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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灵光

      “鐺!”——这声音如同濒死巨兽最后的哀鸣,是摘星刀那饱经战火洗礼、刃身上布满了新旧划痕、却依旧承载著不屈意志的古朴刀身,与那覆盖著浓郁灰黑色、仿佛凝聚了墓穴深处最深沉死寂能量、坚硬程度更胜百炼精金的恐怖利爪悍然碰撞时,所爆发出的、带著金属疲劳质感的沉重鸣响。
    每一次这样的碰撞,都不仅仅是声音的激盪,更伴隨著实质的破坏力,震得钟觉早已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虎口再次迸裂,温热的鲜血无法控制地沿著被汗水与血水浸透的刀柄滑落,留下粘腻的触感;而他持刀的手臂,从腕骨到肩胛,每一次承受衝击都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敲打,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咯吱”声,仿佛下一刻就要寸寸断裂,那种深入骨髓的酸麻与剧痛,几乎要让他失去对武器的掌控。
    “嗤!”——这声音则更加阴毒诡譎,是那如同拥有自身邪恶生命、不断蠕动侵蚀的诡异死寂能量,在与钟觉竭力维持的、那层稀薄的护体血气光晕或是摘星刀身上那点顽强闪烁的星芒发生接触的瞬间,所发出的、令人头皮阵阵发麻的侵蚀与消融之声。
    那声音细微却异常尖锐,仿佛无数细小的冰针直接钻入耳膜深处,又像是毒蛇在黑暗中吐信的嘶响,清晰地预示著钟觉体內那本就所剩无几的生机,正在被这种代表终极“死”之法则的能量,以一种残酷而高效的方式不断剥夺、蚕食,这是一个缓慢却不可逆转的死亡过程。
    “嘭!”——这声音沉闷而扎实,是钟觉伤痕累累的身体在极限状態下,依旧无法完全卸去力量或做出有效闪避时,被那蕴含著恐怖动能的爪风边缘狠狠扫中,或是被纯粹凝练的死寂能量衝击波结结实实击中身体非致命部位时,所发出的、如同重物砸在败革上的闷响。
    这声音往往不大,却带著一种令人心悸的实在感与穿透力,每一次响起,都意味著他本就重伤濒临崩溃的身体再添一道或数道新创,內腑受到剧烈的、刀绞般的震盪,好不容易勉强压下的气血立刻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沸水般,再次疯狂地翻腾、衝撞,喉头腥甜之意不断上涌。
    密集得几乎没有丝毫间隙、如同暴雨敲打残破芭蕉叶般的碰撞声、能量侵蚀声、肉体撞击声,在这片被浓郁死亡气息彻底笼罩、连光线都显得黯淡压抑的枫林空地上空,反覆交织、碰撞、迴荡,如同由一位癲狂的冥府乐师,在用最残酷的音符,谱写著一曲象徵著绝望与终结的死亡交响乐!
    钟觉完全陷入了绝对的、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动防守境地,他的身形在那被死寂能量不断压缩的、狭小得可怜的方寸之地內,狼狈不堪地、几乎是凭藉本能地辗转、扭曲著身体腾挪、踉蹌著步伐后撤,每一次看似微小的移动,都无可避免地牵动著全身无数新旧伤口,带来一阵阵撕裂神经般的尖锐疼痛,刺激著他早已疲惫不堪的意识。
    他的摘星刀法虽然精妙绝伦,深諳星辰运转之玄奥,攻防一体,变化万千,此刻却只能被彻底压制,所有的招式变化都被强行扭曲、简化,被迫用於最原始、最笨拙的格挡与招架,失去了所有属於进攻的锋芒、灵动与致命的变化,如同被拔去了利齿和尖爪的困兽。
    他的灵识虽然敏锐无比,如同无数张最精密、最坚韧的感知蛛网层层叠加,能於那漫天虚实难辨的灰黑色爪影中,提前一丝捕捉到那最真实不虚的致命杀机与能量核心,但在血蝎那凭藉禁忌秘术获得的、完全形成碾压態势的绝对力量、鬼魅般超越视觉捕捉的极限速度、以及那无处不在、充满了侵蚀、腐朽、瓦解特性的诡异死寂能量面前,这一切的“精妙”与“敏锐”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同一位技艺再高超的工匠,面对一座轰然崩塌、碾压下来的万丈山岳,只能让他更清晰地“看”到自己是如何在对方绝对的力量洪流下,一步步滑向毁灭的深渊,显得左支右絀,破绽百出,险象环生,每一次格挡都摇摇欲坠,每一次闪避都惊险万分!
