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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

      在高丽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程跃被困在酒店,很难外出。
    閒暇之余,他写完了《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剧本,並在美利坚版权局和编剧协会的网站上分別完成註册流程。
    他列印了三份,其中两份交给维托莉婭带走后,程跃便独自倒了半杯麦卡伦18年,將自己裹在低矮的深色义大利磨砂皮沙发里,等人。
    他在等理察·沙因克曼。
    理察·沙因克曼,现年42岁,是一名在好莱坞拍摄电视电影和b级片的、不起眼的导演。
    所谓的电视电影,是指专门为电视台播出而製作的电影,通常投资很低、结构工整、节奏明快、拍摄周期极短、拍摄手法更依赖近景和特写,就像是电影的“快餐”,旨在快速、可靠地填满电视台的节目时间表並吸引gg。
    而b级片,最初指好莱坞黄金时代“双片连映”中那个成本较低、製作较粗糙的“垫场片”,现在则泛指低成本、快节奏、注重娱乐性的类型片。
    总的来说,理察·沙因克曼是好莱坞名利场中一名毫不起眼的小人物。
    他从来都没有资格来到比佛利山庄酒店,遑论马厩別墅。
    此时,他远远地停好自己这辆皮实的福特crown victoria之后,整了整身上唯一一套体面的西服,向別墅门前走去。
    在十多米外,他被人拦了下来。
    拦路者穿著一身得体的西服,像是一名寻常的地產经理。
    混跡於名利场,理察对这类“地產经理”有所耳闻,他清楚此人必然是马厩別墅隱藏於暗处的安保力量,便慌忙说道:“先生,我是受邀而来,下榻酒店的yue cheng先生邀请我来,麻烦您通报一声。”
    “地產经理”审视著他,自腰间取出一部对讲机,通报了別墅的管家。
    很快,管家便亲自出来,將他引了进去。
    別墅的门是厚重的、由古老船木製成的双开门,客厅由昔日的马厩主体改造而成,挑高近七米的裸露原木屋顶架构出开阔的视野,深色的橡木樑上,仍可依稀辨出几个世纪前马蹄与草料留下的岁月纹理。巨大的落地窗取代了原来的马厩门,將远处连绵的山峦和近处精心养护的草坪框成一幅永恆的风景画。
    时值黄昏,最后一抹金色的夕阳透过玻璃,为室內镀上一层蜂蜜般的光泽。
    光线与壁炉里跳动的火焰交相辉映,映照出一张年轻却又不属於、亦不输於任何好莱坞明星的俊顏。
    正是程跃。
    理察正不知如何开口,程跃已用指尖轻点了一下房间中央那张巨大的茶几,说道:“沙因克曼先生,桌上有一份保密协议、一份剧本,麻烦你先签署协议,然后再看剧本。”
    “是的!程先生!”
    理察思绪很乱,他其实很难专心审阅剧本,可他毕竟从业多年,看完一遍之后,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印象。
    “程先生,您让我来的意思是?”
    “我需要一名副导演,你能胜任吗?”
    “谢谢程先生,不知您能给我提供多少报酬?”
    “周薪8000美元。”
    “谢谢,我不胜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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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离开了,明天记得过来,签订《导演服务聘用协议》。”
    “是的。谢谢您!”
