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海城国际机场。
    潜龙科技近百名员工，带著一种混杂著“不真实感”和“些许罪恶感”的兴奋，登上了飞往南方海岛的包机。
    直到坐上飞机的那一刻，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还感觉像在做梦。
    公司正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老板却自掏腰包，请大家去度假？
    这是一种怎样的境界和胸怀？
    登机口前，夏晚晴拉著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没有立刻登机。她走到林凡面前，清澈的眼眸里，写满了担忧。
    “船长……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不了。”林凡笑著摇了摇头，“家里没人看著，我不放心。”
    “可是，你一个人在这里……”夏晚晴咬著嘴唇，“太危险了。张家那些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放心。”林凡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深邃而自信，“真正的战爭，从来就不是在办公室里打的。”
    “你和秦助理，帮我把大家照顾好。我需要你们在七天后，带一支精神饱满、斗志昂扬的军队回来。”
    夏晚晴看著林凡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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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船长！我们等你！”
    当飞机呼啸著衝上云霄，当潜龙科技的大楼彻底变得人去楼空时。
    远在京城的张伯言，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你说什么？林凡把所有员工都送去海岛旅游了？他自己一个人留下了？”
    书房里，张伯言听著管家的匯报，第一次，在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和不解。
    他设想过林凡的所有应对方式：焦头烂额地安抚员工、疯狂地进行公关洗地、或者气急败坏地找自己谈判……
    但他唯独没有想到，林凡会用这种“自暴自弃”的方式，来回应他的雷霆攻势。
    “这个年轻人……”张伯言的眉头，第一次紧紧地皱了起来，“他到底想干什么？”
    “老爷，根据我们的分析，”管家在一旁说道，“他这很有可能是一种……示弱。或许是知道无力回天，想用这种方式，麻痹我们，然后私下里寻找转机，或者……准备跑路。”
    “跑路？”张伯言摇了摇头，“不像。如果他要跑，就不会只身一人留下。继续监视，不要放鬆。我总感觉，这平静的湖面下，藏著什么东西。”
    ……
    张伯言的感觉，是对的。
    此刻的潜龙科技大楼，虽然空无一人，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热闹”。
    林凡，正站在“x实验室”的总控制台前。
    在他面前，那张巨大的城市三维地图上，三万个代表著“信使”无人机的光点，正安静地悬浮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如同一张覆盖了天穹的、沉默的神经网络。
    “都走了吗？”林凡轻声问道。
    “是的，先生。”“小龙”ai的声音响起，“根据机场和航线数据確认，运载公司员工的包机，已於半小时前离开海城空域。目前，整栋大楼，除了您之外，已无任何生命体徵。”
    “很好。”林凡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那么，『天空之城』计划，第二阶段——”
    “『天眼』系统，正式启动！”
    他伸出手，在控制台的虚擬键盘上，输入了一连串复杂到令人眼的指令。
    “嗡——”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庞大的数据流，从“潜龙之心一號”晶片中，奔涌而出！
    通过“蜂巢”集群系统，这股数据流被瞬间分解成三万份，精准地传递给了悬浮在城市上空的、每一架“信使”无人机！
    下一秒。
    所有“信使”机身下方，那个偽装成散热口的盖板，无声地滑开，露出了里面搭载的、拥有超高倍率变焦和红外夜视功能的高清摄像头！
    三万个“眼睛”。
    在同一时刻，於万米高空，悄然睁开！
    它们俯瞰著这座城市，將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条街道，每一栋建筑，都纳入了自己的视野。
    紧接著，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天眼』系统，开始接入城市公共网络。”“小龙”ai的声音，如同神明的低语。
    “交通监控网络……已接管。”
    “市政公共wifi……已接管。”
    “各大商场、写字楼安防系统……已接管。”
    “所有在线的、存在漏洞的个人电脑、手机摄像头……已接管。”
    林凡面前那张巨大的三维地图，开始发生惊人的变化。
    无数条细密的、代表著信息流的金色丝线，从城市的四面八方匯集而来，与天空中那三万个光点，连接在了一起！
    一张真正意义上的、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覆盖了整座城市的……上帝之网，在这一刻，正式成型！
    “先生，您现在，可以『看』到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听到任何一段正在发生的对话，查到任何一个人的……所有信息。”
    林凡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隨手在地图上，点了一下昨天监视仓库的那辆黑色別克车最后消失的位置。
    “调出这辆车最后出现地点，周围半小时內所有的监控画面。”
    指令下达。
    不到一秒钟，大屏幕上，立刻弹出了数十个不同角度的视频窗口。
    经过“小龙”ai的高速分析和比对，画面最终锁定在了一个穿著西装的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正是昨天在车里的阿彪。他下车后，走进了一家不起眼的酒店。
    “入侵这家酒店的入住系统。”
    【入侵成功。】
    “调出这个叫『阿彪』的人，所有的通讯记录。”
    【记录已调出。】
    屏幕上，阿彪与一个加密號码的所有通话录音和简讯內容，被清晰地罗列了出来。
    而那个加密號码的背后，直指京城张家！
    林凡又隨手在地图上点了一下。
    “帮我找出，现在在网络上，所有正在发布我们公司负面信息的『水军』的……真实ip位址和个人信息。”
    下一秒，地图上，密密麻麻地亮起了上千个红点！
    每一个红点，都对应著一个正在键盘上疯狂敲击，散播谣言的“网络暴民”。
    而他们的姓名、照片、家庭住址、甚至正在使用的电脑屏幕画面，都清晰地显示在了林凡的面前！
    林凡看著这张將所有黑暗都暴露在阳光下的“上帝之网”，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
    只有一种猎人看著猎物，踏入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时，那种冰冷而又残忍的平静。
    张伯言以为，他在第五层，用资本和人脉，对潜龙科技进行著降维打击。
    但他永远不会知道。
    林凡，早就在大气层外，冷冷地，注视著他的一举一动。
    “小龙，”林凡靠在椅子上，下达了反击前的最后一道指令。
    “帮我筛选出，张家在海城所有的、隱藏的资產、秘密的据点、以及所有负责执行这次『绞杀』计划的核心人员。”
    “我要一份，完整的『猎杀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