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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他们是阎罗殿的使者

      混乱中,刘猛的钢管脱手,张科抓住机会骑在刘猛身上,双目赤红举起石头。
    一下,两下,三下……疯狂地砸下去。
    砰砰砰,
    砰砰砰。
    起初还能听到刘猛的闷哼和咒骂,很快声音就变成了模糊的呜咽,最终彻底消失。
    血溅了张科一脸,他还在机械地砸著,直到身下的人彻底不动弹了。
    “啊哈哈哈哈!!!!”
    他瘫软在地,看著已经面目全非的刘猛,剧烈地喘息,发出不知是哭是笑的嚎叫。
    几乎与此同时,天空中的数字,再次跳动。
    194 ,193
    这还没完。
    紧接著,半空中的数字像是失控的秒表连续闪烁。
    193 ,192 ,191 …… 187。
    短短几分钟內,数字锐减了7人。
    发生了什么?
    原来,在树林的另一处,几个原本分散逃亡的猎物在目睹了张科的反杀后,迅速聚集到了一起。
    “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跟他们拼了!”保洁主管捡起一根粗树枝,眼神凶狠。
    会计抹了把脸上的汗和泥,吼道,“他们不敢下死手,我们敢!”
    “落单被他们抓就是等死,我们乾脆合伙,乾死一个算一个!”司机咬著牙恨恨道。
    一支临时的猎物反杀小队形成了。
    他们利用对天闕山景区地形的熟悉,设下了简单的陷阱,或者利用人数优势,对落了单的,特別是那些武器不精良的狼人发动了突袭。
    一个只想復刻抽几鞭子罪行的狼人村民,被三人从背后扑倒,用裤腰带勒断了脖子。
    一个拿著剪刀想復刻戳人眼睛的管理员,被会计用树枝捅穿了喉咙。
    当猎物们不再逃跑,而是转身变成猎人时,规则的天平已经倾斜。
    狼人们为了復刻罪行而留手的弱点,成了他们送命的破绽。
    [臥槽,反杀了,真的反杀了!]
    [我的天,那个瘦子居然反杀成功了?]
    [数字跳得好快,181了,又死了好几个啊?]
    [牛逼!]
    [呵呵,这不就是人性么?]
    [活该,让他们也尝尝被狩猎的滋味!]
    [规则太狠了!这是要往死里打啊。]
    [主播们还是太懂了。]
    审判剧场內,倖存的狼人们开始感到真正的恐惧。
    “怎么回事?”
    数两警车停在村外的土路上。
    救援队和警察小队按照预案分散进入村巷,
    这里是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许多农户家门紧闭,但透过窗户缝隙,能感受到无数道惊恐目光的注视。
    只见村中央那棵老槐树下,几个白髮苍苍的老人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朝著天闕山的方向,一边用力磕头,一边用带著浓重口音念念有词:
    “阎王爷开恩哦,判官老爷饶命吶!”
    “我一辈子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啊,都是那些不孝子孙造的孽。”
    “神仙显灵了,收走那些作恶的鬼,放过我们这些老实人吧。”
    “我们给您烧高香,立长生牌位,求求您別降罪给全村啊。”
    “菩萨保佑,老祖先人保佑,別来找我。”
    一个老太太甚至颤抖著点起了一沓黄纸,灰烬在清晨的微风中打著旋儿。
    超自然审判带来了最原始的恐惧,这些一辈子与土地打交道的老人们只觉得阎罗就是地府派来的阎罗殿使者,他们要来清除人间的罪恶。
    相比之下,村里的年轻人则显得沉默而复杂。
    他们大多低头刷著手机,屏幕上正是死亡直播间。
    他们不跪拜,但也不敢与救援人员对视,只是麻木地站在自家门口,或躲在窗后。
    “同志,俺家男人,是不是,是不是在里头?”
    一个年轻媳妇鼓起勇气,拉住一个正准备入户调查的女警,指著手机屏幕,眼泪直流,“俺知道他跟著王山干过些浑事,可,可罪不至死啊。”
    眼前这堪比祭祀现场的景象,让初入村庄的救援人员和警察们都惊呆了。
    他们预想过各种情况抵抗隱瞒,甚至衝突,却唯独没料到会面对如此的跪拜乞怜。
    带队的指挥官迅速压下心中的震动,拿起喇叭,声音儘量平稳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权威:
    “大家不要慌,现在,请所有人配合我们的工作。
    知情者主动说明情况,帮助我们寻找可能还被困的受害者,这是你们爭取宽大处理,也是为自己积德的机会。”
    命令下达,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立刻展开行动。
    警察和救援人员分成小组,开始挨家挨户敲门,进行登记和问询。
    而这一次的入户,阻力出乎意料的小。
    当调查人员敲开一扇门,尚未开口,门內的村民尤其是那些涉案者的家属,往往已经面无人色,语无伦次。
    “同志,我交代,我全交代。”
    一个中年男人几乎是瘫在门槛上,哭诉道,“王山他让我帮忙运过几个傻子去山里的工棚,我收了五千块钱,我不是人,但我没打过人,真没打过啊。”
    “同志,我知道老赵家的旧耳房里好像还关著一个,前年冬天送来的,病得快不行了。”一个老妇人哆嗦著指向邻居家。
    “金老五他家猪圈后面有个小隔间,好像,好像也藏了个傻子。”
    根本不需要过多的审讯技巧,在阎罗索命的巨大心理压力下,为了撇清自己、祈求神灵的宽恕。
    村民们爭先恐后地吐露著自己知道或参与过的罪行,並主动指出可能藏匿受害者的地点。
    隨著线索不断匯集,救援人员撬开金老五家猪圈后那个散发著恶臭的低矮隔间,手电光照亮了一个蜷缩在草堆里,几乎失去意识的身影。
    消防员下到老赵家阴湿的耳房里,救出了长满了鬍子,全身脏兮兮的男人,他见到光亮,只会发出嗬嗬的恐惧声。
    在另一处废弃的民房里,医护人员发现了两个被铁链锁住脚踝的智力障碍者,身边放著早已发餿的饭食……
    每救出一个受害者,救援人员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审判剧场內,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倒计时2小时17分48秒。
    停车场这片水泥地,已然化作了真正的修罗场。
    狼人们彻底杀红了眼。最初的復刻罪行规则在极致的生存压力下早已扭曲变形。
    一个之前只负责看管奴工的村民狼人,面对一个试图用石头反抗的景区售票员,早已忘了什么抽几鞭子的还原。
    他吼叫著扑上去,用抢来的消防斧疯狂劈砍,直到对方血肉模糊,不再动弹。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
    反正我是活不成了,你们也別想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