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圣族的狂妄，再遇靠山老祖
    血鯊宫的残骸在海底秘境中静静矗立，空气中瀰漫的血腥与魔气尚未散尽。
    杨肃五人刚刚经歷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正沉浸在收穫之中。
    突然，三道金色身影一下降临。
    那三名外族，仿佛自九天之上坠落的流星，没有丝毫的烟火气，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破碎的穹顶之外。
    他们的身形並非走下台阶，而是空间本身在他们面前发生了诡异的摺叠，一步踏出，便已跨越百丈距离，稳稳地降落在了血鯊宫那由白晶铸就的广场之上。
    他们的出现，瞬间改变了整个秘境的气场。
    那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高高在上的威压，仿佛他们是这片天地唯一的主宰。
    为首的男子金袍华贵，其上绣著繁复而古老的金色符文，隨著他的动作，那些符文仿佛活了过来，流淌著太阳般炽热而圣洁的光辉。
    他面容俊美，却毫无人类的情感，一双金色的竖瞳宛如两轮熔金的小太阳，冷漠地扫视著场內的一切。
    他身后的两人，气息稍弱，却同样是化神期的修为，眼神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傲慢与暴戾。
    这股威压，比之閭朗的魔气更加纯粹，更加霸道，它並非侵蚀你的神智，而是直接否定你的存在，让你从心底里感到渺小与卑微。
    石破天、剑心、灵犀三人脸色瞬间凝重，不自觉地摆出了防御阵型。
    杨肃握紧了手中的“戮龙”，剑心通明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三个人，任何一个都比閭朗要难对付百倍。
    作为队长的凌夜，在看清对方服饰与气息的瞬间，脸上却掠过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惊骇。
    “是圣族.”她用只有五人才能听到的神识传音，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圣族？”剑心悄悄传音问道，“灵界百族中，那个实力排名前十，族內大乘不下於五十位的超级大族？“
    凌夜艰难地点了点头。
    圣族，这个名字在人族高层，如同禁忌。
    他们是灵界的土著，是古老而强大的代名词，与其他大族共同瓜分著灵界的广袤疆域。
    传闻圣族肉身强横，神魂不朽，是任何种族都不愿轻易招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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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怎么会出现圣族？”灵犀也感到了事態的严重性，他们此行的任务是清剿魔修，从未想过会牵扯到如此恐怖的存在。
    凌夜强压下心绪，迅速传音解释道：“不必过於紧张。只要不是大规模入侵我人族疆域，外族在各大域之间正常的来往、交流、甚至定居，都是被允许的。
    在其他外族的地盘，同样也有我们人族的商队和修士。只是——圣族一向自视甚高，极少会出现在我们人族疆域这等偏僻之地。”
    就在他们传音的瞬间，为首那名圣族男子的目光，已经死死地锁定在了那具金袍同族的尸体之上。
    他那双熔金般的竖瞳中，瞬间燃起了滔天的怒火，整个海底秘境的温度都骤然升高，连空气都开始扭曲。
    “我的族人——”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洪钟大吕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炸响，充满了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与刺骨的寒意。
    凌夜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拱手道：“阁下请节哀。我等乃人族天圣卫，奉命清剿盘踞於此的血鯊宫魔修。这位圣族道友，想必也是惨遭这些魔修毒手，我等来迟一步，还望见谅。”
    她的话不卑不亢，既表明了身份，也解释了情况，试图將此事定义为一场意外。
    然而，那名圣族男子却缓缓转过头，金色的瞳孔里满是讥讽与杀意。“这点，我等清楚。”
