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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0章 再临丰京

      周元初来丰京时籍籍无名,今日再临时已名满天下。
    正是这种巨大的差异,才使得丰京百姓对他更为熟悉。
    他们曾亲眼目睹新元榜文,也认为那个名叫周元的少年日后必有一番作为。
    可谁也没想到,日后会来的如此之快,更想不到一番作为会是大功业。
    这般玄奇经歷谁能不好奇,这般功名爵位谁不想瞻仰。
    为此百官出迎时,丰京城中亦热闹起来,沿街商铺成了抢手位置,行道两旁成了聚集之地。
    一时无论是城中居民,还是勛贵子嗣都想看看今日之靖安侯有何风采。
    拥挤推搡间,有人认出与自己爭抢临街窗口的同僚是谁家儿郎,不由开口询问道。
    “李兄,你这前年的新元榜魁跑来作何,难道你心中不服气,想要找靖安侯比试一番?
    若真如此那可太好了,小弟正愁无礼结交靖安侯,没想到兄弟愿意出手相助。”
    “李兄你听我说,待会儿你纵身一跃去阻道,小弟我及时抓贼得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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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来,你我两人各取所需岂不美哉。”
    此言一出,爭抢一处临街窗口的人同时望向那位李姓武官,且目光火热望其无畏。
    那时只待义士纵身一跃,他们便能及时抢功。
    “诸位莫要乱来啊,本官是来瞻仰同僚风采的,可不是来给你们送功劳的。”
    “不对啊,周榜魁已贵为公侯,你同样是榜魁为何与我等挤这观景地?”
    “···,你拿我与他比,不如找块瓦砾换宝玉。”
    眼见前年榜魁没有急公好义之心,同窗之人便对他没了兴趣,再次爭抢起显眼位置。
    周元的玄奇经歷终是造就了一批受害者,如今再提新元榜魁四字,丰京上下心中想的大都是他。
    若是他人亦有此名定会被稀奇追问,你真是榜魁?为何我未听说过你的名字。
    事实上,新元榜魁每年都有。
    但出名者少、无名者多,完成羽林授业者多半会入四武四威营为將,如周元这般盛况不是天下难找,而是仅此一人。
    李榜魁还算好的,他是前年榜首还有人记得他,再向前推几年的榜魁更是少有百姓知、多是官吏识。
    究其根本,还是新元榜魁的名声具有时效性,若无法持续建功扬名,便会成为正常武官。
    “来了,来了,著紫袍者必是靖安侯,他出身羽林营,最配紫凤鸑鷟袍。”
    “岐王为何不坐自己的车驾,反倒与靖安侯同车出行?”
    “之前靖安侯探秘竹乡时我没去同行,终是错失良机再难结交。”
    在城中居民夹杂期许、疑惑或是惋惜的欢呼声中,周元的仪仗车架缓缓驶过了广阳门,再次进入丰京城。
    距离他上次返京不过两月,但丰京居民的热情非但没有减少,反倒变得更加炽烈了。
    曾经在靖安大营与周元並肩作战的军司马蔡诚,今日特意寻羽林营將调了职,来做都门护道尉。
    他早已发现,自己追不上往日的同袍战友了。
    为此愿用自己所能,反馈故友恩义。
    一如周元调他入京赠他前路,如今他也愿为周元护道都门,令其车驾畅通无阻。
    以周元的眼力自然能在一眾兵將中发现蔡诚的踪跡,不过他並未唤其同行。
    盖因这车架乃权威烈火烹灼之物,力不足者登之是祸非福。
    等到车驾逐渐远去时,忽有一隨驾羽林军士离队走向了蔡诚。
    “蔡都尉,靖安侯请你晚些入府饮酒,莫要失约啊。”
    “···,不想我蔡诚有日也会成为多福之人。”
    似蔡这般者並非孤例,此时正有一女童颈戴镀金铜雀坠,与自家兄长叔伯眺望百官隨行的车驾。
    她是前靖安校尉的女儿,曾名小雀入营房,后至丰京见繁华。
    如今再见那位少年將军,她忽然明白了父亲的嘱託是什么意思。
    原来只要有这枚镀金铜雀在,她就是靖安大营的一员,原来铜雀镀的不是金,而是靖安侯的名望。
    这时她的兄长突然拉了她一下,遥指车队道。
    “小雀儿,那位便是靖安侯,年节时我等还见过,你还记得他吗?”
    “阿兄又在说笑,我才不会忘记靖安城。”
    车驾入城来、居民尽欢呼,故人多感慨、同僚最难言。
    曾与周元一同入京演武者,挤在人群中远远观望靖安侯风采,直到颈部酸麻方才晃动脑袋。
    “哈哈···,去岁落选的同袍有福了。
    今岁说不得会是靖安侯与岐王一同主持新元演武,届时他们定会百感交加。”
    “是极,幸好我等快了一筹,否则再次相见时必会不知所措。”
    在城中居民的欢送下,周元的车驾缓缓行至皇宫,入建章门而不散,过玉石輦道继续行。
    再过双凤闕、行至璧门处车驾方才止步,却是多了几分权势、省了诸多脚程。
    曾言周元是明珠出海格的太祝早在璧门处等候了多时,但他已没了往日的坦然,更多的是苦思焦急状。
    见周元走下车驾,他赶忙迈步迎了上去。
    “周少丞,可否再让老夫为你测算一番星象?”
    “太祝不是说过我是明珠出海格吗,为何还要再测。”
    老太祝闻言嘴角不住抽动,想说自己上次测错了,却又不知如何保证这次能测对。
    但这事关果老星宗的传承是否有缺,为此他还是眨动著布满血色的双眼,颇为不好意思道。
    “许是我上次看错了,你这哪里是明珠出海,简直比大日煮海还要夸张。”
    太祝一脉依附朝廷日久,终不似星宿宗方士看的开。
    在他的请求下与隨行百官的好奇之下,周元还是让他再测算了一次。
    大约半刻钟后,豆大的汗珠不断从太祝脸颊与额头之上垂落,就连那后背衣袍都打湿了一块。
    “怎么什么都测不出,不该如此啊···”
    “不对,就该如此,我若能测出你便不是真星辰了,或许你已不是凡尘物,而是明隱之星辰。”
    老太祝的解释令隨行百官颇为失望,亦让门下弟子难以接受。
    直到百官皆过壁门登明神台、入五德殿时,他的弟子方才不甘追问道。
    “老师,您真的什么都没测出吗?”
    “···,蠢货,自从周少丞日日兴盛以来,老夫何曾得过一日清閒。
    今日若不这么做,日后老夫早晚要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