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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3章 命悬一线

      贺兰錚有西蒙人的豁达,也有大乾的人聪慧。
    难怪不等使者的队伍进京就爆出重病。
    看来是真的病中垂危。
    不知道为什么,沈清棠总觉得若是让贺兰錚就这么死了会有些遗憾,带著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紧张问孙五爷:“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吗?哪怕让他多活一段时间。”
    孙五爷的医术不说天下无双也必然是这个时代少有的强。
    钱家那么有钱,悬赏的榜单常年张贴在府门口,府里过往的大夫把门槛都踏平了,依旧没人能治他家独苗。
    而孙五爷看过钱兴寧之后则轻飘飘一句:“保活不保醒。”
    到了贺兰錚这,孙五爷也是篤定一句:“活到过年都费劲。”
    这不是猜测,是阎王的勾魂令。
    大概沈清棠鲜少用这种语气跟孙五爷说话。他很是犹豫了一番。
    期间颇有点站立难安,一会儿抠下眼角,一会儿挠一下头。
    看的沈清棠更是著急:“孙五爷,能不能给我个痛快?”
    等待,最是磨人。
    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
    转圈又解决不了问题。
    孙五爷竖起尾指对著沈清棠,“还有这么一丟丟的小可能。”
    语气著重强调“小”字。
    “什么意思?若是缺稀缺药材,你说,我会想办法。”
    孙五爷摇头,“人家好歹是西蒙亲王,什么好药弄不到?不是药的问题。”
    说完又一脸纠结的沉默。
    沈清棠:“……”
    见孙五爷比自己都难受,便歇了催促的心思,耐心等著。
    孙五爷想了许久,才语气极其虚的开口:“其实这两日我也想很多可能性。只是意义都不大。这位西蒙亲王的病是內里不能药医的病。”
    大概怕沈清棠听不懂,孙五爷连说带比划,“比方说咱们感冒发烧、头疼脑热,开点儿药喝下去就好的病,这叫表症。
    像之前边关,他们在战场上伤了胳膊伤了腿,撒点药,等著慢慢癒合叫外伤但是能药医。
    若是断了胳膊断了腿……我是说直接砍断那种,药石无医,只能残著。
    四肢残缺了虽然无法医治但是能活。
    五臟六腑若是坏了,便真的药石无医。
    那位西蒙亲王的內里有几处坏透了,不能靠药治好的那种坏!”
    孙五爷摊手:“神仙来了,也无药可救他!”
    孙五爷解释的很细,作为现代学过生物学的沈清棠,很轻易就能理解孙五爷的意思。
    根据之前贺兰錚的表现,不难猜测贺兰錚是消化系统的病灶。
    就是肠胃上的毛病。
    肠胃上不可逆转的病,要么是胃穿孔、胃溃疡之类的要么是肠坏死这种或者连接肠胃的胰腺问题?!
    沈清棠能想明白这些,就能猜到孙五爷那小小的可能是什么。
    她问:“五爷,你是不是说如果能动手术的话就还能救一救?”
    孙五爷点头,“嗯。对!我是觉得有可能,但是我没实践过。也没有过往的医案参考,又不能把人家亲王的肚子一刀划开看看里头到底坏到什么程度。更不知道切掉坏的地方还能不能接在一起?”
    沈清棠很清楚孙五爷的担忧,中医再博大精深毕竟也不是仪器,不能透视,看不见五臟六腑的具体情况。又不像四肢,能接就接,不能接就算了。
    开膛破腹在现代都是大手术。
    沈清棠思索良久,像孙五爷说的,这是唯一可能救西蒙亲王的法子。
    不救,贺兰錚还能活一段时日。
    一日还是一个月,两日还是两个月都不好说,但是一定不会很久。
    救,有可能直接死在手术台上。
    鑑於目前的医疗水平,消毒环境,以及完全做不到无菌的条件,死在手术台上的概率比明天下雪的概率都大。
    据钦天监的那些官员发布的公告所说,明日有大雪。
    要知道,皇上跟前混的这些官员,没有一定的把握都不敢开口。
    说明日下雪,明日就有九成可能下雪。
    最终,沈清棠也不敢给什么建议,只问孙五爷:“季宴时知道这事了吗?”
    孙五爷点头。
    “他说什么?”
    孙五爷摇头,“让我走了。”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王爷当时好像在和人议事,我出来后没多久,那俩人也出来了。就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被王爷轰出来的。”
    沈清棠点点头,“五爷,辛苦你了。你休息两日,我怕还得有事麻烦你。”
    孙五爷摆摆手,“说归说,闹归闹。咱们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
    沈清棠很少会熬夜等季宴时。
    一般熬夜等他,就是有事。
    季宴时看见沈清棠靠在床头看书,有点习以为常,只问了一句:“怎么还没睡?”
    “嗯,想让你陪我说说话。”
    季宴时笑:“总算知道隨谁了。”
    沈清棠是他见过最会审时度势且伸缩自如的人。
    她可君子可小人,可口腹蜜剑,也可以像一样哄死人不偿命。
    对著他一般不会说好听的,除非他让她心疼了。
    季宴时脱下沾著风霜的外衫,坐在床边,“谁又跟你说我过去的事了?”
    沈清棠摇头,主动靠过来,依偎在季宴时肩头,“没有。你过去的事该听的都听完了。”
    季宴时轻嘆,单手搂著沈清棠的腰,另外一只手给她把被子往上提了提,“那就是孙五爷跟你说贺兰錚的事了?”
    沈清棠点头,问:“季宴时,你还是在意他,对吗?”
    孙五爷拿不住那俩人是不是主动离开书房的,可她猜得到。
    因为那会儿季宴时才回来沈宅喝完药回去不久。
    说什么也不会那么快谈完事。
    只能是心情很差,差到无心谈公事。
    季宴时答非所问:“幼时在街上等人,恰好看见一算命瞎子路过,我就喊他给我算了一卦。他说我这一生亲缘很浅,註定成为鰥寡孤独。
    彼时我不信。可是如今我越来越信。”
    沈清棠皱眉,双手搂著季宴时的腰身抗议,“江湖术士的话怎么能信呢?尤其是神棍,他们那是胡说八道骗你银子的。你这长相看著就有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隨便忽悠两句都有银子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