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自习。
    一中规定早上六点前必须到教室。天还未亮，走廊里迴荡著匆匆的脚步声。
    楚若然一手拎著书包，一手拉著余南汐的袖子，试图让她快点上楼。
    然而身后的女孩却迷迷糊糊的抱著楼梯的栏杆不放，眼睛眯成一条缝，步仿佛下一秒就要靠著栏杆睡著。
    “快走了，一会迟到了。”楚若然无奈的扶了扶额。
    昨晚余南汐给他辅导数学一直讲到凌晨一点多。要不是楚若然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过了一点半，余南汐压根没打算停。
    楚若然那一刻真的意识到这个女孩不只是会数学，而且是热爱传播数学。
    但再喜欢也得睡觉啊。
    楚若然虽然有40%的疲劳抵抗，但余南汐只是个普通人。於是他毫不犹豫地把女孩的课本和演算纸没收，强行让她休息。
    最后余南汐小手捏著衣角，软软的说道：“那个……明天，还要。”
    “？”
    楚若然当场愣住，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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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现实，天很黑，走廊还迴荡著脚步声。
    楚若然一路拉著迷迷糊糊的余南汐，终於把她带到了教室门口。女孩又困脚步又沉，几乎是靠著他走上来的。
    教室门口，班主任柳妙舞早已站定，像往常一样提前到岗抓迟到。
    “早，柳老师。”楚若然打了个招呼。
    “唔……早。”余南汐半睁著眼，水雾朦朧。
    柳妙舞微微頷首，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楚若然，一会儿跟我去趟办公室。”
    说完，她抬腕看了眼腕錶，然后转身拦下几个正踩点衝来的学生。
    “王启军，又迟到。”她双手抱胸，下巴微抬，眼角下那颗泪痣在格外醒目，让她的气质多了几分冷魅。
    “老师，我就晚了一分钟……”黑皮体委王启军挠著头，露出一个无辜的笑。
    “这是你这个星期第四次迟到了。”
    “呃……”王启军訕訕地低下头，手还在后脑勺上挠著。
    柳妙舞的视线移向一旁。
    学委贝琳和班长王诗曼低著头站在王启军身后。两人气喘吁吁地从女生宿舍一路小跑过来，明显也晚了点。
    “你俩怎么也迟到了？”柳妙舞微微皱眉。
    “老师……我们早上起来肚子不太舒服。”贝琳小声解释。
    “我办公室有药，还不舒服的话跟我说。你们俩先进教室吧。”
    “谢谢老师。”两个女生连忙低头进了教室。
    “欸？！”王启军眼看著她们被放行，顿时抬起头：“老师，那我也进去吧？”
    “你进去站半小时。”
    “……不公平。”王启军小声嘀咕。
    “嗯？”柳妙舞斜睨了他一眼，眼角那颗泪痣衬得她目光多了几分压迫感。
    “我进去站著，我进去站著......”王启军浑身一颤。
    楚若然站在旁边默默围观，全程没吭声。这一刻他深深体会到了什么高中生的紧迫感。
    “这就是高中啊.....”
    他抬眼看了看走廊的窗户，窗外天色依旧昏暗，整个城市都还没睡醒，学生们就已经开始了早读。
    柳妙舞处理完最后一名迟到学生，转头看向他：“楚若然，跟我来办公室。”
    “好。”楚若然点了点头，临走的时候下意识朝教室里望了一眼。
    余南汐趴在桌上，脸埋在臂弯里，睡的很熟。
    他收回目光，快步跟上柳妙舞。
    走廊的地面是浅色大理石。柳妙舞穿著高跟鞋，吧嗒吧嗒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两人一路走到办公室，屋內没人，暖气开得很足。
    柳妙舞脱下外套，露出里面剪裁利落的白衬衣。她坐下时双腿交叠，黑色的丝袜紧贴著修长的腿部线条，隨著动作摩擦出轻微的声响。
    楚若然搬了张椅子坐在柳妙舞对面。虽然他在圈里见过不少女明星，各种风格的都有。但像柳妙舞这样身材出眾、气质冷魅又兼具知性的女人，並不常见。
    “楚若然同学，昨天上了一整天的课，感觉怎么样？能跟得上吗？”
    “感觉还不错。”楚若然点点头，“勉强能跟上吧。”
    “我是这个班的班主任。你既然进了我的班，我就有责任对你负责。如果在班里遇到什么问题，无论是学习上的还是生活上的，都可以来找我。”
    “谢谢柳老师。”
    “学习方面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有没有哪一门学科是你觉得比较薄弱的？”
    楚若然沉默了一下。
    穿越前自己是文科生，而且学的东西早就还给老师了。哪一科都很薄弱。
    “老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柳妙舞看著他：“你说。”
    “如果一个人的记忆力特別好，哪一门学科会提升的最快？”
    柳妙舞思索了一下：“如果是单纯的记忆力好，那英语和语文提升最快。”
    “英语其实就是词汇量的积累。当你能像读中文一样去看英文文章，英语自然就能拿高分。”
    “语文同理。记忆力好的人可以多看范文，多背古文。看得多了、记得多了，语文成绩自然也会提升。”
    “那数学呢？”楚若然追问。
    “数学靠的是理解和顿悟。它不像语文和英语可以靠死记硬背。大多数学生的数学成绩都是靠刷题刷出来的。做多了才会有题感。物理、生物也一样，不过生物可能更偏向记忆。”
    楚若然听完，心里一阵瞭然。
    自己现在每门都差，不能鬍子眉毛一把抓。不如集中突破一门。
    如果真像柳妙舞说的那样，那就从英语入手，用【专注】和【汲取】先把英语吃透。
    只要把英语提上来，起码可以稳住一门学科，后面也能腾出精力去啃更难啃的。
    念头一定，楚若然下定决心：外语得学啊！
    “我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的学习状態。楚若然同学，加油，继续保持现在的態度，努力衝刺一所本科院校。”
    “好的老师，我会努力衝刺清北的。”
    “……嗯？”
    柳妙舞很明显的一愣。
    她看著咧嘴笑的楚若然，以为他是在幽默。
    “回去上自习吧。”柳妙舞敲了下键盘，打开电脑办公。
    楚若然起身准备离开，却在无意间扫了一眼她电脑的屏幕。桌面背景是一张合照，画面里站著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背景像是实验室，还有不少外国面孔。
    他被这幅照片吸引，刚想多看几眼柳妙舞忽然点来一封邮件，密密麻麻的英文显示在电脑屏幕上。
    “嗯？还有事？”柳妙舞注意到楚若然杵在原地，柳眉轻挑，问道。
    “啊.....没事，就是好奇老师在看什么邮件？”
    “没什么，一封之前投稿《nature》的邮件。”
    “na.....nature？美国《自然》杂誌？”楚若然吸了一口气。
    “嗯。”柳妙舞点头，。
    楚若然脑子里被震了一轮。
    不是，一个高中老师给全球顶刊投稿？
    他忽然想起昨晚那个呆呆软软、讲起傅立叶变换时眼睛都在发光的大胸妹余南汐，再看看眼前这个穿著白衬衣、气质冷魅的班主任柳妙舞。
    这还是高中吗？怎么臥虎藏龙的啊？
    他站在原地半晌没动。
    “老师……”楚若然忽然开口。
    “嗯？”柳妙舞抬起头。
    “如果我发一篇《nature》，交警能把我吊销的驾照恢復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