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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chapter62 想见给我打电话……

      chapter62
    陆霓把郑明华从家里接出来。
    她从前是最会哄这位前婆婆开心的, 年轻人会吃会玩,一定讨人喜欢。她带郑明华吃好吃的,再给她挑衣服、饰品。不是多贵的东西, 几千块钱的消费,但都送到人心坎里。
    陆霓的审美是经过长久训练和验证的, 郑明华感觉到儿媳的细腻熨帖, 一高兴就爆金币,也哄回去。
    今天郑明华在陆霓面前哭成了个泪人。在陆霓送还珠宝的时候, 她觉得不对,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事实也就分明了。
    小两口果然扯了离婚证。
    陆霓抽了纸巾给郑明华擦眼泪, “妈妈,别哭了。”她还没来得及改称呼。
    郑明华说:“是不是陈延那个家伙死性不改?”
    “我们两个都有错。”陆霓说,纠结原因已经没有意义。
    郑明华怎么会不知道,早先陈延就有前科, 陆霓跟他离婚, 也是到了不得已的份儿上。
    郑明华握着陆霓的手说:“霓霓,我知道肯定是陈延的不对, 我帮你教训他, 但两口子过日子哪能不磕磕碰碰,牙齿尚且会跟舌头打架, 非要走到离婚的这一步么?”
    她过年时还在高高兴兴等着抱孙子,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老年人观念根深蒂固, 陆霓劝不动,她无奈说:“分开对我们两个人都好。”
    郑明华没有想到,金童玉女一样般配的婚姻,仅维持三年就散了。
    人都有私心, 但也是感情动物,作为一家人相处的这些年,不能当什么都不存在。陆霓真心对他们好,嘘寒问暖,承欢膝下,亲儿子都做不到的孝顺。郑明华也是真心喜欢陆霓,不吝啬金钱,什么好的都想着她。
    老太太只想一家人和和睦睦,她不明白这么简单的要求怎么就办不到?
    也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俩人的感情出问题。
    那年陈延回家,用通知的口吻,说自己要和陆霓结婚。
    陈父坐在沙发上看书,抬起头来,目光威严地提醒:“那姑娘的出身可不太好啊。”
    陈延一贯吊儿郎当的态度,却说了句公道话,“你退休之后心胸气度都奉献给单位了吗?现在搞出身论?”
    陈父被气得手抖,眼镜往桌上一砸,“混账东西,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我是说,你俩人生轨迹毫不沾边儿,日子未必能过长久。”
    也许他爸有道理。可陈延说:“我不愿意想那么多,眼下我爱她,想和她结婚的冲动,什么都等不了。”
    连郑明华都意外,她给两人牵线搭桥确有撮合之意,可恋爱时间未免短了些,才一年多。以前催他结婚都不搭理,嫌烦,说没有结婚的打算。
    陈延根本不需要得到家里人的同意,擅自拿了户口本去和陆霓领证,谁拿他都没办法。之后才试婚纱,选对戒,通知亲朋,补办婚礼。
    两人婚后也结结实实的恩爱过,真爱的眼神是装不出的。家里氛围都跟着好起来,有陆霓在中间调停,父子再没吵过架,陈延性格温和了,见谁都愿意给个好脸儿,家庭聚会也热热闹闹。
    郑明华眼见已经无法劝动陆霓,“霓霓,不能你和陈延离了,连这个家也不要,妈舍不得你。”
    陆霓说:“我知道,你和爸爸对我很好,把我当你们自己的孩子。”
    郑明华又忍不住哭,“那你怎么舍得的啊?”
    陆霓的手背被郑明华的眼泪打湿了,像浇了杯水下来,她都开始怀疑自己的举措,是否对婆婆造成了心理伤害。
    她想了一下,“我长这么大,您是对我最好的长辈,我真的很感动。在这家里,我感受到过温暖,您永远都是我的妈妈。”
    郑明华摸着她的头发,一句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
    话是这样说,但陆霓和陈延到底是分开了。郑明华此前送给陆霓的那套商铺,已经过户到陆霓的名下,“等两年限制解除,我把再转给您,这期间产生的房租,我也按照市场价给您。”
    郑明华不让陆霓再说下去,“你既说我是你妈妈,给你就是你的了,说什么还?”
    郑明华不是个守财的人,有自己的主意,她先稳住陆霓。
    老太太自诩看人眼睛毒,她觉着,这对儿真爱过就走不散。人生一时的雾气总会弥散开,挡不住高山瑰丽。
    陈延肯定是爱陆霓的。等那贱骨头回来,好好谈,慢慢追,两人铁定能复合。
    陆霓不知道郑明华在想什么,那不是自己能左右的,房子给她了,她也不是喜欢推脱的人。
    无论如何,也算了却一笔账。
    *
    蒋垣在公司忙。
    他早上把陆霓的商业计划书给到项目组,他们下午就给出了评估结果。
    蒋垣抽了十分钟下去开会,那边说这个花店的项目还是很有投资价值的,在一众递过来的本子里相当亮眼。
    蒋垣道:“说说看。”
    项目组组长姓赵,赵组长说:“首先这个项目针对的市场,已经细分的非常精准,是一个有自己话语体系的小圈子,共同的价值观,身份认同,恰好这个群体,足够支撑品牌存活。”
    蒋垣的表情绷得很紧,皱眉问道:“比如呢?”
