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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3章 羊的尾巴

      西烈侯琢磨平遥关,不是一天两天了。
    其实在达旦內部,他有不小的压力。可汗底下能人无数,他靠著祖上的积累,勉强能入王的耳目,但圣人面前都是要爭出头的椽子,他因著一直没有大功,已经逐渐边缘化了。
    若非如此,他怎会被派到盘於来,跟这群猴子扯皮?
    汨罗通道本来是一个出头的机会,他苦心筹划已久,没想到临门一脚,被毁了?
    北武王!
    西烈侯眼中射出憎恶的光芒,仿佛人就在他面前,他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饮其血。
    他之前也知此人在盘於,但区区一个女子罢了,他怎会放在心上?
    便是她有一支北武军,加上赵竞之的起义军,也不足十万之数,在动輒百万雄兵的西北三巨头面前,根本不值得正眼一瞧。
    再者,王侯將相都是男人的事,关乎国家打仗,她一个女子,能起什么作用?
    若不是盘於王死得过於滑稽,他甚至都不屑於听她的消息。
    故而,看到喀什郑重地將她押在阵前,而盘於竟还认真地要去夺时,暗中观察的西烈侯简直要发笑。
    难怪盘於王死得那么孬,难怪二王子成不了气候,连这么个空有王名的弱女子都怕真怕那的,成不了什么气候!
    当初,西烈侯是这么想的。
    但山谷的失落,给了他一记响亮耳光。
    达旦原先打的算盘是,挑拨盘於和喀什,在两国两败俱伤时,趁虚而入,一举拿下盘於和喀什。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有人偷偷摸摸。
    直到此刻,西烈侯才惊觉,达旦得到了什么?
    汨罗通道没开成,达旦精兵被追著打,岐天大神还压死了部分达旦士兵,包括那首领,一个达旦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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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旦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也没得到!
    在这之中,却有一个人,赚了个钵满盆满。
    西烈侯这才惊觉,林嫵来时默默无闻,身旁连个几百人的小队都没带。
    可折腾来折腾去,眼下,她杀了盘於王,趁盘於王庭大乱,大肆传教得了民心,又使计拉拢炼人军,还出人意料地策反盘於军,相当於將整个外忧內乱而空虚的盘於,收入囊中。
    谁能想到,三国逐鹿,盘於和喀什是又出兵又出力,达旦则费尽心思谋划了这么一大堆,结果,被一个鬼鬼祟祟的北武王,当了最大贏家?
    啊!
    西烈侯要崩溃了!
    大王子亦是想到这一点,眼眸愈发精亮。
    “真有意思。”他沉吟道,一抹笑容慢慢地勾起:“来时身无一物,转眼坐拥北部悍族兵马三十万,一跃成为莫说喀什,连达旦也不得不另眼相待的对手。”
    “厉害啊。”
    西烈侯:……你还说,烦著呢,烦人狍子!
    他总是看大王子不顺眼,一是因为对方有大魏血统,跟北部三国的粗獷面容有所区別,北部游牧民族向来是觉得大魏人过於纤细,都是弱鸡,天然地便瞧不起。
    二是,对方虽然表面笑嘻嘻,荒诞不经,但实际从来不把他这个侯爷当回事,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忤逆,实在令他恨恨不已。
    三则是,他爹姥姥的,虽说大王子有大魏血统,虽说大王子神经兮兮,虽说大王子没点眼色,但!是!
    他真的是,好!帅!啊!
    达旦人从前只崇尚勇猛和武力,而勇猛与武力必定伴隨著硕大块头,满脸横肉,粗野性子,因此达旦人和喀什人一样,都是行走的人肉战车。
    但大王子不。
    他完美继承了达旦可汗性子里凶狠强悍狂野的狮王本性,体能和魄力全然不输任何一个达旦人,可他偏偏又有几分大魏血统,微妙的中和掉达旦人基因里的粗糙。
    不论是面容还是身段,甚至是气韵,他举手投足都有几分大魏风韵,莫名优雅孤傲。
    而北部四国偏偏又是大魏的迷弟迷妹。
    北部男子喜爱大魏女子,北部女子青睞大魏男子,见到大王子这款將本土特色与大魏芳华结合得恰到好处的男子,他们都给迷得晕头转向了。
    在大王子出现在达旦之前,提前收到风的西烈侯,已经高度警惕这个私生子。毕竟达旦可汗不论出身,只看军功,而大王子在喀什声名远播,连达旦都曾听过他一个月团灭周边四小国的骇人事跡。他若进入达旦王室,难保不会成为可汗的宠臣。
    眼下可汗派他来跟自己一同盯著盘於,可不就是委以重任出现端倪吗?
    西烈侯不得不怀疑,大王子將逐步替代自己,將目前自己手上的事务都接过去,把自己彻底踢出局。
    这么一来,他更加看对方不顺眼了,就连那个大王子出去拉完屎,突然戴在头上的狍子帽子,也觉得分外刺眼。
    什么意思,物以类聚,那癲子戴个傻狍子,暗示他西烈侯也是傻子唄?
    对此,大王子表示:
    “哦,原来你看出来了?不算太蠢嘛。”
    “本王还有另一顶,是羚羊的,后头还掛著尾巴呢,你要吗?”
    西烈侯:……羊的……尾巴……
    “还是说说平遥关的事吧!”他捂著心口大吼道。
    跟此人就不能多说一句废话,否则定然会被反噬!
    大王子面色遗憾,自顾自把羚羊帽子戴头上了,羊尾刚好能盖住他的伤口。
    反正他不怕羊尾,嘻嘻。
    西烈侯这边在密谋,林嫵那边,气氛也並不轻鬆。
    宇文夀伤的重,但还是勉强来议事了,因为只有他这个盘於人,才对盘於最熟悉,今后的事態发展,他有几分发言权。
    “虽然我们暂时打退了达旦精兵,但事情並没有那么乐观。”他忍著痛的脸,格外黑沉:“在达旦精兵面前,北武王根本不够看的……哦不。”
    被左右赵竞之和寧司寒刀子般的目光左右扇脸后,他狼狈地道歉:
    “王上,对不住,末將一时口快……”
    “无事。”林嫵正襟危坐,平静但不容挑衅:“说重点。”
    宇文夀莫名觉得头皮发麻,只觉得这小姑娘也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柔弱,硬著头皮继续道:
    “如今王上麾下不过炼人军和盘於军两支,虽亦有三十万之数,但经过连环战斗,早已疲惫不堪,折损得厉害。”
    “先前能够在汨罗谷击退达旦精兵,靠的不过是出其不意,若再来一次,我们定要吃亏。”
    確实是这么个理。
    如今寧司寒领著炼人军,赵竞之则代领盘於军,两人都对军中情况了如指掌,闻言面色亦不佳。
    宇文夀接著又说出令人心头猛沉的话:
    “再者……”
    “诸位不要忘了,达旦在盘於境內,还有另一支兵马。”
    “喀什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