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別委屈她
林嫵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她刚要扯下眼上的帕子,便被抓住了手腕。
“小姐莫动。”对方轻柔道。
“须闔眼,静静感受,方能使周身血脉流动,一通百通。”
而后便嫻熟地为林嫵按了起来。
不得不说,手法挺好的,唯一不好的地方是乱摸。
一开始还老老实实捏肩膀,后来开始摸腰,接著又……
林嫵实在忍无可忍了,抓住对方的手:
“差不多得了,葵!你到底想怎样?”
那人僵住一秒,而后反手捧住林嫵的手,感激涕零:
“嫵儿,你还肯叫我的名字,不怪我啦?”
林嫵:……
一边奋力把手抽回来,一边將眼睛上的帕子扔到一边,视线重现光明。
貌美娇嬈的女子楚楚可怜坐在她旁边,可不就是葵。
林嫵服了:
“你该不会要告诉我,把船送给我后,自己穷得饭都吃不起,要来这种地方做活吧?”
“那倒不是。”葵自恋地自摸脸庞:“奴家要去也是去青楼,怎会来这种铺子做粗活?”
林嫵:“?这话不爱听,哪里粗了,我粗?”
葵赶紧呸呸呸,猝不及防往林嫵脸上摸了好几下:
“哎呀,姐姐不粗,姐姐最细嫩了,我就爱摸。”
林嫵:……
葵甩了甩袖子,细声细气道:
“其实,这家铺子,是我的產业啦。”
“我认识在圣子身边伺候的人,从他们嘴里套点儿圣子的喜好,给新娘们开开小灶。哦对了,我还出版了一本《討好圣子的一百零八式(含房事)》,你要吗?”
林嫵的沉默震耳欲聋。
葵见状,以为她不捨得钱,赶紧道:
“不要钱,我送你的。哎呀,说起来这个(含房事)也不是那么准確,都是我瞎写的,反正他们也看不出来。”
“若是嫵儿有兴趣,我有內部渠道,可以手把手教你……”
“大可不必!”林嫵拒绝了。
她是没想到,这葵这么有门路不说,还这么有生意头脑。
原来別人做新娘,是奔著侍奉圣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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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新娘,是想赚其他新娘的钱?
这该死的契合感。林嫵突然觉得跟葵有点投缘。
若不是这人有点古怪,时不时就爆出死亡威胁,林嫵指定要跟她亲密交往,大做特做……生意。
葵被林嫵拒绝惯了,也不以为意,哦了一声,然后体贴道:
“那我就给你寻常按一按,疏通筋脉吧。”
“我还想问你呢,你这身子是怎么了?寒气特別重,摸著脉都是堵的,是经歷了什么?”
“这般长久下去可不成,身体底子都毁了。”
“奴家不吹嘘,按我这手艺,怎么著也算头牌技师,让我来替你疏通疏通……”
而后,確实正儿八经地给她按了起来。
林嫵起初觉得疼,嗷嗷叫了几声,甚至怀疑葵是不是又要趁她不注意,把她给弄死。
但渐渐的,全身上下酸爽起来,確实感觉比之前轻盈了。
葵这铺子也没白开嘛,林嫵眯著眼睛想。
手活儿不错。
困意又泛上来,林嫵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慢慢进入了黑甜梦乡……
轻柔按压的手,也终於停下来了。
老鴇撩起帷帐走进来:
“贵……”
不过隨意抬起的一个手势,便让她噤了声。
葵垂下长长的睫毛,掩去眼底流光,轻手轻脚为林嫵盖上薄被后,大步走出房间。
“谁也不许进来。”她淡淡道,声音很是不悦。
老鴇感觉到她心情不好,一颗心都揪紧了,赶忙战战兢兢应下。
葵又蹙起姣好的眉毛:
“派人去查查,她这身子是怎么一回事,尤其那个白脸的傢伙,好好审一审,这个新娘怎么来的。”
而后略略停顿,又道:
“黄帝何在?他若是回来了,即刻传他来见我。”
不苟言笑的僕人如幽灵一般出现在老鴇背后,言简意賅:
“是。”
葵的面色还是不大好。
这按摩的房间是內室,外头还有个外间,桌椅茶水一应俱全。女子施施然走到主位上,裙摆一扬,翘著两条大长腿坐了下来,柳眉微蹙,手肘撑在桌子上,微抬下巴。
无限烦扰的样子。
“將所有铺子的產品名录拿来,我亲自挑几样东西予她。”她朱唇轻启道。
幽灵僕人飘著来,又飘著走,又飘著来。
好几本厚厚的册子,呈至葵眼前。
白嫩如葱的修长指甲上,指甲娇粉如贝,翻阅雪白的纸张,仅这一幕就令人心旷神怡。
葵撑著面颊,一边手有一下没一下翻著册子,一边手百无聊赖地转著狼毫笔,时不时在上头勾一下。
一不留神,就勾了密密麻麻一大堆。
老鴇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
“这么多东西,那位小姐想来是住客栈的,怕是放不下?且太惹眼了些,怕是会给她招麻烦。”
但貌美女子不过轻抬眼皮,厌烦地瞟了她一眼。
那眼神,分明在说,哪儿来的猪在叫?
倒是半幽灵状態的僕人,顶著那张微死又没死透的死人脸,冷冰冰呵斥道:
“贵人的事,要你多嘴?”
“放不下不能买个新宅子吗?你囉嗦了!”
老鴇顿时冷汗全发,腋下都湿透了,赶紧跪下来磕头:
“贵人恕罪!”
葵这才哼了一声,將册子合上,笔掷在桌上。
“且先这样吧。”她慢悠悠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裙袄,媚眼微抬:“记得置办好之后,安排稳妥些,別让她心里头不舒服。”
“顶好是敲打敲打那小白脸,让他仔细著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机灵著点。若是短了什么,让他来找你,你转呈予我。”
“最要紧的是……”
她笑了一下:“伺候好小姐,別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是,是。”老鴇唯唯诺诺。
过了一会儿,葵才又想起什么似的,面色有些凝重。
“还有……”
“给我寻个札工来。”
昏暗室內,亮起一盏灯火,轻轻摇曳著,將投射在墙上的人影变换来去。
高大而媚气的女子,轻解罗衫,將衣裳褪下肩头。
“在这里。”她轻点下巴,示意札工看自己的前胸。
“给我札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