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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大战三百回合

      话音未落,血蝎身影再次暴起!
    他脚踝猛地发力,脚趾深深抠入落叶层下那潮湿冰凉、混杂著腐烂植物质感的泥土之中,感受著脚下大地传来的、微弱却真实的支撑感。
    膝关节微曲,大腿与小腿肚的肌肉纤维如同紧密缠绕的钢缆般瞬间绷紧、蓄力,旋即如压紧到极限的弹簧般悍然释放,脚跟稍稍离地,前脚掌如同爆炸的引信般猛然蹬踏!
    整个人如同被一张无形的、坚韧无比的巨弓弓弦弹射而出,空气中甚至响起了一声微不可察的、因速度过快而挤压空气產生的低啸。
    他不再有任何保留,將苦修多年、视若性命的阴煞鬼影步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丹田內那阴寒刺骨、如同万年玄冰深处萃取出的內力,以前所未有的疯狂速度在几条特定的、早已锤炼得坚韧异常的经脉中疯狂运转周天,所过之处,经脉壁都传来阵阵被极寒冻裂般的细微刺痛感,但他毫不在意,只是全力催动著他的身形化作一道围绕著钟觉急速旋转的、带著不祥意味的漆黑色旋风,那速度快到超越了常人视网膜捕捉的极限,仿佛同时出现了三四道虚实难辨、动作各异的残影,它们环绕交错,步伐诡譎,共同编织成一个令人窒息绝望的、水泼不进的致命包围圈。
    手中那柄饮血无数、刀身弧度带著诡异美感的血月弯刀,则如同在这股狂暴的黑色旋风中被疯狂挥舞的、浸染了无数亡魂鲜血的诡异绸带,刀身自身那流动不息、仿佛有生命般缓缓蠕动的暗红色光芒,被这超高速的运动拖曳成无数道真假难辨、纵横交错、层层叠叠、仿佛要填满每一寸空间的、编织成一张立体死亡罗网的暗红色刀影,从四面八方、上下左右,如同裹挟著密集冰雹与撕裂长空之雷电的狂风暴雨般,带著令人皮肤刺痛的、几乎要凝结空气的实质杀意,向著被围在中心的、看似孤立无援的钟觉铺天盖地地笼罩而去!
    刀风悽厉呼啸,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能直接撕裂人的耳膜,钻入脑髓深处搅动,更捲起地上无数殷红如血或枯黄憔悴的枫叶,那些原本静美的叶片被凌厉如实质的刀气瞬间切割、瓦解成更细碎的粉末与纤维,又与那漫天闪烁、明灭不定、带著死亡气息的血色刀光混杂、纠缠在一起,仿佛在这片因树冠遮蔽而显得格外昏暗的枫林空地上,凭空下起了一场由红色碎叶与黑色残影交织而成的、美丽而又致命的、带著淒艷诗意的死亡之雨!
    每一道凝实的或虚幻的刀影,都带著仿佛源自九幽地狱的刺骨寒意与足以切断金铁、吹毛断髮的锋锐杀气,刀锋所向,空气都发出被切割、被撕裂的细微悲鸣,那冰冷的刀意甚至让周围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了肉眼难见的白色霜气,誓要將中心那看似单薄脆弱、仿佛隨时会被这风暴撕碎的钟觉,连同他手中那柄不断闪烁著微弱却顽强星光的古拙长刀,一同彻底地绞成碎片,不留全尸!
    “来得好!
    ”钟觉心中低喝一声,面对这足以让任何同级武者瞬间眼繚乱、心神被夺、乃至窒息绝望的狂暴攻势,他反而彻底冷静了下来,如同暴风眼中那奇异的、万籟俱寂的寧静区域。
    他甚至果断地闭上了一直在努力对抗模糊和重影、此刻已布满血丝的双眼,这绝非放弃抵抗,而是为了將全部的、每一丝每一毫的注意力与精神力量,都毫无保留地集中、灌注到了那刚刚突破至锻灵二重、正变得无比敏锐和强大、如同新生触角般向外延伸探索的灵识之上!
