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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二位同学!梧桐大道禁止谈恋爱

      第152章 二位同学!梧桐大道禁止谈恋爱
    罗秉文当然不知道自己选的导师在写些什么,他目前还处於一个学习的阶段。
    画家职业他还没升过级,所以没有像自媒体,或者作家,音乐家一样被直接灌输过知识。
    他现在是技巧起飞,理论欠缺。
    艺术史,当代艺术理论,材料和技法史,色彩学——色彩学在油画当中占比极高,罗秉文也去听了两节课。
    前两天第一次去的时候,台上的老师还在讲补色原理,罗秉文听得直打哈欠,然后他的样子就被老师看见了。
    “后排的来自亚洲的同学,请你站起来。『
    枯瘦的手指越过半个教室指向罗秉文。
    这位讲课老师估计没见过罗秉文,只觉得这人有点不尊重课堂,不尊重他讲课的內容,他现在说的可是莫奈啊。
    “请解释一下莫奈《乾草堆》系列中环境色温对固有色相的影响?“
    罗秉文很轻易的就回答了出来。
    他以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提问,但当看到直到看见前排学生齐刷刷回头时惊的眼神,就知道这题肯定超纲了。
    后来又回答了一个问题,老师看他的表情都不太对劲。
    下课罗秉文就跑,但没能跑掉,这位老师端著杯子就追上来了,兴致勃勃的想要和他討论『高饱和度冷调在表现主义中的情感这哪里是討论啊,这是老师自己都没理解明白的疑惑吧?
    弄懂了可以写篇论文发出去的那种。
    罗秉文只能落荒而逃,然后他就不去了。
    油画色彩这方面,他的基础还是很牢靠的,並不需要在这个学校上什么课。
    毕竟给他上课的是莫奈,是梵谷,虽然记不清楚,但很有可能是他们本人亲自给罗秉文讲的课。
    也怪不得佛美的老师都想和他討论。
    目前他拿著一本阿诺德·豪泽尔的《艺术社会史》,走在学校的园里面,一边散步一边看。
    佛罗伦斯美术学院在罗秉文看来是很小的,和他以前读的大学没法比。
    但小是小,设施好。
    尤其是从大门走进学校,然后到教学楼的这一段路,和电视剧里的豪门庄园差不多,即使在冬季也有鲜盛开。
    只是很可惜,传说中最漂亮的梧桐路,如今只是光禿禿的两排大树。
    罗秉文就走在梧桐路下面。
    沿路的长椅都坐著人,有些是学校里的学生,有些是国际上的游客。
    佛美除了教学区,图书馆区之外,都是允许游客参观的,尤其是教学楼下面的这个园,拍照的人特別多。
    梧桐路可能是叶子禿了,不太美观,所以人还少一点,
    罗秉文找了个没人的长椅,坐了下来。
    《艺术社会史》这本书出版得比较早,是1951年首次出版的,其中有一个观点罗秉文很认可。
    就是说,艺术不仅是创作问题,也是“如何被观看”的问题。
    你创作了一幅神学作品,神学家看这幅画的感觉,难道和没有读过几年书的普通人同一个感觉吗?
    阿诺德·豪泽尔认为,艺术风格的变化往往源於受眾群体的变化,就像印象派最初被中產嘲笑,后来被资本追捧。
    “好老的书。”
    一个声音在罗秉文耳边响起。
    抬头看,是个背著画架的女生,罗秉文觉得有点眼熟。
    仔细想想,脑海中就闪现过自己刚进学校的那天,在教学楼前面看到了这个女孩子在画画。
    当时她给罗秉文的印象很深刻。
    毕竟在义大利这个异国他乡的地方求学,能在学校里面见到一个同类,让罗秉文觉得很安心。
    怎么说了,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只是特別担心去搭汕的时候发现这人不是华夏的,是棒子或者鬼子,这才没去打招呼。
    没想到自己反被別人搭汕了。
    而且听口音,是个南方的姑娘,说话的声音有点软软的,还有点怪..嗯,这感觉...难道是广西人。
    “你好,这本书你也看过?”