    他冷冷地说道：“你们的气息，与这血鯊宫的魔修不同。但是，这又如何？”
    他伸出手指，遥遥指向地上的尸体，声音陡然转厉：“你们所谓的天圣卫，办事效率低下！若能早点剷除这些低贱的垃圾，我的族人又岂会身死於此？他的死，你们难辞其咎！所以，你们该死！你们得为他，赔罪！“
    “什么？！”
    此言一出，杨肃五人尽皆色变。
    他们何曾听过如此蛮横无理、顛倒黑白的说辞！
    这已经不是讲道理的范畴，而是纯粹的恃强凌弱！
    “既然知晓我们是天圣卫，难道你还敢在我人族疆域內，对我等动手不成？！”凌夜见对方杀心已定，再无转还余地，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声音中透出人族强者的凛然正气。
    “天圣卫？算什么东西！”
    为首的圣族男子发出一声嗤笑，那笑声中充满了极致的蔑视。
    “就算是你们人族那所谓的圣地中人，见了本座，也得俯首称臣！杀你们，又如何？”
    话音未落，他已然出手！
    快！
    快到了极致！
    凌夜心中警兆大作，几乎是本能地催动了全身的灵力，一面由无数冰晶符文构成的“玄冰镜”瞬间在她身前凝结。
    这面镜子厚达三尺，寒气逼人，足以抵挡化神中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然而，那圣族男子只是隨意地抬起右手，五指併拢，化作一柄金色的光刀，轻轻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华丽炫目的光效。
    那柄金色光刀，仿佛带著切割空间、湮灭法则的力量，悄无声息地印在了“玄冰镜”之上。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碎的裂响，坚不可摧的玄冰镜，竟如同脆弱的玻璃般，从被击中的地方开始，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至整个镜面，下一刻，轰然碎裂成漫天冰晶！
    金色光刀去势不减，直取凌夜的眉心！
    凌夜瞳孔骤缩，她已来不及施展第二重防御，只能眼睁睁地看著死亡降临。
    这圣族的实力，根本不是化神初期，而是化神后期！
    甚至更强！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一道沉稳如山的身影，横亘在了凌夜的身前。
    是杨肃！
    他没有使用飞剑，而是动用了“金刚不坏”的能力。
    他的皮肤在瞬间泛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泽，宛如一尊由神金浇铸而成的雕像，双臂交叉护在胸前。
    “砰！”
    金色光刀结结实实地斩在了杨肃的手臂之上。
    一股无法想像的恐怖力量轰然爆发！
    杨肃脚下的白晶地面瞬间寸寸龟裂，蛛网般的裂缝蔓延出数十丈远。
    他整个人被这股巨力震得双脚离地，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后方一根残破的石柱上，整座石柱都为之剧烈一颤。
    饶是杨肃的肉身已经强大无比，堪比宝金，此刻也感到一阵气血翻涌，喉头一甜，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双臂之上，一道深可见骨的金色伤痕在“回元草”赋予的能力下飞速癒合，但那股侵入体內的圣烈之力，却如同跗骨之蛆，不断灼烧著他的经脉。
    “体修？”那圣族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旋即化为更浓的杀意，“有点意思，但，还不够！”
    他再次抬手，这一次，掌心匯聚的光芒比之前更加炽烈，显然是动了真格。
    杨肃五人脸色彻底变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人族的疆域之內，竞会遭遇如此不讲道理、视人族天卫如草芥的恐怖存在。
    今日，恐怕真的要陨落於此了。
    衣袖之內，小兽咿呀身上已经亮起了白芒，隨时准备暴露自身能力传送。
    就在此时，凌夜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肉疼。
    她反手一甩，一枚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诡异银色纹路的圆球脱手而出，直奔三名圣族而去。
    “不好！快退！”为首的圣族男子感受到了那圆球中蕴含的毁灭性气息，第一次露出了惊容。
    但，晚了。
