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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忠烈诞生记(第三更,求订阅)

      第134章 忠烈诞生记(第三更,求订阅)
    大同镇边墙往北三十里的野地里,不知啥时候扎下了一座几百步见方的硬寨。壕沟、鹿砦都齐备了,像头趴了窝的巨兽。各色旗號被塞北的野风扯得噼啪乱响,营盘外头看著还算齐整,哨马穿梭不停,刁斗声传得老远,很有点样子。
    可老行伍心里都门清:这大营当中,满打满算,真能拉出去拼命的,就是三家將门凑的五千家丁,刘太监手下的五千净军火銃手。剩下的都是充数壮声势的营兵,守著寨子运粮草罢了。
    中军帐里炭盆烧得旺,烘得人暖洋洋的。魏忠贤穿著御赐的蟒纹贴里,外头硬邦邦罩了件锁子甲,歪在铺了虎皮的交椅里,手指头捻著串沉香木念珠。下头李怀信、麻承恩、王通几个將官,还有净军提督刘应坤,都垂手站著。
    “皇爷的意思,诸位都明白了,”魏忠贤声气不高,却带著股能镇住骄兵悍將的劲儿,“嚇唬住虎墩兔那廝,叫他老老实实跟袁崇焕谈,便是大功了。”
    这位爷可是敢在宣府镇城里头,抢了后台硬得像钢板的晋商银子给兵发餉的狠人!就冲这个,前线带兵的还有谁不服?李怀信几个忙抱拳,甲叶子哗啦一响:“公公放心,末將等必竭力扬威!”
    “嗯。”魏忠贤耷拉著眼皮瞅著炭火,“场面要热闹些,锣鼓號炮都给我响亮点。可……”他眼锋一抬,像冷针似的扫过眾人,“別真箇死拼,折了皇爷的元气。你们这家底都精贵,真拼光了,往后可镇不住场子了。”
    几个將领互相递了个眼色,心里都门清——这分明是唱大戏,只敲锣打鼓,不用真的豁出去拼命。
    魏忠贤忽又想起啥,口气活像拉家常:“咱家那不成器的侄儿良卿也跟著来了。年轻人没经过阵仗,一腔热血想著建功立业。咱家琢磨著让他带人前出巡弋,也见见世面。诸位都是沙场老手,得多帮衬著,务必护他周全,咱家可就这点骨血了。”魏忠贤当然不止魏良卿这点骨血,虽说老魏该割的都割了,但魏良卿这个“候补忠烈”能下崽啊……
    刘应坤立马哈腰:“祖宗放心!小的就是把眼珠子瞪出血,也断不会让伯爷伤了半根寒毛!净军的儿郎们都机灵著呢!”
    李怀信几个也赶紧拍胸脯赌咒:“伯爷万金之躯,末將等必誓死护卫!定让伯爷稳稳噹噹立下功勋!”
    魏忠贤脸上这才透出点笑模样,摆摆手:“心意咱家知道了。都去预备著吧。机灵著些,把这戏……哦,是差事办圆满了。”
    眾將躬身退下。
    帐外冷风一激,魏良卿正顶著身崭新的山文甲搓著手踱步,满脸兴奋。见李怀信出来,忙凑上前热切道:“李总镇,伯父有何吩咐?我这兵何时出动?弟兄们手都痒了!”
    他也急啊……怎么都得砍他几十颗韃子头,才能把他的“忠”献瓷实了。他下半辈子,也就不愁了。
    李怀信瞧著他红光满面的脸,暗嘆口气,脸上堆起笑:“伯爷莫急。公公已有安排。请伯爷率本部家丁,再拨二百精骑跟著大军后头。等大军遇著小股韃子击溃了,便叫伯爷带兵去追,一准立功。”
    魏良卿喜得眉毛乱跳,仿佛已见著了韃子的首级和封赏:“好!正该如此!本伯这便点兵,绝不辜负伯父与诸位將军!”说罢哗啦啦跑远了。麻承恩低声忧道:“总镇,草原风波险恶,伯爷上前头是否太险了些?”
