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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封功

      第119章 封功
    虽然这一场“接风宴”,到最后其实谈的並不愉快,许绅跟商云良拍了桌子。
    但商云良最后还是没有选择离开这里。
    他还没那么在乎外人的眼光。
    师傅许绅为他苦心规划的那条“孤臣”之路,看似稳妥,却並非他商云良真正想走的道。
    那条路太窄,太被动,將自身的安危荣辱全然繫於帝王一念之间,而指望嘉靖的狗脾气,那纯属脑袋被门夹了。
    回京这一路上,商云良就一直在思考个问题:
    他到底该如何面对嘉靖?
    道长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商云良很清楚,自己从壬寅宫变那一夜,选择替代许绅一番操作把道长提前救醒,一直到他在大同边关展现出所谓种种不可思议的“仙家手段”,所做的一切,道长都需要一个解释。
    道长认为那是自己得了机缘,那他商云良就得替道长把这个事儿脑补的更详细一点。
    说直白点,他必须想好忽悠道长的说辞。
    嘉靖这人可不是好忽悠的。
    从二十二年前以藩王身份入继大统开始,他便在与整个帝国最聪明、最狡猾的一拨人斗智斗勇,岂是商云良三言两语就能互动过去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实际上跟许绅现在拋给商云良的选择是有著强关联的。
    如果商云良无法妥善回应、乃至消除嘉靖內心深处那几乎必然存在的猜疑,那么他或许真的只能被迫选择走上许绅所指的那条“孤臣”之路。
    小心翼翼地躲在深宫苑囿之中,仰仗帝王的些许庇护,偶尔进献些药剂,然后默默承受外朝那些掌握著舆论笔桿子的清流言官们无穷无尽的唾骂与攻訐。
    而反过来,如果商云良真能凭藉自己的手段,成功忽悠住嘉靖信了他的邪,让这位聪明绝顶又痴迷长生的皇帝打心眼里相信他是“真仙”,比玉熙宫那帮人都“真”的那种,那局面就將截然不同。
    一旦他能让皇帝在不知不觉间对他言听计从、甚至產生依赖,那么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便有了调教嘉靖的可能性。
    而皇帝,掌握著整个大明帝国的最终权柄。
    这岂不等於他能够间接地、隱於幕后地影响甚至引导这个庞大帝国的走向?
    虽然不可能夸张到这个程度,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就比如现在,青草试炼的大门已经朝他敞开。
    如果他真能製造这大明帝国第一个猎魔人出来。
    一切又该如何?
    可惜了,脑海中的猎魔人药剂全书只是给他了製作药剂的能力。
    若真如真正的猎魔人一般,他隨便给嘉靖皇帝来一发法印,就能直接控制他的精神。
    哪有现在这么多麻烦事?
    “唉,可惜,我现在掌握了魔力的使用,但法印什么的一点头绪没有。”
    “这要是让我学会了亚克席,我能让嘉靖天天管我叫爸爸!”
    商云良不止一次这样惋惜过。
    ....
    商云良他们是嘉靖二十二年二月初二进的京。
    二月初九的时候,关於大同一战的战功封赏的审查结果,已经由內阁首辅严嵩领衔,上奏给嘉靖皇帝。
    皇帝陛下在二月初十这一天正式下达詔书,明发天下。
    静謐的许府,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前来传旨的是老熟人。
    “吕公公,怎劳您亲自赶来,请上座,先歇息一会。”
    “来人,看茶!”
    嘉靖居然会直接派司礼监掌印太监吕芳来给他宣读这份圣旨。
    这位老太监在壬寅宫变那个混乱的夜晚,就曾对他释放过善意,数次隱晦的表达都表明其示好的意向相当明显。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此次再见,儘管商云良如今身份已悄然不同,但该给这位內相爷的面子,还是必须给足的。
    吕芳依旧是一身大红蟒袍,带著惯常的、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他轻轻摆了摆手,笑著指了指身后小太监恭敬捧在紫檀木托盘中的明黄捲轴:
    “不碍事,咱家先把万岁爷的旨意给您念完了,咱们再敘说不迟。”
    也不等商云良再说什么,吕芳把詔书展开,便开始用他那修炼到炉火纯青的语调,抑扬顿挫地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朕闻褒忠录功,乃国家之盛典;显贤旌能,实圣王之要道。矧夫身膺岐黄之任,而能奋武於疆场—
    尔东宫典药局典药丞商云良,性资敏慧,术业精纯。素以仁心侍储君之康寧,夙以妙手调金匱之秘要—
    朕详核边臣奏报,乃知尔亲临险隘,不避锋鏑—
    兹特降殊恩,用酬殊勛:
    擢尔为东宫典药郎,仍侍青宫,俾尔清芬,更近天顏。
    封尔为骑都尉,锡之誥券,光耀门閭。
    赏白银五百两,彩缎五十匹,用佐安宅之资,且为章身之荣。
    於戏!天威赫赫,岂独仗於斧鉞?国士彬彬,原不负於冠裳。尔其益礪丹忱,永葆赤忠。既精研乎《灵》《素》,毋忘济世之本;且毋坠乎武烈,克全臣子之节。钦哉勉旃,无替朕命!”
