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洪水与狂欢节
第158章 洪水与狂欢节
著名画家?
確实,不管是在国內的某度还是国外的谷歌,都能搜索到大量有关罗秉文的消息,其中大部分都是夸奖的。
在业內算是有知名度了。
但大眾知名度有点低,罗秉文发了那么多视频,他从来没有隱藏自己职业的意思,甚至有些地方还和自己当上画家改名字那个號搞联动。
但当他上次发了自己去罗马参加画展的视频,依旧有数不清的人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似的。
嗯,反正他离那种圈外人士都知道的“著名画家』还差得远。
“算是画家吧,不是很出名。”
“那你画卖给我吗?”他问了问,然后指著其中一个正在跑回来的小女孩说道,“这是我的女儿,我在你的画上看到了,特別美。”
特別美?
罗秉文看了看自己的作品,广场上踩水的人其实都是一些色彩晕染出来的人影,其中有团红色的就是这个小女孩。
热情洋溢。
她跑过来喊道:“爸爸,水快到我膝盖啦。”
“那就別玩了,回房间去。”
女孩明显不愿意,她就是因为房间里面太无聊才让爸爸带著出来玩的。
然后她又看到罗秉文的画,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惊奇,似乎忘掉了前一秒的不开心:“哥哥,你的顏料怎么都化开啦?真的好好看啊。”
她贴在罗秉文的身边看画。
这女孩也就六七岁,很多白人女孩年轻的时候都是非常精致的,小女孩当然不例外,
而且她脸上还没雀斑。
白白嫩嫩的,特別可爱。
女孩觉得罗秉文很亲近,一点都不见外,挤进了罗秉文的怀里仔细的看画,喷喷称奇,父亲有些尷尬,一直呼唤女儿快出来。
但女儿奴的父亲似乎不想做让女儿不愿意的事情,
见罗秉文也没说什么,就在旁边看看。
“你叫什么名字?”罗秉文问道。
“哥哥呢?”
“那你得记住哦,罗秉文,罗是我的姓,名字是秉文,不过你还是叫我哥哥好了。”
“哥哥!”
语气软萌,好甜。
哎哟!
怪不得很多当爸爸的面对女儿的时候都不敢和她大声说话,遇到这种小可爱谁不心疼啊?
“那哥哥也记住了,我叫安娜·萝拉·贝尔尼尼,你可以叫我安娜。”
好可爱!
摸了摸口袋,自己也没带啊·看来以后出去旅游的时候身上最好带点什么小礼物,好送人。
这一趟他都遇到很多次可以送別人礼物的机会。
可惜只有別人送给他,他拿不出什么送人。
看了看自己刚才几分钟搞出来的一张水彩,上面只有形似的建筑和地上的水塘,主角是在水塘上玩闹的人们。
小女孩身上穿的红色衣服確实很显眼。
拿出笔,罗秉文看了一会儿安娜疑惑的小脸,才在这幅水彩的下面角落用中文写到:“致画中可爱的小红安娜:
你的笑容比阳光更灿烂,比雨水更清澈。愿往后岁月,每个雨天都能成为你的游乐场,永远保持这份天真烂漫!
威尼斯,2月7號,阿尔伯格玛林酒店,罗秉文赠予安娜小可爱。”
然后把画从夹子上取下来,说道:“安娜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这是我送给她的礼物。”
“谢谢你!”这位父亲有点激动,拿出钱包说道,“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很喜欢这幅画里的她,我知道的,作品都是画家的心血,我不能不付钱。”
“我说了,是礼物,是送给她的。”
罗秉文让安娜自己拿,小孩当然不明白东西的价值吗,刚拿著没走几步就被父亲给拦下来了。
女孩一路哭,父亲小心的拿著画一路安慰。
从他这份小心翼翼也知道他会一直保留著这幅画一直到女儿嫁了出去,他在家里看著这幅画默默悲伤。
好吧,这是每一个女儿奴父亲的悲伤时刻。
罗秉文脸上一直都有温暖的笑容,一直看到父女俩走进了电梯。
威尼斯的水位涨的很快。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似乎来了一场洪水,酒店都淹了十几二十公分,酒店位置高一点还好,那些低一点的民居估计只能翻窗户回家。
门一开,肯定全是水涌进去。
由於不好出去了,所以整个酒店的客人今天都在酒店的餐厅里面吃饭,人很多,酒店的经理也用这个机会在餐厅说道。
“各位先生女士,有个好消息。”经理拍了拍手,餐厅里的嘈杂声渐渐安静下来,“虽然现在水位有点高,但我们酒店离海很近,等这波洪水过去,水位很快就能退下去。”
罗秉文正用叉子卷著盘子里的义大利面,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眼窗外。
餐厅在酒店的二楼,整个威尼斯没有特別高的建筑,雨水顺著玻璃窗豌而下,外面的小广场已经变成了浅水池。
似乎是比之前少一点?
