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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这是真正的创造

      第234章 这是真正的创造
    马可赛东也好奇了。
    他是知道的,罗秉文的所有作品现在都有归处,任何一幅画动了他这边都会有通知,而且他还知道罗秉文这趟去了挪威创作一幅作品。
    应该就是这幅?
    所以这不可能是以前的作品,而是罗秉文从挪威带回来的新作。
    贝克尔上前小心的把画筒放在桌上,看了下老板,说道:“是的,这是罗先生的新作,霜与雾的輓歌。”
    他说的是英文名,elegyoffrostandfog,在外国人的理解中就是霜与雾的輓歌。
    新作?
    輓歌?
    曼奇尼会长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锐利而专注的光,那是一种顶尖鑑赏家遇到真正值得关注之物时的本能反应。
    他动作沉稳地从贝克尔手中接过那个特製的硬质画筒,手指在光滑的筒身上轻轻摩了一下,
    仿佛在掂量其分量。
    “霜与雾,輓歌,这名字取得真好。”
    他拿著画筒,看向罗秉文:“这能看吗?在这里?”
    罗秉文觉得如果在动漫里,自己头上一定有黑线.当然能看啊,不给你看你直接拿著画跑了怎么办?你现在手里有人质啊!
    所以他点了点头:
    他本来就是去画廊看的,现在到了这里也还好,正好贝克尔和马可赛东都在,甚至还有个什么义大利艺术协会的会长。
    罗秉文在义大利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当然知道这个协会,只是不知道这个协会的会长是谁罢了毕竟自己没加入,就没了解过,
    得到罗秉文的同意后,曼奇尼又看向了马可赛东,这位好友当然知道他的想法,立刻吩咐道:“去,把那边最大的看片台清理出来,拉上遮光帘,调好灯光!”
    杂誌部瞬间忙碌起来。
    在不柔和不刺眼的灯光下,画筒被小心打开,曼奇尼会长几乎是屏住呼吸,和马可赛东一人一边,极其缓慢地將卷著的画布抽出来。
    当那沉鬱的、带著金属冷感的灰蓝色调展开在柔和的专业灯光下时,整个空间仿佛瞬间被抽走了声音。
    曼奇尼会长没有发出惊呼,也没有后退。
    “圣母啊——”他轻轻说了句。
    这位会长可能是信教的,遇到震撼的事情第一反应就是说一句圣母,但他这回说话的语气稍微显得有些乾涩。
    他死死盯著这幅画,带著点难以置信的颤抖。
    和刚才罗秉文见到他的时候,评价《云端之下》时的激动截然不同,那是一种更深沉、更震撼的失语状態。
    这是当然的,他只看过罗秉文的扫描彩页,没真正的看过罗秉文成为五级画家之后的两幅作品。
    看彩页都惊讶成那个样子,一副被作品俘虏的样子,何况看原画呢?
    而眼前这幅画。
    是罗秉文升级到大师画家以后,以最好的状態,最好的灵感,以及歷史上第一次出现在油画上的色彩创作出来的作品。
    有著令顶级画评家失语的能力。
    间仿佛被拉长,足足过了十几秒,他才极其缓慢地、近乎无声地吸了一口气。
    马可赛东也沉默了。
    他见过无数佳作,包括罗秉文之前的作品。
    但眼前这幅它太不一样了。
    没有《日照金山》的辉煌壮丽,没有《採药》的空灵诗意,也没有《云端之下》的神性光辉。
    它是一片死寂的、潮湿的、被遗弃的寒湾,是时间锈蚀后留下的冰冷残骸。
    那雾气仿佛带著北欧深海渗骨的寒意,从画布上瀰漫出来,浸透了看片台周围的空气。
    朽木的灰白与深褐,锈铁的暗红与赭色,在一种特色的,灰蓝色调的统御下,交织出一种深入骨髓的寂寥与衰败之美。
    笔触看似粗放大胆,细看却又藏著精妙的控制,將华夏的水墨写意完美融入了油画之中,形成了一种前所未见的、东西方美学碰撞融合的视觉语言。
    “这是在哪里?”马可赛东问道。
    “sandviken”罗秉文说道,“在卑尔根的一个角落。”
    听到两人的对话,曼奇尼会长终於將目光从画面上抬起,看向罗秉文。
    他眼中的震惊尚未完全褪去,但已经被一种更深沉、更专业的激赏所覆盖。那是一种看到艺术疆域被实质性拓展时,同行兼权威所流露出的郑重认可。
    “罗,如果我没记错,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一幅画上看到过这样的顏色,这是你自己调配的?”
