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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章 她不肯成婚了怎么办?

      片刻,她抬起头,反问道:“王爷,那卑职斗胆,也想问您一句,您当初离京,为何要对大將军说,您是去给侧妃送聘礼?”
    萧贺夜没料到她会突然反问这个,神色明显一怔。
    辛夷道:“王爷若不说那样的话,大將军或许会想办法告知您她的去向。”
    “可您偏偏那么说了,既然连您都不知情,卑职一个做下属的,又怎么可能知道大將军的具体安排?”
    这话说得直白,萧贺夜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薄唇紧抿。
    当初那样说,固然有他衝动试探她的心思的缘故。
    实则在许靖央闔上门的瞬间,他就已经后悔了。
    萧贺夜无从说起。
    他沉默地站在那里,寒风吹过庭院,捲起零星雪沫,气氛一时凝滯。
    辛夷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弯下腰,替萧安棠轻轻拍掉衣襟上沾染的落雪。
    “世子殿下,外头冷,早些回去吧。”
    说罢,她对萧贺夜行了一礼,便转身快步离去。
    萧安棠站在原地,看看辛夷离开的方向,又抬头看看面色沉凝的萧贺夜,小嘴也噘了起来。
    “父王,你做的不好!为什么要说是给侧妃送聘礼去的?”
    “师父该多难过啊,万一师父误会了,不想跟你成婚了怎么办?”
    萧贺夜眉头皱得更深。
    萧安棠见他不语,哼了一声,嘟囔说:“如果师父真的因为这件事,不跟你成婚了,父王,我可是要跟著师父走的!”
    萧贺夜薄眸严厉下来,瞧著眼前胆大包天的小傢伙。
    “她若不想成婚了,我们父子二人都会被她拋下。”
    “师父才不会那么对我呢!”萧安棠说罢,一扭头噔噔地也走了。
    萧贺夜抬起大掌,按了按眉心。
    既然她不在京城,那他就去找她。
    许靖央的离开,不可能半点蛛丝马跡都没有,她这样让寒露等人守口如瓶,必定是瞒著不让对手知道。
    而许靖央的最大对手,以及最需要防备的人,就是皇帝。
    萧贺夜想通其中关节,立刻出门去,吩咐白鹤:“去打听看看,父皇最近做了什么,顺便休整两日,替本王准备车马,后日离京。”
    她不在,那他去就她。
    ……
    连日没怎么停歇的赶路,许靖央终於赶到了渝州。
    在一个叫卞滋的镇子上,她停下休整,为她引路的司天月的暗卫,也在约定好的驛站里等著她。
    房间內,门窗紧闭。
    许靖央走进来,暗卫已经等她多时了。
    他是个精瘦的中年汉子,风尘僕僕,脸上带著长途跋涉的淡淡疲惫。
    “昭武王。”见许靖央进来,他连忙起身,抱拳行礼,声音压得极低。
    许靖央頷首,解下沾满雪沫的斗篷:“公主在何处?我们应当快与她碰面了吧?”
    暗卫低声道:“我们的人带著九公主临时改了路线,原定的匯合地点已经弃用,需要再等半日,才能接到新的接头讯號,確定他们从哪条道过来。”
    许靖央凤眸微眯:“为何突然改道?”
    “这是出发时,大公主准备的计划,担心有刺客跟隨,所以在行至一半的时候,需要更换路线,也是为了確保九公主的安全。”
    许靖央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司天月的担忧不无道理,也更谨慎。
    看来她是知道,北梁內,也有人想借著萧宝惠挑起纷爭。
    “本王明白了。”她声音冷静,“回去以后,替我多谢大公主。”
    暗卫拱手:“昭武王,若半日后没有消息传来,您可以沿著附近的安盘道一路向北,大公主安排的另一路人,会在沿途留下標记,您只管跟著標记走。”
    这一路上,许靖央追这个暗卫,也靠的是標记。
    她记了下来。
    暗卫便准备走了,他不能一直跟许靖央待在一起,以免暴露目標,彼此连累。
    等暗卫刚走,许靖央要起身去镇子上补充一点食物和粮草。
    忽然,她感到一阵绞痛,抬手捂住了腹部,柳眉皱起。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
    许靖央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很清楚。
    早年从军时为了不来月事,她喝了不少烈性的药。
    以至於十八岁之后,这月事基本上不怎么来了,但也有例外。
    比如这一次。
    许靖央披上大氅,戴著兜帽离开驛站。
    她到了镇子上的药店询问有没有当时她所喝的那种药。
    连续问了两家药铺,都是摆摆手说没有。
    卞滋镇实在算不得大,许靖央要买这种药,还得上前头的临水城。
    可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折腾。
    想了想,许靖央回到驛站,要了热水和暖炉。
    之后她將自己用被子裹紧,把暖炉搁在腿上,隨后便坐在榻上驱使內劲。
    寒冷自腹部而起,又被她丹田中的热气衝散,渐渐凝结成许靖央额头上的冷汗。
    疼感一直若有似无,好在比起那喝药之后的煎熬,实在是不值一提。
    室內昏暗,因著外头落雪,故而显得晦冷。
    屋內两盆炭火冒著丝丝红光,仿佛谁的眼睛,一睁一合。
    静謐的房间內,许靖央不知怎么,想到了萧贺夜。
    在北梁时,她因喝了药而遭受著剧烈疼痛,他却將她揽在怀里,就那样僵坐了一夜。
    许靖央回想起那日,她只记得自己后来睡得很沉。
    萧贺夜大概是抱著她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却什么也没说,仿佛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他给了她最大程度的尊重,也没有让她觉得难堪。
    可越多的杂念只在升起来的一瞬间,就被许靖央用理智压了下去。
    要事当头,她岂能想这些来分心?
    救宝惠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