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啪”
    警局审讯室里，传来皮鞭炒肉的声响。
    梁鸿眼疼的泪鼻涕直流，整张脸都因为痛苦而扭曲。
    “我都说了啊。”
    “求求你们，別打了。”
    “我全交代了呀。”
    李寒州示意李思明住手。
    李寒州摸著下巴，有些不相信，“我怎么觉得，你还有东西没有交代啊。”
    在港口就直接被抓了现行的梁鸿，在被关到警察局后，便没有做任何的反抗。
    他对此並没有觉得什么大不了的。
    一没偷，二没抢的。
    最多就是收取赃物、倒卖鸦片。
    最多先被关几天，然后钱上下疏通一下，也就出去了。
    他觉得，自己吕成武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吕成武是勾结日本人，还倒卖军火。
    所以，当李寒州过来提审他的时候，他直接坦白从宽。
    “烟土是吕庆丰交给我的。”
    “他说是山匪张麻子从过路商贩那打劫来的。”
    袍哥会也不是第一次收这些来路不明的赃物了。
    “我就是帮他捎带一下。”
    说到这里，梁鸿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我知道我犯了罪，该怎么罚，我都认。”
    李寒州继续问，“除了烟土，你就没收到別的什么东西？”
    “没了啊，李科长。”
    梁鸿连连摇头，极力的辩解，“我就是个商人，虽说跟三排有些矫情，但是太过分的事，我是不敢干的呀。”
    李寒州揉了揉脑袋，看来这个梁鸿知道的確实不多。
    他来到外面的办公室。
    局长朱建春和探长沈浩一直等在那里。
    李寒州交代，“先关著吧，不准任何人见他。”
    朱建春有些犹豫，“李科长，他也就是走私了点菸土，没必要这么严苛吧？”
    他刚在外面，就听到了里面的惨叫。
    李寒州没有去理会朱建春，而是看向沈浩。
    “能做到不？”
    沈浩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朱建春可能还以为梁鸿只是贩卖烟土的小罪。
    但一直跟著李寒州办案的他可是很清楚，烟土只是个引子。
    这案子牵扯的可是孔家。
    李寒州没在警察局多留。
    梁鸿被抓，该知道的人应该都知道了。
    他必须加快自己的进程。
    回到军统，李寒州直接去了周志乾的办公室。
    周志乾坐在办公室，彷佛知道李寒州要来。
    “烟土是张麻子通过袍哥会送到吕庆丰手上的。”
    李寒州自然也没客气，简单了当的把梁鸿的口供说了一遍。
    “七哥，给孔总管打个电话吧。”
    周志乾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拿起了话筒。
    “给我接一下……”
    电话很快接通。
    “人交代了，烟土来自鱼骨山张麻子。”
    ……
    “只有烟土，没有枪。”
    ……
    “儘量留几个活口。”
    ……
    周志乾放下电话，对李寒州道，“孔总管安排人上山剿匪了。”
    “你这边继续审吧。”
    李寒州犹豫了一下，“光一个梁鸿不够，我还要吕庆丰。”
    周志乾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
    然后就把烟给灭掉了。
    “跟我走。”
    周志乾直接出门，李寒州紧隨其后。
    门口处，刚刚从外面办事回来的刘洋，还没进门，就看到自家老大带著李寒州出门了。
    思考了片刻，他最终没有跟上去。
    李寒州跟著周志乾，越走越觉得有些心虚。
    周志乾这是要带他去去找戴局长？
    李寒州猜的没有错，周志乾直接领著李寒州敲开了戴局长的办公室。
    除非有钥匙，否则戴局长很少来军统。
    不知道周志乾是知道今天戴局长在，还是碰巧了。
    跟隨著周志乾进来的李寒州，还是第一次见戴局长。
    中等身材，脸型偏长，轮廓倒是分明。
    髮际线略高，一字剑眉，留著络腮鬍子。
    给人一种干练果断而又望而生畏的感觉。
    但脸上却又掛著不符合长相的笑容。
    倒是给了李寒州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李寒州心中这样想著，就听到周志乾说话了。
    “戴局，孔家那边的事，牵扯到了袍哥会。”
    “这件事可能还需要你出个面。”
    戴局长脸上掛著笑，並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来。
    “说说具体情况。”
    周志乾错开身子，让出了躲在他身后的李寒州。
    “他是经办人，让他说吧。”
    如今正面对上戴局长，李寒州自然是不敢多看的。
    只是简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几乎是一瞬间，戴笠脸上的笑容消失，转变成了面无表情。
    戴局长拿起了电话听筒，放在了耳朵边。
    手放在拨號键上，並没有立即拨號。
    而是等了好一会儿，才把电话拨出去。
    “给我接88军。”
    戴局长的声音波澜不惊。
    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笑容又回到了戴局长的脸上。
    “范军长，是我雨农啊。”
    ……
    “不敢不敢，我是有事请教范军长您啊。”
    “是这样的，山城的一个袍哥会龙头，可能牵扯到了財政部的一个案子里了。”
    ……
    “哎哟，原来你也听说了啊。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孔大公子找上门来，我也没法拒绝不是。”
    ……
    “好说好说，给你这个电话，也是想著让你心里也有个数。”
    ……
    “改天我请你。”
    ……
    戴局长掛掉了电话后，转头对周志乾道。
    “你不用顾忌，直接放手去做。”
    “是。”
    有了戴局长的这个电话，李寒州这下算是拿到了免死金牌。
    “你就是李寒州。”
    交代完了正式，戴局长把目光投向了李寒州。
    最近这段时间，他听过一两次这个名字。
    “三处行动科李寒州，见过局座。”
    李寒州赶紧站直了身子，不过他没有敬礼。
    因为他知道戴局长，一直都不喜欢军统的人身上残留任何军人的痕跡。
    “是个好苗子，好好干。”
    戴局长表现出了极为和蔼的亲和力。
    “鞠躬尽瘁。”
    戴局长还想说什么。
    “噠噠噠。”
    一身素雅旗袍的余书影，踩著高跟鞋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们回去吧。”
    戴局长打发了周志乾和李寒州。
    “老板，这是中统那边发过来的电文。”
    戴局长拉起来一看。
    “哼。”
    又丟在桌子上。
    “就这点破事，还专门发电文来质问？”
    余书影给戴局长的茶杯里续水，“这说明他们是真急了。”
    “你还真別说。”
    戴局长一把將余书影揽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这个李寒州，是个有勇有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