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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五章 六爷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唤醒了沉睡中的城市。
    紧闭的院门被推开,张恆从里面走了出来,短袖背心,大裤衩,趿拉著一双凉鞋。
    任谁也不会相信,这就是跺跺脚就能震动內娱的顶级大佬。
    手上拎著个铝锅,径直走向街口的早点铺子。
    今天来得早,排队的人不是很多。
    “哟!六爷,今个起得够早的啊!”
    “六爷,早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张恆的官称从六哥,变成了六爷,对此,他也没什么不习惯的,毕竟年纪大了,现如今这条街上邻居家的孩子,都开始称呼他“爷爷”了。
    张恆和邻居们聊著天,队伍缓缓向前挪动,终於排到他了。
    “豆浆,20根油条,门钉肉饼刚出锅啊?来8个。”
    领了票,张恆找了张桌子坐下,老邻居递上根烟,他笑著接过,一边抽菸,一边和邻居们瞎聊。
    “78號,装得了!”
    张恆起身,递过写著“78”的早餐票,把东西接了过来。
    儘管过去了这么多年,好些店铺都已经开始全自动了,但这家早点铺子还是坚持著老传统。
    “走了啊!”
    和街坊们道別,张恆出了早点铺,又是一路招呼著回到家。
    刘珊珊和张钦贺已经起了,正盯著个小姑娘洗漱。
    这是张紫枫和易洋千禧的小女儿洋洋,今年刚5岁,张紫枫在44岁那年生下了她。
    临產的时候,出了意外,大人和孩子差点儿都没保住。
    因为这个,张恆在医院狠狠的给了易洋千禧两圈。
    “舅舅,有饼饼吗?”
    “有!洋洋要吃的,能没有吗?”
    对这个小外甥女,张恆是真的宠到了骨子里。
    端著早点进了屋,刘珊珊也追了进来。
    “过几天就是你爸的79大寿了,几个孩子能不能回来啊?”
    中国人的习惯,不喜欢过整寿。
    “您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张恆也有些无奈,孩子大了,一个个的全都飞出去了,经常几个月都不回家,有时候打个电话都找不到人。
    唉……
    刘珊珊嘆了口气。
    “你爸昨天还问我来著,妙妙他们就那么忙。”
    “妈!”
    赵金麦走了进来,怀里还抱著洋洋。
    “孩子们都忙事业呢,有我们在家陪著还不行啊,紫枫和小易那天也过来!”
    “忙,都忙,就我和你爸是閒人!”
    张恆和赵金麦对视了一眼,都没接话。
    老太太现在上了年纪,变得特別爱嘮叨,遇到一件事就能说个没完。
    张恆这个做儿子的自然不能烦,还得陪著。
    吃过早点,张恆照理送洋洋去幼儿园。
    这小傢伙自打出生就住在这里,基本上就是张恆和赵金麦给带大的。
    自己的四个孩子都不在身边,有这么个小东西,也增添了不少乐趣。
    “舅舅再见,晚上洋洋想吃涮片片!”
    张恆笑著挥了挥手。
    “好,晚上吃涮片片!”
    目送著洋洋进了门,张恆这才上车离开。
    今天和余谦、侯镇、孙胖子约好了,一起去泡大池子。
    现如今,这种老式的大池子澡堂在京城也不多见了,平时光顾的都是一帮上了年岁的老头儿。
    张恆……
    他还没觉得自己老呢!
    事实也確实如此,50岁才哪到哪啊,放在当下属於正当年。
    可能是因为系统的缘故,张恆丝毫不见老態,不知道的,说他刚20多岁也有人信。
    车停在门口,张恆拎著个浴筐走了进去。
    交钱,领手牌,一切都和上世纪80年代一模一样。
    难怪那些老头儿有事没事的就来这里泡一天,打发时间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为了怀旧。
    “怎么才来啊?”
    张恆进来的时候,余谦等人正批准毛巾打牌呢。
    “当我和你们一样都是閒人啊?我不得先把孩子送幼儿园。”
    张恆说著,把自己扒了个精光,依旧精壮的身材,看得余谦等人羡慕嫉妒恨。
    他们就算是岁数比张恆大,可张恆也已经50岁了,怎么看著还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样。
    这可上哪说理去。
    “眼热也没用,谁让你们平时不注意锻链!”
