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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李久勇准备好了割麦子的钱,麦客一天差不多是1块3。他准备了4块钱,拿出来给花旗。
    “不用。”花旗说,“不用给钱。”
    李久勇见花旗不要,把钱塞到云善怀里。
    云善看着钱新奇。抓了两张两块钱的纸票拿来手里看,“两块。”
    “云善,把钱给李久勇。”花旗说。
    云善跑过去,把钱放到李久勇手里。
    李久勇又塞给他,“云善拿去买东西吃。”
    云善笑,“有。”
    “我们挣钱,买自行车。”他还记得自行车的事。
    “你咋挣钱?”李久勇问他。
    李爱聪抢答,“我们天天去卖鱼。”
    马奶奶忍不住念叨,“不要下河,不要下河。”
    花旗说,“不碍事。兜明下河没事。”
    兜明对外号称85岁,是大人。马奶奶自从知道兜明的年纪就不太念叨他。
    中午吃饭,花旗就见云善跪在凳子上,想坐又不坐,总是摸肚子上的柳条。
    “怎么了?”花旗问他。
    “勒肚子。”云善说。
    李爱波嘎嘎地笑,“这裙子不能穿了,耽误吃饭。快脱了。”
    云善看着花旗说,“想穿。”
    云善还想穿呢。勒肚子怎么办?只能给他松松。
    坨坨跑过来把几根柳条绕出来丢在地上,云善感觉松快很多,大大地喘了口气。裙子往下掉,挂在他屁股上。
    云善把柳条圈往上提提,西觉把他抱到凳子上坐好。看到柳条圈只有一点空余,西觉还有点担心,云善这还没吃饭呢。他又给拆了几根下去。
    西觉给云善碗里夹了辣椒炒茄子。
    云善拿着筷子拨弄茄子问,“什么呐?”
    “茄子。”西觉说。
    “茄子是紫的。”云善说,“这是绿的。”
    “茄子x皮是紫的,里面肉是绿的。”坨坨告诉他。
    云善哦了一声,拿着筷子夹茄子吃。就着茄子刨了好几口饭后他自己跪到凳子上,伸长手夹茄子吃。
    李久勇从家里带了一瓶酒来,要给花旗和西觉倒酒。
    “我们不喝。”花旗道,“不爱喝酒。”
    李久勇拉了两回,见花旗都说不爱喝,只好作罢,给李大志和李爷爷各倒了一杯酒。
    李爷爷喝酒爱咂嘴,云善一边吃饭一边看李爷爷,好奇地问,“嘴怎么了?”
    李爱波嘿了一声,“老头喝酒就这样。”
    李爷爷拿着筷子笑。
    “吃饭吧,饭都塞不住你嘴。”马奶奶笑着说了李爱波一句。
    李久勇内心苦闷,喝着喝着,说起自己家那摊事。“有时候真不想过。她的孩子是孩子,我孩子就不是孩子了?”
    “大志,得亏小聪有你们这样的叔婶。让他天天有着落。”
    李大志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马奶奶说,“爱慧出嫁了,不用你操心。再过十年,小聪也要成人了。你和刘云赶紧生个孩子,家里没有孩子不行。”
    李爱聪当做什么也没听见,好好吃自己的饭。吃完饭,人就跑出去了。
    云善边听边吃饭。吃完饭,下了地,柳条圈正好卡在他肚皮上。他出院子找李爱聪,“李爱聪。”
    “李爱聪。”
    “我在外面。”李爱聪回。
    云善跑出院门,看到李爱聪蹲在院门右边,拿着个小棍挖地上的土。
    “干什么呐?”云善问。
    李爱聪低着头,闷闷地说,“没干什么。”
    “云善,你穿不穿衣服?”小丛问。
    “不穿。”云善摸摸腰间的柳条圈,“穿这个。”
    “去玩啊?”云善叫李爱聪。
    “去哪里玩?”李爱聪问。
    “后头。”云善说。
    李爱聪站起来,和云善一起往后走。后面就是河边,他们中午睡觉的地方。
    “不高兴啊?”云善看着李爱聪的脸问。
    “不高兴。”李爱聪郁闷地说,“他说的屁话。”
    “谁说的?”云善听不懂。
    “我爸。”李爱聪道,“还不如离婚呢。再找个后妈能比这个差吗?”
    “生孩子不是更不要我了?我奶咋想的。”
    小丛问,“你和马奶奶李爷爷一起生活不好吗?他们对你好。”
    “可是这样我没有爸爸了。”李爱聪不高兴地打着路边的草。
    没有父母的妖怪们不懂人类对于父母的执着。
    小丛思考片刻后说,“你的父母强求不来,你就别想这些了。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很好。”
    前面的事云善听得一知半解,小丛说的是执迷。他听得经书多,多少懂一点。不过年小,阅历少,还不得其意。但是后面的话他听懂了,“要开开心心。”
    云善伸手从戴在脑袋上的花环取下一朵蓝色喇叭花,“给你。”
    李爱聪接过花有点莫名奇妙,“给我花干什么?”
