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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进京勤王

      眾所周知,景隆帝去蓬瀛岛后,德妃便一病不起,心灰意冷之下,连宫门都紧闭了。听说还打发了好几个宫人,只留两个贴身伺候。
    满京听闻此事都惊嘆,只以为云妃对景隆帝情深义重,原来德妃才是最重情之人,竟然伤心至此。
    因著她闭门不出,宫中关於她的消息便也就越来越少。
    唯有太医按照常规,前去诊治。
    而这一日,太医数次敲门,都无人答应。初时他以为是永寿宫宫人少,许是都在里屋伺候娘娘,故而没听见外头门响。
    可是反覆敲了几回,他觉得不对劲了。
    叫来巡逻的大內侍卫,硬闯进去一看,里头竟是一地鲜血,两个宫女都被杀死了。
    而德妃,已经不知所踪。
    “现场遗落了一张锦衣卫的逮捕令。”靖王沉著脸道:“正是宋威侯的逮捕令。”
    林嫵的心也猛地一沉。
    此时,她和女版姜斗植,正坐在靖王府里,相顾无言。
    崔逖没有来。
    正如林嫵所料,那张逮捕令上的官印是真的,姜斗植理所当然被认定为绑走宋威侯和德妃,以及杀害宫女的凶手。
    而崔逖作为开封府尹,自然要深度介入此案,忙得脚不点地。
    幸好官兵上门时,姜斗植已经换上女装,否则眼下他不仅会蹲大狱,大概还会遭受极刑。
    因为宋摧率著宋家军居然无召入京,目前已经將京城控制起来了,姜斗植一旦被抓,便会落入他们手中。
    “说是无召,但他们辩称是听闻京中被喀什所围,进京勤王。”靖王的面色十分阴沉。
    “很明显,他们故意当做没听到喀什已经兵败一事,藉机返京,好在圣上性命垂危之时,伺机夺权。”
    “而宋威侯和德妃被抓,正好也给了他们一个留京的正当理由。他们声称,京中还有喀什余孽作乱,宋家军有责任守护京城安安危。”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很可笑。
    京城有都中营守护,用得著你宋家军吗?
    三十万兵马围城,这是守护,还是逼宫?
    宋家军之心,路人皆知。
    可兵权在谁手里,话语权就在谁手里。
    现如今靖王虽然是景隆帝亲授的摄政王,可是对上三十万兵马,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兴许绑架就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靖王脸色难看:“不然宋摧何以留京?有了这个理由,他们便可光明正大在京郊驻军,甚至在京中大兴风浪,剷除异己。”
    “显然,姜指挥使便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標。”
    “而他们的第二个目標……”
    不需要他点名,大家便心下瞭然。
    崔逖。
    京中两大执法机构,北镇抚司和开封府。两位掌门人都是天子近臣,故而一直以来,景隆帝將监察、审判百官之权,牢牢抓在手中。
    再加上都中营城防兵权在手,铁三角固若金汤,即便景隆帝不在京城,他的皇权亦牢不可破。
    可若是这三板斧缺了一个角,另外两个便会土崩瓦解。
    “他们是想著各个击破了。”姜斗植冷声道,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出十分不悦。
    什么东西,居然敢算计到他的头上!
    向来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指挥使,血色狐狸眼中掠过狠厉。
    林嫵默然不语。
    她觉得还是哪里不对劲,而最大的不对劲莫过於——
    “他们究竟如何取得那张带有官印的逮捕令?”
    栽赃姜斗植这一招,確实很高明。
    可以姜斗植的身手,林嫵確信没人能够从他身边,不知不觉盗走官印。
    “亦有一个可能。”林嫵沉吟:“这张逮捕令,有没有可能是很久以前就盖好空白纸,只是后来往上头添了逮捕文字?”
    姜斗植严肃起来,面色更加凝重:
    “那倒是有可能。”
    他能肯定这段时间,官印从未离眼,但是天长日久,数年来都不曾离眼,任谁也没法保证。
    难道,目前他们所面临的的这道天罗地网,在很早以前早就设下了?
