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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开幕式?阅兵式!

      第255章 开幕式?阅兵式!
    回到乌兰巴托城郊,天边还掛著晚霞的余暉,把城市的轮廓染成橘红色。
    晚上八点,在这里,天还亮得很。
    罗秉文先去了一趟租车店,他之前说七点左右回来,现在八点,老板的店门还开著,这次他是坐在店里玩手机了。
    看来蒙古人一样喜欢玩手机。
    他把车停在门口,老板听到动静也从店里出来了。
    “我来还车。”罗秉文说。
    “用得还行吧?呵呵,这车我有好好保养,估计同价位的摩托车里面,整个乌兰巴托没有谁的车有我这么好了。”
    蒙古现在还是摩托车时代,这东西可比汽车普及多了。
    老板敢这样说话,看得出他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自信的。
    他坚持要让罗秉文只给油钱。
    对租车店的老板来说,罗秉文能来他的店,並且一直来,这就是对他的一种信任,这种信任对一个蒙古汉子来说是很值钱的。
    比起这种信任来说,一万多图格里克算个什么?
    啥也不是。
    要不是做生意的人不能亏本经营,他甚至可以油钱都不收。
    最后他还是只付了一点油钱。
    在诺敏的指引下,他们很快来到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一栋朴素的小型医院,后面带一个比较大的,养著很多牲畜的土地。
    果然能养马。
    医院门口掛著蒙文的牌子。
    乌兰巴托大动物诊所。
    確实是兽医诊所没错,罗秉文最开始还以为是那种小型的,甚至只有一个门面房的那种诊所,
    医生主要赶往各处医治草原上的牛羊马,没想到是这种医院。
    那感觉其其格的工作还蛮不错的。
    罗秉文骑马带著诺敏,进医院都没人阻拦,不过进了医院不能骑了,两人下马牵著走进后院。
    诺敏熟练的把雪蹄带到后面马里,解开鞍具,把它牵进去安顿好,还抱了一捆乾草给他。
    “这草不用给钱?”
    “他们都认识我呢,我妈妈会给的。”
    平常的医院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但这里不光有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股浓烈的动物皮毛味,没有看到有什么收费室,进门就是一个前台。
    前台也没人。
    诺敏熟门熟路地穿过走廊,推开一楼一扇掛著“诊疗室”牌子的门。
    “妈妈!”
    诊疗室里,一个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年轻女人正背对著门口,弯腰在检查一只牧羊犬的前腿。
    听到声音,她猛地直起身,转过头来。
    是乌云其其格。
    她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些,也黑了些,但眼神明亮,透著干练。看到门口的诺敏,她先是一喜,
    隨即目光越过女儿,落在了跟在后面的罗秉文身上。
    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露出的那双眼睛,瞬间睁大了!
    惊讶!难以置信!
    隨即是巨大的惊喜。
    罗秉文也是头一次看到人的眼神居然这么明亮,一转眼就从普通人的眼神,变成了和星光一样明亮的眼。
    不得不说,有些人的眼睛是真的能说话的,
    “罗—.罗秉文?!”
    她一把扯下口罩,露出惊喜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真的是您?!您怎么和诺敏一起?”其其格看看罗秉文,又看看女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外婆让罗哥哥送我回来的!”诺敏抢先回答,小脸上满是兴奋,“罗哥哥骑摩托车,我骑雪蹄!我们可快啦!”
    其其格这才完全明白过来,看著风尘僕僕但精神奕奕的罗秉文,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快进来坐!真是太麻烦您了!我——我没想到您真的会来那达慕,还特意去接了诺敏———“”
    “本来没打算来的,到这边想看看你们,又找不到你们,我只有去草原上看看苏伦外婆,这才看到了诺敏。”
    其其格听到罗秉文是特意去找她们,心头更暖了,连忙招呼:“快坐快坐,我这里马上就好!”
    她麻利地给那只牧羊犬处理好伤口,又仔细交代了主人几句。
    罗秉文在一边看著。
    这份工作確实很適合其其格,她好像生来就知道怎么和动物沟通似的,以前一个人管理家里的牲畜,从没出过什么差错。
    他昨天和苏伦外婆聊天的时候,她都还在怀念其其格呢。
    送走病人,其其格脱下白大褂,脸上是藏不住的轻鬆和喜悦。
    罗秉文问道:“明天不是你们的国庆吗?医生不放假?”