    “不是,顏料是我的一个朋友手工製作的。”
    “很厉害,居然能在这个时代创作出这样的顏料,这种全新的视觉语言。”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灰蓝色,他冰冷、压抑,却又在深处蕴藏著不可思议的通透感和一种近乎永恆的静謐。
    完美的承载了罗秉文描绘的这个地方。
    一种被时间遗弃、被风雨侵蚀,却又在衰败中自成一格的存在感。
    现场的人不少,毕竟杂誌部本身就有不少员工现在也都远远的在看这幅作品,高八十公分,宽一百公分的作品,眼神好的人离著多远都能看见。
    之前说不想点评罗秉文的作品,但一看到罗秉文的这幅画,而自己是第一个能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这幅画的评论家时,心里的欲望就忍不住了。
    是的,他是一个雕塑家。
    但漫长的职业生涯中,他看到了太多的,优秀的油画,早就有了最顶级的审美。
    他的手指移向那些朽败的木屋和船骸,对罗秉文说道:
    “你这笔触看似奔放写意,实则对结构、质感和光影的掌控达到了惊人的高度。这种技巧你以前都是没有的,我只在你最近的两幅作品上看到过。”
    “这一幅画最吸引我的地方在於,你將华夏画的风格,彻底融入了西方油画的框架和物质性之中,形成了一种革命性的融合。这不是简单的借鑑,罗先生,这是真正的创造。”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最精確的词:
    “它超越了风景画的范畴。”
    “令人心悸。”
    曼奇尼会长的评价精准、深刻,充满了艺术史的参照和专业的洞察力,完全符合他作为欧洲顶级艺术权威的身份。
    小露一手,让罗秉文对这位老人刮目相看。
    牛逼。
    他转向马可赛东:
    “马可,这幅霜与雾的輓歌必须占据主题馆的核心。它的份量值得一个独立的空间,一个能与其气质共鸣的场域。“
    罗秉文还不太理解义大利的官腔,但马可赛东精明得跟猴似的,立刻笑著拍了拍贝克尔的肩膀,说道:
    “听到了?立刻行动起来,以圣马可画廊和佛罗伦斯美术学院的名义,向双年展提出申请,为我们的大画家申请主题馆核心独立展厅。”
    “联合名义?”贝克尔確认道。
    “对,在双年展上佛美的分量可比我们要重多了,你直接去佛美联繫人就行了,动作要快一点。”
    毕竟让罗秉文作品上预展周的事情本身也是佛美先提出来的,画廊这边虽然也把罗秉文推荐过去了,但只是给的普通展位。
    那时候罗秉文的画家职业都还没升级,只是一个四级作家。
    几天后,佛罗伦斯美术学院。
    气氛与往常不同。
    並非毕业季的喧囂,但美第奇宫一间最大的、通常用於重要学术评审的会议室內,却济济一堂,很多学院没课的老师都来凑热闹。
    校长萨尔瓦托雷·萨里尼教授端坐主位,油画系主任、研究生院负责人、罗秉文的导师巴尔丹齐、以及几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悉数在座。
    空气中瀰漫著一种庄重而期待的寂静。
    会议室的中央摆著三幅画。
    左边的稍微小一点,是罗秉文画的《採药》,中间的画是最大的,是《云端之下,人间之上》,第三幅画是吸引目光最多的,是《霜与雾的輓歌》。
    罗秉文安静的坐在一侧,面前放了一杯水。
    他穿著简单的浅色衬衫,头髮稍微抓了一下,显得十分有年轻人的帅气,他神情平静,目光偶尔扫过那些熟悉或陌生的严肃面孔。
    没有一点毕不了业的紧张,
    萨里尼校长清了清嗓子:
    “罗同学,我们学院认为,你近期的创作成果,尤其是《云端之下》和这幅刚刚完成的《霜与雾的輓歌》,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对一位研究生毕业水准的预期,甚至超越了学院所能教授的范畴,达到了一个令人瞩目的艺术高度。”
    “所以,我们在这里对你进行一场特殊的,只为你一人开放的评审会。”
    他目光看向来参观的老师们,说道:
    “学院的传统是严谨的,但面对真正卓越的、具有开创性的成就,我们也不吝於打破常规。请各位教授发表意见。”
    油画系的主任第一个开口,指著罗秉文的新作说道:
    “这幅画技法上的突破是顛覆性的!彻底消化了东西方的视觉语言,创造了全新的表达!这幅画,放在任何一位成熟大师的作品集里都毫不逊色,甚至是闪光点!我完全同意校长和学院的判断,罗的研究生学业,已经圆满,不,是超额完成了!”
