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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帝都(4.5k)

      第115章 帝都(4.5k)
    “殿下,下方便是杏村,武川镇已经不远了。”李锐望向前方不远处的一座破败小村庄,对著安森说道。
    白羽没有在此处停留,因为安森未能察觉到下方村庄有丝毫生气,显然不是已经撤离便是早已被攻破,没有探查的必要。
    “是那儿吧?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好。”安森远远便在空中看见数十里外的城镇处,已经升起裊裊不正常的黑烟,显然是房屋或是燃油烧起的样子,寻常百姓做饭可没那么大阵仗。
    李锐闻言也眯眼凝神望去,“没错殿下,这火势看来刚升起不久,恐怕还有些倖存之人!”他此时迫切地想要知道战况究竟如何。
    好在如今白羽的速度又快了不少,只是盏茶的时间,他们便到达了武川镇外围。遗憾的是,安森依然没能感知到活人气息。
    这些行尸似乎能察觉到活人的存在,此时正朝著两人所在的位置不断聚集而来。
    李锐见到下方不断抬头咆哮的数十具尸体,不由得神色一紧。人群中他见到了一道熟悉身影,正是自己父亲的亲兵。
    他发现下面这些傢伙好像有种特殊的感应能力,能够察觉到千米范围內的活人存在。这种情况下若是想靠著躲藏瞒过它们,显然不太可能。
    “有些不对,这镇子里好像就剩这十几只行尸。”安森的气並未感受到此处还有活人,却在空气中闻到不知从哪几来的焦糊气味。
    李锐闻言心中稍定,想著说不定父亲已经安全撤走。“殿下,我们继续走吗?
    “”
    安森唤出了白羽,依照先前的手段处理了这群行尸后,便继续朝著帝都方向进发。
    巨大化的白羽此时沿著官道朝帝都飞去。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便再次降低飞行高度,因为安森看到真有一支十人的队伍,带著辆马儿拉动的板车,沿著官道不断前行。
    “下去问问情况。”得到命令的白羽马上朝著这支小队飞去。
    待白羽稳稳落地,安森与李锐纵身跃下。
    那支十人队伍似乎有人早已发现从天而降的两人,纷纷握紧手中兵器,神情紧张地盯著他们。
    。。。。。。
    “李將军!”其中一名老兵像是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您怎么会在这儿!”
    “陛下一个多月前写信告知柔然与我们正式开战,特发旨將使团召回。这位是四皇子。”李锐先是介绍了安森,隨后问道:“我们回来一路见到许多行尸,现在战场局势如何?帝都还安全吗?”
    “帝都现在很安全,北边的大多百姓都已经安全撤离。”队伍中另一名看似领头的老兵,悄悄打量了安森和李锐一番,赶紧放下手中兵器,说道:“哎,老將军在撤退前下令各支营部化整为零,收拢沿途百姓返回帝都。我们也是从武川镇逃出来的,那小镇已被行尸攻破,死了不少人,好在大多数百姓已经撤走。”
    原来帝都在边境的鹰扬镇在半个月前第一次出现这种行尸危机后,又过了五天確认了行尸的具体情况,並且在之后的十天安排人手將帝都靠北方领土的百姓和部队有序撤回,预防行尸之灾愈演愈烈。
    “那帝都呢?帝都有没有採取什么应对之策?”李锐急忙问道。
    中年男子满脸忧虑:“帝都陛下在知晓前线战况后,下令要北方各地组织撤离。可这行尸来得太过突然,又如此凶猛,很多地方根本来不及反应。而且这行尸如今还有传染性,死了的人稍不注意就会变成它们那副鬼样子,真是防不胜防啊。
    “现在有传染性?之前没有吗?”安森眉头紧皱,这与他之前的猜测相符,看来这些行尸的危害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那你们可知道这行尸是从哪里而来?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中年男子嘆了口气:“是的,原先只有刚死的人才会被传染,哪里来的我们也不清楚,好像是从北方那边传过来的。一开始只是零星的几个,谁知道后来越来越多,成群结队的,所过之处,生灵涂炭啊。”
    安森对那领队的老兵微微頷首,正准备转身离去,目光却无意间扫过队伍末尾那名一直低著头的年轻士兵。
    就在这一眼之间,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年轻人周身縈绕的“气”颇为特殊。
    不同於寻常士兵的粗糲或涣散,这股气异常凝练,內里仿佛蕴藏著一团亟待燃烧的火焰,潜力不凡。
    他脚步一顿,看向那年轻士兵:“你,叫什么名字?”