    应该是,谁让你们没有系统呢。
    说起系统,这位神仙从张恆40岁之后,出现的频率就越来越低了,最近这两年更是每年才光顾一次。
    张恆也无所谓,重活一次,能过得这么精彩,多亏了系统的帮衬。
    “你们玩著,我先进去泡著了!”
    余谦三人见状,也把手里的牌扔下,一起去了里面。
    这会儿还没上人,池子里就一个老头儿正泡著呢。
    听到水声,猛然惊醒,然后就见一个白的大胖子把池子里的水,从下巴直接没到了下嘴唇。
    “爷们儿,您一下来,这池子里的水得升上来半尺!”
    孙胖子也不介意老头儿的调侃,他这一身肉,就等著什么时候去炉子里做烧烤了。
    几个人聊著聊著,很自然的就聊到了德芸社。
    郭班主宣布退休前,最终还是把德芸社传给了郭奇林。
    郭奇林现在也不拍戏了,一门心思的钻研相声,算是隨了老郭的心愿。
    至於太后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
    “大林不赖,虽说照他爸爸还差了点儿火候,可德芸社能传下来就不容易!”
    当年郭班主传位前,很多人都担心,德芸社会隨著老郭退休而没落下来。
    好在有岳芸鹏等一眾师兄弟支撑著,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
    到现在,德芸社已经迎来了新一代的相声演员。
    郭奇林也学著郭班主开科收徒,其中有好几个,现在已经能挑大樑了。
    “六爷!泡著呢!”
    “六爷!今个够早的啊!”
    又有客人到了,大池子里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张恆打著招呼,起身出了池子,找了个搓澡的师父,舒舒服服的搓掉了一层皮。
    咔嚓!
    这个季节的萝卜味道一般,可没有这玩意儿就著茉莉茶,总觉得差了点儿意思。
    “我那徒弟还没回来呢?”
    余谦提起了傲傲,当然,现在叫小名不合適了。
    “没呢!我现在都轻易见不著。”
    “嗐!人家乾的是正经事,那叫什么来著?”
    侯镇推了孙胖子一把。
    “为国铸剑!”
    “对嘍!为国铸剑,利国利民的大事,你这当爹的可不能拖孩子的后腿!”
    傲傲最终还是隨了赵金麦的心愿,长大后没说相声。
    不但如此,张恆夫妻谁都没想到,小学考试还经常不及格的笨蛋儿子,上了初中以后,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学习成绩坐著火箭一样,蹭蹭提高。
    只是高考的时候,没能按照赵金麦的心愿去学医,而是在和张恆商量之后,报考了国防科技大。
    如今……
    保密!
    张恆也只是知道,作为当下知名的材料专家,傲傲在七代机的研製过程当中,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具体的……
    有保密条例,孩子不说,张恆也不问。
    只要知道做的是正经事就行了。
    “师父临走的时候,还念叨呢,说是可惜了,傲傲这孩子天生就是说相声的好材料!”
    石先生已经走了几年了。
    曲艺界少了个相声演员,国防领域多了个天才式的专家。
    “等会儿干嘛去啊?也別在这儿泡一天啊!”
    侯镇说道。
    “要不……上园子里瞧瞧去,挺长时间没去了,还真挺想的!”
    自从郭班主宣布退休,余谦也隨著一起告別了舞台,但他这人閒不住,在家待了没半年,都快憋疯了。
    现在时不时的就去小园子转转,偶尔登台给年轻的演员捧哏。
    “怎么著?去不去啊?”
    余谦看向了张恆。
    “閒著也是閒著,你们要是都去,我就一起唄!”
    余谦笑了,掏出手机拨通了欒芸平的號码。
    “喂,小欒,是我,等会我和孙胖子,少侯爷,还有你六爷去小园子,看看给安排安排!”
    电话那边的欒芸平闻言,被嚇了一跳。
    好傢伙的,这老四位怎么想著要去小园子了。
    哪敢怠慢,赶紧看了一下今天下午场各个小园子的节目单。
    “大爷,天桥剧场吧,那边今天缺个大底!”
    “得嘞!等会儿我们就过去,別往外贴水牌子啊,给观眾一个惊喜!”
