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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

      中所得,安心收着便是。”
    岳仲却将那储物袋往单致远面前退回,正色道:“你日后修为进阶,耗费更多,自己留着。”
    单致远心中温暖,又笑道:“师父放心就是。”随后又将那储物袋推回岳仲面前。
    岳仲视线落在那储物袋上,突然咦了一声,将那储物袋握在手中仔细端详。那小锦囊整体褐色,绣工极为精致,正是单致远先前自三山观修士身上所得。
    岳仲皱眉道:“致远,这储物袋自何处而来?”
    单致远心知有异,不愿叫师父担心,便含糊道:“古墓中拾得的,却不知是何人被妖兽追杀,想必一时仓皇遗落。”
    这番说辞合情合理,岳掌门竟未生疑,暗中长舒口气,便将那储物袋收了起来。
    单致远看在眼中,不由问道:“师父,可是不妥?”
    岳仲忙摇头道:“妥、妥,哪里都妥。”
    掩饰之意昭然若揭,只怕连阿桃也看得出来。单致远也不戳破,只要能叫他不再想起陈际北之事即可。师父何以对三山观如此忌惮,日后慢慢调查便是。
    随即又道:“师父,我们何时启程,要往何处去?教徒儿知道,也好早作准备。”
    岳仲被如此问时,先前一点犹豫也尽数抛开,直起腰来,肃容道:“致远,你可愿担起振兴真仙派的重任?”
    单致远亦是端坐,正色答道:“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岳仲脸色一沉,斥道:“若要你粉身碎骨才能换得一点虚名,这真仙派不要也罢。”
    单致远暗中叹息,这老道士是个疼儿子的糊涂父亲,难怪将一个门派经营得落拓至此。话虽如此,被师父如此疼惜,却叫他喜悦笑开,又道:“师父放心,徒儿不过说说罢了,绝不会粉身碎骨。”
    岳仲只觉他这话说得有些对祖师不恭,却也不好训斥,只得瞪了一眼,见这小徒弟依旧嬉皮笑脸,浑然不怕,只得任他去了。随即又道:“两年后,便是宗派大会。”
    宗派大会三十年一度,在万渡山下举办。乃天下修真门派汇聚一堂,彼此较量的盛会。
    凌华宫之所以位列一流宗派,正因每届宗派大会,皆有天才弟子崭露头角,位列前茅。这一届只怕重任便落在了刘皇身上。
    岳仲见单致远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不由感叹道:“想不到我岳仲有生之年,竟能将你送去这等盛会……”
    单致远笑道:“师父放心,徒儿一定为真仙派争气!”
    万渡山远在南方万里之外,若是边历练边行去,两年时间并不算长。师徒既定下计划,何去何从便已尘埃落定。二人又商议一番,单致远方才告辞出来。
    笛声倒是断了一阵,随即又再响起,这次却有些虚弱悲戚、后继无力之感。这陈际北只怕吃准了师父心软,将一招苦肉计用到了极致。
    也难为师父这一次竟硬起心肠,坚持至今未曾允他回来。
    单致远眸色微沉,轻轻将灵兽袋一拍,唤道:“阿桃,出来。”
    那黑豹得了召唤,立时自袋中一跃而起,落在庭院之中,先是支起前爪趴在单致远胸前好一通撒娇,又吃了两粒灵兽丹,方才满足。
    单致远轻轻揉揉那畜生耳根,柔声道:“阿桃,你闷了这许久,便四处去玩耍一番。切记不可伤人……若是耍弄,那便随意。”
    黑豹得了主人命令,立时精神抖擞,便往院外跑去。
    不过片刻,院门外边响起陈际北狼狈呼救的声音,却是渐渐去得远了。
    单致远身后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师父紧张跑了出来,“出、出了何事?”
    他便只是转身笑道:“不妨事,师父,我那宠物不会伤人。”
    岳仲虽然心软,却好在分得清轻重善恶,终究还是长叹一声,转身回了厢房,闭门不出。
    月色下,单致远便见到胡满仓也来了院子,犹豫问道:“致远师兄,师父可还好?”
    单致远道:“师父想通了就好。将那人留在身边,委实不妥。”他如今身负至宝,更需谨慎行事,万神谱之事只有师父知晓,便是胡满仓他也不曾提及分毫。
    随即又将启程前往万渡山,参与宗派大会之事同胡满仓分说清楚。
    胡满仓道:“既如此,师弟自当同行。只是我资质平庸,却助不了师兄一臂之力了。”
    单致远笑道:“满仓,我知道你志不在修仙,而在经商。”
    胡满仓一怔,不由赧然笑起来,挠头道:“我既拜入门中,自是一心一意做真仙派弟子,前尘往事,由它去罢。”
    单致远正色道:“往后我真仙派若要壮大,尚需财力支撑,满仓,你可愿担起此重责?”