    “放假了!明天开始,那达慕假期!”
    “那你现在是正式的医生?”
    她眼晴亮亮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笑著说道:“正式医生?嗯!算是了!诊所的女院长人特別好,说我学得快,能顶事,两个月前就让我独立接诊了!虽然——工资还不高。”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那份被认可的自信和满足感还是实实在在的。
    “恭喜!”
    罗秉文也为她高兴。
    从一个草原上的牧民,到乌兰巴托一个这么大的兽医院当正式的医生,这是一个很大的阶级跨越了,在草原上不容易。
    对草原上的年轻女人来说,更不容易。
    其其格在说自已的近况,但诺敏不想聊这些话题,在旁边像个耐不住寂寞的袋鼠似的蹦蹦跳跳,辫子一翘一翘的,说道:
    “罗哥哥说明天和我们一起去看那达慕,看那达慕,欧欧!”
    她的动作实在太活泼,让两人对视一下,都笑了起来。
    一下子就衝破了刚才诊疗时残留的严肃气氛。
    “罗先生,您真的方便吗?”
    她猜测罗秉文现在肯定很忙,刚在威尼斯拿了奖,听说这是画家里面最有名的奖项,拿了这种奖肯定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做。
    而且就算不说那达慕,最近天天电视上宣传的那些东西,也说了罗秉文现在是多么有名气。
    国家台都用『备受欧洲人的追捧这样语气来介绍罗秉文。
    “当然方便,我就是为那达慕来的。一个人看没意思,正好碰到诺敏,就厚著脸皮想跟你们一起凑个热闹。”
    既然想清楚不会有什么打扰的问题,罗秉文也就不提这个了。
    就当放鬆一下。
    而且蒙古確实也是一个激活灵感的好地方,这一刚到,罗秉文就有一幅正式的油画作品想要创作了,而这中途估计还能创作几幅其他的作品。
    一个有想法的画家,画几十幅作品那还不是简简单单。
    “什么厚著脸皮?”其其格连忙摆手,“您这是哪里话!我们高兴还来不及!不过既然要去,
    那明天就要早点起床,晚了就没有好位置了。”
    “没问题,我起得来。”罗秉文爽快答应。
    “妈妈!妈妈!罗哥哥骑摩托车可快了!比汽车都快!”诺敏不等两人聊天完,迫不及待地就想和妈妈分享著路上的见闻,小脸因为激动红扑扑的。
    “雪蹄也跑得特別棒!我们一路都没停!”
    其其格伸手揉了揉女儿的脑袋,柔和的说道:“知道了,小麻雀。快去洗手间洗把脸,看你这一头一脸的土,像个草原小地鼠。”
    她这话也提醒了罗秉文。
    诺敏骑著马来的,脸上风尘僕僕的,自己这骑车的估计也差不多,他毕竟没有专业的头盔,只有风衣的帽子防风。
    诺敏带著罗秉文去洗脸,回来的时候其其格已经在收拾诊疗台。
    她下班比较晚,但也是这时候回去。
    罗秉文没打扰她,坐在稍远一点的位置看著她们母女俩忙忙碌碌,诺敏看起来也很熟练,估计没少在这里帮忙。
    他打量著这间整洁却充满专业气息的诊疗室。
    墙上掛著动物骨骼图和穴位图,柜子里整齐码放著药品器械,消毒水和动物皮毛混合的气息在这里沉淀成一种独特的、令人安心的职业味道。
    其其格看了眼墙上掛著的钟,没有等待交班的样子,直接脱下身上的白大褂,利落地掛在了座位旁边的衣帽鉤上。
    她转过身,里面那件浅蓝色的衬衫和合身的牛仔裤,更衬得她身形清瘦而挺拔。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她脸上带著下班后轻鬆的笑容,转向罗秉文,“今天真是太感谢您了,又送诺敏回来。我请您吃点晚餐?尝尝我们蒙古的特色菜?”
