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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杀姦夫!

      纪氏步履从容地踏入孟奚洲的院落,脸上掛著略带歉意的微笑,上前与那位宫中来的张公公寒暄周旋。
    然而,她的余光却悄无声息地越过侍卫们的肩头,牢牢锁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
    里面……太安静了。
    静得仿佛空无一人。
    孟奚洲竟像是认命了一般,半点动静也无。
    这乖觉得……实在不太像她。
    按那孽障一贯的性子,难道不该是用尽所有力气挣扎反抗,不惜鱼死网破,闹个天翻地覆才对吗?
    这般,倒是让她觉得孟奚洲似乎留有后手,正静悄悄地等待机会。
    一丝疑虑刚从心底浮起,便被压了下去。
    纪氏唇边那抹弧度抑制不住地加深,勾勒出势在必得的锋芒。
    现下这个情况……任她再有通天的本事,又能如何呢?
    宫里派来的这些可不是普通的侍卫,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精兵强將!
    他们將这小小的院落围得如铜墙铁壁一般,便是只苍蝇,也休想飞出去!
    这便是她费尽心机、推波助澜的结果。
    要说天下疑心病最重的,无疑是龙椅上的那位。
    她不过派人稍稍暗示,便让陛下觉得“孟南意”定然不愿乖乖就范,为確保万无一失,竟真派了这般阵仗前来请人。
    这阵势,便是活捉一个凶悍的土匪头子回去,也绰绰有余了!
    任她是诸葛再世,聪多近妖,如今也已是瓮中之鱉,插翅难逃!除了夹起尾巴,乖乖束手就擒,她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
    自孟奚洲回府以来,半刻未曾歇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將她逼得几次禁足!
    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纪氏从未像此刻这般畅快淋漓!胜利的喜悦几乎要將她淹没!
    若不是张公公和眾多下人在场,她几乎要抑制不住地放声大笑!
    不枉她殫精竭虑,苦心谋划这么久,终於……让这心头大患,彻底掉进了这有去无回的陷阱里!
    接下来要完成的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夫人……夫人?”孟钦瑞的喊声將纪氏从极度兴奋的思绪中唤回。
    纪氏迅速收敛心神,脸上恢復忧心忡忡的慈母模样,赶忙应道:“怎么了,老爷?”
    孟钦瑞朝那紧闭的房门使了个眼色:“『南意』要入宫了,这一去……唉。夫人,你进去陪她一会儿吧,母女之间,总有些体己话要说。”
    纪氏心底当即冷笑一声,进去?她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进去见孟奚洲?
    她们之间哪有什么“体己话”可说?唯有你死我活的仇恨!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孟奚洲从来就不是兔子,那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狼!万一她觉得生路已绝,不想活了,临死前拉她垫背,发起难来,她岂不是自寻死路?
    她绝不能给孟奚洲任何一丝反击或伤害自己的机会!
    退一万步讲,即便不动手,以孟奚洲那刁钻狠毒的嘴皮子,保不齐又要说出什么话来將她气得半死。
    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这个祸害送进宫里!越快越好,以免夜长梦多!
    她正飞速思索著该如何婉拒孟钦瑞,却不料府上的林管事竟在这个节骨眼上,面色惊惶地跑了进来。
    他原本想立刻跪下稟报,瞥见还有宫里的贵人在场,只得硬生生剎住,附到孟钦瑞耳边,压低声音急急说了两句。
    仅仅两句话!
    孟钦瑞的脸色骤然剧变,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失声低吼:“什么?!此事当真?!”
    林管事佝僂著背,脸痛苦地皱成一团,声音带著哭腔:“千真万確呀老爷!外面都已经传疯了!”
    孟钦瑞此刻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也顾不上身边的张公公和即將入宫的女儿了,他脸色铁青,对张公公草草拱了拱手,连一句完整的解释都来不及说,便跟著林管事疾步往外走去,仿佛天塌了一般。
    纪氏心头那丝不祥的预感骤然放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上脖颈。
    但她强行將其压了下去,不断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什么,都没有眼前將孟奚洲送进宫更重要!