雨也小了一点。
酒店的经理继续说道:“所以今天可能大家都得在这里將就一下了,不过我们的厨师准备了特別菜单.—”
有已经领到特別菜单的人,大声说道:“你说的特別菜单,不会就是我手上的海鲜饭吧?”
餐厅里面的人发出了一阵爆笑。
罗秉文注意到邻桌坐著的正是之前想买他画的白人,还有他活泼的女儿安娜,这时候安娜正兴奋的和他挥手,小腿在桌子下面一踢一踢的。
旁边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气质很是雍容,眼晴里还有对环境的好奇,看起来被保护得很好。
“爸爸,我想出去玩,太闷了——”安娜拽著父亲的袖子。
“不行,外面水太深了。”他摸了摸女儿的头,“等水退了再说。”
不能出去用餐和逛街,大家都被封闭在了这个酒店里面,原本陌生人遥不可及的社交距离都被拉得很近。
就在这时,角落里突然响起一个男声,哼起了《我的太阳》,声音不能说专业,只能说洪亮。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不过倒是引起了其他会唱歌的人一起哼唱了一曲,
一个人的演唱似乎激起了观眾们的演出热情。
安娜的父亲趁著罗秉文看过去的时候,对他笑了一下,说道:“看来大家的心情都还不错,被困在这里反而更热闹了。”
“是啊,不然真就太闷了。”
现在安娜也不吵著出去玩了,显然现场的热闹也吸引到了她,要不是她確实不会这首歌曲,她肯定会大声的唱出来。
罗秉文听过这首歌,但不会唱。
用叉子沾了点油,在餐巾纸上画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细看有点像刚才那个男人唱歌的样子。
有个人在这首歌结束的时候站起来,说道:“嘿,各位,既然今晚我们出不去了,大家又很有缘分的聚在这里,不如我们今晚搞个派对吧?”
“好主意!”立刻有人附和。
大家都很乐意,毕竟閒著也是閒著,甚至酒店的经理都开口说道:“很好,那我可以贡献几瓶好酒。”
说到好酒,罗秉文记得自己隨身带了一瓶。
不过,嗯—.这时候就不拿出来炫耀了,反正今晚能喝酒店的好酒。
“那我包一个宴会厅?就当给大家解闷了。”一个一直没说话的白髮老人突然开口,
开口就是帮大忙了。
这餐厅显然不是搞聚会的地方。
餐厅里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和掌声。
被困在这里,似乎也没有想像的那么糟糕。
画家职业升级当然重要,但享受每一刻的人生也很重要带著这样的心情再去看自已发的威尼斯旅游视频。
確实有点著急了。
精彩的地方和景色很密集,但似乎扩充一点,把视频拉到三十分钟,可能会让观眾更有体验感?
罗秉文举著运动相机,录下餐厅里热闹的场景。
镜头扫过安娜时,小女孩突然对著镜头做了个鬼脸,红色蝴蝶结髮卡在暖色灯光下闪闪发亮。
“你在拍视频吗?”她走过来问。
“嗯,我有一个粉丝很多的自媒体帐號呢。”
这时候安娜的妈妈也注意到了罗秉文这个和女儿聊天的男人,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
直到她的丈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忽然她想到了,和自己的老公说道:“我知道了!这个华夏人,好像是佛罗伦斯圣诞画展上的那个画家。”
华夏人,很帅气,画家。
感觉一切都对上了。
她去佛罗伦斯看过罗秉文的作品,但是罗秉文本人没在,现在仔细想想,丈夫拿回来的画上確实很有罗秉文的风格。
色彩浓郁,感情丰富。
她虽然在和老公说,但由於太激动,声音没控制住,至少在邻座的罗秉文听到了。
居然在威尼斯还能碰到有人认识自己?