    被点名的平心头猛地一紧,上前一步,依著军礼抱拳:“回殿下,小的名叫平,来自双龙镇家,是——是军户。此次,是代父从军。”
    “平——代父从军——”安森眼中闪过一丝瞭然。这个名字和缘由,立刻与他记忆里的某个故事轮廓重合起来—一木兰。
    他之前確实对“木兰从军”的可行性存有疑惑,但深入了解龙夏的军户制度后,便已释然。
    这並非普通农家子弟被强征入伍,军户更像拥有私属部曲的低阶贵族。应徵者需自带鎧甲、武器,更重要的是,可以携带忠诚的家族隨从与辅兵。
    在军营中,稍有家底的军户拥有独立营帐是常態,其隨从与主家利益一体,荣辱与共。
    平女儿身的秘密,她的部曲必然知晓,但绝无可能揭发—一主家若因欺君之罪获刑,他们这些依附者同样下场悽惨。这並不是个人的欺瞒,而是一个利益共同体的集体缄默。
    此刻的平,见皇子沉默不语,只是看著自己,心中更是七上八下。如今自己的隨从都跑散了,周围再无自己人,如果在此地身份暴露,恐怕回帝都后还要被治罪。
    安森將她的紧张尽收眼底,眼前这个看上去长相清秀的青年有些忐忑的表情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並未点破,只是开口说道:“原来如此。你们先继续赶路吧,平留下,隨我一同返回帝都。”
    小队其余人虽然心中不解为何平会被皇子单独留下,但面对安森的身份,无人敢提出异议。
    与平相熟的拓跋虎也只是在离去前,投来一个带著鼓励的眼神,低声说了句“保重”,便隨著队伍继续南撤。
    平的心悬到了嗓子眼,脑海里翻腾著无数可怕的念头,生怕下一刻就被揭穿身份,治下欺君之罪。
    李锐站在一旁,面上虽没什么异色,心中却也感到疑惑,他並未从这名叫平的年轻士兵身上察觉到任何特別之处。
    安森没有对李锐解释,只是对略显无措的平道:“上来。”
    平不敢违逆,依言小心翼翼地爬上了白羽宽厚的背脊,坐在李锐身后,儘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此处距帝都仅两百里,变大后的白羽双翼一展,全力飞行,不过十分钟光景,那座雄踞龙夏北方的巨城便再次映入眼帘。
    越靠近帝都,官道上南下的零散队伍便越多,如同溪流匯向大江。及至巍峨的城墙下,只见城门处已排起了不短的队伍,都是等待查验入城的民眾和溃兵。
    接近那高达四五十米的宏伟城墙时,安森敏锐地感知到,墙体之中似乎有某种浑厚凝实的“气”在缓缓流动,如同沉睡巨龙的脉搏,显然这龙夏帝都的城墙,並不是普通的砖石垒砌,定是经过了特殊手段的加固或附魔。
    他还未完全靠近城墙范围,一股若有若无的锁定感便从下方传来一城头有擅长狙击的好手,已张弓搭箭,气机隱隱瞄准了空中的白羽。
    安森当即示意白羽提前降落,在距离城门尚有段距离的空地落下。
    李锐主动上前,向守城的卫兵出示了身份令牌。听闻是四皇子殿下归来,卫兵首领不敢怠慢,立刻下令放行,並派人前方开路。
    虽然从记忆中早就知晓皇城的繁华,但亲身步入其中,安森还是能感受到这座帝都往日的鼎盛气象。
    即便此刻城中瀰漫著战前的紧张氛围,其规整的布局与宏大的规模依旧令人惊嘆。房屋鳞次櫛比,街道横平竖直,宽阔的主道甚至足以容纳五驾马车並驾齐驱,地面铺设著平整的青石板。
    街上的行人面色虽带凝重,却並无慌乱绝望之色,似乎在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里,龙夏帝国无论面对何等强敌,最终都必將胜利。
    安森循著记忆中的路线,带著李锐和心神不寧的平,径直朝著城市中心那片最为恢弘的建筑群——皇宫走去。
    皇宫坐落於帝都中轴线的高处,朱墙金瓦,飞檐斗拱,气势磅礴。宫墙比之外城城墙稍矮,但其上流转的“气”却更为精纯和密集,隱隱构成一个庞大的防护法阵。
    宫门守卫皆是气息精悍的锐士,甲冑鲜明,见到安森一行,在验明身份后迅速行礼,恭敬地打开宫门。
    穿过数道宫门和广场,越往里走,肃穆的气氛便越浓。引路的宦官脚步匆匆,直接將他们带向了皇帝日常处理政务的乾元殿。
    殿內,龙夏皇帝安弘正埋首於堆积如山的奏摺之后。
    他看上去年约五旬,面容与安森有几分相似,但眉宇间积威更重,下頜留著修剪整齐的短须,鬢角已染霜色。
    此刻他眉头紧锁,眼神锐利中带著难以掩饰的疲惫,正听著一位將军匯报北境军情,手指轻轻敲击著御案。
    不断有大臣和將领上前稟报,请求批示,殿內气氛忙碌而压抑。
    当內侍低声稟报四皇子安森已在殿外候见时,安弘皇帝敲击御案的手指一顿,紧锁的眉头骤然舒展开来,脸上闪过一丝真切的笑意。
    他抬手止住了正在匯报的臣子,声音带著一丝放鬆:“诸卿辛苦,暂且歇息片刻。待朕见见这小子,稍后再议。”
    安森步入殿內,依礼参见。皇帝安弘看著风尘僕僕却目光沉静的小儿子,眼中难掩喜悦,亲自抬手虚扶:“回来就好,一路辛苦了。嗯?苏砚呢,怎么没与你一同回来?”
