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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我想出去闯闯

      第142章 我想出去闯闯
    “考的多差?估计也就比你强点吧。”张伟认真道这小嘴抹得什么?刘培文差点没给气死,
    “什么叫比我强点?我英语还二十呢!”刘培文不服气道。“这还没出成绩,你就这么颓废?
    你看我那时候落了榜,我慌了吗?”
    “唉!哥,我要能有你一半的文采,这会儿我也不慌!大不了你投人民文学,我投故事会呢?”张伟自嘲道,“可是呢,我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稀鬆啊!”
    “那你这著也不是办法啊?明年再来唄!”刘培文劝道。
    如今上了高中,並没有分配工作的机会,所以很多人上完初中,寧可直接选择上中专,毕了业就分配工作,就是怕高中毕业考不上大学,未来没著落。
    张伟眨了眨眼,“哥,我不想考了,我想出去闯闯!”
    “去哪闯?”
    “燕京!你说我当个演员怎么样?你看我这身段,再看我这长相,活灵活现啊!”张伟一个跟头跳下床来,把自己扭得像个麻。
    “可不嘛!栩栩如生!”刘培文点评道。
    “別判死刑啊哥,我就不能抢救一下?”张伟拽著刘培文的衣角苦求。“哪怕带我见识见识呢!”
    “那我问你,你有什么优势?”
    “..写过上百封情书算吗?”
    刘培文乾脆不理他,出了臥室门。
    张伟追到客厅,俩人又在客厅里聊了半天,刘培文劝了半天,张伟才终於认清自己不適合做演员的事实。
    “少来纠缠你哥!”张竹指著张伟的鼻子训斥道,“老老实实再考一年!爭取考上,你要是考上了,真跟老师谈恋爱我也不管!”
    张伟只得哭丧著脸点头。
    在张竹家吃完晚饭,第二天刘培文才又骑车回了大刘庄。
    大清早趁著凉快出门,等骑到大刘庄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跳下车来,揉了揉酸麻的屁股,刘培文望著不远处路上拉板车的青年。
    此时天气炎热,青年赤著上身,一根宽宽的带子斜套在肩头,勒出一道红红的摩痕。豆大的汗滴顺著脸颊一路滴落,他有些黑的上身上泛著油津津的反光,仔细一看,全是汗水。
    而他的身后是一大堆宽大的绿色菸叶,这些叶片的枝头被麻绳扎在一起,一簇簇地堆叠在板车上。
    此刻板车正好碰到进村的一个小斜坡,青年低头俯下身去,把身子压得很低,带子在肩头绷得笔直,就这样费尽全身的力气往前挪动。
    “全有!我来帮你,你小心点別摔倒!”他伸手招呼著,把自行车支到一边,过去帮忙推车。
    此刻正在奋力拉车的刘全有闻言赶紧把身子直起来一些,隨著刘培文的加入,他只觉得身上的带子勒得没那么疼了,身体也轻快了几分。
    俩人一推一拉,好列是把板车拉上了坡。
    到了平路上,刘全有把车歪到一边,一脸喜色地开口问道:“培文哥,你咋有空回来啦?”
    “正好有事儿回来,学校里放假了,在家里住两天。”
    解释了几句,刘全有才明白此时刘培文已经成了燕京大学的老师。
    “真好,一年还有三个月假,那你平常恐怕很忙吧?”刘全有羡慕地说。
    刘培文忽然觉得自己上一次课休息十三天有点罪恶。
    “不说我了,”刘培文转移话题,“你不是跟著连生叔去商州做工了吗,怎么回来了?
    “去年跟著连生叔干了一年,赚了三百块钱,那时候我可开心了!”刘全有回忆起来,
    “可是今年转过年来,连生叔就改了办法。”
    “改了办法?”刘培文好奇道。“什么办法?”
    “以前呢,连生叔是带著我们一起去工地上找活,我们干的都是盖房子的活,发了工钱就各自拿著。”
    “等到了今年,连生叔去找了工地,自己把活包下来了,我们原来是给工地干活,现在变成给连生叔干活了。”
    刘培文拍拍脑袋,李连生这是摇身一变成了包工头了。
    “连生叔这样办,有些人就不跟著他了,剩下我们几个,还跟著连生叔干。”
    刘全有嘆了口气,“原来大家都是从工地领工钱,现在变成连生叔给我们开工钱,他管著我们吃住,不过钱也少了。”
    “这本来也没什么,有人管也挺好的,可是给工钱变成后给了,又有人不满意。”
    如今这年头包工,工地都是先给钱的。
    “我没地方用钱,当时也没在乎,可是到了五月里,家里要用钱了,我去找连生叔要,他掏不出来。”
    “什么意思?他拖欠你的钱?”刘培文有些生气了。
    “后来倒是要出来了,拖了半个月吧。”刘全有挠挠头,“我听別人说,他怕是把这些钱存到別处生利息去了。”
    “然后正赶上六月里家里收菸叶了,我就乾脆不干了,回家来先忙完这一茬吧。”
    刘全有回忆著当时的情况,继续反思:“其实当时不光连生叔这么干,一些同来的人有关係的都跑出去自己找活承包,这样肯定比自己干挣得多。
    “我也想去包活,可是別人都看我年纪太小,一找不到工地,二没人跟我干,也没辙。”
    刘培文拍拍他的肩膀,看到上面勒出来的印痕,又问道:“你这是把菸叶拉到哪去?”
    “去烘房啊!”刘全有来了精神,笑著说,“哥你没见过吧?走!我带你看看去!”
