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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残局

      第209章 残局
    “呱!”
    落於胸腔之下,一口一口雕琢血肉的乌鸦展翅腾飞,满脸血污的甲士疲惫地捡起掉落在地数把刀剑。
    阵阵“眶当”声此起彼伏,破旧粮车上,已然堆满了甲胃军械。
    断成半截的旌旗掷在车上,傅弘之看著近乎力竭的沈田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不等他领兵赶赴,秦军已然大溃,三千破万数,虽然未能生擒姚泓,但经此一战,功名是捞著了,只是没有他的份。
    傅弘之並不感到可惜懊悔,赌上一切去拼搏的衝突,早已荡然无存,作为一军之將,冒没有必要的风险,那是对魔下士卒的不负责。
    既然能够等待援军到来,偏偏要以寡击多。
    当然,人马一多,秦军未必会上鉤,这种种因素,並非一而就,而是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清理工作进行到一半,沙沙的脚步声与申叶碰撞声愈发响彻,不少士卒听此当即握紧了手中军械,军官们呼喊应敌,匆忙的排列军阵。
    沈田子抬眸望去,当他窥见那飘扬的旗帜,证了下,號令眾人停下动作。
    “是援军!勿要衝撞!!”傅弘之见沈田子喊不出话来,代其吼道。
    半盏茶功夫一晃而过。
    战场上,留给急行军至此的数千援军只剩一片残肢断臂。
    沈林子下马后,直往沈田子身前奔走而去,披戴在身上的明光鎧似如薄纸,丝毫不能拖缓其步伐。
    “兄长!”
    “来了。”
    沈田子会心一笑,缓声道:“在前军可还好?听你屡次大胜,好不威风,身可有受创?”
    “这句话该是弟问兄长才是。”沈林子看著他面上的血污,以及裂开还在滴血的手掌,苦笑一声说道。
    “我实在劝不动他,姚裕大败,姚泓因而胆怯,数万大军回撤后,他竟还想要趁胜追击。”
    傅弘之轻嘆一声,遂不再多言,他离开二人,去料理战后之事。
    “王镇恶克潼关否?”
    发问之余,沈田子將丟弃在地上的麻袋摆正,缓缓坐下后,他又拍了下一旁令沈林子一同將就“若潼关已克,弟何至於翻越山岭驰援?”沈林子反问道。
    沈田子听出沈林子话中有所埋怨,他不甚在意,说道:“秦军新败,士气大泄,你此来有多少兵马?”
    “弟听兄长已出城迎战,便领三千精兵先行,尚有五千士卒刚至山脚,半日应至青泥。”
    “好!休憩一时辰后,隨为兄一同进赴尧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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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罢,沈田子只觉喉咙瘙痒难耐,咳嗽了两声,嘴角溢出了血渍,沈林子见状,脸色大变“將士们疲累,血战过后,该休整数日才是,兄长怎能—”
    沈林子不顾其推阻,將其抱起,沈田子体力不支,只好作罢,跟跑的在前者的扶下上了马。
    回青泥的路上,沈林子还听著兄长掛念著攻克长安之事,对伤势视若无睹,儼然一副嗜战疯子的模样。
    “来日方长,立功之机颇多,兄长若是糟蹋了身子,留下病根,往后举不起刀剑,纵马不得,岂不因小失大?”
    好生劝諫过后,沈田子平復心境,不再多言。
    五千余晋军入城后,略微狭窄的青泥城显得拥挤起来,傅弘之便安顿沈林子所带来的人马在城外安营扎寨。
    软榻上,沈田子面上,手掌与腿脚处裹了数圈白布,直至医师离去,他才得以鬆懈。
    虽有玄甲兜盔护身,但敌卒也不是痴傻,前军已然是万人中筛选的“驍勇之士”,怎会只往鎧甲上劈砍?
    沈林子端来装著清水的面盆,用温水浸湿巾帕后,轻手为其擦去额上因忍痛而层层冒出的汗珠逃入山林时,还有几位堂兄弟共患难,其中大兄沈渊子与徐逵之等一同在前岁中伏於沙场,二兄沈云子归族后不愿出仕,堂弟沈虔子年少尚未及冠,寄养在偏房,未受苦难。
    兄弟四人唯有田、林二人在外从戎,且为刘裕所看重,兄弟二人征战多年,感情自不用说。
    沈林子看向大腿外侧的裸露而出的疤痕,心中五味杂陈,沈田子膝下无子嗣,他並非不曾娶妻,生育无果后,便对后继之事不甚上心。
    也不知是否在年少时留下的病根,如今自己的三子在岁末出生,他还未敢相告於沈由子。
    先前自己想將次子亮过继於兄长,却被拒绝,如今他见其为了爵位功名几番涉险,摸不著头脑,却不好说什么。
    “可有斥候回稟?”
    稍一好些的沈田子靠著丝枕,问道。
    “姚泓退於灞上,不敢轻动,待后军抵达,兄长欲作何打算?”
    先前路上沈田子断言要直取长安,那时沈林子恭维安抚,此时却得直言相劝。
    “今日姚裕大败,斩首数千,姚泓软弱,你又携八千精军前来,你我兄弟齐心,何不能破长安?”
    “潼关定城各处所合之兵马五万有余,去杂军三万,依然有两万能战之土,若姚泓据城而守,兄长如何破城?纵使野战,秦举国之兵,非弟魔下这八千士能当,两成胜算,何如凭白赴死?”
    沈田子好功已不是一日两日之事,人非圣贤,对於功名利禄,自然是越高越好,但沈林子还是有分寸,是你的便是你,不是你的,得之福祸兮?
    “行军打仗,看的是士气高低,以寡胜多,为兄今日一役,便是明例。”
    “秦国危在旦夕,主公之势,逐日渐长,兄长与弟正值“壮年”何必与行將朽木的老叟赌上性命。”
    沈田子沉默了片刻,说道:“歷朝歷代,开国公侯声名最显,你我二人立灭国之功,郡公尚可图之..
    “兄长一战克长安,功劳之大,主公如何封赏?兄长难道不知功高震主四字?”
    “主公任王镇恶为帅,依你之意,也忌其功高?”
    “王镇恶贪財,品性有失,虽有七八兄弟在军中任职,可王氏早已落寞,无根基可依,唯承其祖王猛之名,不能与族中相比。”
    吴兴沈氏占田亩何止千顷,家中部曲明里暗里都有数千之数,沈氏割据江左数百年,根深蒂固。
    若是他兄弟二人位高权重,待到百年之后—
    沈田子细思过后,不由一愣,无言辩解。
    “主公已至潼关,这首功,兄长与弟爭不得,王镇恶亦爭不得,潼关攻势时强时弱,毛將军、
    道济皆不愿做破关之人.”沈林子顿了顿,又道:“数日后弟与兄长、傅將军进发至尧柳,静待主公號令便足矣。”
    沈田子听后,嘆了口气,頜首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