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庆丰死死盯著楚若然。很快，他的眼底流过一抹讥讽。
    这个塌房的流量艺人居然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录音棚，还口口声声说给纪知微写歌。
    “楚若然，你的专辑都是抄我的风格。你还敢在这儿大言不惭说给微微写歌？你一个塌房艺人，也配谈创作？”
    “柯庆丰，我们还有事。”纪知微眉眼清冷，直接打断。
    然而柯庆丰却像没听见一样，眼神死死盯著她：“微微，他是塌房艺人，你和他走得太近舆论迟早会拖你下水。”
    纪知微没有理会，转身离开。
    柯庆丰上前一步，不依不饶道：“微微，你不要被他骗了。他一个流量怎么会创作？连乐理他都不知道。你需要的是我这样专业的创作人。”
    说著，他伸手想拦住纪知微。然而纪知微却忽然转头，眉头皱起：“柯庆丰，楚若然给我写歌很好。他写的歌不是你那种隨便拿4-5-3-6-2-5-1和弦堆砌的廉价旋律。”
    空气骤然一凝，柯庆丰脸色瞬间涨得青紫，像被人当眾扇了巴掌羞一样。
    “微……微微，你在开玩笑吧？”他声音发抖，却硬撑著语气，“他一个塌房流量，还能懂写歌？你別被他骗了！”
    “他比你懂。”纪知微简简单单吐出几个字。
    柯庆丰彻底僵住，胸口火辣辣的疼意让他呼吸急促，几乎无法掩饰自己的窘迫。
    “呵……”他终於忍不住提高了嗓音，急切地詆毁，“他身上有黑点，酒驾的事一辈子洗不清！就算他会写歌，唱他的歌也是污点！他根本没资格写歌！”
    说完，柯庆丰忽然冷笑著上前一步：“楚若然，下个月的大弯区电影音乐晚会，你收到邀请了吗？没有吧？”
    “我记得去年你还站在台上唱过歌。今年呢？为什么不请你？你心里最清楚。你就是个被拋弃的塌房艺人。”
    说完，他转过头，眼神灼灼盯住纪知微：“微微，我们晚会见。我会让你知道真正的唱作型歌手是什么样子的。”
    话音落下，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大弯区音乐晚会……”楚若然沉吟一声，看向纪知微，“晚会邀请你了吗？”
    “嗯，半个月前发出的邀请。”
    “看来我这个塌房艺人已经在晚会黑名单了。”楚若然嗤了一声，没放在心上。
    “微微，这个柯庆丰似乎对你很上心。他在追你吗？”
    “我不关心。”
    “嘖嘖，这话如果被他听到，我想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吃饭去吧。”
    “好啊，还是上次那家饭馆。”
    ……
    楚若然和纪知微吃过饭后，纪知微就被一通电话喊走。楚若然看著忙碌的纪知微，嘱咐一句按时吃饭便打车前往机场。
    落地小县城后，楚若然直奔学校。当他来到教室时班里空无一人。他抬眼望向课表，才发现这一节是体育课。
    就在这时，前门忽然传来清脆的噠噠声，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楚若然抬头望去，只见柳妙舞抱著一摞卷子走进教室。
    “楚若然？你回来了？”柳妙舞一眼就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嗯，一下飞机就赶过来了。”楚若然笑著回应。
    柳妙舞点点头，抬眸看了眼掛钟：“体育课还有二十分钟结束。楚若然，你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哦，好啊。”
    ......
    柳妙舞办公室。
    楚若然推门进来，熟悉的办公桌上放著升腾著雾气的白瓷咖啡杯。柳妙舞坐到椅子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眼尾那颗小小的泪痣在灯下映出几分魅人的光彩。
    “楚若然。”柳妙舞抬眸，“你上次化学考试拿了满分，杨老师特意让我关注你。甚至连教导主任听说这件事后都表示你有希望衝击清北。”
    “清北？”楚若然轻挑眉梢。
    “没错。”柳妙舞点头，眼神认真，“我叫你来是想確认一下你的想法。你和普通学生不一样，你有过娱乐圈的经歷，或许清北对你来说不像对他们那样是心中的梦想。但是如果你想考进清北，我会尽力去指导你。”
    楚若然听得心头一动。
    “柳老师，我当然想去清北了。”
    柳妙舞眼尾微挑：“有这个意愿就好。”
    她拿出一份表格，纤长的手指点在上面：“我整理了你最近几次的成绩。语文140，英语145，物理80，数学和化学满分……唯独生物，35。”
    “很明显，生物是你现在的短板。”柳妙舞抬眸凝视著他，带著点探究意味，“楚若然，你是不是还没开始系统的学习生物？”
    楚若然点头承认：“是的。生物我確实没怎么心思，大部分时间都砸在了其他学科上。”
    柳妙舞轻轻頷首，像是早已料到一般：“生物更多依赖记忆，是所有理科里最偏文的一门。以你的记忆力，学起来不会太难。”
    她顿了顿，目光微微一转：“就像你学英语一样，单词背得快，语法理解也很透彻。”
    楚若然笑了笑：“那是因为柳老师教得好。”
    “是吗？”柳妙舞微微挑眉。
    “当然了。老师你帮我把语法从易到难梳理得清清楚楚，我肯定学得快。”
    柳妙舞轻轻敲著桌面：“楚若然，如果我系统的给你把生物从头到尾梳理一遍你是不是也能很快提分？”
    楚若然怔了怔，下意识点头：“可以啊。不过……”他顿了顿，满脸疑惑，“老师，你不是教英语的吗？还能给我梳理高中生物？”
    柳妙舞缓缓抱起双臂：“我本科在清北读的脑科学，研究生在哈佛主修神经学。高中生物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明天周末，你可以来我家补习生物。”柳妙舞补充道。
    楚若然愣了下，下意识冒出一句：“收费吗？”
    “？”
    柳妙舞指尖停住，抬眸抱胸盯著他：“教育局明文规定不允许教师私下收费教学。你是觉得我像那种开小灶收钱的老师？”
    “老师別误会。”楚若然摆手，“我隨口一说而已。”
    “周末要是有时间，微信联繫我。好了，回去吧。”
    “拜拜老师。”
    楚若然抬脚往外走，临出门前忽然回过头：“柳老师，你真是人美心善。”
    “快走吧，一会儿该吃晚饭了。”
    砰。
    屋门被关上。
    柳妙舞低头敲著键盘，唇角却微微扬起：“这小子嘴倒是挺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