    “回父皇,”安森答道,“儿臣与李统领是从北境陆路赶回。已让苏副使率领使团乘船南下,绕行安全航线返回帝都。”
    “胡闹!”皇帝闻言,眉头立刻皱起,声音带上了斥责,“你明知北境如今是何等险地,竟不隨使团从南方安稳归来,以身犯险,成何体统!”
    他的目光转向李锐,威严更甚,“李锐!你身为护卫统领,竟也由著皇子如此任性妄为?!”
    李锐心中叫屈,却不敢辩解,只能深深低下头:“末將————末將失职,请陛下责罚。”
    “父皇息怒,”安森出言为李锐解围,“这件事是我一意孤行,和李统领无关。只因儿臣此次出使,机缘巧合下已然觉醒了气”,更习得一些法术,自觉有足够自保之力,心繫北境战事,才决定先行赶回。”
    一旁的李锐听得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心中暗自腹誹:“殿下您说的“自保”,怕是让您的敌人自身难保吧————”
    “什么?!”皇帝安弘有些不敢置信,他对自己这个小儿子再了解不过,往日里虽不算顽劣,却也与“勤勉”、“尚武”沾不上边,更別提觉醒需要极高天赋和毅力的“气”了。
    他看向李锐,问道:“李锐,四皇子所言属实?”
    李锐连忙躬身,语气肯定:“回陛下,千真万確!殿下不仅已觉醒气”,其实力————远在末將之上。一路行来,若非殿下神通,末將恐难安然返回帝都。”
    得到李锐这心腹將领的亲口证实,皇帝脸上的震惊逐渐化为难以抑制的欣慰与激动。
    他仔细望著安森,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儿子,良久,才朗声笑道:“好!好!好啊!朕的小四————真的长大了!懂得为国分忧,更有此等实力,朕心甚慰!”
    殿內先前凝重的气氛,因皇帝的这番笑容也缓和了不少。
    三人殿外廊下稍作踱步,安宏像是隨口问起:“这一路上,除了北边的乱子,使团可还顺利?没遇到別的什么麻烦吧?”
    安森稟报导:“使团此行与沿途诸多国度皆顺利建交,未遇大的波折。”
    他话锋一转,神色凝重起来,“只是北境出现的行尸,儿臣亲眼所见,其状可怖,更关键的是,它们似乎具有传染之能,新死者若处理不当,极易转化为新的行尸,此患若不根除,后患无穷。”
    皇帝听罢,脸上並未露出意外的神色,微微頷首:“这件事,朕已知晓。兵部和太医院正在加紧研究对策。”
    安森趁机提出请求:“父皇,儿臣虽侥倖觉醒气”,但於运用之道尚显粗浅。不知可否允儿臣查阅皇室典藏中,关於气”之修炼与运用的典籍?以期能更快提升,为国效力。”
    儿子主动要求上进,皇帝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他心情颇佳地一挥袖:“准了!稍后朕便让人將手令给你,武库及藏书楼的相关区域,你可自由出入。”
    正说著,安森瞥见殿外广场上,刚刚散去片刻的几位重臣似乎又聚拢过来,面露焦急,显然还有大量军政要务等待皇帝决断。他当即识趣地躬身:“父皇政务繁忙,儿臣不便久扰,先行告退。”
    皇帝也看到了等候的臣子,知道休息时间结束,便点了点头:“去吧。一路劳顿,先好生休息。”
    “儿臣告退。”安森再行一礼,带著李锐和一直屏息静立的平,转身离开了乾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