    李怀信瞥他一眼,声气压得更低:“麻副將还没琢磨透?眼下这阵仗是真要拼家底么?分明是给伯爷立功才打的!咱先把韃子惊散了,赶几只呆羊给他宰。功劳簿上记一笔,公公伯爷面上都有光。咱把眼睛放亮了护紧些,出不了岔子。”
    麻承恩恍然点头。
    ……
    次日清晨,號炮三响,鼓角齐鸣。魏忠贤亲率那万把精锐,浩浩荡荡开出营寨,朝著北面虎墩兔汗大营的方向缓缓压去。旌旗蔽日,刀枪耀目,声势倒也嚇人。魏良卿则领著本部百十號家丁和拨给他的二百精骑,远远缀在大军后头,按捺著激动,只等前方传来捷报,好衝上去捡现成的功劳。
    大军行进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丘陵起伏,视野不清。魏忠贤端坐马上,面无表情。一名唤作小顺子的年轻火者悄悄策马靠近,低声道:“老祖宗,刚接到前哨急报,虎墩兔汗亲率两万精骑,就在咱正北二十里处列阵了!”
    魏忠贤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淡淡“嗯”了一声,仿佛早已知晓。他捻著念珠的手指微微一顿,吩咐身边的心腹养孙魏来顺道:“小顺子,你立刻去后军,传咱家的话给肃寧伯:前方正北方向发现小股虏骑溃兵,命他即刻率本部精骑绕过大军,全速向北追击!务求全歼,取其首级旗鼓报功!不得有误!”
    魏来顺心领神会,低低应了声“是”,拨转马头便朝后军飞驰而去。
    ……
    魏良卿正等得心焦,忽见魏来顺马奔来,心中顿时一喜。待听清是伯父亲命他率军绕前追击“小股溃兵”,更是喜出望外!
    可他哪里知道这是伯父给他安排的“最后的忠诚”?
    他只觉得伯父果然最疼他,把唾手可得的功劳直接塞他手里!
    “儿郎们!伯父有令!建功立业就在眼前!隨本伯杀敌去!”魏良卿拔出腰间佩剑,意气风发地大吼一声,率先一夹马腹,那匹神骏的白马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身后三百余骑轰然应诺,紧隨其后,如同一股铁流,绕过缓缓行进的大军侧翼,风驰电掣般直扑正北方向!
    ……
    二十里外,虎墩兔汗立马於一处高坡之上,俯瞰著前方缓缓逼近、旌旗招展的明军大队。他脸色阴沉,眼中怒火未消。魏阉竟敢亲率大军压境,这口恶气他如何咽得下?身边簇拥著希福、范文程、范永斗以及各部台吉、將领。
    “大汗,魏阉大军看著齐整,实则虚张声势。其主力不过万余,其余皆是充数之辈。”一名將领分析道。
    虎墩兔汗正要说话,忽见一骑探马如飞般奔来,滚鞍下马,声音带著惊疑:“大汗!不好了!南面……南面有一支明军骑兵,约莫二三百骑,正脱离大队,全速向我中军衝来!快得很!”
    “什么?!”虎墩兔汗一惊,下意识勒紧韁绳,“脱离大队?直衝本汗中军?多少人?”
    “回大汗,只二三百骑!”
    “二三百骑?”虎墩兔汗眉头紧锁,心中疑竇丛生。魏阉这是要干什么?派二三百骑衝击我两万大军的中军?是失心疯了?还是……他猛地想到一个可能,脸色微变:“莫非是死士?魏阉派了选锋死士,个个都跟建州的白甲兵一样,要直击本汗的中军?!”
    这个念头一起,他背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明军之中,可不乏善於近战肉搏的敢死之士!若真是抱著必死之心直衝帅旗……
    希福和范文程交换了个眼神,范文程马上就阴惻惻地说:“大汗,明人狡诈,不可不防。这说不定就是魏阉的诡计,就想要嚇唬大汗……”
    嚇唬本大汗是小孩子?经不住嚇唬吗?
    虎墩兔汗被他这么一说,又羞又恼,他本来还想著向后前进的.现在却不好意思开溜了。
    再看著远处那支越来越近、捲起烟尘的小股骑兵,心中那点被“选锋死士”嚇出的怯意,瞬间被强烈的羞辱感取代!堂堂蒙古大汗,当著后金使臣的面,竟被二三百明骑嚇得差点后退?这要传出去,他林丹巴图尔的脸面往哪搁?还如何统御诸部?