    他的身上,不断增添著新的伤口,旧的乌黑尚未消退,新的暗紫又已绽开。
    有的是被那乌黑锋锐、闪烁著不祥幽光的爪尖直接划开皮肉,留下深可见骨的血槽;有的则是被那凝练如实质的死寂能量边缘擦过,看似只是表皮损伤,实则內部的生机已被迅速冻结;甚至只是被那过於浓郁、几乎化为领域的死亡气息近距离持续侵蚀,皮肤表面也会泛起不健康的灰败顏色,传来阵阵刺骨的寒意。
    但无论伤口大小、深浅、成因如何,都在受伤的瞬间,就以一种完全违背生命常理的速度,迅速变得乌黑、发暗、失去血色,伤口边缘的肌肉组织仿佛在剎那间失去了所有活性与活力,变得如同浸水的絮般脆弱,並传来一阵阵深入骨髓髓腔、仿佛连灵魂核心都要被冻结剥离的极致冰冷,以及一种如同瘟疫般迅速向四周健康肌体蔓延开来的、令人动作变得无比迟滯沉重的麻痹感!
    这些不断增加的乌黑伤口,如同在他饱经摧残的身体上,强行绽放出的、代表著死亡与不祥的诡异之,它们不仅仅带来剧痛,更极大地影响了他肌肉纤维的发力效率、经脉中残存力量的运转流畅度,以及整个身体的协调性与应激反应速度,让他每一次举刀、每一次挪步都变得愈发艰难。
    更可怕的是,那股阴冷污秽、带著强烈侵蚀性的死寂能量,並未仅仅停留在伤口表面,它们如同无数条无孔不入、拥有智慧的细微毒蛇,还在持续不断地、极其顽强地试图沿著伤口破损的毛细血管与经络,钻入他受损的经脉通道之中,如同滴入清水的浓稠墨汁,开始迅速地侵蚀、污染、同化他那新生的、尚且不够稳固的灼热血气与原本纯净而內敛的星辰灵力,试图从能量体系的內部根基处,彻底瓦解他最后赖以抵抗的支柱!
    若非他刚刚在绝境中临阵突破至血气关,整个生命本源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化与升华,体內血气如同沉睡的火山被唤醒,变得蓬勃而炽热,生命力之旺盛远超寻常武者,对这类代表著“死”之法则的负面能量,天然有了一定的抵抗、净化与排斥能力,恐怕早在最初那几次硬碰硬的交锋中,他就已经被那无孔不入、霸道绝伦的死寂能量顺著伤口彻底侵蚀透体,五臟六腑衰竭,血液凝固,最终化作一具生机彻底断绝、冰冷僵硬的枯骨,成为这片死地的又一缕亡魂!
    但即便如此,现实依旧残酷得令人窒息,他也只能凭藉著这远胜从前的强韧生命根基与那股烙印在灵魂深处的不屈意志,在对方一浪高过一浪、如同狂风暴雨般毫不停歇的疯狂攻势下,苦苦支撑、苟延残喘,如同暴风雨中隨时可能熄灭的残烛。
    他能够清晰地內视感觉到,体內那原本如同江河般澎湃奔涌的血气,正在以一种惊人的、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耗、枯竭,如同一个底部出现了裂缝的水缸,水位正在飞速下降;而那源自星辰的、清冷而浩瀚的灵力,更是黯淡微弱到了极致,如同风中残烛,几乎难以维繫最基本的周天运转;更不用说那不断累积、新旧交织、如同雪球般越滚越沉重的伤势,它们不仅仅是痛苦之源,更如同不断增加的、绑缚在他身上的无形负重,正在一步步地、坚定地將他拖向那无力回天、万劫不復的黑暗深渊!
    “不行!这样下去必死无疑!”钟觉的心中,这个冰冷而残酷的念头,如同被烧得通红、散发著毁灭气息的烙铁,狠狠地、反覆地烫在他的意识最深处,带来了难以言喻的焦灼、万分紧迫感以及一丝不甘就此陨落的疯狂!
    他清楚地知道,对方这种依靠燃烧残魂、透支生命本源换来的、堪称逆天改命的恐怖力量,绝不可能是毫无代价、永久持续的,必然有著极其严格、甚至可能极为短暂的时间限制,时间一到,力量会如潮水般退去,甚至可能伴隨著施术者本身都难以承受的、魂飞魄散般的可怕反噬。
    但是,看眼前血蝎这愈发狂暴、癲狂、仿佛体內蕴含著毁灭性能量火山、永无止境的疯狂架势,以及自己这如同断崖式下跌、岌岌可危、隨时可能彻底崩溃的状態,他根本连对方这秘术可能持续时间的一半,不,甚至连三分之一、四分之一都可能撑不到!