    对於理察·沙因克曼来讲,这天的经歷像做梦一样,让他摸不清头脑。
    他无法知晓,程跃是在確认、或者说证明著什么。
    据说,在20世纪40年代,一位名叫杰罗姆·贝斯比的人就有了《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故事创意,到了90年代末,在弥留之际,他开始动笔创作这个故事,可惜没有完成,便已逝去。
    根据原版的製片人埃里克·d·威尔金森的讲述,是他在贝斯比去世后,通过其遗產管理人获得了这个剧本,隨后,他就带著剧本找到了理察·沙因克曼,让他执导一部预算仅20万美元的短片。
    这是七年后的事情,理论上不会出现问题,但是程跃依然特意找到理察,通过他,来证明这个剧本如今尚未完成。
    至此,他终於放下心来。
    更进一步说,程跃已经完成了剧本的註册流程,法理上已无障碍,只要他的影片顺利拍完並上映,原本的剧本,自然就再无机会出现。
    理察·沙因克曼毕竟是个导演,他的联繫方式还算容易找到,而且他是个很普通的导演,程跃很简单就能將他唤来马厩,予取予求。
    但是对於那些知名大导演而言,事情就比较麻烦了。
    但也並非做不到。
    1967年,社会心理学家斯坦利·米尔格拉姆进行了一次著名的“小世界实验”,实验结果显示,平均只需要5.2个中间人,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便可產生联繫。
    这个实验为“六度分隔理论”——即认为世界上任何两个互不相识的人之间,平均只需要通过不超过六个中间人就能够建立起联繫——提供了重要的实证依据。
    当然,具体到每个个人,会存在一些偏差。
    比如说,程跃想找来裘或者爱德华,可能需要3个中间人,而维托莉婭只需1人。
    与此同时,维托莉婭正在拜访安东尼·明格拉。
    安东尼·明格拉是裘的老乡,更重要的是,他四年前编剧並执导的《英国病人》荣获了第69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导演、最佳影片、最佳女配角等9项大奖,以及最佳改编剧本、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三项提名。
    在好莱坞,他已触碰到权力的最巔峰。
    看完剧本之后,安东尼思索著,问道:“托莉,你对这个剧本是怎么想的?”
    “安东尼先生,”维托莉婭诚恳说道:“从一个行业外人士的角度看,这个故事非常新颖、非常大胆。恕我直言,在此之前,我也不曾见过这个剧本,但是我已经很有信心,因为创作这个剧本的是c.y. cheng.”
    “程先生不仅是亚洲流行乐坛的天皇巨星,在古老的华夏拥有至高名望,几个月以前,他更是亲自编剧並执导了一部影片——《crazy stone》,该片的回报率惊人,院线收入是投资总额的三十四倍!”
    “摩根斯坦利认为,像他这样的天才,认真对待的事情,一定能够成功!”
    根据好莱坞的长期跟踪研究,电影行业的平均投资回报率(roi)在-10%到+10%之间,一部电影的票房达到製作成本3倍即可盈利,三十四倍的院线收入,简直是一个现象级的成绩。
    安东尼顿时来了兴趣,问道:“能跟我讲讲《crazy stone》吗?”
    维托莉婭依然诚恳地回应:“如我刚才所言,我对电影行业的研究不深,而且因为文化隔阂的存在,虽然我能讲一口流利的中文,却依然理解不了《crazy stone》为何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
    “看来,想明白这个问题,我需要与yue cheng先生探討才行。”
    安东尼看著维托莉婭,清楚她言语背后的目的,他倒不觉得抗拒,笑著说道:“由你带来的剧本可知,yue cheng似乎对我们的文化並不存在太大隔阂。”
    维托莉婭再次说道:“我们摩根史坦利认为,他是天才。”
    “那么,我是否有幸见到这位天才呢?”
    “安东尼先生,他非常期待与您会面。”
    这天晚上,安东尼將爱德华约到了马厩別墅,並为他留下了研读剧本的私密空间。
    客厅里,安东尼问道:“跃,你认为爱德华会点头吗?”
    “很难。”程跃解释道,“並非因为剧本或片酬,也不是因为档期衝突,而是因为我的执导风格和他的表演习惯之间存在著难以调和的矛盾。”
    程跃惋惜说道:“在我的影片拍摄期间,一般情况下,不会允许演员自由发挥,然而爱德华是个天才,你懂得,天才总会有新颖的创意,你很难限制他的创新。”
    “我相信和他討论之后,我能说服他,但是会耽误很多时间。”
    “而我,缺少的恰恰正是时间。”
    维托莉婭不解地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选择首先和他会面,而非裘德·洛先生?”