    “宋党竟如此深谋远虑。”靖王眉头紧锁。
    这潜伏已久的阴谋味,让人心中甚是沉重。
    “如今形势十分不明朗,两起绑架案迷雾重重,京中人心惶惶。”靖王嘆息:“公主还是在靖王府住著吧,好歹本王有护卫队,不是他人能轻易进犯的。”
    理是这个理,但林嫵拒绝了:
    “多谢王爷的好意,但人人皆知我与姜斗植交好,此时必定各方都在盯著,王爷若与我来往太过密切,今后亦为难。”
    “我还是回崔府吧。”
    靖王身为摄政王,统领朝纲,定然是承受著来自宋党的最大压力。
    如果此时还跟林嫵来往,难保不会被抓把柄。
    而崔府就不一样,反正如今宋党要插手绑架案,以崔逖为代表的开封府,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还怕什么把柄不把柄?
    “再说了,若我真有危险,意味著以我为鉺,便可以引蛇出洞,將暗处的敌人勾出来。”林嫵道。
    按这么说的话,守卫严密的靖王府,就不太合適了。
    还不如崔府,疏中有密,以便请君入瓮。
    姜斗植也同意。
    他可不想让林嫵住在靖王府上,这儿处处都是林嫵和靖王的回忆,万一触景生情咋办?
    崔府虽然好歹是他旧时的家,他寧可林嫵住那里。
    靖王拗不过,只好將两人送回去。
    林嫵和姜斗植坐著马车,穿过大街时,只见大街上已经贴了姜斗植的通缉画像。
    昔日令人闻风丧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锦衣卫指挥使,如今竟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任谁看了,內心不免唏嘘几分。
    林嫵不由得转头去看身旁那张脸。
    只见一个美人穿著华丽的裙袄,釵环耳鐺叮噹作响,愈发衬得容顏娇艷无双。
    而那娇红欲滴的薄唇微抿,波光双眸紧盯窗外:
    “停车。”
    那声音又冷又硬,让林嫵不得不提醒他几句。
    第一句:“別衝动,你现如今不是姜斗植了,是江小姐。”
    第二句:“声音夹著点……”
    姜斗植瞥了她一眼,而后下车了。
    林嫵怕他真去將那通缉令给撕了,还把围著通缉令嘰嘰歪歪的百姓给打了,於是赶紧跟上。
    谁知他正要走到通缉令跟前时,却转了个脚,站在一个卖绿豆饼的武大郎前,然后缓缓伸出一个手掌。
    做生意的人脑瓜子就是活,武大郎笑得褶子都舒展了:
    “大小姐,是要五个绿豆饼?”
    姜斗植点点头。
    武大郎喜得赶紧包了五个,恭恭敬敬递给姜斗植,而姜斗植前脚才接过来,后脚就递给林嫵了。
    狐狸眼还微微勾起,宛如给她拋了个眉眼。
    “喏,吃吧。”他用眼神在说。
    林嫵这才意识到,自己自公人上门抓捕姜斗植开始,他们到靖王府了解情况,自己水米未进,亦是饿了大半日。
    “素日里你少吃点都会抓心挠肝,今日连午膳都未用,饿狠了吧?”姜斗植用只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低声道。
    他是杀手,为埋伏一人,整日整夜不吃不喝也有过,自然不饿。
    自己都被贴墙上遭万人唾骂了,他却还惦记著,林嫵有没有挨饿。
    林嫵接过绿豆饼,两眼两眼弯弯笑了一下。
    “我们回到车上,一起吃吧。”
    姜斗植微哂,伸出手去,牵住她的手臂。
    扮女子就是这点好,大庭广眾之下搂抱牵手,亦不算失礼。这闺中友谊,反而令人生羡。
    这样一想,做江小姐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姜斗植的臭脸终於明媚起来。
    “这还是你我第一次牵手呢。”他低声道,耳尖有些发红:“惟愿执子之手,能够与子偕老。”
    林嫵却表情复杂,低头看他那只刚拿过绿豆饼的手:
    “你把油蹭我手上了……”
    两人甩著油汪汪的手往车上走。
    林嫵先上了车,姜斗植登车前一刻,忽然又道:
    “等我一下。”
    然后裙角飞扬,消失在林嫵的视线中。
    林嫵根本来不及叫,只能从室內挑了车窗帘子,看到姜斗植朝一个衣衫破烂的小贩走去。
    那小贩佝僂的背上,有一只大箩筐,里头是奼紫嫣红的。
    姜斗植带回一捧紫风铃。
    “春来时我不在,虽然此时已经晚了,但还是想送一抹春色与你。”他说。
    脸上笑容亮晶晶的。
    林嫵:哇,美艷大姐姐送我耶。
    不论如何,收到总是快乐的,她抱了过来,然后两人开开心心地分吃绿豆饼。
    马车终於来到崔府。
    崔逖虽然还未回来,但他在林嫵上次来时便吩咐过下人,林嫵是崔府小姐,必须以自家主子的礼仪相待。
    故而林嫵一下车,管家便迎上来了。
    “小姐,你回来了!”他这热络的样子,仿佛林嫵一直住在这儿似的。
    林嫵倒是有点惊喜:
    “韩管家?”