这太意外了。
这时候酒店的经理推著一个餐车过来了,敲了敲香檳杯,说道:
“旁边就是宴会厅,感谢德怀特·艾利奥特先生的慷慨,提供了一个宴会厅举行派对,但既然要办派对,怎么能没有我们的传统?”
罗秉文这才发现餐车上全是面具。
威尼斯狂欢节?
他早就听说在威尼斯这个地方有一个带面具的派对特別有名,但罗秉文没遇到,但在这酒店里面举行一场,也挺有意思的。
安娜跑过去拿了几个回来。
一回来就把一个表面有金色羽毛,覆盖了眼晴和一点鼻樑的面具盖在罗秉文脸上。
罗秉文主动让她戴好。
然后就听安娜拍著手说道:“哈哈,哥哥变成王子啦。”
他被小女孩的举动逗笑了,调整了一下面具的位置,能感觉到金色的羽毛在灯光下微微颤动。
看到安娜也主动带好了一个粉色的面具,说道:“那安娜就是小公主了?”
小女孩立刻挺直了背,装出一副端庄的样子,让罗秉文笑得很开心。
她的母亲一一那位优雅的义大利女士走过来,说道:
“罗先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之前在佛罗伦斯的画展上,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fragment》。
fragment是断章的英文翻译。
有一种碎片化的感觉,还有一种神秘和朦朧的氛围。
不过罗秉文並不想在这样的环境下討论自己的作品,寒暄了几句之后,他赶紧开溜,
带著面具就走进了旁边的宴会厅。
宴会厅比想像中还要富丽堂皇。
水晶吊灯將整个空间映照得像是在白天,四周的威尼斯风格拱窗上掛著深红色的窗帘,料子像是天鹅绒的。
罗秉文注意到角落里摆著一架三角钢琴。
已经有人上去演奏了。
在这个带著面具的夜晚,人们可以尽情的展现自己的才华,会弹钢琴的弹钢琴,会跳舞的人到处邀请人跳舞。
时间往后推,还有其他地方的人知道了这场狂欢节的消息,冒著大水从其他地方赶过来,腿上都是湿淋淋的。
到了地方赶紧去更衣室换衣服。
出来就是华丽的晚礼服。
罗秉文只穿著休閒服。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依旧是人群中最靚的仔,很多年轻的,身材好的,声音好听的,
装饰漂亮的小姐姐都想邀请罗秉文去跳舞。
可惜,罗秉文確实心动,但他不会啊。
派对持续到深夜。
雨停了。
当罗秉文回到房间时,窗外的水位已经快要退到安全位置。
他躺在床上,回想著这意外的一天—送出的水彩画,偶遇的义大利家庭,还有那个戴著金色羽毛面具的自己。
这场暴雨如果是在內陆城市,那么可能真的很严重。
但这里是威尼斯。
第二天的清晨,当罗秉文在酒店的大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光洒在乾净的街道上,仿佛昨日的洪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罗秉文收拾好行李,在酒店大堂遇到了同样准备离开的贝尔尼尼一家。
“你要回佛罗伦斯了吗?”
自从被认了出来,安娜的妈妈就对罗秉文很尊敬,看她那表情,似乎还是我的粉丝?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罗秉文微笑著点点头:“是的,我在佛美还有学业。”
安娜挣脱爸爸的手,小跑过来拽住他的衣角:“哥哥,你会想我吗?”
仰起的小脸上写满了不舍。
“当然会。”
罗秉文蹲下身,从背包口袋里掏出一支彩色铅笔,在便签纸上快速画了个戴蝴蝶结的小女孩简笔画,“这个送给你,想我的时候就看看。”
安娜的妈妈呼吸都粗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