    嘭！！！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能吞噬光与声音的巨响在秘境中炸开。
    那不是灵力爆炸，而是纯粹的空间坍缩与雷霆之力的混合体。
    一枚货真价实、足以威胁到化神后期修士的“天雷子”！
    恐怖的雷光与空间裂缝瞬间吞噬了三名圣族所在的位置。
    狂暴的能量衝击波呈环形扩散开来，將周围残存的建筑尽数碾为齏粉。
    趁著这千载难逢的间隙，凌夜没有丝毫犹豫，反手从储物手鐲中取出了一块古朴的阵盘。
    那阵盘不过巴掌大小，由不知名的青玉雕琢而成，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深奥晦涩的空间符文，中央镶嵌著一颗米粒大小的空间晶石，正散发著微弱而稳定的光芒。
    “这是——不定向传送阵盘？！”被天雷子逼退的三名圣族男子重新稳定身形，为首之人看清那阵盘的瞬间，脸上写满了吃惊与贪婪，“唯有参悟了空间之道的大乘强者才能製作的至宝！我等手中都未曾拥有，你一个人族化神，手中居然有此等宝物？！”
    凌夜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彻骨的肉痛。
    这枚阵盘，是她的保命底牌，是她在下界歷经万险都未曾动用的最后希望，没想到，今日竟要用在这里，用在这群蛮不讲理的圣族身上！
    “不定向传送阵盘？”杨肃瞥了一眼那阵盘，中同样惊讶，但此刻已来不及多想。
    “走！”凌夜娇喝一声，將体內剩余的灵力尽数灌入阵盘之中。
    嗡！
    阵盘光芒大亮，中央的空间晶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一道漆黑、深邃、仿佛连接著无尽虚空的通道瞬间在五人面前成型，巨大的吸力从中传来，一下就將五人全数吸纳了进去。
    “在我们的眼下，还想走？！”
    那名化神巔峰的圣族男子实力强大，反应也是极快。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施展出了圣族的神通。
    “圣光裁决！”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罪恶的金色光柱，如同审判之矛，跨越空间，狠狠地打入了那即將闭合的传送通道之中！
    “噗！”
    通道內，正被空间之力拉扯的杨肃，只觉后背仿佛被一座太古神山撞中。
    他闷哼一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若非他肉身强横，用“金刚不坏”之体硬抗了这一击，恐怕这一击足以將凌夜等人直接洞杀！
    命，是暂时保住了。
    但那霸道绝伦的圣光爆发开来，却也彻底摧毁了传送通道的稳定结构。
    咔嚓——咔嚓嚓——
    通道內，原本稳定的空间壁上开始出现一道道狰狞的黑色裂痕，整个通道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隨时都会崩塌。
    “不好！通道要碎了！”凌夜发出一声惊呼。
    轰隆！
    她话音未落，整个传送通道便在一声巨响中轰然破碎。
    杨肃等五人瞬间被捲入了狂暴无匹、混乱不堪的空间乱流之中，身不由己地被拋向了未知的四面八方。
    不知过了多久，杨肃在一阵轻微的呼唤声中，悠悠转醒。
    他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湿润的岩壁，散发著淡淡的土腥味。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隱秘的山洞之內，洞口外传来阵阵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以及清脆的鸟鸣。
    “咿呀！”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杨肃转过头，只见通体雪白的小兽此刻正用它毛茸茸的小脑袋蹭著他的脸颊，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这是—哪里？”杨肃挣扎著坐起身，只觉全身骨骼仿佛散了架，神魂也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他检查了一下体內，发现经脉受损严重，若非他有“回元草”极速恢復伤势，恐怕至少需要数月静养才能恢復。
    “咿呀！咿呀！”小兽叫了两声比划了几下。
    杨肃看懂了，他被空间乱流捲走，晕倒后掉进了一片大海里，是小兽使用空间传送能力，將他传送到了这个修仙海岛之上。
