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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囚笼(4)

      黎言清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飘在半空中,像一个冷漠的看客,注视著这几个跳樑小丑的表演。
    他感知了一下自己魂体的状態。
    这脱壳之术,果然是有时间限制的。
    大概,还能维持两个小时左右。时间一到,魂魄便会自动归窍。
    足够了。
    --
    桌上,那几人还在继续著他们的麻將局。
    又打了几圈,候虎的手气依旧是差得可以,再加上手臂有伤,出牌不利索,老是被其他人催促,心態彻底崩了。
    他猛地將面前的牌一推,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
    “妈的!不打了!不打了!”
    原来是他又输了不少钱。
    其他几个人见状,也是笑呵呵地放下了手中的牌。
    “啷个嘛,猴子,”那刀疤脸调侃道,“输不起嗦?”
    “哪个输不起了!”候虎梗著脖子,死鸭子嘴硬,“老子是手不方便!影响我发挥!”
    既然牌局散了,总得找点別的乐子打发这漫漫长夜。
    就在这时,那个光头刀疤男眼珠子一转,脸上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誒,”他提议道,“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我们一人讲个鬼故事,怎么样?”
    他指了指窗外那漆黑一片的山林。
    “你们看,这荒郊野外的,又正是半夜,多应景啊。”
    此言一出,另外几人立刻跟著起鬨。
    “要得!要得!这个好耍!”
    唯有候虎,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自然的神色,支支吾吾地,没有说话。
    “啷个嘛,猴子,”刀疤脸阴笑著看著他,“莫不是……你娃儿怕了哦?”
    “哪个怕了!”候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就炸了毛,他涨红了脸,强撑著说道,“老子……老子怎么可能会怕那种东西!”
    “那好嘛,”刀疤脸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既然猴子哥不怕,那我们就开始讲嘛。我先来!”
    刀疤脸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我给你们说个我老家那边的真事儿。”
    “那还是好多年以前了,我们村里有家人户,男主人前一天出门赶集,说好了当天就回来的,结果一直到天黑都没见人影。屋头的婆娘带著娃儿,急得不行,到处找都没找到。”
    “到了第二天半夜三更,那婆娘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就听到外头有人咚咚咚地敲门。”
    “她胆子小,不敢去开门,就隔著门缝问:『外头是哪个哦?』”
    “你们猜,外头啷个回答?”
    “啷个?”
    其他人好奇地问道。
    “外头传来的,就是她男人的声音!还骂了她一顿,说:『开门!老子回来了!你个婆娘是聋了嗦!』”
    “那婆娘一听是自家男人的声音,就准备去开门。可她又觉得不对劲,就踮起脚,从门上的猫眼往外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嚇得她魂都快飞了!外头黑漆漆的,根本就没得人!”
    “她嚇得不敢说话,连忙把娃儿喊起来,开了灯,又从厨房里拿了把菜刀和锄头防身。结果等她鼓起勇气再开门的时候,外头啥子都没有,就只有地上,留下了一撮黄色的毛毛。”
    “你们猜猜看,是啥子毛?”
    “啥子毛?”光头问道。
    “黄皮子的!”
    眾人闻言,皆是感到一阵恶寒,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然后欸?”候虎忍不住追问道。
    “然后啊,”刀疤脸继续说道,“那几天晚上,屋头的鸡天天都少一只,而且那个敲门声,天天半夜都来,都把那婆娘嚇得不敢睡觉了,说啥子都要搬起走。”
    “就在他们准备搬走的那天晚上,又听到外头田里头有动静。那婆娘胆子也大,就拿著手电筒出去看。你们猜,她又看到了啥子?”
    “又看到了啥子?”
    “她看到,她那个失踪了好几天的男人,身子只剩下半截,正在田里头爬来爬去的,嘴里还学著黄皮子吱吱吱地叫唤!一看到她,就朝著她追了过来!”
    “噫。”
    眾人听得是头皮发麻,只觉得噁心,但不恐怖。
    “哎呀,刀疤,你讲的勒个点儿都不恐怖,让我来!”
    那个光头见状,立刻来了劲,拍著胸脯说道。
    刀疤脸白了他一眼:“要的嘛,你来就你来。”
    候虎也觉得这故事一般,就是听得有些反胃。
    再加上晚上酒喝多了,肚子也吃撑了,此刻只觉得腹中一阵翻江倒海。
    他站起身,捂著肚子说道:“你们等哈我,我去屙个屎。”
    “去去去,”刀疤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懒人屎尿多。”
    --
    黎言清飘在半空中,看著那几个还在兴致勃勃地开著鬼故事会的傢伙,心中却在飞快地盘算著。
    他的目光,落在了墙角那个还在昏迷不醒的胖子身上。
    他们离他,起码有二三十米远。
    如果……
    一个大胆的念头,从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如果,自己能够附身到这个胖子身上,会不会,有点儿机会?
    昏迷的人,阳气涣散,又无自主意识,魂魄的防御力几乎为零。理论上来说,上身应该会相对容易很多。
    也就是俗称的鬼上身,或者说……夺舍?
    用这个词,似乎更合適一些。
    只是,黎言清並不知道,自己这魂体之態,是否真的可行。
    如果不行,那这脱壳的能力,未免也太鸡肋了些。
    “或许,拿去偷窥一下女卫生间或者女澡堂什么的,会比较好用?”
    他心中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隨即又立刻摇了摇头。
    “呸呸呸,想什么呢!”
    他看著候虎朝著屋外厕所的方向走去,又看了看那几个还在嘰嘰喳喳讲著故事、嗑著瓜子的傢伙。
    时机,正好。
    黎言清不再犹豫。
    他的魂体化作一道流光,朝著那胖子的身体,猛地钻了进去!
    几乎是毫不费力地,他便进入了胖子的身体。
    只是,进去之后,他並没有立刻获得身体的控制权。
    眼前的景象,猛地一变。
    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
    大殿的正上方,一个与胖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左拥右抱地坐在一张龙椅之上,周围围了一圈衣著清凉的美女,正娇笑著,往他嘴里餵著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