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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忘忧圃藏书

      手鐲,青灰色。
    鐲面冰凉,纹路如藤蔓缠绕,隱约透著一丝阴冷气息。
    他闭目凝神,打入法力。
    片刻。
    眼前豁然展开一片虚无空间。
    空旷,寂静。
    一座木塔悬浮其中。
    塔身古朴,九层飞檐,通体暗沉。
    塔壁上布满孔洞,每个洞都被一朵苞封住。有些苞已经枯萎,露出空荡的窟窿,边缘还残留著几道爪痕,像是被人硬生生撕开过。
    见爪痕。
    许戒甲一笑。
    传承虽在楼生手里,但他却没开洞之法。
    大致扫过一遍,见塔心处,一个牌印十分明显,许戒甲心中一动,想起乐愁给他的令牌。
    他从怀中取出令牌,按向正中凹槽。
    “咔。”
    严丝合缝。
    剎那间,整座木塔微微一震。
    所有苞同时绽放!
    瓣舒展的瞬间,塔內迸出万道霞光,璀璨夺目,却又在转瞬之间悄然隱去。
    许戒甲眯起眼,再细看时,整座塔已门户洞开。
    塔中之物。
    一览无余。
    环视塔內,许戒甲心神微动。
    楼生祖上显赫,出自黄泉路忘忧圃,位列十二主,这份底蕴就远超常人。
    塔內陈设井然,与寻常修士的杂乱迥异。
    上层悬著三四玉简,应是根本经。
    中层列著法器、灵种与酒罈。
    下层码著书册。
    可惜,没有灵石之类的修行资源,只有传道之物。
    他看向上层玉简,一道从练气到筑基的功法:《忘忧本源真解》。
    两道拳脚:《缠枝手》、《落步》。
    许戒甲看了几眼,可做参考,与他要走云法之路不通,但拳脚可以修行。
    中塔法器,岁月流转间,多数已化尘埃,唯余几柄铜剑尚存。
    许戒甲取过一柄,剑身沉手,轻挥时隱有低鸣。
    虽失了灵性。
    却比寻常法器强些。
    他唇角微扬:“若叫黄住持见了,定要眼红锻造技巧。倒是適合宿师兄。”
    放下铜剑,又查灵种。
    大多已枯死,唯几枚陌生种子尚存生机。
    山中地广。
    待回去时,倒可栽种一试。
    至於能不能活...
    便不是许戒甲能把握的了。
    灵种、法器都已成灰,那洞中酒水亦是如此,多数乾涸,没有留存一滴。
    不过,倒也有几个缸中,余些块块。
    他几眼扫过.
    定格看向下层书册。
    共计三十二格,每格五至十本,隨手取出一册,倚塔翻阅。
    纸页泛黄,字跡尚清,记的是见闻、修行要点。
    看著字跡。
    许戒甲心里不禁一阵欢喜。
    嫁妆,地府传承,忘忧圃十二主之一几百年的书籍。
    如今都便宜了他。
    左右翻看。
    也在一页上,知晓楼生为何能有此物了。
    忘忧圃十二主,本是领著旨令,携塔来阳世欲立道统。未料仙阵闭合,导致阴阳两隔,归路断绝。
    正因如此。
    塔中方有功法、法器、酒水、灵种等....
    “可惜,可惜。”
    ............
    溶洞里。
    地上摆著个药葫芦。
    一旁,许戒甲盘腿而坐,嘴里含丹,喷吐寒气。
    楼生的掌有毒。
    寒毒。
    加之龟缩方喇城,不敢露头。如今半月逃窜,寒毒扩散,左臂的伤又重了些。
    好在——
    乐愁没骗他。
    楼生有药,葫芦里有很多,续筋丹、驱寒丹、黄果丹.....