    罗秉文的导师巴尔丹齐是插画系的主任,也说道:
    “我也同意,除了技法方面的突破,这幅画的色彩运用也是突破性的,一种全新的,顛覆性的色彩,光这一点就能让艺术杂誌连续报导一个月。”
    一个古板的老教授,罗秉文以前都没看到过的老师,也说道:
    “看他的作品集,从最早的作品到现在的新作,不过十几幅作品,但他的成长轨跡清晰可见,
    每一步都踏在探索的边界上,罗早已不是在校研究生的课题范畴。他的艺术生命已经起飞,我们该做的,是打开笼门,而非再设置任何障碍。我同意他提前毕业。”
    其他几位教授也纷纷发言,无一例外都是高度讚誉和一致同意。
    评审过程出奇地高效。
    当最后一位教授表示无异议后,萨里尼校长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站起身,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一份文件。
    这是佛罗伦斯美术学院研究生毕业证书。
    “罗秉文同学。”
    校长走到罗秉文面前,声音洪亮而庄重。
    “基於你提交的杰出毕业作品集,尤其是《云端之下》和《霜与雾的輓歌》所展现出的非凡艺术成就和开创性贡献,经学院学位委员会特別评审会议全票通过,现正式授予你佛罗伦斯美术学院油画专业硕士学位!恭喜你,罗秉文硕士!”
    掌声在会议室內响起。
    这些老师们平时都是职业顶端上的任务,很少为一个学生的毕业鼓掌,但现在的掌声格外真挚热烈,他们脸上都带著天才崛起的自豪。
    我们自己画不出震惊世界的作品,但从我们学院毕业的学生可以。
    等到罗秉文这次双年展一战成名,谁敢说他们佛罗伦斯美术学院不是世界第一美院?
    罗秉文站起身,接过那份沉甸甸的证书。
    证书上盖章的印都还没干,很新鲜,带著学院特有的徽记和校长萨里尼的亲笔签名,从现在起,罗秉文也能被欧洲油画界当做自己人看待了。
    至少不会像以前圣马可签约的那些人一样,总是被无端的连累指责。
    “谢谢校长,谢谢各位教授。”
    证书发完以后,来找罗秉文要联繫方式的老师特別多,罗秉文都给了,半个小时后才走出这间会议室。
    然后就看到自己的导师巴尔丹齐教授在门外等著。
    “教授!”
    罗秉文上去喊了一声。
    “嗯。”
    他看了看罗秉文,眼神里慢是自豪,虽然他在技法上没有教导罗秉文太多的东西,在罗秉文的西方油画意识,融合技巧,宗教画歷史,都是他教过的。
    教授示意罗秉文和他一起走一段路。
    然后路上说道:
    “接下来你就是准备双年展的事情了,不过半个月后学校的正式毕业展,会邀请你作为学生代表发表毕业感言,到时候你得回来一趟。”
    “一定到场。”
    教授听到回復,笑呵呵的走了。
    罗秉文看著这份毕业证,也鬆了口气,確实,之后就是准备双年展的事情了。
    他个人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多,画廊那边会为他全部准备好,多半还能混到一个专门的独立展厅来摆放自己的作品。
    自己只需要调整心態。
    然后去面对这场整个油画界最盛大的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