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了一地死神。
    全是伤员。
    一眾伤员中，也包括了射场、朽木、大前田三人。
    好在，大多只是皮外伤，並不严重。
    虽然射场三人相对其他队士，能力要出眾许多。
    但在消耗极大，又不允许解放斩魄刀的情况下，仅靠他们三个，还是打得太艰难了。
    十一番队剩余的死神虽然不多，但三人还是平均一人要对付十五个队士。
    而且，再怎么说也是十一番队，队士们的平均战力，还是要比其他番队强上不少的。
    “就这？”
    碎蜂踢了踢地上的胖子。
    “呜——队长，疼疼疼！”
    大前田像是被开水烫了的猪，疼得齜牙咧嘴。
    “队长，我们真的没力气了。”
    射场躺在地上气喘吁吁，但眼镜居然完好无损。
    “该不会眼镜才是本体吧？”
    心中吐槽，碎蜂嘆了一口气：
    “好吧，是我太高估大家了。”
    “我去四番队找几个医疗队士。”
    “你们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说罢，碎蜂转头离开。
    ………………………………
    同一时刻，四番队。
    美人低眸、素手拈。
    卯之烈坐在和室內，安静地进行著艺。
    最近，静灵庭发生了很多事情。
    魂魄消失、队长虚化。
    十代剑八落败，十一代剑八继任队长。
    但这些仿佛影响不到卯之烈。
    她的生活一切如常，並无变化。
    和室的门被悄然拉开，阴鬱消瘦的山田清之介进门，又反身將门合上。
    他放轻脚步，走到桌前坐下：
    “卯之队长。”
    听到声音，卯之烈的手微微一顿，霎时失去了插的兴致：
    “唉，清之介副队长。”
    “你还是决定要离开吗？”
    山田清之介的头低了下来：
    “是的。”
    卯之烈的心情，染上了几分鬱闷。
    山田清之介非常优秀，是不可多得的医疗人才。
    他不但精通回道，更是能將番队打理的井井有条。
    治疗伤患、定期检查、医疗培训、人才培养……
    山田清之介样样精通。
    总之，自山田清之介当上副队长以来，卯之烈已经很久未曾接触过队务。
    一切都可以交给山田清之介处理，他都能做得很好。
    但，这样优秀的副队长，如今却要转队离开。
    而自己，居然毫无办法。
    这让多年未曾心境波动的卯之烈，生出了些许烦闷。
    “最近，家弟的身子更弱了，需要更多温养魂体的灵物。”
    “贵族们答应我，如果出任真央释药院的总代（院长），会为家弟提供足够的灵物。”
    “我计算过，大约只需要五十年，家弟就能养好身体，正常生活。”
    山田清之介开口，说起最近的情况。
    卯之烈知道，山田清之介有一个弟弟，叫做山田太郎。
    因为先天体弱，从出生到现在几乎从未下过床，需要靠別人照顾。
    山田清之介，正是为了让弟弟能够正常生活，决心成为死神，进入四番队学习医术。
    瀞灵庭的死神总说，四番队的副队长虽然医术高超，但嘴巴恶毒，为人刻薄尖酸，没有一个朋友。
    但卯之烈知道，他的为人不坏，只是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医术的学习之中。
    正因他目的明確，又十分聪敏。
    所以他乾脆独来独往，避开了一切无用的社交。
    如今，山田清之介的回道水平，已经只弱卯之烈一线。
    但，也正因为精通了回道。
    山田清之介发现，学医救不了弟弟。
    先天性的魂体虚弱，需要用大量的灵物温养，而且需要足够长的时间，才能让魂体自行慢慢恢復。
    而这类灵物，都在贵族们手上。
    卯之烈曾经也出面，为山田清之介借来过这类灵物，但却是杯水车薪。
    想要借出足够多的灵物，贵族们却是不愿意了。
    倒不是影响力大小的问题，而是这类灵物多是大贵族的镇族之宝，意义方面非比寻常。
    再加上，护庭十三队与贵族们，关係颇为微妙。
    总之，山田清之介想要治好弟弟，必须脱离十三队，加入到贵族所属的真央释药院。
    这已经是贵族们最大的让步。
    这也是卯之烈，在不动刀的情况下，爭取来的最好结果。
    “唉，真怀念当初，只需要靠刀讲道理的日子。”
    卯之烈蹙起眉头，少见地怀念起过往。
    她抬起了头，对清之介说：
    “我明白了，清之介。”
    “救治弟弟一直是你的愿望，这么多年来，我也非常清楚你的觉悟。”
    “愿你到了释药院后，一切顺利。”
    山田清之介也有些动容，说道：
    “等家弟身体好了，我一定让他成为死神，代替我回到四番队。”
    虽然二人並无师徒关係，但他心中已经將卯之烈当做了老师。
    一时间，空气有些伤感。
    山田清之介很聪明地岔开了话题，聊起了別的东西。
    卯之烈也接过话头，將告別的伤感冲淡。
    “对了，我记得你说过，你有新的副队长人选推荐？”
    “是的，卯之队长。”
    山田清之介点点头，继续道：
    “事实上，我已经对她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培训。”
    “那孩子天赋很高，將来必然能撑起四番队。”
    “现在，她唯一的问题是太年轻，欠缺了经验。”
    “我想在走之前，將她培养到独当一面，能够出任四番队的副队长。”
    卯之点点头：
    “她叫什么名字？”
    “虎彻勇音。”
    “虎彻家的大女儿是吧，我想起来了。”
    卯之稍作回忆，说道：
    “我记得，那孩子身材挺高大的，让人印象深刻。”
    “……確实。”
    山田清之介想起这个女孩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不禁头顶冒出几条黑线。
    “清之介，培养虎彻勇音到独当一面，还需要多长时间？”
    “回队长，如果练手的机会足够，只需要一年即可。”
    “我距离必须到真央释药院报到的时间，也恰好还有一年。”
    “可是，现今的护庭十三队，几乎找不到伤患……”
    “流魂街的魂魄，灵力低微，又难以精进技术……”
    山田清之介说著说著，皱起了眉头。
    卯之烈也沉默著。
    想要精进回道，实际操作是必须的。
    但死神很少生病，非战爭时期，伤者也不多。
    前段时间送来的鬼严城剑八，身受重伤，都是近五十年来非常珍贵的病例了。
    几个席官为了爭当主治，差点打起来。
    就当两人陷入沉默时，门外突然有队士回报：
    “卯之队长、山田副队长！”
    “刚刚，十一番队队长碎蜂，拜访四番队。”
    “她希望能请医疗队士到十一番队进行治疗。”
    “据碎蜂队长所说，现场有四十八个伤员！”
    卯之烈和山田清之介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光亮。
    “队长，也许……”
    “我们应该和十一番队，商量一下合作？”
    卯之烈点点头，道：
    “你挑选合適的队士，先带队前往十一番队。”
    “我和碎蜂队长聊一聊，看看能不能……”
    “把勇音送过去，开展一下联合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