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则气笑了。
    五十分钟做完卷子，还敢当眾嚷嚷要拿满分？
    你踏马……
    他差点爆粗，但还是硬生生咽下去，保持著老师的体面。
    “楚若然，把卷子拿过来。”
    他朝楚若然招手，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这小子必须狠狠敲打。
    楚若然把卷子递上去。讲台下，笔尖的沙沙声已经停了一半，大家的视线全都聚了过来。
    “又提前交卷了？牛逼啊。”
    “才五十分钟，我刚做完一半。”
    “艹，我一半没做，一半不会……”
    “嘘，看老杨表情。他的脸怎么拧巴到一起了？”
    “这什么表情啊？”
    “八成是楚若然卷子没做对。”
    台下议论四起，王诗曼抬起头，眸子里带著好奇。沈依玉在一旁闷哼一声：“切，又提前交卷。”
    “依依，你觉得楚若然同学能满分吗？”王诗曼小声问。
    “你听他吹牛吧。这卷又不简单，我才做到倒数第三道题。”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楚若然同学能拿满分呢？”
    “我不信。”沈依玉撇嘴，“他要是能拿满分，我还叫他爸爸。”
    王诗曼外歪头：“为什么是『还』？””
    “……”
    沈依玉脸一下涨红：“诗诗，你好烦欸！”
    讲台上，杨正则把楚若然的卷子平铺，手里的红笔除了打勾画不出別的记號。
    “选择全对.....”
    杨正则越批越心惊，填空也是一个个对勾。
    几分钟后，杨正则看著满卷子的对勾陷入沉默。
    “这小子是坐火箭学的化学吗？”
    教学二十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学生能从三十多分的吊车尾直接跳到满分。
    “你.....”杨正则抬起头，“偷卷子了？”
    楚若然：“......”
    “老师，您可真胡开玩笑。”
    杨正则：“我实在找不出来你能拿满分的理由。”
    “你把当成天才就好了。”
    杨正则的嘴角狠狠抽了两下。
    他盯著楚若然半晌，忽然咬牙：“走，跟我去办公室，我再给你一套黄冈卷做。你要是还能拿满分，以后我的课你爱干嘛干嘛。”
    楚若然眉毛一挑：“真的？”
    “少废话，走。”
    杨正则带著楚若然走出教室。临走前，他不忘环视一圈叮嘱一声：“课代表维持一下秩序，我一会就回来。”
    ……
    办公室里飘散著熟悉的咖啡香。柳妙舞正批著试卷，抬头看见杨正则带著楚若然走进来。
    “杨老师，这是？”
    “这小子五十分钟交卷，还拿了满分。”杨正则一边从抽屉里翻卷子，一边说道，“我不信邪，再考他一份。”
    “满分？”柳妙舞微愣。
    “是的。”杨正则甩下一套黄冈卷，“楚若然，你在这桌上好好写。”
    “好的杨老师。”楚若然拉开椅子坐下，隨手翻开就写。
    柳妙舞略带迟疑的走到楚若然身边，一旁的杨正则放下保温杯，说道：“柳老师，如果楚若然这套卷子也能拿满分......你就要好好培养他了，绝对的清北之姿。”
    “清北......”柳妙舞眸光闪烁，想起两周前楚若然的满分数学卷。
    如果这个学生化学也能拿满分，考上清北也不是不可能......
    相对於柳妙舞的繁杂思绪，一旁的楚若然心无旁騖的解著题。
    【某化合物 fec?o?·2h?o中可能含有的杂质为 fe?(c?o?)?、h?c?o?·2h?o，採用 kmno?滴定法测定该样品的成分，实验步骤如下......
    样品中有 h?c?o?·2h?o（m=126 g·mol?1）的质量分数表达式为________。
    下列敘述正確的是：
    a. v?/ v?> 1，样品中一定含杂质 fe?(c?o?)?
    b. v?/ v?越大，样品中 h?c?o?·2h?o含量一定越高
    c.若步骤1中滴入 kmno?溶液不足，则测得样品中 fe元素含量会降低
    d.若所用 kmno?溶液实际浓度降低，则测得样品中 fe元素含量偏高】
    .......
    高三六班，考试刚结束。课代表收上来一摞卷子后，教室里立刻炸锅。
    “这卷也太难了吧，我能过八十就谢天谢地了。”
    “八十？哥们儿，我六十五就知足了。”
    “选择第十题到底选 a还是 b啊？”
    “大哥，选c。”
    “艹！”
    “哎，楚若然呢？还没回来？”
    “指定在办公室被老杨训呢。”陈浩冷笑一声，抱臂靠在椅背上，“吹牛吹过头，这卷子他要是能满分，我现场给他磕头。”
    “我觉得他也拿不了满分。”
    “万一呢？”
    “万一的话，浩子只能磕头了。”
    陈浩：“滚滚滚，你以为他有掛啊？两个周能把化学提到满分？”
    就在大家热火朝天的討论时，教室门啪地一声被推开，杨正则大步流行的走上讲台。
    全班瞬间安静。
    杨正则翻开讲桌上的一摞卷子，然后不停的翻阅。看了三十几个学生的作答后，忍不住重重拍了拍讲桌。
    啪！
    讲桌发出沉闷的铁皮声，几个打哈欠的学生嚇得立刻挺直了腰板。
    “第 20题第三问，我看大多数人都空著，就算写了也全错。”杨正则冷冷开口，目光扫过全场，“这题我课堂上讲过类似的，你们都当耳边风？就这学习態度还考什么高考？”
    底下鸦雀无声。
    “人家楚若然一张卷子能拿满分。办公室里我又单独给他一份黄冈卷，他照样满分！你们学了三年，不如人家一个艺人学两周，脸往哪搁？”
    全班同学愣住。
    杨正则忽然抬手，直指陈浩：“陈浩，我一进门就看你在那笑。你笑什么？笑得出来吗？你那道题写对了吗？”
    陈浩表情一僵，像被人当眾扇了一巴掌。
    杨正则冷哼一声：“以后都给我向楚若然学习，別整天小腚轻飘的！想上好大学，先踏踏实实把基础打好！”
    “行了，下课。该去厕所去厕所，別耽误上下节课。”
    说完，杨正则拎著试卷甩门而去。
    教室里死寂一瞬，紧接著议论声炸开。
    “臥槽？楚若然真满分啊？”
    “完了，三年寒窗不如人家戏子玩票两周。”
    “这哥们牛逼大了，我路转粉了。”
    “陈浩，快磕头。”
    “对啊，快磕头。”
    “別说了別说了，陈浩背过气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