    “呼~”
    吐出一口浊气。
    手持黄玉圭,运转丹霄真云诀。
    此法自洪冬荣传下,也无专心修行,如今趁著安稳,用这黄玉圭感悟地气。
    许戒甲闭目凝神。
    法门运转。
    喉中丹药融化。
    一股股温润气息从脚底传来。
    丹霄真云诀,能修出“万重黄云”,此云不似水云、赤云那般轻量,反倒厚重。
    也因此,需地气辅修,减持密度。
    一连七天。
    整日盘坐洞中,吸收地气,凝练黄云,也藉此溶解丹药,叫体內寒毒化去。
    手臂筋脉,大多復原。
    但新的就是不如旧的舒服,每每动手,总有些许阻碍,还需时日磨合。
    这是慢工夫。
    急不得。
    这日,外头照出一缕阳光。
    许戒甲睁开眼睛,將书册合上,离开溶洞,朝鸡鸣寺而去。
    .............
    三日奔波。
    终至夜色时,从雾中落下,匆匆赶来。
    翅羽洞內。
    黄住持拿出一条红綾,笑道递去道:“此番重炼,使得老夫技艺精湛不少,道友自行感受。”
    “多谢住持。”
    许戒甲接过赤练。
    手腕一抖。
    红綾如水展开,隱约有细纹流动。
    他稍运法力,綾端腾起三尺阴火,青黑交杂,却不散发热气,反倒让温度骤降。
    “好阴火!”
    许戒甲赞了一声。
    运使法力。
    红綾绕洞盘旋。
    只见阴火过处,岩壁结霜,隨后又有火痕,经久不散。
    黄住持捋须笑道:“翅羽洞中地火属寒,老衲以其重炼半月,如今这赤练已带三分阴寒,若遇敌时,不仅可冻肉身,更能灼人魂魄。”
    “住持好手艺!”
    一番寒暄。
    许戒甲正欲道谢告辞。
    黄住持却伸手拦住:“小友奔波劳顿,不如在寺中歇息一晚。明日老衲与你同往红云庙,也好与云鹤师侄,商议月初黄棲山除魔之事。”
    经这一提,许戒甲才想起还有这桩事,略一思忖,便点头应下:“那便叨扰了。”
    “明月。”
    黄住持吆喝一声。
    片刻,一位年轻僧人走来,双手合十道:“小僧明月,许施主隨我来。”
    “麻烦了。”
    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间清净禪房。
    许戒甲正欲休息,见明月未走,问道:“怎么?住持还有什么事没交代?”
    “施主。”
    明月关住房门,目光有些闪躲,“確实有几件小事。”
    “小事?”
    许戒甲听出一些深意。
    黄住持去往前线服刑,按理说得个四五年时间,可如今不到半年就回来了。
    刑期,差了三年半。
    差的多。
    补的就得多。
    明月略作沉吟,道:“此番黄棲山除邪,道友可知,实际是为了瓜分山中灵地?”
    “瓜分灵地?”
    他这一说。
    许戒甲才想明白了。
    鸡鸣寺为了把黄住持捞出来,想必费尽家財,如今入不敷出,就得寻个进项。
    还得是来钱快的。
    黄棲山。
    就是这个香餑餑!
    许戒甲拉下窗帘,回头看向明月:“道友何意?”
    “灵地有限,我寺份额不多,分到我手里的就更少了。”明月眼神一闪,“求道友帮我出手!”
    “出手?”
    “对!”
    明月缓缓说道:“寺里分地,功劳大者先分,若道友愿意帮我除些妖邪.....”
    明月刚要从袖口掏出物件。
    “不了。”
    许戒甲直接回绝。
    “啊,道友不在考虑考虑,我这可是上等的...”明月话音未落,许戒甲已经拉开房门。
    “道友,请。”
    “.....唉!”
    明月离开。
    许戒甲看其背影,接连摇头。
    爭地,从来不是什么杀妖邪,而是和寺里师兄弟们爭。
    做过了。
    明月得罪师兄。
    可许戒甲承受的,就不止是得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