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正好。
    但潜龙科技大楼下的气氛，却冰冷如冬。
    十几辆闪烁著警示灯的、印著不同部门logo的执法车辆，將大楼的入口围得水泄不通。
    消防、工商、税务、甚至连卫生防疫部门的人都来了。
    一支由多部门组成的、阵容豪华的“联合执法检查组”，在数十名记者的长枪短炮之下，气势汹汹地走进了潜龙科技的大门。
    带队的，是消防部门的一位副主管，姓刘，挺著一个硕大的啤酒肚，脸上掛著官方式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们接到群眾举报，潜龙科技存在重大消防安全隱患，並且涉嫌违规经营和偷税漏税！”刘主管对著记者的镜头，义正言辞地宣布，“今天，我们多部门联合执法，就是要对这种罔顾公共安全、破坏市场秩序的企业，进行一次彻底的、全面的清查！”
    他的话，立刻被记者们记录下来，准备发回总部，擬定“科技新星陨落，潜龙科技被多部门联合调查”的重磅新闻。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图穷匕见了。
    这是张家，撕下所有偽装后，动用的最直接、最蛮横、也最无解的——“规则”之力。
    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任何商业手段，任何技术优势，都显得苍白无力。
    潜龙科技的员工们，看著这阵仗，一个个脸色煞白，手心冒汗。就连秦正阳，这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江湖，此刻也是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他知道，这道坎，恐怕是过不去了。
    然而，就在这山雨欲来、大厦將倾的时刻。
    他们的老板，林凡，却独自一人，悠閒地坐在顶层办公室里，甚至还有心情，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他看著监控画面里，那群气势汹汹的“执法者”，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露出了一丝……期待。
    “终於来了吗？”他轻声自语。
    “既然你们喜欢用『规则』来玩。”
    “那我就让你们看看，在『绝对的真相』面前，你们所谓的『规则』，是何等的不堪一击。”
    他对著空气，下达了指令。
    “小龙，『神罚』协议，第一阶段，启动。”
    “目標：刘副主管。”
    ……
    大厅里，刘副主管正享受著被记者们簇拥的、大权在握的感觉。
    他一挥手，正准备下令“封锁所有出口，开始检查”。
    突然，他的私人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他老婆。
    他有些不耐烦地接起电话，压低声音吼道：“没看我正忙著吗！天大的事也等我下班再说！”
    “刘伟！你还有脸说！”电话那头，传来他老婆歇斯底里的尖叫，“你存在你外甥女名下的那套別墅，还有那辆帕拉梅拉，刚刚被人匿名举报了！纪委的电话，已经打到我这里来了！你他妈到底在外面搞了多少钱！！”
    “轰！”
    刘主管的脑子，像被一颗炸雷劈中，瞬间一片空白！
    別墅？帕拉梅拉？
    这些都是他受贿得来的、隱藏得最深的秘密！除了他和几个最核心的情妇，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暴露了？！
    他的冷汗，“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你……你別胡说！”他对著电话，色厉內荏地吼道。
    但他的话音刚落，他身旁，工商部门的那个带队科长，手机也响了。
    “餵？什么？！我儿子在国外留学帐户上的钱，被司法冻结了？！说来源不明？！”
    紧接著，税务部门的那个小组长，也接到了电话。
    “什么？！我二奶开的那家美容院，被人举报偷税漏税上千万，现在税务稽查大队已经把店给封了？！”
    “……”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充满了惊慌和恐惧的电话铃声，以及那些“执法者”们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成了大厅里最诡异、最戏剧性的一幕。
    他们每一个人，都仿佛在同一时刻，被一只看不见的、来自地狱的黑手，狠狠地掐住了自己最致命的命脉！
    那些隱藏在阳光之下的、最骯脏的秘密，在这一刻，被精准地、无情地，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带队的刘主管，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囂张和威严。他看著眼前这栋充满了不祥气息的大楼，看著监控摄像头后面那仿佛在嘲笑著他的、无形的眼睛，一股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臟！
    这不是巧合！
    这是报復！是神鬼莫测的、来自潜龙科技的报復！
    他哪里还敢查封什么公司？
    他现在只想立刻回家，去处理自己那已经烧到眉毛的后院大火！
    “收……收队！”他用颤抖的声音，几乎是嘶吼著下达了命令，“今天……今天的检查，暂……暂缓！”
    说完，他第一个，头也不回地，像逃离瘟疫区一样，衝出了潜龙科技的大门。
    剩下的那些“执法者”们，也一个个如蒙大赦，紧跟著他，狼狈不堪地逃离了现场。
    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覷、完全搞不清状况的记者，和潜龙科技那些从震惊中慢慢回过神来、隨即爆发出惊天动地欢呼声的员工们！
    ……
    “神罚”协议，第二阶段，启动。
    林凡的声音，在“x实验室”里，冰冷地响起。
    “目標：张家在海城的所有『白手套』、核心据点、以及负责执行此次行动的……所有关键人物。”
    “將他们的所有『罪证』，包括但不限於商业贿赂、非法集资、操纵市场、以及与某些官员的不正当往来记录……打包整理。”
    “然后，匿名发送给……他们的竞爭对手、他们各自的老婆、以及……海城纪律检查委员会的，最高负责人。”
    “是的，先生。”“小龙”ai的声音，如同敲响了审判的丧钟。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
    一场史无前例的、巨大的地震，在海城那些看不见的、上流社会的阴影角落里，猛烈地爆发了。
    张家耗费了数十年，在海城建立起来的、盘根错节的商业帝国和人脉网络，在这一刻，开始以一种摧枯拉朽般的速度，土崩瓦解！
    有的公司，被最大的竞爭对手，拿著致命的证据，狙击了股价。
    有的高管，被自己的老婆，拿著出轨和財產转移的证据，闹到了公司。
    更有一些与张家关係匪浅的“大人物”，在办公室里，等来了纪委同志们“请喝茶”的通知。
    整个海城，风声鹤唳，一片哀嚎。
    张家的势力，在短短一个小时內，被一股来自未知维度的、无法抵挡的恐怖力量，连根拔起！
    ……
    京城，张家书房。
    张伯言静静地听著管家那已经带上了哭腔的、不断传来的一个个噩耗，他那张儒雅的脸，第一次，因为极致的愤怒和震惊，而微微扭曲。
    他输了。
    输得比他那个废物儿子，还要彻底，还要难看。
    他所有的手段，所有的布局，所有的“规则”，在林凡那种“我直接看你底牌，再决定怎么出牌”的神仙打法面前，都成了一个笑话。
    他知道，常规的手段，对这个年轻人，已经彻底无效了。
    他沉默了良久，良久。
    最终，他缓缓地拿起了一个加密的、红色的卫星电话。
    这个电话，他已经有十年，没有碰过了。
    他拨通了一个没有名字的號码。
    电话接通后，他只说了一句话，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喂，是『清道夫』吗？”
    “我这里，有一个需要被彻底抹除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