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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身份是自己给的

      第175章 身份是自己给的
    唯一跟唐巍这一身搭配不搭的就是他手里的那个手帕了。
    当然唐巍並不打算让细犬“冬瓜”去嗅帕子上的气味,然后顺藤摸瓜找到那拉人头的人。
    崇文门一带人十分的多,气味更杂,还不知道那拉人头的人还来不来,所以让细犬寻找,几乎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但这一带如今住的全是进京赶考的学子,这学子们一多自然就有不少集会活动。
    一个个都自詡当地的大才子,不光要在考场上比一比,在考场之外也少不了比试一番。毕竟,来一趟京师路途遥远,好不容易有跟天南海北的才子切磋的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更何况,这也是认识和结交志同道合之人一个不错的场合。但凡不是囊中连多余的一文钱都没有的人,基本上都会出去凑凑热闹。
    即便是没有钱,同行之人里若是有宽裕的也会拉著前去,蹭一蹭也是常有的事情。
    唐巍觉得这是一个调查的好场合,严党们也觉得这是一个找寻目標客户的好时机。
    正所谓投石问路,唐巍来到了一家会馆门前,那小廝立刻上前道,“客官看著面生,是住店吗?真不巧这店里已经满了。”
    “不住店。”唐巍隨手拿出几枚铜板拍在那小廝的手里道,“这附近有没有举子们集会的地方?”
    “有的,自然是有的。”那小廝將几枚铜板收进怀里之后,一脸笑意道,“公子您出了门往左拐,走到岔路口,左边那个登科楼那边有诗会什么的。”
    “哦,原来如此。”唐巍点头起身边离开边道,“走,去瞧瞧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唐巍就已经来到了这边的登科楼。
    果然如那小廝说的那般,登科楼里已经坐满了来自天南地北的学子。
    一楼的大堂里坐满了人,但是最中间却有一个台子,上面站著两名进京赶考的举子,正在传飞令。
    “田家少閒月,五月人倍忙。出自白居易的那首《观刈麦》。”穿著绿色长衫的举子说出了自己应对的诗句。
    “好!”底下不少人在喝彩著,台上另一位穿著宝蓝色衣衫的男子也不甘示弱立刻开□答对。
    “六月江天捲地热,云头焰焰火烧山。出自范成大的《夏日田园杂兴》。”
    在门口听的清楚的唐巍决定横插一脚,立即道,“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出自《诗经·豳风·七月》。”
    唐巍突如其来的话,让所有人的自光全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这位同窗,你没看见上面正在比试吗?”此时,台上穿著绿色衣服的学子开口道。
    “若是同窗觉得有本事,大可等我们这场结束了上来比试,为何这般扫他人兴致?”
    “就是。”
    “咳咳——”唐巍清了清嗓子道,“在下一时技痒,实在是情难自禁,这才呼之而出。”
    “你是哪个地方的?我看著不像是忍不住,倒像是故意的。”有学子看向唐巍道,“穿著这般哨跟个鸡毛掸子一样,还牵著一只狗招摇过市,我看是成心的。”
    “这话说的不对,他刚刚说的是《诗经》里的诗句。”席间的一位举子看似帮著唐巍说话,但却话锋一转。
    “学社里大多规定,蒙童日诵《三字经》二百字,三载始授《诗》。”那举子边说边藏不住坏笑道。
    “所以啊,这確实忍不住。毕竟只有孩童启蒙的水平,还不自知。才会有炫耀之心,才有好胜之心,这都是孩童行径,大家多担待一下他,诸位说是不是啊?”
    这位举子说完,在场的其他人纷纷哈哈大笑。
    “说得对,想来是这样的。”
    见大厅內鬨堂大笑,唐巍也不恼,说著就要进去找个座位坐下。
    “你不准进来。”
    “我为什么不准进来?”
    “你带著一只狗岂可入內?万一你手里的畜生忽然发狂咬了人,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唐巍轻轻抚摸著细犬“冬瓜”,从容应答道,“这位兄台还真是多虑了。我这犬,训练有素,平日里绝不乱叫。”
    “空口无凭,全凭你一张嘴,你怎么知道这畜生不会发狂咬人?”
