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老师你看。”她向时瑜展示了展台上的这套礼服。
    “很好看。”
    是银灰色的长裙，裙摆很漂亮。
    “实不相瞒，这是我的作业，可惜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適的模特……”应如是哭丧著脸，“今天就是交作业的最后期限了，我现在生死攸关。”
    时瑜大概预感到了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她余光看了一眼裙子：“你需要我帮忙吗？”
    应如是双手合十，眼睛亮亮的看著时瑜：“非常需要！！！”
    “哇!果然很好看!!!”应如是兴奋极了，这身衣服款式颇为古典浪漫，配色却是银灰，裙子外面，轻薄的纱上以银丝线交叠而成的刺绣，在光底下波光粼粼。
    气质冷成的模特不適合形，气质甜美的模特又演绎不出神。
    时瑜穿著，倒是刚刚好。
    应如是替时瑜带上配套的头饰和腰链，又嘀嘀咕咕和她分享自己这套衣服的艰辛：“都怪我没有考虑好，光顾著选漂亮布料了，丝毫没有考虑道和人的適配性——有些模特一穿我这衣服立马黑了两个度谁来懂一下呢？”
    时瑜觉得她讲话很好玩，学了一句：“谁来懂一下呢？”
    应如是被她的语气逗笑，取出来耳环：“咦，你没有耳洞。”
    应如是也不纠结，她三下五除二反手就把耳环改装成了耳夹，：“我替你夹上？”
    时瑜点了点头。
    配饰一带好，应如是顺手又给她扒拉了一下刘海，开始了新一轮的吱哇乱叫：“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神感，这种没有年龄没有性別没有波澜无喜无悲的，神。”
    “苍天啊，我的作业终於有救了。”
    “毕业证已经在向我招手。”
    又是时瑜听不太懂的形容词了。
    时瑜眼里带了点笑，应如是嘰嘰喳喳的，一边讲话一边给她调整调整头髮 捋捋裙摆，像梳理羽毛的小雀，很可爱。
    时瑜虽然本人平时不太爱穿这些，但是欣赏会认真打扮的人们。
    意识到自己太兴奋，话好像太密，应如是突然道：“你会不会觉得我烦啊……”
    时瑜愣了愣，而后笑了：“被人打扮，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应如是眼睛里蹦出了星星。
    她搂著时瑜的腰：“你说话我怎么就这么爱听呢？”
    应如是发表完一通自己的感嘆，问时瑜：“我可以拍一点照片吗？”
    时瑜答应了。
    但是她穿著拖鞋，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这套衣服，没有鞋子吗？”
    应如是一拍自己的脑袋瓜：“瞧我这记性，太兴奋都快给忘了，有的，不过不是鞋子。”
    她又去翻箱倒柜了：“当时我给它放哪去了……”
    又一个柜子即將被应如是打开。
    这个柜子似乎有些紧，应如是一拉没拉动，时瑜想过去帮她，却见应如是不服气又猛猛一拉。
    柜子门被拉开，里面的哗啦哗啦东西掉了满地，看样子似乎是一些人体肢节，心臟眼珠子一类的东西。
    应如是直接僵硬在了原地。
    一个圆球状的东西咕嚕咕嚕滚到了时瑜的脚边。
    时瑜捡起来，这是三个连在一起的娃娃的头，画著狰狞恐怖的妆容。
    应如是一卡一卡的扭头，见到时瑜手上的东西，感觉自己心臟都要停了。
    完蛋了！！！
    时瑜绝对会被嚇一跳，指不定还会觉得她心理有问题！
    毕竟她亲爹妈都不能理解她这个爱好。
    这是她刚上大学时做的第一个作品用到的东西，主题是异化。
    应如是做完之后却觉得这些诡异恐怖的娃娃也別有可爱之处，便后面也偷偷收集了很多，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装置。
    但应夫人是一位传统保守的女性，她那天一进女儿房间，差点被各种头颅肢节嚇出心臟病来，尤其是这些东西还隨机出现在镜子上，椅背上。
    在浅色系公主风的房间里显得更加诡异。
    自那以后应夫人严令禁止应如是搞这些。
    应如是就把它们收了起来，只偶尔拿出来看看。
    她这个房间很大，各种柜子一排一排，衣帽首饰数不胜数，时间一久应如是也忘记了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了。
    时瑜会不会也被嚇到?
    时瑜表现得相当淡然，她走到应如是身边，把这三个头还给了她，还能顺嘴夸一句：“做工很精致。”
    应如是呆呆的接过，话都有点不会说了：“哦……哦……”
    “东西找到了吗？”
    应如是这才回神：“我很快！！！”
    她翻出来两样银光灿灿的饰品，挠挠脸，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就是腿上穿的，一个在小腿，一个在脚踝。”
    是脚链。
    应如是道：“为了更有神的感觉，所以没有设计鞋子。”
    时瑜大大方方的把腿饰戴好，给应如是看了看。
    应如是不住点头：“对，对！就是这样！”
    她把时瑜拉到一个圆台上站定，接著又不知道从哪里搬出来几个大灯围在时瑜身边：“不用看镜头，我要拍咯！”
    时瑜站在那手不知道怎么摆：“我就这样?”
    “头稍微抬高一点，眼睛看下来。”
    应如是又想尖叫了。
    时瑜这组照片完全就是她设计最初想要的感觉，应如越看越满意，火速上传交作业。
    一件大事落地，应如是心情好得不得了，她拉著时瑜，又开始给她掏衣服，完全沉浸在真人版换装游戏之中。
    衣服越来越繁琐，越来越梦幻，时瑜以想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为由，下楼透了个气。
    她拎著身上这套裙子一通乱走，边走边顺带欣赏了一下应家的置景，再次感嘆有钱人的生活她真是想像不到。
    时瑜停下来脚步。
    远处似乎有人。
    那人看著雅致清贵，好像是在餵鱼食。
    “伊莱大人。”有人匆匆过来，“您在这里啊，应大人正到处找您呢。”
    “嗯。”他也只是冷冷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身的瞬间，又不留痕跡的瞥了时瑜一眼。
    侍者疑心自己是不是眼。
    不然他怎么好像看到，不苟言笑的伊莱希汀大人，唇角上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