    “好个魏阉!欺人太甚!”虎墩兔汗勃然大怒,金刀一指那支越来越近的明军骑兵,“谁去给本汗灭了这支不知死活的明狗!取其主將首级来献!”
    “大汗!我去!”
    只见林丹汗身旁一位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台吉应声而出,正是他堂兄,素以勇猛著称的巴图台吉。“长生天庇佑的勇士们,隨我来!”巴图台吉一声怒吼,点起本部五百精锐骑兵,如狂风般卷下高坡,迎著魏良卿部就冲了过去!
    ……
    魏良卿此刻正一马当先,满脑子都是斩將夺旗的美梦。他那身崭新的山文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胯下白马神骏非凡,倒有几分当世名將的派头。他就想著衝上去砍杀几个落单的韃子兵,割了脑袋回去请功。
    然而,当他策马衝上一道缓坡,视野豁然开朗时,眼前的情景让他浑身的血瞬间冻住了!
    哪里是什么小股溃兵?!
    只见前方烟尘滚滚,大地震颤!一支规模远超他想像的蒙古骑兵,正朝著他汹涌扑来!那狰狞的面孔,闪亮的弯刀,震耳欲聋的吶喊,显示著这是一支蓄势待发的精锐!更可怕的是,对方阵中那面巨大的苏鲁锭看得清清楚楚!
    “韃……韃子主力?!”魏良卿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乾二净,惊恐揪住了他的小心臟!他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所有的幻想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只剩下恐惧!
    “撤!快撤!”他几乎是本能地嘶吼出声,声音变了调。他想勒住狂奔的战马调头逃命。然而,他胯下那匹正全速衝刺的白马正来劲儿呢,根本没准备,被他猛地一勒韁绳,还“希溜溜”的“骂了一声”,然后又抗议似的把前蹄高高扬起,只用后蹄站立!
    魏良卿骑术平常,压根没想到自家胯下的马儿还会和人一样站起来,一个没稳住,尖叫一声,整个人竟被直接从马背上掉下去了!
    “噗通!”一声闷响,魏良卿那身山文甲重重砸在草原上,摔得他七荤八素。
    ……
    正率队衝锋的巴图台吉,远远看见那明军主將一身亮甲冲在前面,心中还凛了一下,暗忖:“这明將看著块头不小,甲冑精良,莫不是个硬茬子?”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的弯刀,准备找机会撤退
    可下一秒,他就目瞪口呆地看到,那个“硬茬子”竟然自己从马上摔了下来!像个麻袋一样摔在地上!
    巴图台吉先是一愣,隨即狂喜和鄙夷涌上心头!原来是个草包!
    “哈哈哈!长生天保佑!勇士们!那明狗主將是个废物!杀了他!”巴图台吉这下勇气倍增,高举弯刀,咆哮著朝摔倒在地的魏良卿衝去!
    魏良卿摔得头晕眼,刚撑起身子,就如雷的马蹄声和嚎叫已近在咫尺!他惊恐地抬头,看到一大群飞奔的战马驮著蒙古人杀过来了。
    这下可完了,献忠变成了献忠烈
    “別,別……”他绝望的嘶喊刚出口,便被马蹄声淹没。
    巴图台吉狞笑著,操控战马,巨大的马蹄狠狠踏在魏良卿的山文甲上!
    “咔嚓!”骨骼碎裂声响起!
    “噗!”魏良卿口中喷血,眼珠凸出!紧接著,又是十余骑蒙古战马从他身上践踏而过!
    真是老惨了!
    那身山文甲在马蹄下扭曲变形。血和內臟从甲缝涌出,染红了枯草泥土。魏良卿的身体在铁蹄下抽搐变形,最终变成了一滩模糊的血肉。
    他至死都瞪大著眼睛,仿佛无法理解,自己这“功臣之路”,怎么刚抬脚就绊死在了门槛上?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巴图台吉勒住马,看著地上那团血肉和扭曲的甲冑,啐了一口,用弯刀挑起旁边那面“肃寧伯魏”大旗,狂笑起来:“哈哈哈!明狗大將已死!勇士们,杀光他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