    他要依靠这全新的、更为本质的感知来应对这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视觉在此刻,对於捕捉那超高速且虚实结合的刀影而言,反而成了一种不可靠的干扰与拖累,甚至是一种欺骗。
    当他眼帘垂下的剎那,外界的斑斕色彩与纷乱光影瞬间被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的內视之景。
    內在的“灵识之网”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和精度全力张开,如同一个无形无质、却又严密笼罩了身周每一寸空间的、最精密复杂的灵能雷达阵列,不再依赖於肉眼捕捉光影的延迟信號,而是直接感知能量流动的轨跡、肌肉纤维预动的趋势、气流最细微的扰动波纹乃至那赤裸裸杀意所指的核心方向。
    这张网清晰地、毫秒不差地捕捉著每一道袭来的暗红色刀影的真实轨跡,如同最高明的鑑定师分辨真偽,瞬间判断出其中哪些是蕴含了真正致命力量的实体斩击,哪些又仅仅是用於迷惑和消耗心神、徒具其表的虚招残影,同时,更如同拥有了穿透性的视野般,精准地感知著血蝎那高速移动的真身,在那漫天足以迷惑视觉的刀影掩护下,如同真正的鬼魅般沿著某种复杂诡异、违背常理的步伐穿梭、腾挪、蓄力的每一个最细微的动作细节——脚趾的每一次抓地发力时泥土的凹陷,腰胯的每一次微妙扭转带动重心转移的角度,肩胛肌肉的每一次绷紧与鬆弛所预示的发力方向,甚至其体內那阴寒內力在特定经脉中加速奔流、周天运转时所產生的、极其隱晦却无法完全掩盖的能量波动涟漪!
    外界那纷繁复杂、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影变幻和刺耳喧囂、试图扰乱心神的噪音,在他那高度集中、如同冰晶般剔透的灵识处理下,被迅速剥离了无用的、干扰性的外壳,化为了最简洁、最本质、由无数条清晰轨跡线和能量强度数据构成的信息流,直接呈现在他的“心湖”之上,湖面映照出一切真实,波澜不惊,供他做出最精准、最及时的判断与反应。
    他的身体,在这超越了常规感官的灵识绝对掌控与驱动下,展现出了惊人的协调性、柔韧性以及对肌肉纤维的入微操控能力。
    脚步腾挪变幻,不再局限於某种固定的章法或步点,而是如同穿行於万丛中的蝴蝶,轻盈、飘逸而又带著某种难以预测的、自然而然的韵律,在这方寸之地的死亡之舞中闪转腾挪,每一次看似不可能做到的、违背人体工学的侧身、拧腰,每一次惊险万分、几乎能感受到那冰冷刀锋擦著鼻尖、咽喉、胸腹要害掠过的、带著死亡气息的微风的矮身、后仰,每一次看似踉蹌、重心不稳,实则妙到顛毫、计算精准到毫米的滑步、撤移,都如同经过了最严密计算般,恰好、精准地避开那最具威胁、凝聚著实质杀意的冰冷刀锋。
    他手中那柄与他心意相通、仿佛成为身体一部分延伸的摘星刀,也不再是之前那种漫无目的地、被动地挥洒格挡,而是如同真正被赋予了生命与灵性般,隨著他的心念意动而灵动飞舞,时而如潜伏於草丛、骤然发起袭击的灵蛇出洞,刀尖闪烁著那点內敛却危险之极的微光,精准无比地点向某道凌厉刀影力量运转最薄弱、最不易发力的、如同蛇之七寸的“节点”之处,以最小的代价、最巧妙的角度將其轻轻击偏、盪开,发出“叮”一声清脆短促的鸣响;时而如重量极轻、能隨风而动的柳絮,刀身以一种近乎粘黏、依附的姿態,贴著那呼啸而来的、带著毁灭性能量的凌厉刀势边缘滑过,不去硬碰,而是巧妙地引导、借力、化力,將部分袭来的衝击力通过手腕、手肘、肩关节乃至脊椎的细微震颤和步伐的调整,如同疏导洪水般,传导、卸入脚下那厚实的大地,脚下踩踏的落叶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力量压实、碾入泥土;时而又如同深諳解牛之道的庖丁,目光如电,寻隙而入,抓住血蝎那狂风暴雨般攻势在招式转换、新旧力量交替间那稍纵即逝、几乎无法被肉眼捕捉的微小破绽与凝滯,刀锋如同拥有了自身的意志,带著一往无前的决绝,直指那一点防御的空虚与力量的断层,逼得血蝎不得不强行扭转攻势,回防自救,从而打断其连贯流畅、如同江河奔涌般的进攻节奏!