    侯府总要留一个主事之人应付宫里的贵客,她绝不能自乱阵脚!
    於是,她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询问。
    -
    孟南意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嗡嗡作响。
    她不过是因为连日来需要躲避孟奚洲,在侯府憋闷得慌,才出来隨意逛逛散心。恰巧楚肖神神秘秘地说在悦来客栈为她准备了惊喜,她便鬼使神差地去了。
    可自她踏进那间客房之后发生了什么,记忆竟是一片空白!如同被人硬生生抹去了一段!
    直到再次恢復清醒,映入眼帘的便是她自己和楚肖衣衫不整、髮丝凌乱地纠缠在同一张床榻之上!
    而房门大开!外面层层叠叠围满了人!那些目光如同噁心得蠕虫,密密麻麻地爬在她的皮肤上,伴隨著无数压低的、却无比清晰的议论和嗤笑!
    完了……
    全完了!
    先前与赵珩、关子义的风波,尚且可以推脱是紈絝子弟的纠缠,是空口无凭的谣言,毕竟还有两家公府一同压制流言。
    可如今!眾目睽睽之下!她与贴身侍卫同床共枕、苟且私通的画面,被无数双眼睛看了个真切!
    这样的消息传得会有多快……她简直都不敢想!
    她……不!是“孟奚洲”这个名字,彻彻底底地,再也没有一丝一毫可能嫁入东宫了!
    莫说东宫,顶著这样烂到发臭的名声,日后还想在京城立足都算是痴人说梦!
    本来,孟奚洲马上就要在母亲的安排下入宫,最后也会草死在深宫中,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而她,依旧有无限光明的前程!
    可如今,一切都毁了!
    她不可能换回孟南意的身份,只能钉死在“孟奚洲”这个名字身上!
    孟南意发出无声的尖叫,狠狠抓扯著自己的头髮,力道之大,几乎要將头皮连同髮根一起扯下!
    是陷阱!她定然是被人设计了!
    她猛地转过身,双目赤红,疯了一般伸出双手,死死掐住刚刚转醒的楚肖的脖子:“是你!是你对不对?!你是她的人!你听她的命令来毁了我!是不是?!”
    楚肖被掐得喘不上气,骤然听到这指控,眼神下意识地闪烁了一下,流露出片刻的心虚。
    他確实与另一位小姐有过一段不足为人道的过往,但他绝不能承认!
    他艰难地挣扎著,从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辩解:“小姐……我自始至终只忠诚於您一人……”
    “说谎!”孟南意根本不信,另一只手疯狂地在凌乱的衣物中摸索著,猛地触到了楚肖从不离身的匕首!
    她的情绪已然彻底失控,理智荡然无存!
    楚肖看著她眼中疯狂的杀意,只觉得一片茫然。
    他精心策划的故地重游,希冀重温旧梦,为何会变成这样?
    一切都乱套了!
    不!他不能就这样死了!他应该与小姐朝夕相伴接下来的数十年才对!
    他徒劳地伸出手,扶住孟南意掐在他脖子上的手腕,试图將她安抚,声音嘶哑不堪:“小姐,我只是一个只配活在阴影里的人,余生我愿意一直当您的影子……只求您留下我,好吗?”
    孟南意闻言,动作忽然顿住,脸上竟缓缓绽开一个柔情似水的笑容,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影子?我怎么会捨得让你一直当我的影子呢……”
    楚肖眼神骤然动容,仿佛沉溺在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之中。
    然而下一刻——
    刀锋毫无预兆地划过,狠戾地划开了他的脖子!
    鲜血汩汩喷涌而出,瞬间將身下的锦被染成一片刺目惊心的猩红!
    “呃……”楚肖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到极致,死死盯著孟南意的脸,最终身体一软,彻底没了声息。
    那些原本只是拿钱办事、等著看香艷热闹的百姓们,此刻全都嚇傻了,如同被冰封一般僵在原地!
    抓姦而已……怎么转眼就变成当场杀人了?!
    杀的还是她的姦夫?!