    当初山庄一別,她已有许久未见这位慈爱的老先生,未料到他也下山了。
    韩管家笑眯眯:
    “公子同老母说,小姐如今也是崔家人,恐你哪日归家来住,怕下人们不知道小姐的习惯,服侍不好,因此让老奴下山来了。”
    按他这么说,崔逖竟是从林嫵来过一次后,便一直为她再来而做准备。
    即使,她直到现在才来。
    “包藏祸心!”姜斗植双手叉胸,冷哼道。
    那万分不屑的表情出现在他艷丽的脸上,不但不显得刻薄,反而美得盛气凌人。
    果然美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啊。
    韩管家自然认得姜斗植,崔逖的人也跟崔逖一般,喜怒都是一张笑脸,丝毫不在意姜斗植的挑衅,乐呵呵將两人迎了进去。
    他把林嫵带到上次住的院子,井井有条一尘不染,屋里甚至准备好了可以立即上身的洁净衣裳,都是当季的。
    桌子上瓶里的儿也娇艷无比,绿叶脆嫩,看得出是今日剪下来的。
    显然,这屋子日日都有人重新收拾,仿佛里头真的住了人似的。
    这份体贴和耐心,著实令人动容。
    至少姜斗植是动了。
    他把那放在榻上的换洗衣物拎起来,眼眸骤沉:
    “连尺寸都是合身的?!”
    一想到崔逖如何得知林嫵的尺寸,姜斗植的手指头就动了,捏成拳头咯吱咯吱响。
    这人的双目就是尺,能把上上下下尺寸都摸清了,说明至少看过裸体……
    嘶啦!
    好好的一套衣裳变成两半。
    “哎呀。”姜斗植拍拍手,睁著眼睛说瞎话:“在下还没习惯做个柔弱女子,一时手劲过大了。”
    韩管家笑得慈祥:
    “无妨,公子准备了上百套呢,老奴这就去取。”
    姜斗植:……
    他目送韩管家离去,把瓶里的鲜拔起来,將自己买的那束紫风铃暴力地插进去,左看右看,这才满意了。
    “蓬蓽生辉。”他赞道。
    林嫵哭笑不得。
    崔逖给她安排的这个院子,大约是按著最高规格来布置的,不说金碧辉煌,起码也是满目珍奇,贵气逼人,怎么也算不上蓬蓽吧?
    不过她不欲同姜斗植爭执,小事而已。
    况且女装的姜斗植髮起小脾气来,还別有一番风情呢。
    韩管家果然又拿了一套衣裳来。
    林嫵沐浴完,穿上新衣裳,將长发鬆松地扎在脑后,走出来时,姜斗植正冰冷机敏地望著窗外,抱著手臂,岔开腿。
    威风凛凛,如同一头隨时准备出击的狼狗。
    如果他没有穿著裙子,胸前还鼓鼓囊囊的话。
    林嫵“……把腿並起来,你如今是个大小姐。”
    姜斗植:“哦。”
    按照林嫵上次教的,將两条腿紧紧地挨在一起,才挨了一秒钟,便脱口而出:
    “挤得慌。”
    也不知说的是什么挤。
    而后又抱怨:
    “胸前这两坨真碍事,抱著手臂时很是不便,到底应该把手放在上面,还是放在下面呢?”
    放在上面时,由於双手被顶得太高,总觉得像个二愣子。
    可若是放在下面,不就把这俩高高地推起来吗,是不是有些过於汹涌了?
    跟人打起来的时候,岂不是会干扰对手?
    姜指挥使从不愿胜之不武。
    “要不……”苦恼的江小姐瞟了林嫵一眼,视线轻飘飘落在同款大胸脯上。
    嘴角含了一点笑意:
    “你给在下示范示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