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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两位搬山

      夜里看不確切,但能听见声音。
    北云將领站在城头,清楚听见近乎锤击般的脚步。不多时,视野的那头就浮现一道更深沉的黑线。
    镇北军向城关而来,远端黑线隨之增长,很快成了一道浪潮。
    北云將领微怔。
    他在边军多年,立多大功不说,怎么样也活了许多年。
    以往都是北云边军去攻狼烟隘,镇北军主动杀上门来,今日还是头一回,只是黑夜下的气场,让他莫名有些胆寒。
    这种感觉伴隨著镇北军的逼近而愈发强烈,直到城下传来军卒窜动的声响,这才安稳许多。
    他低眼看著城关,边军不断衝出关头,在城前站定列阵。
    “定有不少兵力会被城內火势牵制,此战的成败,就看主將的搬山境本事了。”
    將领嘆了口气,转身整备城防去了。
    城下,於瀚跨战马衝出平辽,手上拖著两柄圆锤。
    眾军卒划开一条通道,他来到军阵最前勒马,翻身跳了下去。
    於瀚眯眼,望向前方绰绰闪动的火把,脸上神情淡漠,眼底却是怒火翻涌。
    镇北军还没走到跟前,北云边军都已出了城,正迅速列阵。
    在这个时候,城关上的將领终於发现了不对。
    就城下军阵的规模,粗略看下来似乎並未削减,又或者说,这位主將没有留下兵力压制火势。
    念及此,他快步走到陈关上面朝城內的一侧,便见城內百姓出门救火,驻城守备匆匆赶来的场景。
    看著城內混乱的景象,他张了张口,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咬了咬牙,又回到城头前面,暗衬道:
    “只要快速击破镇北军,便能贏得时间救火!”
    尽力镇定,把注意力放在战局上面,心底还是不受控制地泛起嘀咕,总觉得身为边军主將,在平辽便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权柄,怎该置城內百姓於不顾。
    ————————
    镇北军前,一眾將领牵引大军行进。
    隨著不断靠近平辽城,城內那近乎透天的火光才出现在镇北军的眼前。
    左军参將徐威瞧见这一幕,先是一滯,旋即回过神来,嘴角不自觉勾起笑意,道:“看样子,咱们这位营正是把平辽给点了啊!”
    在徐威参身边的另外两名参將,也望著那汹涌的烈火出神,仿佛一只炎焰猛兽,隨时都会越过阻隔的石墙。
    最前的陈金湖面色不改,却也没有想到城中那四人能做到如此,在平辽这个军塞当中放出这般火势,手中韁绳不自觉抓得紧了。
    此战,大有可为!
    镇北军很快在与北云边军相隔五十丈的距离停下,陈金湖远远望去,以他搬山境的目力也只能勉强看清北云边军前站著的人影。
    冷风从耳边吹刮而过,胯下战马呛鼻喷出热气。
    陈金湖摸出一条黑布,拴在战马头上,將其眼睛蒙住,而后顺著纹路梳理它的鬃毛,最后轻拍两下。
    那马似有灵性,知晓背上坐的不是常人,摆了摆头去顶陈金湖的手掌。
    见状,陈金湖咧出笑容。
    而后挺直腰板,呼出一口浊气,猛地抡起斩马刀,向著平辽城头一挥,便有一道寒芒投射月光,映入每个军卒的瞳孔,他的声音跟隨破空声和刀身錚鸣响起:
    “攻城!”
    话音落地,两腿重重一夹,大马胸膛筋肉隆起,旋即带著嘶鸣奔出。
    一声令下,位列最前的骑兵紧隨其后,装备全甲的战马与兵卒,向著北云军阵奔袭而去,宛若一把出鞘尖刀。
    城头上,將领望见衝锋的镇北军骑兵,不由心头一紧,转眼看向城下边军了,却是无动於衷。
    於瀚站在整个军阵的前面,其后眾边军將领已至。
    “將军!镇北军衝锋了!”
    几位將领不知於瀚为何下马,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面对已然衝锋的镇北军骑卒,依旧没有任何指示。
    列在將领身后的军卒已经有些躁动,阵中有困惑的声音响起来。
    於瀚沉默不语,只静静看著由那镇北军主將带领,快速掠向军阵的骑兵队伍。
    隆隆,隆隆,隆隆!
    四十丈,三十丈,二十丈,马蹄声愈发靠近,震耳。
    身后军卒再保持不住镇定,各个攥紧佩刀,五指发白。
    於瀚两柄圆锤搭在地上,地面震颤的透过两锤传达手掌,他心中默数:“五、四、三···”
    陈金湖冲在最前,已经看清北云军阵最前站定那人,是个年岁並不大的青年,面色透著股凌厉。
    虽不知这主將是何想法,老將也不迟疑,一脚踢死便是!
    由他带领的衝锋骑卒,距离北云已经不足十丈了。
    这时候,於瀚两眼圆睁,磅礴內炁瞬间被牵引出来,在他两柄圆锤之前流转。
    於瀚牵引炁流的剎那,马上衝锋的陈金湖不由一愣,他本能的感知到了身前这北云主將的大量炁流,那是和他差不多的水准,搬山境武者的本事。
    陈金湖的心沉下,很快想到了眼前这个边军主將的身份。
    这个年纪就有搬山境本事的,只有北云宣扬已久的那个武道天才,名作於瀚的青年。
    念及此,他不惧反喜,眼底斗志昂扬,同样把內炁调动起来,提防著於瀚动作。
    在陈金湖运转內炁的瞬间,於瀚也第一时间感知,目光瞬间在陈金湖身上凝滯。
    这也镇北军的主將也是搬山?!
    於瀚下意识顿了一下,但茫然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浓烈的战意。
    “搬山之间,亦有差距!”
    他动作不停,猛然高举两柄沉重的圆锤,无形的炁流在锤尖凝练出了实质,像是石块的模样。
    两柄圆锤伴隨於瀚咆哮重重砸落,地面猛颤了一下,身前被击出深坑。
    镇北军衝锋的骑卒,身后北云边军,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到於瀚身上。
    片刻的沉寂过后,沙尘被风颳走,他的披风猎猎作响。
    而后,地面再度震颤,地下深处发出沉闷的『轰隆』声,像是某种东西在生长,原本的地石因此被其撞碎。
    於瀚身前出现裂缝,像是一条黑蛇蔓延到镇北军骑卒的位置,隨即有战马嘶鸣和兵卒叫喊响起。
    只见那骑卒前面,一根由地石构成的岩刺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