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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黑橡木酒吧

      第137章 黑橡木酒吧
    如果只要展览出去的那两幅那么在外面看原图就行了,但陈又熙是画展常客,又听说罗秉文是这里的签约画家。
    那他在这家画廊就一定不止展出的两幅画所以她想全都看看,或许罗秉文其他的作品会更吸引她呢?
    贝克尔也是迅速点开隨身携带的平板,在画廊自己的app上找到罗秉文的名字,点开以后出现了四幅小图。
    其中一幅右下角显示已售出的字样。
    其他三幅下方显示了价格,其中以日照金山价格最高,显示是42万,其他两幅都是18万。
    贝克尔嫻熟的介绍:
    “罗秉文先生在我们画廊一共有四幅作品,除了正在展览的两幅,还有现代风格的《落地窗》,传统风格的《凉山赛马》。”
    她看了看这几幅画。
    落地窗和凉山赛马的价格都要比正在展出的日照金山低很多,不用仔细的观察,就能直观的感受到这两幅画的色彩不如正在展出的两幅。
    但笔触確实能看出罗秉文的风格。
    罗秉文的线条不如其他画家那样准確利落,总觉得罗秉文画的很快,更注重思维上意向的表达。
    陈又熙觉得这反倒是罗秉文最大的特色。
    日照金山和凉山赛马的题材她都不太喜欢,感觉有种神秘蛮荒的味道,但她一眼就看中了落地窗。
    18万欧元比42万要少很多,於是当即出手拿下了这幅画。
    於是,罗秉文2024年度交给画廊的作品,在圣诞画展开幕第一天就卖出去了两幅,剩下的日照金山也是画展焦点之一。
    圣诞节。
    佛罗伦斯,晚上七点三十。
    这城市在前两天就开始下雪,两天的时间地上就已经铺上了白雪,不过人太多,道路中间的雪被踩得结成了冰,人走在路上很容易滑。
    可当地的人走得很稳当。
    他们就穿著大衣,戴著帽子,揣著手,感觉也没怎么看路,就那么往前走,很少有脚下打滑的人。
    感觉都很悠閒自在,轻鬆。
    人家都说川省人悠閒,慢生活,巴適,但国內没有什么城市是真正轻鬆的,真正的慢生活还得看欧洲人。
    很多人来到了这样的环境,都会融入环境。
    但罗秉文在此刻却很破坏气氛,在这个不可能有人会认识他的地方,他快乐的像一只憋了十天才被放出来,还没牵绳子的哈士奇。
    路边上还有没被人踩的雪。
    他就专门挑这种雪厚的地方走,厚雪被踩下去会发出咔咔嘧的声音,脚下能感觉到雪內部的空间在压缩,塌陷,特別解压。
    踩著踩著,他就在路边跑了起来。
    最后开始狂奔,一路往前,並且哈哈大笑。
    路过的欧洲大叔端著咖啡一脸“这人有病吧”的表情,往边上走了走,深怕这人会忽然过来撞他一下。
    优雅老太太挽著自己丈夫的手,两人在这圣诞夜出来散步,看到在雪地里奔跑的男孩,笑著摇摇头,估计在感概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还有人举著手机偷拍。
    罗秉文甚至都不用回头看,脑海中的警示就能告诉他附近有多少人在拍自己。
    但没关係,拍就拍唄。
    他文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只是开心。
    这一趟狂奔下来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停下来扶著腿呼吸的时候,嘴里吐出来的白气铺天盖地,头上也开始冒烟。
    如果有谁这时候去摸他的脸,一定是滚烫的。
    成了,真成了!
