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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她心疼才哥啊!

      “不行啊,眼看科考在即,你这是功亏一簣啊!”
    “大不了,我白日上工,晚上读书。”
    “那哪里行?本来功课就不少,上工的地儿恨不得把人当畜生用,你身子熬不住啊。才哥,你也跪下,求老夫人再宽限一阵子,快啊。”
    陶姨娘要拉程文才一起跪,却拉扯不动。
    程文才捨不得姨娘如此,不仅不肯跪,反而执意要拉姨娘起来,“姨娘,別这样。我寧可去上工,也不要你为我如此。”
    陶姨娘哪里肯起来,只继续苦苦哀求,甚至磕起了头。
    “老夫人,妾求您了,就算才哥是庶出,可他也是您的孙儿,您就心疼他,让他再去书院一个月,好不好?妾给您磕头……”
    “姨娘,你別这样,你快起来——”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陶姨娘也別再纠缠不休,程家一大家子等著吃喝,你赚那几个铜板,哪里够?才哥,今日起你就去找份工。”
    李氏对陶姨娘的苦苦哀求置若罔闻,只冷著脸,出言定下了。
    也是从那日起,程文才被三少爷程文广送去酒楼。
    掌柜见他乾净清秀,又知书达理,让他负责传菜,每月一吊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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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楼关店时,天已黑透,才哥这才急急奔回小院,借著昏黄油灯,读书写字,直熬到后半夜,才在陶姨娘的催促下,恋恋不捨钻进被窝。
    夜深人静时,陶姨娘看著才哥睡熟的模样,一脸心疼。
    再有一个多时辰,天就要放亮,才哥又得出门上工了。
    她心疼才哥,心疼得直掉眼泪。
    少夫人从前给才哥的银钱,才哥手里还有些结余。
    昨个她问才哥要出来一吊,拿去给老夫人。
    她想著拿这吊钱充当才哥的工钱,好让才哥回来安心读书。
    谁知,却被外面偷听的三少爷一把抢了去。
    她反覆解释,又赌咒发誓这是少夫人之前给才哥的,才哥放在书院躲过抄家。
    好说歹说,又拿出她做工的帐本,一笔笔核对,李氏和三少爷这才勉强信了她。
    可是,那俩人没收了那吊钱,却无论如何不肯答应让才哥回来读书。
    只说,他一个庶子不配读书,也不是中举人的命,让他安分守己在酒楼做工。
    要是再想著躲懒、享清閒,就扒了他的皮。
    才哥命苦,从她这个卑贱的姨娘肚里爬出来,生来就不受人待见。
    侯府还在时,除了少夫人以及她院里的人,整个侯府自主子到奴才,没一个拿正眼瞧他的。
    他吃的、用的、住的,哪里都不如旁的哥儿,那也就罢了。
    可如今,侯府已经没了,程家落败如此,那些人还继续轻贱他、压榨他。
    一大家子人,各个在家里等著吃閒饭,可劲欺负她们娘俩。
    世子有伤在养伤,她可以理解。
    可其余那些人呢?三少爷、五少爷还有老夫人都好好的,他们为什么不去找份活计?
    人人都知道才哥在备考,可谁管过他的死活?
    即便陶姨娘逆来顺受惯了,这时心里也难免生了怨。她真想带著才哥一走了之,去哪里都好,去哪里都比在程家这群豺狼手中过活的好。
    可是真要走,她又走得了吗?
    她是奴婢出身,卖身契还捏在老夫人手中。奴婢脱逃那是大罪。若她逃了,那就是罪奴。
    罪奴之子的名义,才哥承受不起啊,那会彻底坏了他的前程。
    陶姨娘左右为难,实在没有办法,她又想到少夫人楚瑶。
    只有少夫人肯真心帮她们娘俩。
    想著想著,不觉天已经放亮,鸡鸣渐起。
    才哥揉了揉满是血丝的眼睛,匆匆忙忙穿衣起来。
    陶姨娘想著心事,小心翼翼同才哥说了。
    “才哥,你这样熬下去,身体怕撑不住,你去求少夫人,只要少夫人肯出面,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程文才听了,却是摇头。
    “姨娘,我们已经亏欠二嫂太多了,我们不能再麻烦二嫂了。
    更何况,二嫂已经同程家再无干係,她离府的时候,祖母那么难为她。
    她这时若再替我们出头,祖母等人又不知该如何折辱她了。我们不能那么做。
    二嫂是好人,程家欠二嫂的,日后我会尽我所能替程家弥补二嫂。
    姨娘,你不许去找二嫂,否则,我再也不理你!
    不说了,到时辰了,我走了。”
    陶姨娘看著才哥一边套外套,一边往外跑,她心中酸楚。
    她也不能再睡了,还得起身做一家子的早饭。
    忙活一早上,又伺候完李氏梳洗、吃饭,陶姨娘这才稍稍得空喘了口气,吃过自己那碗已经凉透了的稀粥,又得洗锅刷碗。
    做完这一切,她也不得閒,还得去附近的铺子一趟,把做好的绣品送去,再去拿新的回来做。
    从铺子出来时,她步履匆匆,並没发觉一人拿色眯眯的眼睛盯著她看。
    那人恋恋不捨瞧著她的背影走远,禁不住咂了咂舌,似在回味。
    不错,身材丰腴,皮肤白嫩细腻,虽然容貌不是多么绝丽,但她眉眼举止中那种含蓄的美韵味十足,著实让他一见倾心。
    他这人有个癖好,不喜窈窕少女,唯独对丰腴妇人感兴趣,尤其肤白肥美之人,更是见之垂涎。
    若是性子再柔顺些,那简直就是他的心头好。
    他忙走进店里,向掌柜状若无意打听道:“掌柜可知刚刚从你店里出去那妇人是何人?”
    掌柜抬头看了看来人,见是熟客,忙面上带笑,殷勤道:“刘財主怎么有空亲自来了?
    哦,你说陶娘子啊。她在我这店里揽了点绣活,刚刚是给我来送绣品的。”
    “陶娘子?她可在附近住?你可知她家中还有什么人?”
    “在,就在后面那条陋巷住。
    说来她还多少有点来歷。平阳侯府你听说过吧?前不久被圣上下旨查抄的那个。
    这陶娘子原本就是平阳侯府妾室。
    挺好的一个人,脾性柔和,绣活也精致。
    这不,平阳侯府败落,一家子被撵出来,就在后面那条街巷里过活。
    陶娘子揽了些绣活,好歹赚些米粮钱。
    程家那一家子都是软骨头,也不要个脸面,全靠她们娘俩拼死拼活挣口饭吃。”
    “你说她是平阳侯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