    “看过,豪泽尔认为艺术是社会结构的反映,文艺復兴的时候资本崛起,画家开始体现人文主义和个人主义。工业革命后,画家开始关注底层社会,发展现实主义。”
    是认真看过书的。
    罗秉文点点头,合上书,说道:“那你觉得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现在?”
    女孩眼神迷茫了一下,確实没懂罗秉文说的什么意思,然后罗秉文又提醒了一次,说道:
    “现在的艺术,极简主义。”
    极简主义描述起来可能要用一大堆的话去说,但画在纸上可能就是一个墨点,或者几、一根线条。
    这根线条可能还不是罗秉文画的线条。
    是一个没学过美术,没练过控笔的人隨便画的一条线条。
    “那叫艺术?”
    女孩很愤慨,眼神都清澈起来,看著罗秉文的时候仿佛就是在说—你要是说这是艺术,那我真是看错你了!
    罗秉文笑了起来,站起来说道:
    “很好的反应,如果你要是说极简主义的好话,那我们可能三观不合,当不了朋友,我叫罗秉文,川省人,你呢?”
    “原来是这样,我来自广西柳州,谭凤怜。”
    谭凤怜不是考进佛美的,而是佛美在华夏举行了一次大学生里的画展,其中得到一等奖的有过来当一年交换生的奖励。
    “我来这里快一个月了,知道学校里面有不少华夏人,但我都没见过,反倒是经常见到岛国人。”
    “岛国人?他们在这个学校里面人很多吗?”
    “不知道,反正我每一次和他们对话,都发现他们说的是日语,要不然就是义大利语我义大利语不好,听不懂。”
    “那你怎么听课呢?这所学校是以义大利语授课为主的啊。”
    “慢慢听,不懂的课后去问老师。”
    “那你有学义大利语吗?”
    “有,现在每天下午我都去义大利语班。”
    罗秉文有点无语,看著女孩圆圆的脸蛋,说道:“那你来留学还真是辛苦了,要学的东西很多,又人生地不熟的。”
    谭凤怜在这里一个月,难得找到一个老乡,也嘆气道:“是啊,幸好待够一年我就走了。”
    “那岂不是更惨,刚学会义大利语,还没怎么学,又要回中文环境-那这义大利语不是白学了。”
    谭凤怜听了这话,圆眼睛微微一眯,抬手挠了挠耳边的头髮,露出个略带无奈的笑:
    “没办法,本来就是交换生,能来佛罗伦斯见识一趟也算不虚此行了。而且——“
    她顿了顿,目光望向旁边的佛美教学楼,“我总觉得,艺术这东西,语言不是最大的障碍。就算听不懂,看老师的示范、同学的作品,多少也能琢磨出点门道。”
    这话说的,真够艺术的。
    罗秉文想到了之前自己在副校长那边看到过的一个统计,就说道:
    “今年佛美有七个本科生是华夏人,同时还有20个研究生,人很多的,只是你没遇到。”
    “这么多?”
    “嗯,也不知道交流生会不会上名单,你以前在哪里学习?”
    “吉林美院,一个小美院,运气好拿了个绘画比赛的一等奖,就被推荐?过来了—?嘿嘿,你呢?应该是考进来的?”
    “差不多,我也是运气好才进佛美的。”
    “那我们还是很有缘的—嘿嘿,加个好友行不行?我缺个饭搭子,我知道不少好吃的餐厅,
    但一个人不想去。”
    “那肯定行啊。”
    两个华夏人自然是加微信的,直接扫码添加就完事儿了,罗秉文正准备继续问点什么,比如多大了,有没有男朋友什么的。
    但余光看到了远处树下有一个老先生抱著书走过来。
    不愧是国际级別的学校,谁都喜欢抱著书啃。
    转头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身影还有点熟悉,接著,罗秉文马上就变了脸色—是他!前两天摆脱掉的色彩学老教授。
    老教授目光扫到罗秉文的瞬间,立刻眼晴一亮,加快脚步。
    “糟了!他看到我了!”罗秉文脸色骤变,抓起书包就往反方向跑,边跑边对愣住的谭凤怜喊道:
    “帮我拦住他!就说我·我突然食物中毒!”
