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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阴桃花(4)

      原本热闹的会客厅, 因为苏禾这一句话,陷入奇怪的安静。
    宋正祥的话卡在嗓子里,脸都呆住了, 其他几位大师也无不惊讶,又恍然大悟。
    宋家比不上夏家, 但很正常, 笛丘市夏家独大,夏家之下的第一梯队, 宋家就是之一, 反正都是他们不能得罪、该处好关系的客户。
    但这个少年可是和苏家的恶狼相熟啊,还关系很近的样子!
    谁见过黑山羊在意什么夏家宋家的, 甚至有传言说, 当年就是黑山羊暗中帮助, 夏源川才发的家!
    谢潭也是苏家人吗?怪不得如此嚣张,确实有那个资本。
    就连原本想打圆场的夏长风都是一愣。
    常盛集团董事长夏源川早年操劳过重, 近几年身体每况愈下, 力不从心,把集团交给大儿子管, 自己居家养病,几乎不见外人。
    外面传得五花八门, 说他偏瘫、老年痴呆等, 翻来覆去就一个缺德主旨,这老头子命不久矣。
    可惜群狼环伺下, 继承人优秀且争气, 大儿子夏长风稳稳接过商业帝国,没能遂他们的愿,常盛的天没变成。
    但也让忙得不可开交的夏总没有时间陪伴家人, 心有愧疚,尤其听说妹妹被鬼缠上,立刻推后行程赶了回来,花重金请能人异士。
    苏家当然在列,甚至是他的首选之一,有调侃说“笛丘姓夏”……那是普通人眼中的笛丘,在另一种世界的观念里,曾经流传一个说法,不是调侃,而是畏惧,那就是“笛丘姓苏”。
    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但曾经的巨树倒塌腐烂,脓水也能浸润整片城市的土壤。
    可他也知道苏家多年没有音讯,而且这个老牌家族脾气都怪得很,他算是病急乱投医,没报什么希望。
    但没想到,苏家似乎出山了。
    且不是普通的族人,而是黑山羊家族的中流砥柱,不管嫡系如何变幻,都是黑山羊最锋利爪牙的那位,苏禾先生居然答应亲自来一趟!
    夏长风打起十二分精神,像接见皇亲国戚,就差沐浴焚香,以表敬重。
    他是生意场的人,看人的本领还是有的,招待这么一会,对苏禾先生的脾气就有了解了,看一群人围着客套,他就知道苏禾先生不耐烦了。
    以免贵宾直言不讳让其他客人滚蛋,他正准备一句话结束寒暄,直入正题。
    但没想到,对他都爱答不理的苏禾忽然变了脸,熟稔地和最后进门的少年打招呼。
    不管是态度,还是话中的内容和语气,和之前相比,都可以算亲昵了。
    夏长风知道两个年轻人是妹妹的朋友。
    但他没把妹妹说的“委托”当一回事,他们和妹妹一样,还是学生呢,他只当邀请妹妹的朋友做客,她最近休息不好,正好能陪一陪她。
    有信任亲近的朋友在身边,她也能放松一些。
    现在,他立刻调整了态度,正视起两个年轻人了,他见谢潭恹恹的,没有回答苏禾,先亲切地和他们打招呼,请大家落座,然后问道:“苏禾先生认识谢小先生吗?”
    苏禾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只盯着谢潭看:“我的后辈。”
    夏长风惊讶:“谢小先生也是苏家人吗?”
    云松大师赞叹:“我就说,谢小先生看着就气度不凡。”
    苏禾没回答,毕竟他也想听听谢潭的回答,有点看好戏的意思。
    但目光无意扫到谢潭的衣角,眼神冷了一分,斜眼瞥向宋正祥,露出一点凶光。
    落座后,宋正祥脸色就差,他没想到这是苏家人,但还是勉强撑住了,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此时,他忽然感到被捕猎者锁定的危机感,无端抖了一下,神经质地左右看了看。
    而谢潭似乎轻声一嗤。
    “不敢。”
    这态度,居然是摆明的嫌弃和厌恶。
    这一下子,可换做提问者紧张了,云松大师也懊悔不该搭话。
    怼宋正祥就算了,苏禾还坐在这里呢,怼苏家?
    宋正祥倒是坐直了些,立刻看向苏禾,等着他冷脸……最好直接翻脸!
    其他人也一样观察苏禾的脸色,却出乎意料地看见白鬓男人忽而笑了,不仅毫不在意,还心情不错地说:“只是带过他一阵而已。”
    这话没说清,但意思偏向“不是苏家人”,夏长风聪明地不再纠结这件事,而是说:“那是苏禾先生的半个学生呀。”
    谢潭没再嘲讽,也没再回答。
    不回答也就是没否定,苏禾心情似乎更好了:“说正事吧。”
    夏长风就让管家叫夏无尽下来。
    谢潭其实有暗自观察这些人……没有教团的人吗?
