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么说的？”
    陈愷歌紧皱著眉，看向陈红，对於媳妇儿去找张恆求教这件事，並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也想弄明白，这一次到底输在了什么地方。
    “你觉得他分析的……有道理吗？”
    陈愷歌半晌没说话，只是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菸。
    “行了，屋里都快看不见人了！”
    陈红上前，將陈愷歌夹在手里的烟抢走掐灭，然后给他沏了一杯浓茶。
    “我还真是小瞧他了。”
    陈愷歌说著，突然笑了起来。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著？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说到这里，陈愷歌长嘆了一口气。
    “我们这一代人，真的是老了啊！”
    可这话刚一出口，陈愷歌又想到了张国师。
    两人是老同学，老朋友，同样也是竞爭对手。
    当初还是陈愷歌先出头的，他的第一部作品，就是张国师掌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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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张一谋凭藉著《红高粱》异军突起，但陈愷歌立刻就通过《霸王別姬》扳回了一成。
    但是，一直以来两个人都不曾交恶。
    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的关係变了的？
    京城奥运会的开幕式竞聘。
    陈愷歌满怀期待的做足了准备，想要通过这次盛会，彻底压老朋友一头，结果……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陈愷歌一直在和张一谋较劲。
    可斗了这么多年，他始终没能再贏一次。
    或许正是因为不甘，所以他才弄出来了这部《志愿军》。
    结果，两个人在贺岁档的又一次较量，输的还是他。
    一个年轻人都能看清的问题，他居然被困在了局中。
    输掉这一阵，当真不冤。
    “你有感慨的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挽救。”
    作为这个系列的总製片人，陈红和中影集团，以及那些投资方的老板接触的更多。
    她更加清楚，一旦第二部还是没能挽回颓势，等待陈愷歌的，將会是一个多么糟糕的局面。
    老陈已经输不起了。
    “那小子不是已经说了嘛，从质量入手。”
    既然情怀卖不动了，只能靠著质量来挽回观眾的心。
    “有想法了？”
    陈愷歌思索片刻，道：“那就给观眾他们爱看的！”
    “什么意思？”
    陈愷歌笑了：“张恆啊！”
    呃？
    “张恆？可你……”
    之前还想著要把人家给换掉，现在真打算把人家当成救命稻草。
    “此一时彼一时，我还不想这么快就退居二线。”
    再输一次，资本便不会再信任自己了，这一点，陈愷歌非常清楚。
    眼下最要紧的是，挽救自己的职业生涯。
    其他的都可以先放放。
    更何况……
    开机以后，张恆的表现，让陈愷歌也是无话可说，所展现出的职业精神，就算是老演员都相形见絀。
    这样的演员，自己点儿心思去捧，也不丟人。
    再说了，中影集团的李副总都提出要求了，要给张恆加戏。
    那就……
    加！
    “什么时候改的？”
    副导演说完接下来要拍的戏，张恆是越听越糊涂。
    按照剧本，冒死潜入敌军坦克部队的阵地，给大部队发送信號的，不应该是陈飞雨扮演的孙醒嘛？
    怎么现在变成李想了？
    “这个问题，您得去问陈导，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六哥，刚刚说的，你……有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只是突然增加了好几场戏，这不是要累死老子嘛！
    而且……
    看著新给他的剧本，和原版剧本对照了一下，增加的戏还不止这一段，前前后后至少加了三十多场戏。
    这两口子是打算把他当成招牌了啊！
    稍加思索，张恆立刻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你爸要刪你的戏，你不打算去和他聊聊？”
    陈飞雨满脸无所谓。
    “刪就刪唄，他是老子，我还能和他掀桌子啊！”
    不单单张恆的戏份增加了，就连张紫枫的戏份也有所增多。
    明摆著的，老陈这是打算把他们兄妹两个当成卖点了。
    为此，老陈连儿子都不捧了。
    这下中影集团满意了，投资方也满意了，等到电影上映之后……
    张恆却没那么大的信心，凭他一个人就能力挽狂澜。
    市场走向，不是一个人能改变的。
    或许粉丝们会因为他的关係多刷上几张电影票，但是……