    “啊?”
    谭凤怜还没反应过来,教授已经气喘吁吁地衝到她面前,用带著浓重义大利口音的义大利语问道:
    “那位亚洲同学是你的朋友吧?他去哪了?我有个关於点彩技法的问题,一定要和他探討!”
    “啊?”
    谭凤怜真是几秒钟就憎逼了两次,第一次是不懂罗秉文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有种中学时代抽菸的坏学生被老师看到了似的。
    然后这个老教授喘息著,用著急的语气说著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话。
    她是真想帮忙的。
    但確实是听不懂啊,你在说什么啊老师?
    想到罗秉文刚才离开时候的嘱咐,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翻译软体,说道:“你好,教授,我不是很精通义大利语,你会说英语或者中文吗?”
    老教授这么大年龄了,也不好承认自己想问罗秉文一些困扰许久的问题。就轻咳两声说道:“没什么,我找刚才那位同学有点事情,没在就算了你知道他往哪边走了吗?”
    谭凤怜鬼使神差地抬手往另一个方向指了指。
    罗秉文其实也没走远,就在一个丛后面偷偷的看呢,发现色彩学教授走了以后才从画坛里走出来。
    谭凤怜看到他这个样子,差点笑出声,问道:“罗秉文,你到底惹了这位老教授什么?”
    “唉,他总是追著我问那些他自已都没搞懂的理论,你知道的,这些独家秘笈可都是画家吃饭的傢伙,能隨便给人看穿的吗?”
    “.—你真会吹牛。”
    谭凤怜不信,觉得罗秉文说的也太离谱了,怎么可能会有佛美的教授去追著你问问题,真这样罗秉文在这个学校就不是研究生,而是研究学生了。
    什么是研究学生?
    当教授唄。
    这时候时间有点晚了,罗秉文看了看天色,说道:“今天可能会下雨,我们得早点回房子,你明天有空没?”
    “怎么?”谭凤怜心跳加速。
    “感谢你今天帮我拦住了那个教授,哈哈,所以想请你去画廊逛逛,要一起吗?听说好作品很多。”
    谭凤怜眼晴一亮,刚要答应,突然想起什么,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有具体时间吗?我下午要上义大利语班的课———“
    “还上啥,我亲自指导你,逛街也可以给你当翻译。”
    罗秉文现在的义大利语属於母语级別,別说什么考试c1c2什么的,他现在的义大利语都是张口就来,就和在华夏说中文似的,不用过脑子。
    谭凤怜狐疑地盯著罗秉文:
    “你义大利语这么厉害?该不会是为了哄我逃课现学的几句客套话吧?”她掏出手机打开翻译软体,笑了笑,“那我考考你一一『你的名字”?”
    “这么简单还考什么,这句话都不会那我就回国算了。”
    谭凤怜的笑点很低,不管罗秉文说什么她都是笑了又笑的,很有意思·—果然鼓起勇气来搭训这个帅哥是对的。
    她感觉这人和自己以前遇到的男人都不一样。
    很有意思。
    罗秉文见谭凤怜笑弯了眼,故意清了清嗓子,用夸张的腔调念道:“michiamoluobingwen
    这下够標准了吧?”
    很多人到了国外喜欢顺应西方的趋势,名在姓的前面,那么罗秉文就应该叫秉文·罗但他不愿意。
    两人说话的声音有点大,被路过的两个学生听到,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人说道:
    “二位同学!梧桐大道没有长出新叶子前禁止谈恋爱,你们没看这里丑得要死吗!”
    “啊?对不起,我明明记得这里是开放区—”
    谭凤怜听到別人的话,下意识的用中文道歉,但到说一半觉得不太对劲,怎么別人说的也是中文呢?
    瞪大眼晴抬头看,发现路过的这两人,加上刚认识的罗秉文,都在小声的笑。
    是留学生?
    说起来,她也来到这边一个月了,还真的是第一次一天里和这么多的华夏留学生说话,之前她还以为这学校里没有几个华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