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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货柜杀人案

      许义带著狐疑向下看。
    《鸿发水果行老板陈罡,男,原名蒋啸风,现年42岁,原羊城水手所建立【群义社】高级成员。
    陈罡年轻时好勇斗狠,在羊城犯下命案之后逃到浦西城,自此行径收敛,改名换姓,娶妻生子,经营起一家水果行,名为鸿发。
    陈罡之妻,名为叶小萳,女,36岁,出身江南平民之家,无特殊背景。
    陈罡之子,名为陈言之,男,17岁,就读於公共租界的研庆中学。
    研庆中学是由旗人出资,华人主持兴办的合资中学,入学门槛很高,陈言之的智力和毅力显然都不错。
    陈言之因高昂的学费而时常需要打零工来补贴学用,是受僱于格里芬洋行的小工。
    陈言之的学习和工作都很努力,但他的父母並不知道他在外面还做有一份工,更不知道自己给孩子的钱一直不够交学费。
    陈言之还是华界进步青年学社,启明学社的成员,他已经参与了一次学运集会,但效果並不好,差点死在东洋人的枪口下。
    陈罡年轻时悍勇不畏死,娶妻生子之后有了软肋,不但不再参与帮派事务,甚至开始读书识字,並几乎不再与人发生衝突。
    但由於其凶悍的背景,他依旧被作为三十八铺的重点监视对象之一。》
    许义看完,只觉一阵惊悚。
    『好傢伙!还有这茬事!
    我倒真要感谢陈掌柜的不杀之恩了。』
    『人不可貌相啊。』
    许义用手指拂过“格里芬洋行”这行小字。
    『合资贵族学校的高中生,去洋行当小工嘛……
    这种情况,真是怎么看怎么离谱呢。』
    『曹晏修之前的確说过,密探的调查,很多时候离不开公共租界。』
    他拿起叶淼的香囊,闷了一口,打开灵视。
    黑白视野铺张开时,信笺纸面上的字跡无风自动,那些字跡像是活了过来,在短短一瞬间的时间里重新排列组合,成为新的內容:
    《货柜杀人案》
    《公共租界,匯山巡捕房》
    《我们今天晚上傍晚的时候收到报警,报警人说租界格里芬洋行的码头仓库发生了一起命案。
    我们赶到的时候,正下著大雨,在场的码头小工表示並没有什么人员伤亡,更没人报过警。
    经过调查之后,我们发现一青年死在了忽然掉落的货柜之下。
    青年名叫陈言之,是格里芬洋行的小工,他在公共租界上学,他的家在三十八铺大街上。
    陈言之因为是被压死,所以死相极惨。
    我们通知了陈言之的父母,可他的父母却说,孩子已经到家了。
    我们意识到发生了灵性事件,便想要对陈言之的尸体进行调查。
    就在这时,我们发现,陈言之的尸体,消失了。
    接下来,我们拜访了陈言之的家——三十八铺的鸿发水果行。
    我们见到了“有血有肉”的陈言之,但这明显是有问题的。
    按理说,陈言之应该是被某种“特殊的灵性”转化成了某种百夜瘴。
    我们暂时没办法確定他在百夜瘴中的类型。
    我们要把他带走,並亮出了巡捕证件。
    谁知,陈言之的父亲,陈罡,將他的孩子护在身后,竟然要跟我们拼命。
    由於陈言之的行为不涉及犯罪,我们没有正当理由逮捕他。
    有了陈罡的庇护,我们也没办法把陈言之带走。
    这件案子就此不了了之了。》
    在这封信笺的下方,附有另外一张纸。
    《小东门巡捕房接手货柜杀人案之后的案件补充说明》
    《由於陈言之距离小东门巡捕房更近,所以此案件被移交小东门巡捕房。
    陈言之的死並没有带给家庭任何影响,他本身就是白天上学,傍晚开始做小工,每天很晚才回家。
    他死后,依然是白天和休息日都不在家人面前,只在晚上出现,並回到家中。
    每当下雨天的夜晚,陈言之就会出现在格里芬洋行的码头,混跡在码头搬运小工里面。
    每当工人发现他,就会嚇得半死。
    但由於此案件已经移交小东门巡捕房,所以工人在公共租界的报警完全无效。
    近日来法租界难民激增,警力严重不足,如陈言之这样不会对人造成伤害的百夜瘴,便没有多余警力和资金去施加管理。
    此案件就此搁置。》
    许义看完,关闭灵视,將几十封信笺合起,收回信封之中。
    他来到窗边,打开百叶窗,看到天空已经暗了下来,天地之间没有一丝风,街市之间一片晦暗不清,明明是早晨,却和傍晚无异。
    『要下雨了。
    没有阳光,百夜瘴就会出没。』
    大海的方向有乌云凝聚,想必浦西城在不久之后就会迎来一场暴雨。
    许义退了房,在楼下8个铜钱买了把伞,街边叫了辆黄包车。
    “师傅,格里芬洋行码头仓库。”
    拉黄包车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精壮男子,他看了许义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客人,快下雨了,去岸边怕是不安全。
    而且格里芬洋行码头仓库前些日子刚被烧毁了,现在正在重建呢,那地方现在啥也没有。”
    许义没说话,只是递出20枚铜钱。
    法租界到绿滨江畔格里芬洋行仓库的距离不长,算是短途零活儿,一般20个铜钱也就够了。
    黄包车夫立刻皱眉道:
    “客人,咱这可不是坐地起价,眼看著海龙王要发脾气了,去海边很危险的。”
    许义又拿出20枚铜钱:
    “师傅我確实有事,而且估计要你在那等等,我很快办完了事,还要用车。”
    这种鬼天气,40个铜钱就算是顶了天的大单了。
    天气恶劣,客源锐减,可车行的车份儿(租金)却一个铜板都不能少,遇到了这样的大单,没有有钱不赚的道理。
    钱是到了才给的,许义亮出了钱,就把钱收了回去。
    黄包车夫不再坚持,拉著许义就往绿滨江入海口方向跑。
    片刻之后,到了地方,黄包车夫停在一间商铺的屋檐下等待,许义则打著伞向绿滨江畔前进。
    一片晦暗之中,格里芬洋行的废墟已经被清理乾净。
    只见工地之中,蒸汽榔头一边冒著白烟,一边將新的钢筋混凝土桩打进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