    他初中的,高中的,大学的梦想,终於在2024年快结束的时候完成了。
    自己的作品在全世界最顶级的画展被展出,被人关注,被人欣赏。他两幅作品的价格明显高出市场价好几倍,也被人毫不犹豫的卖走。
    马可赛东是一个商人,对油画有种理想主义,但贝克尔不是。
    贝克尔经理在画展开始前就和罗秉文说过,他这两幅画的价格是完全不正常的。如果不是放在这样等级的画展上,以罗秉文的名气,估计只有几千欧元,几万欧元。
    画家的水平从来不是决定一幅画价格的原因,名气才是。
    他的运气很好,在欧洲出道的时候就被马可赛东看中,签约在圣马可这种级別的画廊,几千的画根本拿不出手。
    然而罗秉文文上了圣马可的年度画展。
    这画展里面售价最高的画是上千万欧元的作品,罗秉文这两幅完全属於是拉低画展平均价格的作品。
    但质量很好,非常好,比起其他千万级別的作品毫不逊色。
    所以才会標价这么高。
    但確实是卖出去了。
    而且第一天就卖出去两幅,日照金山也有三个藏家进入竞价等待名单,画展结束的时候会按照意向顺序决定最终买家。
    第一天就有三个藏家想要购买日照金山。
    应该不太可能三个人都不要,所以这幅画也算是卖出去了,这样算下来他这一天的收穫颇丰。
    確实该他在外面当一回疯子。
    可能是走到什么广场上来了,这里人很多,前面搭建了一个舞台,有个乐队在上面唱歌,场下围著一些观眾。
    人不算多,就是国內经常在街边做活动围著的那么多人。
    也確实是做活动,乐队的背后就是一个大型酒吧,乐队的舞台搭建也是酒吧的標誌,这是人家庆祝圣诞的活动。
    只是做活动围著的很多是老头老太太,而这里围著的都是听歌的年轻人。舞台上的乐队穿著红色有圣诞元素的衣服,唱著圣诞歌曲。
    罗秉文被这热闹的氛围吸引,朝著舞台靠近。
    他们唱的歌曲都是一些耳熟能详的,罗秉文也听过,和围观的人一起蹦蹦跳跳的唱著,大家隨著音乐的节奏轻轻摇摆,他也在其中。
    看著眼前的一切,罗秉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觉得自己与这个陌生的城市在此刻有了奇妙的连接。
    这时候前面有人推著一个推车,上面是一个啤酒桶和很多一次性的杯子,这杯子虽然也是纸杯,但特別大,质量也不错。
    推车走到罗秉文跟前的时候,酒吧员工也给他倒了一杯,说道:
    “圣诞快乐,喝一杯吧!”
    他接过来咕嚕嚕一口喝下去大半杯,发现快要喝完了,更是直接头一仰,把剩下的啤酒都喝进了肚子里。
    这啤酒真好喝。
    啤酒是黑色的,有种焦香的麦芽香气,相较於一些清淡的啤酒,黑啤的酒体更为醇厚,甜味十足。
    罗秉文第一次喝这种酒,有点被震惊到了,看著自己空空荡荡的酒杯。
    这时候面前又多出一个盛满黑啤的纸杯,抬头一看才知道这人根本没走远,看罗秉文一口闷掉了这杯酒,又赶紧给他倒了一杯。
    能喝酒,在酒吧从来不是什么坏事。
    罗秉文拿过酒,这个给他倒酒的酒吧员工还笑著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说道:“你喝酒真厉害。”
    “谢谢。”
    罗秉文举起酒杯微微示意。
    这第二杯他就不著急了,反正现在也不口渴了,就拿著酒杯偶尔喝一口,更多的时候还是看著舞台上的表演。
    旁边有人会找他捧杯。
    作为特徵明显的外国人,罗秉文在这里还算比较受欢迎了,而且不光是皮肤,他的长相也很受一些女孩子的欢迎。
    找各种藉口和他聊天的人都不少,就在他沉浸其中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掏出手机,看到是贝克尔打来的电话。
    “喂,贝克尔先生。”罗秉文接起电话,声音中还带著些许因酒精引起的醉意,迷迷糊糊的。
    “你在什么地方?”
    “矣?”
    “你在什么地方,该死的,我不是和你说了要等我吗?我们晚上要去科米索家里参加沙龙,你给忘了?”
    “我当然没忘,我在——·
    罗秉文环绕周围,想找个地標来表达自己的位置。
    但他发现自己完全不认识这个街道,周围乃至远处的环境他都很陌生,之前到佛罗伦斯的那段时间也从来没到过这里。
    於是他只能报一个眼前的店铺“我在黑橡木酒吧,这个酒吧还挺大的,在一个广场对面,我不知道这个广场在什么位置,贝克尔,你能找到我吧?”
    “该死的,你不但拋弃我提前走了,甚至还一个人去喝酒?”
    “我可没有!”