    余谦笑得格外开心。
    掛了电话,又看向了张恆。
    “说个什么啊?”
    啥意思啊?
    只是说要去小园子,又没说登台。
    他都多少年没说相声了,虽然技巧还在,可……
    “去了不说一段有什么意思,要不这样,咱们说个扒马褂。”
    “忒老了吧?”
    现在年轻人喜欢曲艺的,也基本上没人听传统的老段子了,听的都是与时俱进的新活。
    “新的我也得会啊,就说这个,我捧,你逗,你们俩谁腻缝儿?”
    余谦不容张恆推辞,直接给定下来了。
    “少侯爷上吧,我又不缺演出!”
    商量好,几人穿衣服走人。
    开车很快到了天桥剧场。
    这边的负责人是岳芸鹏的徒弟刘小亭。
    “四位爷爷。”
    刘小亭的岁数比张恆还大著7岁,但见著面照样得喊“爷爷”。
    四个人被引进了后台。
    张恆上次来天桥剧场,差不多是10年前了,里面的格局和当年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进了后台,一帮演员纷纷起身,都是侄子,孙子辈的。
    “咱们用对对活吗?”
    张恆接过刘小亭拿来的月白色大褂。
    “台上见!”
    说个《扒马褂》还用得著对词,那叫丟人。
    下午场开始,四个人整整齐齐的坐在上场门边上,听著年轻一辈的德芸人在台上使活。
    好些当下的热点话题,还有网络名梗纷纷被搬上了舞台,观眾们听著,笑声一阵接著一阵。
    “要是使这种活,咱们可玩不转。”
    余谦也不得不感嘆自己老了。
    “不能够,您可是相声皇后,万物皆能捧!”
    张恆搭了一句。
    余谦被逗得开怀大笑,可他也知道,自己那一套,现在怕是不灵了。
    节目一场接著一场,很快就到了攒底的节目。
    “下面请您欣赏相声《扒马褂》,表演者:余谦、侯镇、张恆!”
    谁?
    台下的很多观眾在听到张恆这个名字的时候,都是一愣。
    张恆虽然已经很久没在公开场合露面,但关於他的热度,和十几年前相比,丝毫不见消退。
    一直到现在,张恆曾经的那些音乐作品,还在金曲榜上掛著呢,对於后来的新晋音乐人而言,张恆就代表著跨时代的標杆。
    很多人都以他为目標,却从来没有人能实现超越。
    三个人依次登台,当看到走在最后面的,真的是张恆的时候,小园子里顿时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六哥!六哥!六哥!六哥!”
    张恆笑著,朝台下摆了摆手。
    “现在叫六哥的可不多了,都管我叫六爷!”
    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笑声。
    “我也早就习惯了,老了就是老了,叫声六爷,诸位不觉得吃亏吧?”
    “不吃亏!”
    “六爷,您吉祥!”
    “六爷,什么时候什剎海冰场干一架啊!”
    “好嘛!”
    余谦发出了一声感嘆。
    “我们说了,您要是不乐,到时候咱们再约架啊!”
    这句神捧,又引得观眾大笑不止。
    “好了,好了,我难得有机会上台说一段,咱们別乱啊,等会儿我要是忘词了,可不怪我!”
    “不怪你怪谁啊?”
    侯镇搭了一句。
    “怪你!”
    张恆將矛头指向了侯镇。
    “怪得著我吗?”
    “怎么不怪你,本来是我和余老师,孙老师说好了,一起上台说一段,你非得跟著掺和,说实话,就不爱和你一起说相声。”
    张恆开始入活了,《扒马褂》的开场,都要引到逗哏的和腻缝儿的之间形成矛盾。
    最后一个要走,一个去扒马褂,接下来才是圆谎。
    “话既然说开了,今个咱俩只能留一个,要不我留,要不你走!”
    侯镇刚要搭茬儿,突然反应过来。
    “合著里外都是我走啊?”
    哈哈哈哈……
    谁说传统段子没人听,那得分是谁在台上使。
    接下来,张恆和少侯爷在台上,围绕著一件马褂,开始了撕逼大战,为了保住马褂,张恆又不得不违心帮著圆谎。
    “哦!您说的这件事是他说的?”
    “没有吧?”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