    “噹噹当!
    ”“嗤嗤嗤!
    ”“鏘鏘鏘!
    ”
    密集如同千万颗坚硬的冰雹以最大动能砸在宽大厚实芭蕉叶上的金属剧烈碰撞声、锋锐无匹的刀气以极高速度划过空气所產生的、厚实布帛被强行撕裂般的刺耳噪音、双刀在实打实的硬撼对撞、毫无巧地比拼根基时发出的、沉重如巨锤反覆敲击铁砧的震耳欲聋的轰鸣……这各种不同音调、不同质感、不同节奏,却同样充满杀伐之气、令人心胆俱寒的声音,在这一小片仿佛与世隔绝、被死亡阴影笼罩的枫林空地上连绵不断地、几乎毫无间隙地炸响、迴荡、叠加、碰撞!
    它们共同谱写成一首激烈到极点、残酷到极点、也危险到极点的死亡交响曲!
    而伴隨著这声音盛宴的,是那四处迸射、不再零星闪烁、而是如同节日里被持续点燃、疯狂燃放的烟般璀璨刺目、连绵不绝的火星!
    这些火星在两人身影每一次迅疾如电的交错、刀锋每一次不容置疑的碰撞间,不断从接触点爆燃、闪现,又旋即被更快的动作带起的疾风吹熄、湮灭,將周围那些在激烈劲风中剧烈摇曳、枝叶发出沙沙哀鸣的火红枫树映照得忽明忽暗,光影快速变幻,仿佛连这些扎根於此的古老树木都在因为这超乎寻常的、凡人难以想像的激战而本能地颤慄、呻吟。
    空气中瀰漫开一股越来越浓重的、金属剧烈摩擦灼烧后特有的焦糊气味,混合著被搅碎的青草汁液散发出的清新却突兀的草木腥气、泥土被翻起后暴露出的深沉土腥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从钟觉身上那几处初步封住却又在此刻高烈度对抗中被再度震裂的伤口处渗出的、新鲜血液的、带著铁锈味的甜腥气。
    两人那因为极限速度移动而模糊不清的身影,已然化为一青一黑两道不断纠缠、分离、再猛烈碰撞的流光,以快打快,摒弃了大部分的哨与试探,在这片铺满了厚厚红叶、如同天然地毯的空地上,进行著最凶险、最直接、最考验本能的速度与反应的较量!
    他们的移动轨跡诡异莫测,时而如龙腾九天,身形拔高,刀光向上席捲,带著一股欲要撕裂苍穹的惨烈气势;时而如蛇行草莽,贴地疾走,刀锋扫向下盘,阴险刁钻,捲起千层红叶浪;时而又如鹰击长空,自上而下扑击,势大力沉。
    所过之处,地面上的落叶层不再是简单地被踏碎、留下脚印,而是被两人交手时外泄的、如同实质般的凌厉气劲先一步搅得粉碎,化为更加细密的、如同红色雪粉般的尘芥,漫天飞扬、飘洒,將整个激烈战团笼罩在一片朦朧的、带著血腥幻象的血色雾靄之中;周围的枫树,无论是粗壮需数人合抱的古木,还是纤细仅如儿臂的新枝,树干与枝条上,都在不断增添著深浅不一、纵横交错的崭新刀痕,有些深可见木,树皮被霸道的力量掀翻、捲起,露出下面苍白带湿气的木质部,透明的树汁从中缓缓渗出、凝聚、滴落,如同树木无声流淌的血液和眼泪;甚至连两人周围那原本相对静止的空气,都被他们超越极限的速度和交手產生的狂暴劲力所剧烈搅动、扭曲,形成一个个小型的、方向混乱诡异的旋风涡流,捲起更多的尘土、碎叶以及那些刚刚诞生便已湮灭的细碎火星,在空中打著旋儿,发出呜呜的、如同怨灵低泣般的声响,更添几分惨烈与不祥的氛围。
    血蝎越打越是心惊!