    赵组长说:“我们做过香薰,咖啡,等类似的项目,消费者群体指向高收入白领、潮人、或者中产以上的家庭。鲜花,是一种在衣食住行必需品之外的东西,消费的核心并不是实用性,而是生活品质,观赏品味,代表自我个性。这与我们的消费群体的标新立异不谋而合。”
    陆霓的鲜花店,在鹤通内部就像某知名的奶茶店一样,耳熟能详,也经常有同事过去消费,并且认识老板,所以拿到这个项目大家不奇怪,能很快给出结论。
    蒋垣拿过了香薰和咖啡的项目书,粗略翻阅,耳朵也在听对方继续讲下去为什么这个项目是有利可图的。
    他又问了些别的问题,节奏很快,饶是如此,时间也超过了二十分钟。
    最后他把所有的文件都阖上。
    他下来的时候拿了个笔记本,摊在桌子上,准备综合不同的观点,但最终他一个字都没有写。
    项目组认为,陆霓的这个项目没有任何问题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以蒋垣的经验来看。
    他平时是个挺随和的人,但进入工作状态又过分严肃,此时眉目凌厉,一言不发在想事情,同事也沉默下来。
    饶是上面说了一堆专业性的东西,产品与受众的逻辑闭环了,足够唬人。但是看不出陆霓在商业计划书里的漏洞,没有独到眼光,就不可能做得好这个项目。
    说明他们的水平并不比陆霓高。
    陆霓融资不是单纯得到一笔钱。找钱是最简单的,如果只有几百万,他直接就打给她了,还融什么资?他需要的是系统能力的竞争,把商业行为的每个环节都完美衔接。
    蒋垣一场半小时的会开下来,基本上有了谱,他说这个本子先放一放,然后就出去了。
    再上楼开视频会议,对接那个锂电池项目,陈延也在。这个是他的专业领域,沟通起来相当顺利。
    他突然看了眼视频左下角的陈延,几日不见,陈延的表情淡淡的,平铺直叙地说着公事。两人也有对线交流,声音一点不含私人情绪问题。
    互相说完,挂了视频。
    蒋垣的酒醉了两天,现在才醒过来。
    上一次三个人,陆霓把陈延赶走就很不符合常理了,陈延是那种甘居之下的人吗?他连一根领带都容忍不了。第二天在公司也是,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种种反常,蒋垣都要打上问号,而问题只能出在陆霓那,他们夫妻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快到傍晚时,他给陆霓打去一个电话,陆霓在外面,环境有些吵,问有什么事吗。
    蒋垣的声音冷清,略微放松下来,“本来想跟你说融资的事,你现在在外面?”
    “商场里。”餐厅人多,她起身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你要和我说什么,我现在方便了。”
    电话那头的人却忽然笑了,他谑道:“不用这么着急。”
    “嗯。”陆霓不喜欢被人看穿,她立即点了下头,又意识到点头也没人看见。
    她今天和郑明华见面,郑明华的情绪很不好,陆霓也不好一走了之,就准备陪她吃完晚饭,再把人送回去。
    此时,郑明华见陆霓打了一会儿电话了,就喊道:“霓霓,好了没有?”
    陆霓回了声:“我这就来,妈妈。”
    “快点,菜要凉了。”
    尽管刚刚陆霓已经用手盖住了传声筒,但声音还是被蒋垣听到了。他觉得她喊妈妈的声音有点奇妙,异常柔软。
    “你吃饭吧,不打扰你了。”蒋垣没有问那是谁。
    陆霓微微迟疑,也不着急挂电话,只是贴在耳边。
    蒋垣笑了,问她:“晚上来我这吗?”
    陆霓说:“不去了。”她有事要做,去他家里什么都干不成。
    “那什么时候来?”他又问。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两边的声音都软了下来,带些许温度,轻飘如气流般。陆霓咬了咬嘴唇,不自觉在脑中想象了下他给自己打电话的样子,是坐着呢,还是站在窗边?问他:“你在干什么?”
    “刚开完会。”蒋垣松了松领带,“等会还要和人见面,所以要晚点回家。”
    “哦。”她想,他果然很忙,不知道她的事被排到了哪里。
    “明天想见面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他又发出邀请。
    “好。”陆霓挂了电话。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有点烫。不太可能是害羞,是心虚,不知道他知晓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