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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中年爱情故事

      第108章 中年爱情故事
    “为什么第一个让我看?”
    此刻,牧场的臥室里,可可托著腮,看著眼前的一厚稿纸。
    “因为你的中文水平一般,所以要以你的理解能力作为参考。”
    刘培文解释道,“就是老姬能解的故事,你懂吧?”
    “你的意思是说我老?”可可明显不太明白成语,不过这不妨碍她表达自己的不爽。
    撇了撇嘴,不过看见稿纸上的標题,可可还是好奇地拿过来开始读。
    稿子很长,足有十八万字,可可的阅读能力不强,看的有些艰难。
    而刘培文则是在一旁继续写稿子。
    “你不是写完了吗,怎么还写?”可可好奇道。
    “我准备再写一版英语的试一下,”刘培文指指稿子上的字母,“不过我的英文词汇和句子表达比较有限,只能大概把故事讲明白,主要是想给巴克读一下。”
    可可不再关注刘培文的动静,自己认真看了起来。
    牧场的夜非常寧静,一如往常一样沉睡的刘璟忽然感觉自己听到了一阵阵哭声。
    “鸣鸣—“
    她警觉地坐起身,在黑暗中静静听了片刻,立刻判断出是自己的女儿在哭。
    起身下床,她轻手轻脚地朝著声音的来源走去。
    只看到一个房间门缝里透露出的灯光。
    这不是培文的房间吗?怎么会凑到门前,她侧耳仔细听著,只听到里面是可可在抽嘻,一旁的刘培文则是偶尔出声劝慰,“差不多得了,別哭啦。”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想像半夜三更孤男寡女为什么在一个屋子里,自己的女儿又为什么一直在哭泣,
    不可能、不可能·.—·
    她拼命暗示自己,然后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门开了,她眯著眼,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自己好把眼睛闭上。
    开门的是可可,此刻正红肿著眼睛。
    看著闺女衣衫完好的样子,她鬆了口气,最害怕的骨科情节没有出现。
    “可可,大半夜的,你这是怎么了?”她有些心疼地看著一脸悲戚的闺女。
    “看小说呢。”可可此刻心情不好,但是想想小说里的女主角,再看看自己的母亲,她忽然又有些悲伤。
    “妈!”她扑到刘璟怀里,一句话都没说。
    “你这孩子,怎么了这是,大半夜的犯什么病啊?去!睡觉去。”刘璟此刻心情平復之后,反而文觉得孩子任性得有些让人厌烦。
    “不行!等我看完!我快看完了,我要看结局!”可可挣扎著脱出来,又衝到书桌旁边捧起稿纸。
    “这是什么?”刘璟凑近了,好奇地问刘培文:“培文,这是你新写的小说?”
    “姑!打扰你睡觉了!”刘培文有点不好意思,“我找可可让她读读看看反馈,我好再调整內容。”
    “调整?我看这样就挺好!”可可断言道,“我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爱情故事,都把我看哭了!”
    “给我看看?”刘璟好奇伸手。
    “妈你你等明天再看吧!”可可忽然不想跟刘璟分享自己的心得。
    刘璟倒也没说什么,摆摆手,只说了句早点睡觉,转身走了。
    可可又看了一个钟头,歷时七个小时,终於看完了。
    掩卷长嘆,可可的情绪终於平復了一些。
    “为什么人要错过呢?”她有些不解,“最后的结局,他们明明是有机会在一起的。”
    “你还年轻,你不懂。”刘培文放下手里的笔,隨口说道。
    “人到中年,对於突如其来的爱情,他们要考虑很多很多,因为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重新去爱的勇气了。”
    啪!
    可可伸手拍在桌子上,胸脯气得起伏不定:“你大?你才多大?”
    “我的年龄不大,但是我有一颗古老的灵魂。”刘培文眨著眼指指自己的脑袋。
    可可只当他是开玩笑。
    “那你意思是说,年轻人就有勇气?就可以为爱捨弃一切?”
    “因为年轻无所谓失去,他们有金子般赤诚的感情。中年人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中年人真的有金子。”
    第二天,打著哈欠的刘培文和可可,身体僵硬得像是去世三天的户体。
    “我说你们俩这样可不行,培文也就罢了,毕竟本身就是作家,百天睡睡觉也行,可可你白天还要忙牧场的事儿,这样根本吃不消。”
    刘璟端上准备好的早饭,皱著眉劝慰道。
    “別光说我!”可可把手里的稿子摔在桌子上。
    “抓紧看!我看你能停下来不!”