    想要抹平第一部造成的亏空，怕是很难。
    “重新剪辑，等第二部上映的时候，第一部捆绑销售？”
    陈红被张恆的突发奇想给弄懵了。
    按照张恆的说法，那不是……
    “吃相太难看了吧？”
    这种套路，香江影坛倒是经常会用，时不时的就要致敬一下经典。
    先通过各种手段进行炒作，炒热一个话题，一个电影人，或者是一部作品，等到火候烧起来之后，將老电影重新製作上映。
    靠著这种手段，总能捞上一笔。
    陈红明白，可並不代表，她能接受自家也这么干。
    “不然……陈老师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需要和陈导，还有中影集团，以及其他的投资方商量一下！”
    嘴上这么说，陈红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决断。
    要是能有机会挽回损失，那些投资方肯定不会拒绝。
    再说了，不过是炒一炒冷饭，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相较而言，已经比香江同行要厚道多了。
    出了主意，剩下的张恆就不管了。
    接下来的日子，全身心的投入到电影的拍摄当中，每天的日子过得忙忙碌碌。
    好在天气渐渐回暖，让剧组的日子也变得好过了。
    “我走了啊！”
    赵金麦今天又来片场探班了，还带著妙妙一起来的。
    吃过午饭，她就要回去了。
    好在剧组的驻地距离京城不远，赵金麦来一趟也很方便。
    “妙妙，和爸爸说再见！”
    赵金麦拉著妙妙的小手，对著张恆挥了挥。
    张恆想摸摸妙妙粉嘟嘟的小脸，可手上太脏，抬起来又无奈的放下了。
    “我这边大概还有一个月就结束了！”
    “这样啊！”
    赵金麦明显有些失望。
    她这次来就是想问问，张恆能不能赶上她的毕业典礼。
    可是看《志愿军》剧组现在的工作强度，便没提让张恆请假的事。
    “没关係，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我想办法，一天不行的话，几个小时应该没问题！”
    “真的？”
    赵金麦刚说完，还是摆了摆手。
    “算了吧！从这里飞去上海，再从上海飞回来，不值得！”
    说著，抬手拍了拍张恆的肩膀。
    “你啊！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剧组拍戏，给妙妙赚足了奶粉钱吧！”
    说著，李雪已经把车开过来了。
    “走了！”
    张恆目送著赵金麦上车离开，一直到看不见，这才重新调整好情绪。
    “刘姐！帮我补个妆！”
    下午的第一场就是重头戏。
    在老美强大的火力攻势下，志愿军为了减少损失，不得不放弃一防，转入二防坚持抵抗。
    之前在强渡临津江时缴获的汽油，这个时候便派上了用场。
    再加上之前构筑防御工事的时候，提前给老美设下的陷阱，当老美的坦克追著志愿军突入到二防阵地前面的时候，全部掉入了陷坑，一时间无法动弹。
    这时候，张恆一声令下，几十个汽油桶滚入了老美的坦克群。
    轰……
    剧烈的爆炸声中，老美的坦克全部化作了一堆堆的废铁。
    只是这么一场戏，剧组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来准备，不但要確保爆炸的时候，场面足够震撼，还要保障安全。
    毕竟这么大的动静，安全距离根本没办法精准把握。
    好在剧组的运气不错，一场大火顺利烧了起来，除了一个炸点因为线路的问题，没能被点燃，其他的一切ok。
    “好！”
    陈愷歌此刻也兴奋的像个孩子一样，和身边的每个人击掌相庆。
    流量大明星，再加上大场面，这下电影的质量应该有保障了吧？
    拍完这场戏，陈愷歌当即让人將拍摄完成的素材全部整理好，当天晚上就回了京城。
    谁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就连陈红都是一头雾水。
    电影拍了四分之三，这个时候又作什么妖？
    总不能是打算拿著拍完的素材，去找那些投资方要钱吧？
    谁也没想到的是……
    转天，各大网络平台上便出现了《志愿军》第二部的片。
    各种大场面，再加上张恆这张脸，一时间关於《志愿军：存亡之战》的討论在网上热闹了起来。
    这是……
    老陈接受了新生事物，也开始利用网络媒体的力量来为自己的作品拉票了。
    要知道，《志愿军：雄兵出击》宣传期间，陈愷歌还对自媒体平台的宣传手段嗤之以鼻，觉得那是歪门邪道，固执的採取路演的方式。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为了挽救自己的职业生涯，现在的老陈连自己最瞧不上的手段都给用上了。
    “帮著引一下流。”
    张恆在了解了具体情况之后，给张倩打了电话，好歹也是自己主演的电影，他自然也不希望这部电影的成绩太拉胯。
    只不过……
    公事公办！
    帮忙可以，免费帮忙那是绝对不行的！
    毕竟，张恆还要给孩子赚奶粉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