    “托莉,我想试试。”程跃嘆了口气,“你不会明白,我对他有多么的欣赏。”
    程跃知道,四年后,有一部名为《天国王朝》的影片,其中爱德华饰演的鲍德温四世国王,因为罹患麻风而毁容,从头到尾都戴著一张银质的面具。
    影片中,爱德华全凭眼神和台词,將角色演绎得出神入化!
    他仅凭一双深邃的眼睛和沉稳、威严的嗓音,就成功塑造了一个君主的全部权威与一个麻风病人的悲剧宿命。他的眼神里既有权衡、智慧、看透世事的疲惫,也有王者不容置疑的尊严!
    同样是眼神戏,如果说东方的梁朝伟是心灵的诗人,能將忧鬱、渴望、隱忍、爱慕、挣扎……所有情绪都能在他那双眼睛里无声地交织和流动,那么,爱德华的眼睛里蕴含的则是理性的风暴,不怒自威!
    更令程跃印象深刻的是,在那部戏里,他有一句经典台词:“耶路撒冷本身毫无价值……但它却意味著一切。”
    至於说裘德·洛?
    裘有盛世美顏,裘被称为“英伦玫瑰”,裘的首任婚姻对象是有夫之妇,裘將会有好几段婚姻、好几个娃,会和保姆偷情、会带著老婆和好多人玩各种游戏……
    怎么说呢?
    娱乐圈大多如此,程跃不会因此就不用裘德·洛,他只是想先和爱德华谈谈。
    哪怕他知道很难。
    果不其然,爱德华看完剧本后出来,首先问到的便是很多废话,饶是如此,程跃也在耐心作答。
    他清楚,正因为爱德华喜欢剧本,加之对他这个导演並不了解,所以才会反覆询问和考验。
    爱德华问:“跃,你请我演的是电影吗?可以说只有一个场景,这太夸张了吧?”
    程跃说:“我拍的不是动作片或剧情片,不需要大场面。我会用镜头语言、演员走位和面部特写,来捕捉每一次思想交锋的火,让观眾感受到一场『颅內戏剧』的紧张感。思想的碰撞可以比任何动作场面都更具张力。”
    爱德华问:“你让我出演的角色很多时候处於一种超然的解说状態。他像是一个『概念』的化身,而非真实的人。我该如何让他变得真实?”
    程跃说:“你要关注角色的脆弱感、痛苦,关注他失去了什么。每一次回忆,都应该带出一丝无法磨灭的悲伤。他与儿子阿特的关係,就是这种悲伤的终极体现——他看似掌控全局,实则是在完成一场痛苦的告別。”
    爱德华问:“整部电影充满大段的、可能略显枯燥的学术討论,你如何確保它能抓住观眾?”
    程跃说:“请將它视为一部『心理惊悚片』。核心悬念就是『他到底是天才还是疯子』。观眾会像剧中的学者一样,在不断相信与怀疑之间摇摆,直到最后被真相震撼。我们要做的就是驾驭这种悬念感。请相信,我能確保对话的节奏像一场精彩的网球赛,充满攻击与反击。绝不会让观眾感到沉闷。”
    爱德华问:“它看起来像一部比较小眾的电影,它……”
    终於,程跃打断了他,直接说道:“我拍这部电影,瞄准的不是传统院线,而是电影节、以及家庭影院市场。”
    “爱德,以你的聪明才智,我相信无需多做解释。”
    “现在,我有一个问题,请你慎重考虑,如果你能够赞同,我们便可以握手了,预祝合作顺利,否则,我只有期待下次再会了。”
    爱德华不动声色,平稳地说道:“请讲。”
    程跃嘆了口气,做出了最后一丝努力:“过去这一年,我已经编剧並执导了一部电影,商业收益极高。在影片筹备期间,我选用的都是一些普通演员。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在我的片场,我不允许任何人质疑我的判断,每个人都必须严格根据我的要求进行表演。”
    “这部影片同样如此,因为我的时间很紧,也不愿意浪费你的时间。”
    “爱德,我们能达成这项共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