    商云良接了圣旨,眉毛微微挑起,心里嘀咕著:
    “道长这一次倒是还算够意思,这给我又升了一级,现在典药局彻底我一个人说了算了。”
    “骑都尉—这爵位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个流爵,並无实际食邑,主要用於酬功。”
    “也是,我这身份总不能真给我封个军中的实权官职。”
    “还有一层考虑,估摸著內阁的那帮人也不想皇帝以后封一个武將出身的人当做什么仙师,那多给他们丟人呀,文官们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我这要不是从开始就没有功名在身,这帮估计早把我拉入官阵营了。”
    他刚站起身,吕芳便笑吟吟地虚扶了他一把,道:“咱家在此,给咱大明新晋的典药郎道喜了!”
    老太监脸上的笑容真诚而热络,显然对商云良受此封赏乐见其成。
    商云良本以为吕芳传完旨便算完成了差事,正打算顺势邀请这位位高权重的內相去屋內稍坐,好好“交流”一下感情,拉拉关係。
    没想到,吕芳却伸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道:
    “典药郎,陛下另有口諭:著您接完旨意后,便即刻隨咱家进宫见驾,陛下—正在乾清宫等著您呢。”
    商云良心中瞭然,面上不动声色,点头应道:“遵旨,那便有劳吕公公带路了。”
    果然,嘉靖老儿这就忍不住了。
    商云良心里暗暗发笑。
    我说呢,回京这么多天了都没立刻召见,搞得当初急吼吼派锦衣卫去找人的不是你一样。
    还非得等你封赏完再召见?
    什么该死的仪式感?
    你这行为,倒像是那即將入洞房的新媳妇,枪棒临头,反而扭捏矜持起来了。
    还是欠收拾!
    商云良心里吐槽。
    “典药郎,有些东西—您是不是要带著?”
    见到商云良甩甩袖子就要跟自己走,吕芳微微皱眉,还以为商云良没领会陛下召见的意思,便专门提醒一句。
    我知道——
    不就是想让我把那些“仙药”带上嘛,好让你嘉靖老儿尝尝鲜。
    商云良心里门清。
    算了,一会儿先不在这些人面前表演隔空取物了,害怕把你们嚇死。
    调教还得还是一步一步来,先给你弄点最基础的。
    “吕公公稍待,我去去就回。”
    把吕芳搁在院子中央,商云良一拧身,奔自己的小院去了。
    回到屋內,他將那捲沉重的圣旨隨手拋给了闻声迎上的上官静,吩咐她好生收著。
    自己则径直进入臥房,寻了一个看起来颇为古朴雅致的空置小木箱。
    然后心念微动,从脑海中的猎魔人药剂全书里,挑选了两种药剂,用一块质地细腻的红色锦缎仔细包裹好,放入箱中。
    拎著箱子准备出门,想了想,他又回头对亦步亦趋想跟来的上官静吩咐了一声:“我去宫里一趟,你去跟老爷说一声。”
    上官静轻轻地答应了一声:“是。”她迟疑了一下,又低声补充了一句,眼中带著关切,“那——婢子等二少爷回来用晚膳。“
    商云良看著她的模样,不由笑了笑,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细腻的脸蛋,温声道:“好,我知道了。不过宫里的事说不准,若是回来得晚,你们便先吃,不必等我。“
    嘉靖找他,需要多久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兴致上来,封他个什么真君,留他给做一晚上的法也是有可能的。
    先去看看情况吧。
    我也不想装神弄鬼啊,是你逼我的啊嘉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