    唐巍没有被牵著鼻子走,而是继续说自己的话,“它只会在三种情况下叫。”
    “这一种就是见到衣冠禽兽的时候会叫?”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说在座的哪一位是衣冠禽兽?”那举子眼见唐巍內涵自己,索性就拉上其他人一起,毕竟大家也算是熟络了。
    “汪一”
    此时,收到了唐巍暗示的细犬“冬瓜”立刻叫了一声。
    大堂之中的眾人眼见这一幕,也忍不住喷出了口中的茶水,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你——”
    “这第二种情况,看到没有真才实学的人会叫。”
    “你说谁没有——”那人说到一半意识到差点又要中招,立刻闭嘴。
    但此时为时已晚,细犬“冬瓜”再次“汪”了一声。
    “这其三嘛——”
    不等唐巍说完,那刁难他的举子道,“我就不信你的狗还能识別谁更有真才实学。”
    “这其三就是听到有人狺狺狂吠之后,它就会叫。”
    “汪汪——
    ”
    眾人一愣,隨即哄堂大笑。那举子面红耳赤道,“你——”
    “好了,都是来凑热闹的,不要不要不依不饶。”此时,一位比较公正的学子站出来道,“他虽然一时技痒出言,但也是你刁难人家在先,现在算是两不相欠。这只细犬也颇通人性,还有牵引的绳子进来也无妨。”
    “汪一”
    此时,眾人再次看向唐巍。这都有人站出来替你说句公道话了。
    站出来说话的那名举子也是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说了我的狗三种情况下会叫,这是第二种,遇到真正有才的人自然会叫。”唐巍顺势道,“不知这位同窗姓甚名谁,是何方人氏?”
    “在下申时行。”申时行抱拳道,“是南直隶苏州府长洲县人氏。”
    “申时行”这个名字唐巍熟悉啊,这可是嘉靖时期的状元。没想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诸位有没有与这位申同窗是结伴好友的?他是不是有真才实学之人呢?”
    此时,有举子站出来道,“申公子自然是富有真才实学。”
    “那敢问申公子,你我可曾见过面,可曾认识?”
    “素未谋面,今日才得见。”
    “所以,我这狗就是能识才。”唐巍看向刁难他的那位举子道,“你说对不对啊?”
    “而且我敢说,这位申公子,不出意外的话可以高中前三甲。”
    “牛皮未免吹的太大了。”之前刁难唐巍的那名举子道,“而且不过是巧合罢了,竟借他人威风吹嘘自己的畜生。”
    “说了半天你都未自报家门,是不是出身商户,不好意思说啊?”那举子道,“我观你这一身皮囊,就知道你的是个贱籍出身。”
    “鄙人姓赵,名玉田,是四川敘州府內江县人。”唐巍自信满满道,“我家向来是诗书传家、书香门第。”
    “你说我是贱籍,那也就是说我的叔父,时任南京吏部主事、南京光禄寺少卿、右通政、南京光禄寺卿的赵贞吉也不是什么好人了?”唐巍白了他一眼道,“你居然敢藐视朝廷命官啊。”
    此时,底下有人小声议论。怪不得唐巍穿的如此华丽,毕竟赵贞吉的家族可是掌握著四川不少井盐,虽说他们不经商,可盐引给谁,给多少那是他们说了算。
    人家有的是银子,所以穿成这样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我不自报家门,那是怕扫了大家的兴致,更不愿意让大家將目光都移到我身上,我只是一个学子跟大家一样。”
    “说我穿的华丽,可我平时就是这样穿著的。”唐巍道,“再说了达则兼济天下,刚刚我还给吃不上饭的人十两银子,难道出生在这样一个书香门第还是我的错了?”
    此时,那人的几个朋友私下小声道,“这人是清流那边的人,他不是有钱嘛,咱们不如——”
    一番商议之后,那刁难唐巍的人开口了。
    “你不是说你手里的这个畜生可以识才嘛?”那人道,“中了进士算不算有才?”
    “自然算。”
    “那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就赌我能不能中三甲,正好在座的各位也好做个见证。”
    “中三甲?”
    这个提议一提出来,不少人都纷纷侧目过去。
    “是前三甲还是第三甲?”唐巍再次確认,毕竟这前三甲和第三甲差別还是很大的。
    嘉靖年间的每次进士科考试,都会分为前三甲,这三甲大约要有三百人左右。也就是说只要夺得前三百名,基本上就能有一个进士出身。
    “我自知不会吹牛,更不会说自己的狗能识才。所以我说的是第三甲。”那人道,“怎么样?敢不敢赌?”