    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杀……杀人了!!”
    “啊——!”
    人群瞬间如同炸开的马蜂窝,先前看热闹的兴奋荡然无存,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人们瞬间哭喊著作鸟兽散。
    太嚇人了!这哪里是什么千金小姐?!分明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阎罗!
    不久后,当孟钦瑞火急火燎地亲自赶到客栈时,便看见他的好女儿正静静地坐在血泊边,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孟钦瑞只觉得眼前一黑,气血疯狂上涌,整张脸瞬间涨成了可怕的猪肝色!
    他原以为女儿与人私通被抓已是天大的祸事,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当场杀人!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支撑著没有晕过去,颤抖著手指,让人將孟南意强行拖拽起来,押送回府。
    纪氏是在孟钦瑞回府前,才终於从心腹丫鬟战战兢兢的稟报中,得知了悦来客栈发生了什么。
    她的南意,不仅与侍卫楚肖被当眾捉姦在床,竟还……还亲手杀了楚肖!
    “哐当!”
    纪氏手中的茶盏瞬间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湿了她的裙摆,她却浑然不觉。
    她的脸色,在那一刻变得比尸体还要惨白骇人!浑身血液仿佛瞬间逆流,冲得她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孟奚洲!是孟奚洲!一定是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小贱人!
    她自己要死了,便不甘心,要拉著她的南意一起下地狱!是不是?!
    可恨!实在是可恨至极!
    纪氏心口剧烈起伏,滔天的怒火和蚀骨的恨意几乎要將她的理智焚烧殆尽!听到孟钦瑞回府的通报,她强压下几乎喷薄而出的暴怒,急匆匆地迎了出去。
    孟钦瑞一言不发,面色黑得如同锅底。
    他苦心培养、寄予厚望的两个女儿,竟接连成了废子!
    一个即將被送入深宫,生死难知。
    另一个声名狼藉,光天化日之下手刃姦夫!再也无嫁入东宫的可能!
    什么凤命,什么京城第一才女,全都变成了笑话!
    这让他忠勇侯府的脸面往哪里搁?!让他日后如何在朝中立足?!
    他简直恨不得一巴掌將眼前这个教女有方的纪氏当场扇死!
    这就是她生养出来的两个好女儿!前些日子才勉强將那些流言压下去,如今竟又闹出这等更加过分的丑闻!
    宫里若是听说了,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他们侯府是在故意挑衅天家威严,为了毁掉与太子的婚事,接二连三地无所不用其极?!
    侯府的百年清誉,好不容易挣来的前程,眼看就要被这两个孽障彻底毁於一旦!
    孟南意直接被押回了兰芷院,被严密地看管起来,形同囚犯。
    纪氏担忧女儿承受不住刺激想要去探望,却被盛怒下的孟钦瑞严令拦住,根本不能迈出正厅半步。
    而此时,一直在正厅悠然喝茶的张公公,自然也通过手下人,將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惊天丑闻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不由得暗自腹誹。
    圣上这一番大费周章,甚至不惜假装清醒理政,找了个由头將太子派去边关,为的就是能顺利將这位“孟南意”二小姐接进宫去,免得太子在场,父子之间为了一个女人起了爭执,伤了和气。
    虽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的女人理论上都是皇上的,但强纳太子未来正妃的孪生姐妹,怎么说……都不太好看。
    可如今一看,圣上著实是多此一举了。
    这位孟家大小姐荒唐之事一件接著一件,如今更是闹出与侍卫的姦情,还胆大包天到当场杀人!这般品性,莫说嫁入东宫,便是寻常官宦人家,怕是也无人敢要了。
    如此一来,圣上倒反而可以心安理得地將这位二小姐纳为妃嬪了。
    想及此处,张公公放下茶盏,缓缓站起身,打破了孟钦瑞与纪氏之间那阴沉压抑的气氛。
    他开口,声音又尖又细:“侯爷,夫人,时辰也不早了。”拂尘一摆,他的目光扫向兰芷院的方向,“快些派人去替二小姐收拾收拾东西吧,今晚,杂家便要將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