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斩断不死·不死斩
    破败的河岸，死寂无声。
    浑浊的河水如同粘稠的墨汁，缓慢地流淌著，散发著一股难以言喻混合著铁锈与腐烂植物的腐败恶臭。
    河床裸露出的惨白石头和龟裂的淤泥，两岸是枯黄稀疏毫无生气的杂草，扭曲的枯枝如同垂死者的手臂伸向混沌的天空。
    整个环境瀰漫著一种令人室息的绝望感，
    宫本武藏走在前面，深蓝色的旧和服下摆隨著步伐轻轻晃动。青山鹤子落后他几步，小小的身影在空旷的荒芜中显得格外单薄，但那双漆黑的眼睛却异常明亮，紧紧跟隨著前方的身影。她腰间，那柄古朴的千刀·主刀安静地悬掛著，而背后则是那柄小次郎的魔剑长竹竿。
    在千刀·归於寂静，所有副刀化作流光融入主刀之后，宫本武藏便向她提议出来走走。
    青山鹤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心思剔透，瞬间明白这位传说剑豪的提议绝非单纯散步。
    获得千刀·和他的挚友兼宿敌小次郎的传承。宫本武藏，这位传说中的剑豪，就像是传说故事里的前辈高人此刻可能是要传授一些东西吧？
    这本该是一段临时师徒间心照不宣的授课时光。
    然而.
    “我说...那么害怕就別跟著出来啊..：”宫本武藏无奈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后十几米外，
    那两个几乎要缩成一团的身影。
    翔太和美丽正紧紧贴在一起，举著直播手机，脸色惨白，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仿佛脚下不是河岸的烂泥，而是隨时会爆炸的地雷。
    翔太听到武藏的话，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发颤：“没！没有！有武藏大人在！我们怎么会害怕！”儘管宫本武藏说过村庄有结界，一旦出现不死者就会被发现，但亲眼目睹了两个人的惨死，翔泰实在不敢把自己的小命赌在那个破败村庄的安全上。
    “主播加油！別丟份啊！”
    “就是！跟著武藏大人！肯定有大新闻！”
    “快问问不死药的事！”
    直播间弹幕疯狂刷屏，催促著他们跟上。
    宫本武藏摇摇头，不再理会这对情侣。他走到浑浊的河边，蹲下身，看著那如同死水般的河流，轻轻嘆了口气，声音带著一种穿透时光的沧桑：
    “其实...这里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著一种沉重的追忆：
    “苇名，作为封印的第一层，是当年那些施展封印的人们，为所有为人类而战最终选择牺牲自己一同封印的超凡者们留下的...安息之地。”
    “比起那些被拖入时空深处连意识都无法逃脱的神魔妖鬼来说，这里曾经拥有现世该有的一切一一山川、河流、天空、可以耕种的土地...人们依旧可以在这里生活。只是..”
    他顿了顿，抓起一把岸边死寂的黄土，看著沙粒从指缝间无声滑落：
    “...这里没有完整的轮迴法则，无法自然孕育新的生命。所有的一切註定会隨著时间流逝，
    苇名必然会逐渐走向消亡。”
    “可惜啊..：”宫本武藏的声音低沉下来，带著深深的遗憾，“那些製造封印的人们，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利用『不死”的血肉，製作出了所谓的『不死药”。”
    “那些怪物？”青山鹤子立刻接口，她指的是那些被不死虫附身砍头分尸也能復活的野狗。
    宫本武藏摇摇头，將手中的沙土拋回河岸：“没那么简单。你们看到的，不过是最低级的不死病一一被『不死虫”寄生的可怜虫罢了。”
    他站起身，目光投向浑浊的河水深处，眼神变得锐利而凝重：
    “『不死血肉』的来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它本身就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诅咒！”
    “最初，用最精华的不死血肉製作出的第一批不死药，据说效果惊人，几乎没有明显的副作用，是真正的『不死药”，只有最顶尖的超凡者才有资格使用。”
    “然而..：”宫本武藏话锋一转，语气带著讽刺，“隨著血肉被不断消耗稀释，后续製造出的不死药，出现了致命的漏洞！服下这种药的人，虽然获得了不老不死的能力，却需要不断掠夺他人的生命力来维持自身！欲望被无限放大，人性在漫长的时光中逐渐泯灭..：”
    “更可怕的是..：”他声音陡然转冷，“那不死血肉的源头...丟了！”
    “没人知道是被人偷走了，还是被故意丟弃。当它落入苇名的土地，污染...开始了！”
    宫本武藏指著眼前浑浊恶臭的河水，指著两岸枯死的杂草：
    “水源！植物！动物！一切活物，都被这不死的诅咒所污染！一旦饮用了被污染的水，吃了被污染的食物..”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电，扫过翔太和美丽惨白的脸：
    “就会被转化为『不死者”！灵智浑浊，只剩下吞噬活物生命力的本能！如同行尸走肉！而那些『不死虫”：..相传就是食用了不死血肉的虫子，发生了异变！”
    “嘶一一！”翔太和美丽倒吸一口凉气，看著脚下的烂泥和浑浊的河水，如同看到了瘟疫之源，下意识地连退好几步！直播间弹幕更是瞬间爆炸！
    “臥槽！生化危机？！”
    “水源污染？食物污染？这太可怕了！”
    “这不就是丧尸病毒吗？！”
    “永生个屁！这根本就是变成怪物！”