    那人之所以敢这样篤定,那是因为他使了银子,要买一个进士出身。
    毕竟第一甲、第二甲一般是无法进行买卖的,只有这第三甲是最容易操作的,也是严党主要用来赚银子的手段。
    一甲进士会被直接选为翰林院编修或者修撰,这二甲的进士中的佼佼者大多数会选为庶吉士进入翰林院,这些都是宰相的苗子。
    三甲进士群体是严党们最主要的操作对象,而对於一甲、二甲中的潜力股,他们的策略以“拉拢”、“绑定”为主。
    就比如《大明王朝1566》中的高瀚文就是很好的例子,这种人不需要银子买,本来的真才实学就够用,但是严党会拉拢他罢了。
    原本唐巍还想著是不是要多打探几天才有苗头,这下好了直接出来了一个跟自己打赌的。
    既然能跟自己打赌,还就赌第三甲这就说明这个人举人也大多是通过暗箱操作来的,有点墨水但是不多。
    这些名列三甲的人大多数会出任地方上的知县或者是京师比较低级的官职。若是分到了富庶的地区,儘管没有什么大作为,但是为家族捞钱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这也是严党之所以愿意操作三申名额,许多大家族愿意出高价买一个三申名额的原因。
    跟自己打赌说明,他很有可能就是严党的客户。
    “阁下跟我抬槓了这么长时间,总不能姓台名槓吧?”唐巍道,“不如也跟在下一样自报家门。”
    “在下吴东华,是江西鹰潭人氏。”
    听到这人的籍贯,唐巍不禁觉得有猫腻,这不是严嵩老家来人了嘛,怪不得底气十足。
    “那赌什么?”
    “就赌这只狗如何?”吴东华道,“若是我贏了,那么你当著大家的面,当眾打死这只狗,而且扒皮加上葱、姜、八角燉了请大家吃狗肉。怎么样?你敢不敢赌啊?”
    吴东华觉得唐巍一定十分喜欢这只狗,一定会恼羞成怒,他就是要唐巍恼羞成怒,还不得不答应。
    “有何不敢,赌了。”唐巍泰然自若,然后看向眾人道,“不是我不爱惜我的狗,而是我肯定会贏。”
    “若是你输了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会输?”
    “那可说不准,有输就有贏。”唐巍道。
    “我输了隨便你怎么样,如何?”
    “若是你输了我看不如这样吧,”唐巍顿了顿道,“如果你输了,那么未来三年的这个时候你都来登科楼给赶考的举子讲一讲我这条狗什么时候会叫如何?”
    “你若是没银子没关係,我替你出了。”唐巍道。
    “好,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駟马难追。”唐巍这般说著,但他毕竟不是读书人更不能算君子,而且今天的身份也是自己瞎编的。
    更何况自己真正的身份是臭名昭著的锦衣卫,眾所周知读书人的哪些条条框框在锦衣卫面前是无效的。
    做完这一切,唐巍看向一旁的申时行道,“申公子,不知你住在何处?眼看著饭点了,不如可否赏光,我请客。算是谢你站出来替我说了句公道话。”
    “今日怕是不便,不过我住在一旁的姑苏会馆。”
    申时行的意思很明显,这个场合人比较多自然不方便,但你是赵贞吉的侄子,那我报上住址,晚饭可约,別人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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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是没银子没关係,我替你出了。”唐巍道。
    “好,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駟马难追。”唐巍这般说著,但他毕竟不是读书人更不能算君子,而且今天的身份也是自己瞎编的。
    更何况自己真正的身份是臭名昭著的锦衣卫,眾所周知读书人的哪些条条框框在锦衣卫面前是无效的。
    做完这一切,唐巍看向一旁的申时行道,“申公子,不知你住在何处?眼看著饭点了,不如可否赏光,我请客。算是谢你站出来替我说了句公道话。”
    “今日怕是不便,不过我住在一旁的姑苏会馆。”
    申时行的意思很明显,这个场合人比较多自然不方便,但你是赵贞吉的侄子,那我报上住址,晚饭可约,別人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