    罗秉文马上义正言辞的反驳,他只是一路跑,跑到了这个地方而已,然后就站在这里看乐队表演,怎么能说他喝酒了呢?
    然后忽然意识到不太对。
    低头一看,他的杯子都不知道加了第几次啤酒,反正酒吧的员工很照顾现场唯一的亚洲人,杯子里的酒位就没低下去过。
    “......“
    罗秉文一下子沉默了。
    好在贝克尔也没计较,他可能是知道这个地方,让罗秉文別到处跑並且保持手机有电,就匆匆掛掉电话。
    估计是过来了。
    罗秉文收好手机,右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对刚才和自己聊天的几个新朋友说道:“我看起来像喝醉的样子吗?”
    “不像!”
    “你觉得你醉了吗?朋友,我觉得你还能来几杯。”
    “几杯?几十杯!圣诞快乐,罗,可惜今天没有球赛可看,不然我们可以坐在酒吧里面一边看球赛一边喝酒,那才叫做乐趣。”
    只有一个看著很年轻,画著眼影的妹子比较老实,她仔细看了看罗秉文,认真的点头说:
    “看著是有点醉了。”
    “什么?希娃你別说瞎话。”
    “如果刚才的电话对罗很重要怎么办?你们才是只会说瞎话,根本不算罗的朋友,我才是!”
    “什么?你是说我不够朋友吗?”
    一群喝得半醉的人在这里爭论谁才是罗秉文的好朋友,搞得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气氛很是融洽。
    这时候之前那一支乐队唱累了,换了一支乐队上去。
    这是一支穿著一身黑色的乐队,很有黑暗摇滚的风格,其他几人上去之后做好准备,愣了半天,发现有什么不对?
    矣,我们主唱呢?
    然后朝著台下看了看,其中一个人跳下来把还在和其他人爭吵谁对罗最好的黑色眼影小姑娘给拉了一下。
    “上台演出了,你在做什么呢?”
    “你管我?我在认识新朋友。”
    这句话把他们雷了一下,仔细看了看女孩的脸,问道:“你是喝多了吗?忘了我们是来演出的?”
    “这和我交朋友有什么关係?”
    .
    这个掛著吉他的男人一时间无语,可能心里单走了一个6。
    好在外面这群人也不著急,氛围很好,还有人举著酒杯声援女孩,让她赶紧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是歌曲还是男人?
    她有点犹豫。
    还是罗秉文主动用刚申请的ins加了她,她这才放心的跟著吉他手上台了,站在舞台上拿著话筒就喊道:
    “朋友们,让我们再次欢迎新伙伴的加入!来自华夏的,罗!!!!”
    “呜呼!”
    “圣诞快乐!小子!”
    “以后要认准我们酒吧,我们一起看球赛,一起喝酒,这才算是一家人!”
    罗秉文有些好笑。
    他也是头一回发现在国外交朋友还这么简单,方便的,之前就跟著画廊的一群人混了,总觉得气氛很是端著。
    很多人说艺术家的脾气都奇怪。
    是的,因为想要画的好,必须投入很多很多的心血,时间去堆积基本功,然后再沉入自己的內心世界,为自己的作品赋予情感。
    人是群居动物,但艺术家不是,如果说普通人是向外寻求团体的帮助,那么艺术家都是向內寻找共鸣。
    所以在这种环境下,艺术家很难找到玩得来的朋友。
    除非是两人在作品上看对眼了。
    眼影女孩一开嗓,罗秉文就收起散漫的目光,盯著舞台上的女孩—-声音好清脆,好好听。
    从刚才大家交流的感觉,没看出来啊。
    在她歌曲的中途停顿,罗秉文赶紧举起手,竖起大拇指—这算是全球通用手指之一,不管是在亚洲还是在欧美,都是表示好,牛逼,棒的意思。
    眼影少女也是笑著给罗秉文回了一个。
    这时候公路上传来了喇叭声,大家回头一看,是一辆白色的宝马跑车,贝克尔打开了车窗对罗秉文喊道:
    “罗!快点!我可不想当最晚到的那个!”
    罗秉文把啤酒放下,和身边的人说了一下才往公路走,忽然回头看了一下酒吧的招牌。
    黑橡木酒吧?
    他记住这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