    “第一批不死药呢？还有吗？！”
    “霓虹对策室！快用你们的超级大脑想想办法啊！”
    对策室总部，志村总监脸色铁青，死死盯著屏幕。庄司正义眉头紧锁，霸王丸则抱著酒葫芦，
    眼神深邃。
    “难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青山鹤子看著这片被诅咒的大地，声音清冷地问道。她握著千刀·的手，微微用力。
    宫本武藏扫了一眼翔太手中那对著自己的直播手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当然有。不然，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说这些？”
    他抬起手，指向远方！
    在混沌天光的尽头，隱约可见一棵巨大到仿佛连接天地的古树轮廓，而在那巨树之下，那座宏伟古老却散发著不祥气息的巨大城池，如同蛰伏的巨兽，盘踞在视线的尽头！
    “苇名城！”宫本武藏的声音带著一种肃杀，“那里，就是不死者真正的巢穴！是不死污染的核心源头！”
    “因为超凡者与不死者之间互相设下的强大结界，我们这些『真灵』，无法进入不死者盘踞的苇名城核心区域！”
    “所以..：”他的目光扫过鹤子，又仿佛穿透了屏幕，看向所有关注著这里的人，“想要彻底斩断不死，净化这片土地...最终，需要依靠你们！依靠来自『现世”的力量！”
    “你们说的直播，我明白是什么东西。”宫本武藏的声音如同洪钟，在死寂的河岸迴荡，“也就是说，霓虹甚至是其他国家的很多大人物，此刻都在看著吧？”
    “那么，我接下来说的话，不只是说给这几个孩子听，更是说给你们听的！”
    他的语气骤然变得无比凝重：
    “这绝非仅仅是苇名的问题！你们应该已经察觉到，封印正在鬆动损坏！如果在封印彻底崩溃之前，苇名的不死污染没有被根除...”
    宫本武藏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审判：
    “那么，当封印破碎，这不死的诅咒顺著裂缝涌入现世..：”
    “你们的河流！你们的土地！你们的城市！你们的世界！”
    “都將变得和这里一样！被不死所吞噬！化为一片充满行尸走肉、只知互相吞噬的...绝望死地！”
    “轰一一！
    这番话如同在现世投下了一枚核弹！
    对策室內，志村总监猛地站起，脸色惨白如纸！庄司正义握紧了拳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决然！迁本夏实、野上子等人更是屏住了呼吸！
    “老师？！”庄司正义看向霸王丸，声音带著难以置信。
    霸王丸放下酒葫芦，缓缓点头，声音低沉而肯定：“他说的，是真的。”他看向庄司正义，眼神锐利如刀：“剑士，是不是现世的敌人对你来说太过简单了？这段时间，你的修行进度...太慢了！”
    庄司正义一愣，隨即陷入沉思。他每日苦练不輟，从未懈怠，但老师如此说，必有深意..，
    “所以，”霸王丸站起身，一股无形的气势瀰漫开来，“这段时间，放下对策室的工作吧。我带你去苇名...好好『锻炼』一下。”
    志村总监闻言，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
    霸王丸大人果然早有安排！虽然庄司正义暂时离开会让对策室战力受损，但眼下有过本夏实、
    野上子等新晋超凡者，还有八宝斋老爷子作为后盾，勉强还能支撑。
    更重要的是，解决苇名的不死源头，才是根本！
    “剑士！你放心去吧！”过本夏实第一个反应过来，元气满满地喊道，“对策室有我们在！”
    “没错！剑士！作为长辈我们可不会被你比下去，会守护好这里的！”庄司和彦看著儿子也坚定地说道。
    看著哪些充满信任和鼓励的眼神，庄司正义深吸一口气，猛地站直身体对著眾人深深鞠躬：“大家！请放心！就算拼上这条性命，我也一定会去解决苇名的不死之患！”
    “啪！』
    霸王丸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庄司正义的后脑勺上，把他拍得一个起：“想什么呢？臭小子！叫你去锻炼体验下，你真以为凭你现在这三脚猫的功夫，能解决苇名的问题？”
    他抱著胳膊，目光重新投向大屏幕，看著画面中那片死寂的苇名大地，眼神变得无比深邃，声音幽幽：
    “苇名...可没那么简单。”
    “直接斩杀？哪有那么容易～”苇名河岸边，宫本武藏面对翔太“能不能直接砍死”的疑问，
    笑一声。
    “如果是饮用了被污染的水，或者误食了被污染的食物，刚刚转化的普通『不死者”..：”
    他隨手捡起一块石头，掂量了一下：
    “...一刀梟首就能彻底杀死。”
    “但是！”宫本武藏的声音陡然转冷，带著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如果是那些被『不死虫”寄生的怪物，或者...是服下了『不死药”的真正不死者..：”
    他的目光扫过青山鹤子背上的魔剑，又落在她腰间那柄幽光內敛的千刀·主刀上，缓缓摇头：
    “普通的刀剑...”
    “甚至..”他顿了顿，语气带著一丝无奈和沉重，“是这些传说中的魔剑、变体刀..”
    “都没有用！”
    宫本武藏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望向那座遥远的、笼罩在不祥气息中的苇名城，一字一句地说道：
    “能真正杀死不死者的..”
    “只有“不死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