    “看着高兴。”云善说。
    李爱聪把花插回云善头上,“我个高,能看到你脑袋。”
    “你脑袋上全是花。”
    云善美滋滋地晃晃脑袋,“好看啊?”
    “好看。”李爱聪说,“我再给你插点花。”
    在路边、树下、园子边,见缝插针地长着许多野草、野花。
    李爱聪掐了些黄色的蒲儿根插在云善脑袋上,把云善脑袋插得满满的,连头发里都插了花。
    云善晃一下脑袋能晃下好几朵花。李爱聪再把花捡起来插回云善脑袋上。
    “云善,你脑袋当花篮了?”坨坨跑过来问。
    云善哈哈笑,很高兴。
    谁过来都要问一下云善插满花的脑袋。云善美得很。即使带着花环睡觉硌脑袋,他也不愿意摘下来。
    别人躺在树下睡觉,云善跟个猴儿似的在花旗身上来回蹭找舒服的姿势。
    最后把胳膊垫在花旗肚子上,下巴放胳膊上趴着睡。两条腿别扭地歪在一边。
    弄得花旗的肚子上也落了一堆花。
    花旗等云善睡着了,把他脑袋上的花环摘下来放到一边,再把云善放到地上,让他正躺着睡。
    午休后,妖怪们被李久勇带去了晒谷场。云善穿了衣服,就是还要带花环。
    晒谷场前头有一排屋子,全都半掩着。
    李久勇冲着晒谷场上忙忙碌碌地人群里喊一声,“队长。”
    一个背着手,外面穿着蓝褂子,里头是一件白色背心,大头大脸的男人走出来。从他的外貌看,这人差不多和李久勇一个年纪。
    “爱慧咋样了?”队长过来的第一句问。
    “好了。下傍晚,我爹去接她。”李久勇回。
    “这是我家远房亲戚,来投奔我们,想在我们李家村落户。”
    李久勇向妖怪们介绍队长,“这是我们和王家村的队长。”
    “啥队长。现在不叫队长了。生产队早解散了。”队长推开门,带头进了屋里。
    妖怪们跟在后面进屋。屋里比外面凉快很多,地面上都是黑泥,黑泥底下隐约能看见红砖。
    “啥远房亲戚?你当我不知道?”张秋成笑道,“你还蒙我?”
    这张秋成不姓王不姓李,原先是插队下来的知青。在王家村找了个媳妇儿,后来就留在了这里。生产队解散组建乡镇府,村委会,上头选拔了有文化的张秋成一起管王家村和李家村。
    李久勇嗨了一声,“咱两个村还有啥事能瞒得过你。”
    “他们想把户口落在这。你看这几个孩子,下秋得上学。”
    坨坨脑袋一歪,看向李久勇,没吱声。
    李爱聪挺高兴,走到坨坨旁边说,“以后咱们一块上学,一块玩。”要是坨坨和他一起上学,他就不逃课了。
    “我不去。”坨坨说,“我学过小学知识,我不去上小学。”
    “你还想上初中?”李爱聪为难地说,“可是我去不了,我没学过。你不能等等我,咱们一块上小学吗?”
    “我也不想上初中。”坨坨说,“我不想上学。”
    “小孩子不上学干什么?”张秋成说,“好好读书才能建设祖国。”
    李久勇说,“他们建屋子的地方选好了,就在咱们村子最西边,建两间房。”
    “这么多人,两间就够?”张秋成看向兜明说,“过几年这小伙子该娶媳妇儿了。”
    “你们得盖六间房。”
    “现在还没钱。”花旗说,“有钱再说。”如果在这呆时间长,妖怪们打算和村里人一样,盖个砖房。
    “李家村人少,盖房的少,地多,我就给你批六间。”张秋成说,“省得以后麻烦。”
    花旗点点头。
    “都叫什么名?老家是哪的?”张秋成说,“我要记下来往上打报告。”
    张秋成看向李久勇道,“这是外来的人,才刚来几天。不好落户。你再去镇上找找人。”
    李久勇点点头,“我晓得。”
    花旗他们报了名字,张秋成看着纸上六个名字六个姓问,“你们不是一家的?”
    “是。”花旗说。
    “是一家怎么不一个姓?”张秋成问。
    “他们山里就这样,没有姓。”李久勇解释道。
    张秋成又看了看纸,“往上数几千年是不用姓。你们山里几千年不和外面通信?”
    “有几百年没人出山。”小丛说。
    张秋成说了一句难怪。
    事情办完,花旗他们就回去了。李爱慧家田里还剩点麦子,王强一个人割,今天下午也能割完。他们便没再去。
    花旗去李大志家和李久福家借了斧头,带着小妖怪们砍竹子。李大志他们今天下午忙着脱粒和晒麦子。
    竹子生命力很顽强,一出就是一大片。绿油油的一片很好看。竹林里也很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