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总。”
    景修然的声音不高，音量甚至比刚才还要低沉一些。
    “这首歌，我希望…它的mv，能由我自己来执导！”
    话音落下，蔡一儂锐利的目光落在落在景修然那张年轻却写满认真的脸上！
    一个刚演完第一部戏的新人演员，就要立刻上手导演项目？
    虽然只是mv这种难度不高的短片项目，哪怕景修然是北影导演系的高材生，但这步子未免也迈得太大了点！
    蔡一儂身体微微后倾，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需要一个理由。”
    景修然迎著她审视的目光，不闪不避。
    “因为这首歌本身就在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
    “一个关於青春，关於暗恋，关於遗憾，也关於成长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画面感，从第一个音符开始，就已经完整地呈现在我的脑子里了。”
    他微微停顿，那份执著愈发明显。
    “我需要亲自把它拍出来。只有我，才能最大程度地还原这首歌想要表达的情绪。”
    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恳求，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他早已认定的事实。
    蔡一儂沉默了。
    她看著眼前这个年轻人。
    这张脸依旧俊美得无可挑剔，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倾倒。
    但此刻，在那双平静淡然的眼眸深处，却充满了野心。
    她忽然意识到，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有些低估了景修然的野心和目標。
    他不仅仅满足於做一个站在台前的的偶像演员，或者一个才华横溢的金牌唱作人。
    他骨子里首先是一个创作者，一个……渴望掌控全局的导演。
    捧一个听话的演员，和捧一个有自己想法的创作型艺人，其投入的资源、以及未来的可能性，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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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者风险无疑更大，需要付出的资源也更多。
    但潜在的回报也可能呈几何级数增长，甚至可能……孵化出一个属於唐人自己的大导演？
    蔡一儂快速地在心中权衡著景修然的提议。
    利，是显而易见的。
    景修然展现出的才华早已毋庸置疑。
    无论是音乐创作、演唱实力、表演天赋，甚至於那次惊艷的造型设计能力……
    这样的人，说他对这首歌的mv有自己独到的拍摄想法，蔡一儂是相信的。
    让他自己导演或许真的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但风险，也同样客观存在。
    新人导演毫无任何实际项目经验。
    预算控制、团队组建、拍摄周期、后期把控……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未知数。
    而且一旦开了这个艺人主导创作项目的口子，未来会不会引发其他艺人的效仿和管理上的麻烦？
    “mv的预算，製作团队，场地设备，这些具体的问题你想过吗？”
    蔡一儂终於开口问道，语气依旧沉稳，没有表露自己的任何倾向。
    “预算方面，”景修然立刻回答，显然对此早有准备，並且做过功课，
    “mv不同於电影，製作成本相对可控。如果公司给的预算不够的话，我自己个人可以承担一部分。”
    “至於团队，我可以尝试利用学校的资源，比如联繫一些有才华的同学，组建一个基础团队。”
    “当然，一些关键的设备可能还是需要公司在资源上提供一些基础的支持。”
    “呵。”蔡一儂看著他这副条理清晰的样子，摇了摇头。
    “你小子，算盘倒是打得精明。连学校的免费劳动力都算计好了。”
    她站起身，缓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双手负后背对著景修然，眺望著窗外繁华喧囂的魔都景象。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只有中央空调系统发出细微的嗡鸣声。
    景修然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等待著她的最终决定。
    决定权，在蔡一儂手里。
    许久。
    蔡一儂缓缓转过身看著景修然。
    “歌曲製作的事情，可以等你回学校后再说，我不催你。”
    “至於mv……”她顿了顿，锐利的目光再次落在景修然脸上。
    “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景修然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但是，”蔡一儂竖起一根手指，语气严肃，“预算有限。剧本、分镜、团队组建方案、详细的拍摄计划和周期，必须先拿给我看。”
    “如果我觉得你的方案足够专业、可行性高，公司可以提供一部分基础资源支持。”
    她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可如果你搞砸了……”
    她没有说具体的后果，但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已经说明了一切。
    “谢谢蔡总！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景修然立刻起身，对著蔡一儂，深深地鞠了一躬。
    “好，我拭目以待。”蔡一儂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
    与蔡一儂谈妥了mv拍摄的初步意向后，景修然又在魔都处理了一些唐人影视这边安排的收尾事宜，包括一些之前积压的平面gg拍摄、以及《仙剑奇侠传三》后续宣传活动的初步沟通。
    时间就在这样忙碌的行程中，悄然滑入了九月。
    秋意渐浓。
    景修然站在公寓的窗前，看著楼下街道上匆匆而过的行人，以及远处渐渐泛黄的梧桐树叶。
    他收好了早已准备妥当的简单行囊，目光落在书桌上那本崭新的日历上。
    明天，就是北影正式开学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