    罗秉文看著她换成生活装扮时,那份过去在草原上未曾见过的利落和自信,心里也替她高兴。
    “什么特色菜?烤全羊?那我们还是找个川菜店吃炒菜吧。”
    蒙古很多地方都可以吃烤全羊,尤其是牧民家里面,每年都会多出好多小羊羔,烤一只不太听话的来吃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在乌兰巴托却很贵。
    感觉是专宰游客的一个菜式。
    其其格闻言,先是一愣,隨即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在这边也待了一段时间了,知道乌兰巴托好多肉菜都便宜,就一个烤全羊贵。
    而且要请罗秉文吃这个,得在家里啊。
    “你想到哪里去了?烤全羊那是节日或者贵客来了才有的。我说的是·.嗯,比如蒙古蒸饺,
    或者手把肉,或者简单的羊肉汤麵什么的,都是很平常的。”
    “那就好。”
    第二天,清晨。
    乌兰巴托的中心广场,苏赫巴托广场,人山人海,却瀰漫著一种奇异的肃穆。
    罗秉文在哗站上看到过內蒙的那达慕开幕式,载歌载舞的,有很多明星都会去,比如凤凰传奇啊,傲日其愣啊,这些。
    但蒙古国的那达慕,更像是一种传统的祭礼和检阅。
    罗秉文昨天和其其格交换了手机號码,两人凌晨两三点就出发来占位置了,但即使这样也没抢过带著帐篷来这边睡觉的游客。
    现在只能说是在一个比较好的位置,不是最好的。
    这时候低沉的、节奏沉重的战鼓声从远处传来,咚——咚—咚—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上压下了所有的嘈杂。空气仿佛都凝滯了。
    “要开始了。”其其格低声说。
    突然!
    广场尽头传来整齐划一、震耳欲聋的脚步声!
    一支身著深蓝色笔挺军礼服的仪仗队,扛著缀有长矛样子的旗帜,踏著鼓点,正步往前走。
    好傢伙,把我干哪儿来了?
    这是那达慕活动的开幕式吗?怎么越看越像蒙古的阅兵式啊?怎么?搞得这么浓重,你们也想起舞了吗?
    肃杀!
    这是罗秉文的第一感觉。
    仪仗队行至观礼台前,一声亮的口令划破长空!
    “乌拉!”
    这边有很多俄罗斯的东西,罗秉文没想到乌拉也被继承了,在他还在疑惑台上的人为什么这样喊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来异口同声的大喊。
    “乌拉———!!!”
    广场上数万蒙古人,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战吼!声音匯聚成一股洪流,
    直衝云霄,震得人耳膜喻喻作响,连脚下的地面似乎都在微微震颤!
    罗秉文感到一股电流从脊椎窜上头皮,手臂上的汗毛瞬间立起!
    紧接著,是骑兵!
    不是表演性质的、穿著华丽但温顺的马队,而是真正的、看起来就很精锐的骑手。
    他们身著厚重的蒙古袍,脸上涂抹著象徵勇武的油彩,眼神很锐利,看谁都想是在看敌人似的,一脸嚇哭小孩子的凶恶。
    他们的蒙古马也是腰肥体壮,肌肉虱结。
    罗秉文觉得雪蹄都是骏马了。
    但俊是俊,真正的战马还是得看这种肌肉马。
    没有哨的动作,没有整齐的队列。
    隨著一声苍凉的號角长鸣!
    “喵——.—·!!”
    骑手们猛地一夹马腹!
    轰隆.—..—!!!
    上百匹战马瞬间启动,铁蹄翻飞,踏起漫天黄尘!
    它们如同决堤的洪水,带著摧毁一切的气势,朝著广场中央预留的战场区域狂突进!
    马蹄声密集如暴雨倾盆,大地在颤抖!骑手们在马背上起伏,挥舞著套马杆或象徵性的弯刀,
    发出原始的、充满野性的吶喊!
    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马蹄踏碎草皮,捲起泥浪!
    我靠,好帅!
    罗秉文鸡皮疙瘩直起,拿著相机拍了又拍。
    古代有这种军队,那真的是很厉害了啊,他也算是现场看到了千年前蒙古骑兵的样子了,果然有上帝之鞭的气势。
    作为华夏人,他到是不觉得害怕。
    只觉得帅。
    怕什么?
    真要是蒙古想不开,拍骑兵来骚扰他们,感觉都不用什么大动作,一个无人机群全给突突了....但在这现场看著表演,確实好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