    刘璟將信將疑的拿起小说,看了看题目:《马语者》
    她心中忽然闪过一些念头,此刻,她有无数的好奇,可是想想今天还要给一批新的牛犊烙印,她只得压下心里的情绪,说道:“等晚上我回来再看。”
    今天牧场的主要工作除了牧牛,就是给新生的这批牛续打上牧场专属的烙印,刘培文从没见到过,心怀好奇前去围观。
    “这里的牛如果不打上烙印,一旦离群,就可能会被州政府认定为无主之物,所以一定要趁还是牛续的时候打上烙印。”
    可可骑著马上,跟旁边轻轻捏著雪地韁绳的刘培文说道。
    “而且你別看牧场周围安静得很,实际上每年都有偷盗牛羊的情况出现,所以必需要给牛烙印,这样才能一定程度防止盗窃。
    “最关键的是,不打烙印被查到还会被罚款。”
    可可夹了夹马肚子,催促红点快些前进,
    “但是我们牧场规模小,牛的话只有两百多头,所以牛续也不算多,这已经赞了很久了,才十几二十头,总算是凑够了一些数量。”
    俩人一路骑到牛栏附近,此刻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来帮忙的人。
    “这些都是专业做烙印的,提前预约过来。”
    “我懂,跟农村挑担子的剃头匠一样嘛!你就说说他们的工作流程就行。”
    看到刘培文眼中的好奇神色,可可指著一个巨大的器具介绍道:“这个是牛的固定器,把牛赶到中间夹住,省得牛因为疼痛乱动踢人,不过即便这样也要两三个人按住才行,不然烙铁鬆了,字可能就印不好。”
    可可说完,打马离去,只留下刘培文在这里东张西望。
    不一会儿,刘璟和可可驱赶著牛续们排队过来,开始一个个烙印。
    烙铁被工人们烧红,趁著热烫,把超过六百度高温的烙铁一下子印在牛尾附近。
    烙铁印在牛身上,刘培文明显看到牛的身躯猛地一抖,同时开始痛苦的低吼。
    被烙印的位置冒起一阵青烟,这样维持大概十秒,烙铁变黑挪开,留下了一个清晰的黑色標记。
    一头牛要印一组標记,要被反覆烙印数次,疼到后来,牛就基本不动弹了。
    等到烙印完毕,工人从旁边的桶里捞出一块湿毛巾,迅速的盖在烙印位置,
    为伤口降温消毒。
    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刘培文才拉动韁绳转身离去。
    昨天他熬了个通宵,但是也没把英文版抄写完,此刻他心里装著事情,总觉得干什么都不舒坦。
    打马迴转,他又开始了昏天黑地的写作。
    就这样过了三四天,他终於把粗陋的英文版內容写完了。
    等他写完,刘璟也把中文的稿子还回来了。
    接过书稿的时候,刘培文看见刘璟心绪不寧,於是乾脆闭口不问刘璟的看法。
    没想到刘璟倒是主动开口了。
    “其实我前天就看完了,”刘璟说,“这个故事真的很好,而且它与我看过的米国的很多故事並不相同,这是我从未见过的讲述中年人爱情故事的作品。”
    “那您感觉怎么样?”刘培文问道。
    “我————”刘璟扭头看向窗外的牧场说,“我能明白,这本书肯定是参考了巴克和我的一些经歷,儘管剧情与现实並不相同。”
    “看完结局,其实我很感慨,有时候很多事情是无法释怀的,我们之所以看淡了,更多的是明白了爱情並非人生的全部。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种无论心里如何想,都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真的让人难受。”
    “但现实不也是吗?”刘培文有些心疼此刻面色悲戚的姑姑,“即便我姑父去世了,你能忘记他吗,你能接受巴克吗?”
    刘璟无力地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就给你自己一支难忘的舞吧,姑姑。”
    刘培文所说的,就是《马语者》其中的关键情节。
    《马语者》讲述了女孩格蕾丝在骑著爱马与好友在雪地里玩耍,却不幸遭遇意外事故,並且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好友与右腿。
    为拯救陷入绝望的格蕾丝,母亲安妮决定带著女儿以及受伤的马,一路向西去寻访一位传奇驯马师一一更多的人叫他“马语者”。
    后来,驯马师汤姆不仅让那匹马恢復了往日的生机,同时也治癒了小女孩內心的精神创伤。然而在这过程中,安妮与汤姆却渐渐互生情愫,一向坚决果断的安妮陷入了一次艰难的情感抉择中。
    她与丈夫或许有情感上的藩篱,但爱与责任依然存在,所以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家庭,选择放弃这段突如其来的感情。
    在一场气氛欢快的晚会上,安妮和汤姆地相拥起舞。但最终安妮还是驾车离开了。此刻,在安妮无法看到的山冈上,汤姆独自骑马佇立在那里,正目送她踏上遥远的归途.·
    两个人因马儿走到一起,度过了难忘的日子,並最终必须返回彼此的生活轨道,他们终究不能在一起,甚至不能留下太多彼此的回忆。
    刘璟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此时已经是十月下旬,刘培文在牧场已经呆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所有人都渐渐习惯了牧场这里有一位年轻的外乡人。
    今天他决心与牧场告別,重新回到“国际写作计划”去。
    临別之前,他最后一次骑马去了巴克的马场。
    “这么说,你打算回到城市去了?”
    巴克从刘培文的手里接过雪地的韁绳,笑著问道。
    “没错,我的生活还有很多需要探索的东西,不过很感谢你,这一次我的收穫很多。”
    刘培文的话满是真诚。从巴克这里,他学会的不仅仅是骑马的技巧,更是一种生活的態度。
    而在牧场的这段经歷,也让此前一直对於写作目標心怀迷惘的刘培文確立了自己的方向。
    他要做时代的记录者,用自己的作品记录时代下的人物,用他们的幸福、失意、离奇来反馈属於时代的光与影。
    “最后,请容许我送你一份礼物。”刘培文从包里掏出一稿纸。
    “这是?”巴克接过,疑惑地问道。
    “我写了一本小说,叫做《马语者》,然后我把它大概翻译成了英文,不过我毕竟不是专职用英语写作的作家,內容比较简陋,留给你做个纪念吧。”
    说罢,他微笑看朝巴克摆摆手,转身向外走去。
    在马场之外,一辆明黄色的敲篷车正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