    杨肃心中一暖，摸了摸小兽的头，沉声道：“谢谢你，咿呀。”
    他挣扎著走到洞口，向外望去。
    外面是碧海蓝天，阳光明媚，一座植被茂盛的岛屿延伸入海，风景如画。
    “也不知道——凌夜——石破天他们——被空间乱流卷到了哪里？是否安全？”
    杨肃心情稍显沉重。
    圣族，在人族疆域內，公然屠戮天圣卫。
    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
    三日后，在“回元草”强大的能力下，杨肃终於养好了伤势。
    他从储物袋中翻出一套最普通的灰色麻衣换上，又將头髮用一根布条隨意束起，彻底洗去了身上的强大气息，看起来就像一个寻常的、略带风霜之色的散修。
    “咿呀，我们走。”
    小兽轻盈地钻入他的衣袖，一人一兽，走出了山洞。
    洞外，海风带著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夕阳的余暉將整片沙滩染成了一片瑰丽的金红。
    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著礁，发出“哗哗”的声响，仿佛在诉说著亘古不变的寂寞。
    “也不知道，这是何地？”杨肃喃喃自语，眼中带著丝迷茫。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迟疑，身形一纵，化作一道灰虹，冲天而起。
    他没有飞得太高，只在百丈左右的低空掠行，仔细地观察著这片陌生的海岛。
    脚下是无边无际的蔚蓝大海，波光粼粼，偶有巨大的海兽翻腾出水面，掀起滔天巨浪，展现出这片海域的原始与狂野。
    他飞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视野的尽头，终於出现了一抹不属於自然的轮廓o
    那是一座巨大的城池！
    城池的建造风格粗獷而华丽，通体由一种黑色的、不知名的巨岩砌成，城墙高达千丈，上面雕刻著狰狞的海兽与搏杀的魔神浮雕，在夕阳的映照下，透著一股森然与霸道。
    城中琼楼玉宇鳞次櫛比，无数华丽的飞檐翘角刺破云霄，每一座建筑都散发著或强或弱的灵光波动。
    更让他惊讶的是，他能清晰地感应到城中至少有数千名修士的气息，其中不乏元婴期的强大存在，甚至有几道气息，让他都感到了深深的忌惮。
    一座如此规模的城市，又有如此多强大的修士，这座修仙岛屿显然不凡。
    杨肃收敛了全部气息，如同一粒尘埃，悄然降落在城外的一片密林中，然后步行走向城门。
    城门处，两排身披重甲、气息彪悍的修士正在盘查著入城者。
    他们眼神锐利如鹰，身上带著浓烈的血腥气，显然都是刀口舔血之辈。
    杨肃混在几个看起来像是渔夫的凡人身后，顺利地进入了城中。
    城內的景象更是让他大开眼界。
    街道宽阔，街道两旁的店铺，卖的也多是些稀奇古怪的妖兽材料、剧毒的丹药、以及造型狰狞的法器。
    行走在街道上的修士，个个神情倨傲，或腰悬酒葫芦，或手按剑柄，眼神交匯间，时常进发出毫不掩饰的敌意，仿佛一言不合便会拔刀相向。
    空气中，除了灵气的波动，还瀰漫著一股若有若无的暴戾与疯狂。
    杨肃找了一家看起来最不起眼的酒馆，要了一壶酒水，一边小口啜饮，一边竖起耳朵，听著周围修士的交谈。
    “听说了吗？血手人屠』又在黑风礁那边做了一票，连怒涛阁』的船都敢抢，真是不要命了！”
    “哼，在这混乱海域，命本来就不值钱。只要有足够的灵石，什么都敢干。”
    “说起来，最近好像安静了不少，连“三叉戟』那帮疯子都收敛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又要起什么大风浪了。”
    混乱海域—
    当这三个字传入杨肃的耳中时，他端著酒杯的手猛地一顿。
    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
    这不是靠山老祖，当初作乱的那片海域吗？
    怎么会这么巧？
    被不定向传送阵盘送出，跨越了不知多少万里，居然偏偏来到了这个地方？
    杨肃有些惊讶，强压下心中的思绪，继续聆听。
    从那些只言片语中，他逐渐拼凑出这片海域的图景。
    这里没有王法，没有秩序，唯一的准则就是弱肉强食。
    各大势力盘根错节，彼此攻伐，今天还是盟友，明天就可能反目成仇。
    而天圣卫的威名，在这里似乎並不怎么管用，甚至可能成为眾矢之的。
    就在他听著的时候，目光无意间瞥向酒馆门口，竞看到了一个让他无比熟悉的人，居然是一一靠山老祖！
    杨肃这一下就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