    就会被这无尽的死亡狂潮彻底撕碎、碾压、最终湮灭成最基本的粒子!
    必须想办法!
    必须立刻、马上找到能够扭转这绝对劣势、近乎绝境局面的方法!
    否则,等待他的,只有形神俱灭,一切休矣!
    他一边死死咬紧牙关,甚至能听到自己后槽牙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的、细微却令人心焦的“咯咯”摩擦声,將身体的每一分潜力、每一丝气力都毫无保留地压榨到极限,以近乎本能、摒弃了所有哨的方式,艰难地、甚至是笨拙地挥舞著那柄越来越沉重的摘星刀,格挡、招架、闪避著那从四面八方、如同永无止境的死亡潮水般袭来的、带著悽厉尖啸与腐朽气息的灰黑色利爪残影;另一边,他的大脑,他那饱经磨礪的意志核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疯狂地运转、燃烧著!
    仿佛要將自己的灵魂都投入到这最后的思考之中!
    他拼命地回忆著,如同一个在沙漠中濒临渴死的人回忆甘泉般,回忆著之前在那生死一线的巨大压力下突破血气关时,体內那种生命本源被某种无形钥匙打开、如同地下岩浆般汹涌澎湃喷薄而出的灼热感觉,每一个细微的能量流动轨跡,每一次血脉賁张、心臟如同战鼓般擂动的强烈悸动;他反覆地咀嚼、拆解、重组著摘星刀法的每一式基础、每一重变化,从最基础的运刀轨跡、发力技巧,到其中蕴含的星辰至理、宇宙玄奥与那仿佛无穷无尽的后续衍生变化,试图从这早已烂熟於心的武学中,找到一丝被自己以往忽略的、隱藏的、可以应对乃至克制当前这死寂绝境的微弱灵感或全新可能;他更是不顾自身精神力的巨大消耗与可能带来的永久性损伤,全力地回溯、细致地感知著之前那星辰灵力与新生血气在极限压力下,偶然间、短暂地產生奇异融合时,所迸发出的那种一闪而逝、却令他印象深刻的能量波动,那是一种既不同於纯粹星力的清冷、浩瀚、带著永恆寂寥之意,也不同於纯粹血气的狂暴、炽热、充满了生命原始野性,而是介於两者之间,达到了一种微妙平衡,带著某种前所未有的、既包容又排他、既创造又毁灭的崭新特质的力量……他在这一片令人窒息、看不到丝毫光明的死亡绝境中,如同一个在无边无际、冰冷黑暗的深海中不断下沉的溺水者,迫切地、疯狂地、不顾一切地需要抓住一根能够救命的稻草,需要一种全新的、足以打破眼前令人绝望的力量僵局、能够正面抗衡甚至反过来克制、净化这霸道死寂能量的力量!
    一种真正源於他自身生命与意志深处、超越他现有武道认知界限的、属於他自己的“道”的力量!
    而另一边的血蝎,攻击节奏与频率,变得愈发狂暴、愈发急促、甚至带上了一种歇斯底里的意味!
    他似乎也凭藉某种秘术感应,清晰地感知到了自己体內那依靠燃烧残存魂魄与毕生修炼根基换来的、如同无根之水的强大力量,正在如同沙漏中的流沙般,不可逆转地、持续不断地飞速流逝,那秘术的苛刻时限,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冰冷的剑尖已然触及他的头皮,正在一步步地、无情地逼近最终的审判时刻。
    他的攻势因此变得更加癲狂、更加不计后果,如同一个赌徒在输光前最后的疯狂,不顾一切、只求在毁灭性的风暴彻底停息前,將眼前的一切障碍、连同这个顽强得令他心烦意乱的对手,一同摧毁成齏粉!
    他的双爪挥舞间,灰黑色的死寂残影几乎彻底连成一片,不再有清晰的个体,而是形成了一道道旋转、绞杀、充满了毁灭气息的死亡颶风,如同一个不断收紧的死亡漩涡,不给钟觉留下哪怕一丝一毫可以用来喘息片刻、回復哪怕一丝气力、进行深度思考的微小间隙!