    他觉得不太可能。
    最近教团确实忙,看习瑞就能看出来,这家伙返校后就难以抓到人影,又过一个单元故事了,也没有给谢潭任何一点信号,像他没上报教团一样。
    还有不知道有没有正式入职的常明爱,除了紧张的课程,空闲时间也忙得见不到人。
    夏无尽碰到怪事,第一反应应该就是找习瑞,毕竟他们就是这么认识的,而且她和常明爱关系好,正常来讲,此刻前来庄园的人,应该是他们两个。
    还有一个证据,刚过去的上一个单元故事,背后居然不是镜教团在搞事,而是最近有动向的黑山羊们。
    黑山羊们也有提到,暗地里有邪教徒纠缠,谢潭猜测可能是教团放出大量教徒,顺着山羊的行动,进一步探查其他观测。
    而且听说教团最近有礼拜?还是他们叫法会?反正就是邪教聚会。
    有够忙的。但谢潭以为,对于他隐晦的合作提议,教团一定会有所反应,何况苏禾在这里。
    这次故事选择让他出场,谢潭想,不太可能缺教团的人。
    所以这四位大师里,谁是邪教徒呢?
    夏无尽来了,脸色还有些苍白,得体地打过招呼,就坐到夏长风旁边。
    夏长风就请他们看一样东西,就在会客厅的桌上,几乎和桌子一边大,他掀开红布,是像博物馆里有的,两个恒湿恒温的玻璃展柜,一对青铜大雁,一对玉大雁。
    陆今朝一眼认出左边的:“嗯?这是音乐剧院地下的文物?”
    夏无尽点头:“对。”
    她讲述了事情经过。
    烂尾音乐剧院的探险后,地下那批文物已经上交,其中就有这对青铜大雁。
    但在度假前,保姆说,打扫的时候,发现收藏室多了一样收藏,夏无尽一看,正是这对青铜大雁。
    居然凭空出现在了她家。
    她立即联系文物局和警察,文物就被带走了。
    然后,等她度假回来,发现这对大雁又无声无息地回来了,就在她房间的地板上,而且还多了一对玉的,正是笛丘市博物馆的镇馆文物之一,被借调出省,前几天刚回市内,却在路上失踪了。
    夏家有钱有势,但不是失心疯,不可能偷文物,调查结果也显示,运送途中没有被偷的痕迹。
    所有可能调查完,还是说不通,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闹鬼了。
    夏无尽揉了揉太阳穴,说:“夜探音乐剧院前,我就总梦到一个人,最初看不清样子,别说男女老少,是人是物都看不出来,只是一片模糊的红,醒来什么都不记得。
    “然后我开始每天都做这个梦,梦一天比一天清晰,我看出那是一个人的轮廓,穿着红衣服,似乎在对我说话,但我听不清也记不住。慢慢的,我能看出对方很高,身量也宽,应该是一个男人,然后我看清他的四肢了,再是躯干,他似乎二三十岁,但他的脸一直是模糊的,我怎么也看不清。
    “他还反过来安慰我,说马上就能见到了,我问他是谁,他应该告诉了我,但我醒来就忘记了,下一次再见他又说了一样的话,说马上了……
    “直到七夕那天,我看到了他的脸,并不吓人,甚至算出众,他告诉了我他的名字,以及他的地址,这次我醒来……都记得,他的样子和说过的一些话,我能知道一些之前梦里的事,就是能记得后的梦里,他告诉我的。”
    何道长问:“地址是?”
    夏长风脸色难看地回答:“是山脚下的公墓。”
    巫师小姐说:“名字是公墓里哪位死者的?”
    “他叫张成潇,公墓里没有他的名字,但公墓上的山林里也有很多坟,其中一个孤坟上就是这个名字,也只有一个名字,查不到来处。”
    云松大师:“这是招到什么东西,被厉鬼冤魂缠上了?可你们发现文物前已经做了一阵梦,看清了他也在那之前,那就不是那个烂尾建筑里带出来的。”
    何道长皱眉:“会是仇家做的吗?眼红夏家的人可不少。”
    巫师小姐提出另一种可能:“阴桃花也可能是前世孽缘,他要强续。”
    夏长风已经在搜查叫这个名字的人,遗憾的是夏无尽没有办法画出他的样子,他的五官也不是特别有特点的那种,比如吊梢眼、鹰钩鼻,也没有痣,每一处都长得恰到好处,只能说出是很周正、看着舒服的类型。
    巫师小姐:“那他的衣服呢,什么材质,是现代人的衣服吗?”
    夏无尽摇头:“和现代人的衣服一样是上下分开,长袖长裤,但材质却很粗糙,没有任何特点……我觉得像古代没有囚字的囚衣染红的样子。”
    那很可能是哪个老鬼想抓活人配冥婚,或者是她前世的孽缘。
    幺婆婆温声说:“阴桃花啊,他可有问你的名字?”
    夏无尽:“有,而且问过很多次,但我没有告诉他。”
    幺婆婆赞赏道:“绝不能告诉他,还有生辰八字,他应该是在走三书六礼,不知用何种手段搭进你的梦中,这就是第一步纳采,大雁就是备的礼物,说媒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