    他发现自己赖以成名、曾让无数高手饮恨败亡的疾速快刀与诡异莫测的鬼影身法,在这个明明身受重伤、脸色苍白如纸、气息紊乱不堪、仿佛下一刻就要油尽灯枯的小子面前,效果竟然大打折扣,甚至有些难以为继。
    对方的反应速度快得不可思议,那绝不仅仅是身体经过千锤百炼后形成的战斗本能,更像是一种……基於某种未知感知的预知!
    往往他的刀招刚刚在脑海中形成意图,相关的肌肉群刚刚开始协同发力,真气刚刚开始向特定经络灌注,对方那看似隨意、甚至有些踉蹌的步伐和即將做出的格挡姿態,似乎就已经提前针对了他尚未完全施展出的攻击落点与后续可能的变化。
    而且对方那柄古朴长刀所施展的刀法也变得极其古怪难缠,那凝聚在刀锋之上、看似微弱內敛、仿佛隨时会熄灭的星点光芒,每一次在与他的血月弯刀发生实质碰撞时,都会从接触点传来一股並非以刚猛霸道见长、却极其凝练、带著高频震盪与奇异穿透特性的诡异劲力,这力量仿佛能无视部分物理防御的隔阻,直接透过冰冷的金属刀身传递过来,让他持刀的手臂从指尖到肩胛都传来阵阵难以驱散的酸麻感,更麻烦的是,连他体內那阴寒內力的运转周天,都受到了这股诡异劲力极其细微却无法忽视的干扰与阻滯,经络中原本流畅奔涌的內力,偶尔会出现极其短暂的、微小的凝涩感,虽然暂时凭藉更为深厚的修为强行压制、冲开,无碍大局,但若是久战不下,这种细微的干扰不断累积、叠加,必然会在某个关键时刻,如同堤坝上的蚁穴,酿成难以挽回的大患!
    最让他感到匪夷所思甚至有些隱隱不安的是,这小子的韧性,或者说那求生的意志,也远远超出了他最坏的预估,明明看起来下一刻就会因为伤势过重和体力透支而倒下,连站著都显得摇摇欲坠,呼吸急促得如同破旧风箱,却总能在千钧一髮之际,凭藉著某种难以理解的、近乎本能的顽强意志,死死咬住牙关,甚至咬破了下唇渗出血丝,从身体那看似枯竭的深处再次压榨出惊人的、不合常理的力量,將那融合了诡异灵识与特殊灵力的古怪刀招,一次次看似勉强、摇摇欲坠、实则精准得令人髮指地施展出来,將周身守得如同被一层无形却坚韧的力场笼罩般滴水不漏,而偶尔那如同在黑暗中窥伺良久的毒蛇吐信般骤然发起的、出人意料的反击,更是角度刁钻、时机狠辣、速度惊人,直指他攻势流转中最为难受和脆弱的衔接环节,逼得他不得不放弃原本连贯流畅、如同行云流水般的进攻节奏,回防应对,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憋屈与烦躁,还有一种逐渐滋生的、面对未知的不確定感。
    他手中的血月弯刀挥舞得更急、更狠,刀身上的暗红光芒也似乎因为主人心境的波动而变得更加妖异、流动不息,试图以更强大的力量、更快的速度,强行碾碎眼前这块难啃的骨头,但那青年手中古刀上那点微弱的星光,却始终顽强地闪烁著,如同暴风雨夜中最后一盏不肯熄灭的孤灯,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血色刀影中,固执地证明著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