    推著车子,跟隨著刘全有的板车,俩人来到了村子南边的一片空地上,远远的看著两个足足五六米高的土坏房在场子中间立著。
    土坯房看起来四四方方,除了有一扇小门之外,並没有窗户。
    炕房屋檐下面还有一个非常小的圆口,屋檐上面则是一个烟肉。
    转到炕房后面,是一个火灶,有专人负责管火、续柴。
    此刻正是菸叶收割烘烤的时节,炕房四周挤满了村民,各家收来的菸叶都是排队进去烘烤,按量给管烘房的人交钱。
    由於烘房是村里人掏钱弄的,当初掏钱的人只给一份师傅的工钱,没掏过钱的就只好多交一些。
    此刻正好一间炕房到了开门的时候,刘培文凑过去看。
    只见里面热气繚绕,蒸汽早已隨著气窗排走。里面是一根根铁棍,上面都是掛成人字形的菸叶搭在上面,这会儿里面的菸叶已经烤乾,变成了金黄的顏色,独有的香气满溢在四周,原本等在周围的大家都进去帮忙取菸叶。
    刘全有这一车还要等很久,刘培文看了一会儿,跟他打了个招呼,就离去了。
    转过天来的傍晚,刘培文正在家里写字,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培文哥!”
    刘培文放下笔,出了门,就见刘全有提著半个大西瓜来了。
    “我舅舅给的,家里吃不了,我拿来一半!这都拔凉了!快吃!”
    刘培文赶紧吆喝叔叔一家出来吃瓜。
    这两天村里忙著割菸叶,来看电视的人都少了,今天电视难得没开。家里人这两天也都累得够呛,这会儿有瓜吃,都挺开心。
    半个西瓜切开,刘培文才发现刘英没在,正要问,就见刘英和李倩像一阵风吹了进来。
    “哥!哥!你看!我包的指甲!嫂子给我弄的!”刘英凑到刘培文跟前臭美。
    乡村里没有指甲油,染指甲都靠采了指甲捣碎了盖在指甲上,然后拿布头扎住,不一会儿就会染上粉嫩的顏色。
    李倩此时看到西瓜,乾脆把手指头上原来包著的布头拔了下来,洗手就要去吃瓜。
    “说多少遍了,现在叫小云姐就行!”
    刘培德闻言呛了一口,纠正道。
    “哦,”刘英眼神转了转,“那!我去叫小云嫂子吃瓜!”
    “全有!”刘培文吃著瓜,张口问道,“这菸叶过两天就收完了,你怎么打算的?”
    “还没想好。”刘全有此时打了盆水洗了洗脸。
    “不行的话,去燕京吧?”刘培文建议道,“我认识一些做古建筑的,你去学学,以后也能闯出一片天。”
    刘培文的想法是若是刘全有愿意,他就跟黄成民说一声,让他先在自己那干著。
    刘全有却摇了摇头。“我妈前阵子生了场病,弟弟又小,家里顾不过来,现在商州我都觉得远了。不行我就在乡里找点活干,平常还不耽误地里的活。”
    说话的功夫,田小云被刘英拽著进来了,她进来拿了块瓜,特意跑到刘培德跟前亮了亮自己的指甲。
    听到一群人討论刘全有的事儿,她咬了口瓜问道:“全有你要不也跟我爸学石匠去吧?他刚收了个徒弟呢!”
    田四这两年年纪大了,家里唯一的男孩田小飞也上了高中,手艺后继无人,就收了个徒弟。
    “你净瞎说!”刘培德被指甲晃了眼,嘴上却不放鬆,“全有这么年轻,最应该的就是学习!
    我觉得不如找点书看,要是有机会能报个夜校就更好了,出来就能找个好工作!”
    刘培文內心对刘培德的说法是认同的,不过他不觉得刘全有有那个耐性。
    全有这人有衝劲儿,能吃苦,但是学习上的天分確实不高。
    “我还是过两天去李寨看看吧,”刘全有下了决心,“听说那边办了个砖厂,我去问问。”
    “哎?全有,你那相亲的对象怎么样了?就是当初相亲走错的那个?我听你妈说,她还来找你了?”黄友蓉忽然开口问道。
    一群人都不说话,好奇地看著刘全有。
    “啊,那个我走了!”刘全有低著头闷头就往外冲,拦都拦不住。
    “怪不得不想出去了呢!看来这小姑娘才是主要原因啊!”刘培文笑道。
    刘全有走了之后,刘培文回了屋。
    回乡一趟,他对於如今乡村和城市的巨大差异有了更多的理解。
    而刘全有在城市与乡村之间的选择,也让他心里產生了很多想法,
    “树根。”他忽然开口叫道。
    此刻刘培德正一手拿著蒲扇,一手压著书认真阅读。闻言恍然抬起头。
    “你还记得那时候咱们和全有在长安街骑车吗?”
    “记得啊!后来我算过,按咱们追上他的时间和找到他的地方综合计算,他最快的时速能达到四十公里!太厉害了!”
    刘培德想起来满脸敬佩。他虽然屁股已经锻链出来了,但是爆发的速度远远不及刘全有。
    还是要加强锻链啊!
    “我不是说这个!”刘培文扶额,“我是说,如果那时候全有没走,他就在燕京留下了,跟咱俩似的在燕京生活,又会怎么样呢?”
    刘培德想了半天,才说道:“全有太实在了,怕是要吃亏的。”
    连树根都说全有实在.刘培文点点头当一个乡村少年来到城市里,成了格格不入的异乡人,他会有怎样的故事呢?
    他忽然有了个想法。
    把油灯的灯罩取下,挑了挑灯芯,让桌子前更亮堂些,刘培文找出稿纸,伏案书写起来。
    刘培德看著书,忽然听见书写的沙沙声,抬头望了一眼旁边的刘培文。
    他忽然有些好奇。
    大哥是怎么做到把脑子里的想法变成这么神奇的文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