    那浓郁粘稠、仿佛具备了实体的灰黑色死寂能量,几乎將钟觉周身方圆数丈的空间完全地、彻底地笼罩、填充、包裹,形成了一片生者勿近、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的、令人彻底绝望的死亡领域。
    其中所蕴含的那股冰冷、终结、万物归墟、一切意义都將消解的恐怖死亡意志,更是如同无形的、带著腐蚀性的精神潮水,一波强过一波、永无止境地不断衝击、拍打、侵蚀著钟觉那苦苦支撑的心神壁垒,试图从內部最深处瓦解他顽抗的斗志,摧毁他的信念,让他放弃这看似毫无意义的抵抗,心甘情愿地、甚至是带著解脱地沉沦於这永恆的、无思无想的绝对沉寂之中。
    “挣扎吧!螻蚁!在这由我主宰、万物终將步入的死亡国度中,你徒劳而无用的反抗,你那份令人作呕的顽强生机,最终都只会化为滋养我这具迈向终极寂灭之身的、微不足道的、最后的养料!”
    血蝎发出了混合著嘶哑、乾涩与一种近乎崩溃边缘的疯狂意味的咆哮,他猩红的目光死死锁定钟觉,终於捕捉到一个钟觉因体力不支、刀势出现一丝微不可察凝滯、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几乎不能称之为破绽的微小间隙!
    他毫不犹豫,一记凝聚了周身大半力道的、势大力沉如同山岳倾塌般的爪击,悍然挥出,结结实实地震开了那柄已经光华黯淡、哀鸣不已的摘星刀,巨大的力量使得钟觉持刀的右臂瞬间麻木,中门彻底大开!
    而几乎就在这同一瞬间,他的另一只利爪,五指乌黑尖长如同淬炼了无数怨魂的匕首,带著撕裂空气时发出的、如同万千惨死怨魂在耳边悽厉尖啸、直钻脑髓的恐怖破空声,將周身所能调动的、最精纯最凝练的恐怖死寂能量,高度压缩、凝聚於那一点寒芒般的爪尖之上,以超越了视觉暂留、甚至超越了寻常思维反应的极限速度,阴毒、狠辣、精准到了毫釐地,直掏钟觉那毫无防护、正在因为剧烈喘息与气血翻涌而明显起伏的、象徵著生命核心的心窝!
    这一爪,快得超越了生物神经传递的极限,狠得足以洞穿最坚硬的护心镜、粉碎最顽强的生机,准得如同宿命般锁定了那跳动的心臟,蕴含了他此刻残存状態下所能调动的绝大部分力量与那纯粹的、不容置疑的死寂意志,誓要在这一击之下,將钟觉的心臟连同其中蕴含的所有生机、所有未尽的希望、所有不屈的意志,一同掏出、在他的眼前狠狠捏碎、让其彻底终结,化为这死亡国度的一部分!
    死亡的阴影,在这一刻浓郁、凝实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仿佛化作了有形的、冰冷的黑色帷幕,从四面八方合拢,要將钟觉彻底包裹、吞噬。
    钟觉甚至能清晰地“闻”到那逼近的、带著死亡法则的利爪之上,所散发出的、仿佛是无数星辰走向热寂、万物凋零腐朽、时空尽头那永恆的虚无般纯粹的、代表著万物终极归宿的腐朽与绝对虚无的气息!
    大脑在疯狂地报警,每一个神经元都在尖叫著传递著危险的信號,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本能地颤抖、收缩,但残存的理智却如同冰冷的刀锋,清晰地告诉他——躲不开!
    无论是凭藉此刻残存的那点可怜速度,还是依靠扭曲身体、超越极限的本能反应,都绝对无法避开这如同命运般锁定生机核心的绝杀一击!
    挡不住!
    无论是用那已被震开的摘星刀勉强回防,还是强行凝聚那几乎枯竭的血气在胸前形成最后一道薄弱的防御,在那绝对的力量差距与无物不蚀的死寂能量特性面前,都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狂风中残破的纸窗般,脆弱不堪,一触即溃!
    就在这生死一线、意识几乎要被无边无际的绝望与冰冷的死亡预感彻底吞噬、淹没的剎那,就在那散发著万物终结气息的死亡指尖,即將触碰到他胸前那早已被汗水、血水浸透、变得冰冷而沉重的衣袍纤维、那极致的冰冷死寂感已然透过衣物、渗透肌肤、仿佛要冻结他心臟跳动的瞬间——钟觉那因极度专注於求生、將全部精神意志都凝聚於一点、被压迫到某种临界极限而近乎陷入一种奇异空明、物我两忘状態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撕裂了意识海中所有混沌与黑暗、蕴含著开天闢地般原始智慧与无尽玄奥的炽烈闪电,毫无任何徵兆地、猛烈地、带著贯穿一切迷雾的煌煌天威,骤然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