    胡满仓双眼一亮,忙道:“自然愿意,只是卖了巨蜘蛛丝囊换来的灵石,已用来修缮……”
    胡满仓话音未落,一个储物袋便落入怀中,袋中满满全是灵石法宝,不由嘴巴大张,一时竟合不拢了。
    单致远道:“这袋中有一万枚下品灵石并六件灵器。灵石充作商资,灵器你留下也好,售卖也好,随意处置便是。”
    胡满仓满心激动,双眼闪亮,只顾拼命点头,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道被赶出乾坤阁后,人生无望,拜入真仙派也不过无奈之举。怎料如此峰回路转,日后前程顿时一片辉煌闪亮。
    陈际北被那黑豹一通戏弄,衣衫被扯得零落成碎布,伤痕累累,狼狈逃离了降龙岭,在一片山林中跌跌撞撞。
    识海深处此时便响起九方荒冥的声音来,“不过是浪子回头的戏码,居然连这点事也失败,当真废物。”
    陈际北怒道:“若非单致远那小子横加干涉,岳仲老头早已被我哄骗了。”
    九方荒冥冷哼一声,只道:“明日再去。”
    陈际北皱眉道:“魔尊,为何你处心积虑,一定要我重返师门?”
    九方荒冥道:“本座自有道理,此事若成,少不了你好处。”
    陈际北又追问:“可是同我师弟一跃而筑基有关?”
    九方荒冥大笑道:“聪明,聪明。你那师弟只怕得了个天大的宝贝,你若助本座取了那宝贝,定有重酬。”九方荒冥此言真真假假掺杂,倒叫陈际北信了大半,心道若是得了宝贝,谁还让给你。
    二人各怀鬼胎,随意寻了个地方打坐调息。
    而此时神界四御宫,勾陈殿中,勾陈眉峰深锁,看向座下。天乙星官见状,又小声重复一次:“禀大人,已寻到天帝转世了。”
    28第二十八章 真相扑朔迷离
    天乙星官国字脸,相貌忠厚,不惑之年模样。正是勾陈座下最得力的左臂右膀,此时他却也摸不准这上司的心思,殿中气氛一时凝结,有若乌云沉沉压下。
    又过了许久,方才听勾陈声音响起,“天帝如今何在?”
    天乙星官方才长舒一口气,又道:“在青华殿中,乃紫微亲自下凡迎接而回。现下除三清四御、几位心腹外,无人知晓。”
    勾陈便起身,华服锦袍o有声,大步往殿外行去。
    天乙便紧随其身后,将来龙去脉细细道出。
    原来那天帝转世的少年今年不过十六岁,出生在凡人界长庆国一处偏僻山村当中,无父无母、无名无姓,自幼被一个老道士收养,却不料是个傻子。
    故而老道士便唤他小傻,一老一少居住在破旧天帝观中。村民淳朴,不忍看那老道与少年孤苦无依,时常送些米粮救济。
    不料凡间半月前,长庆国妖兽暴动,冲击了山村。天帝观残破,又远离村寨,便首当其冲受害,老道士横死,小傻重伤。
    也是这小傻命不该绝,一名云游修士正好路过,赐予他疗伤灵药,就这少年救了回来。
    小傻醒转之后,便仿佛开了灵智,再不复先前的痴傻懵懂,且凭空多了一分威仪庄严,自称道:“吾名,圣阳。”
    天帝尊名乃三界忌讳,凡人非但不能得知,更无法念出口来。
    故而这少年口中圣阳二字一出,立时惊动了统御万气的紫微大帝,法身下凡,将那少年接回了天界。
    勾陈脚步不停,又一皱眉,“如此草率,可曾验过?”
    天乙追得有些气喘吁吁,仍是道:“元始天尊亲自取炼星石验过,是天帝真魂无疑。”
    勾陈眉头却丝毫不见和缓,迈步进入青华殿中时,殿中气氛顿时一暗、一凝,众人皆转头看来。
    青华殿古朴厚重,玉砖栋梁,皆为青黛色,此时大殿主座上,正坐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
    容颜秀丽,顾盼之间,威仪无双,一身华贵灿金的锦袍,黑发以玄金嵌玉冠整齐收束,一颗龙眼大的海龙珠坠在金冠上,随他行动轻轻漾出一圈圈波纹样珠光。
    见勾陈进入时,便眉梢一扬,喜悦笑道:“勾陈,你终于来了。”
    嗓音亦是雍容和缓,颇有点礼贤下士的倨傲。
    比起那位一个不顺心,便痛下利口咬他的凡人小道士,眼前这位方才当真有几分天帝的赫赫威势。
    勾陈面色冷淡如常,只立在玉座一丈外,肃声道:“十日后便行召神法事,这几日请暂居神塔内。召神之后,再请天帝真魂出塔,届时便可昭告三界,圣阳陛下思过千年,终于感召天道,得以出关。”
    那少年眉头一挑,却是慵懒往椅背上一靠,单手支颐,眯眼笑道:“勾陈,你竟敢不信朕。”
    勾陈道:“事关重大,再谨慎也不为过。”
    召神法事专为天帝所设,概因一百零八次转世后,天帝真魂势必沉迷红尘,忘却本身,故而需以仪式斩断尘缘,回归天庭,更可复苏记忆,重做天帝。若是伪魂冒充,却会在这法事中化为飞灰。
    至于为何这一位竟不用召神便忆起了前尘往事,据青华推断,只怕是被妖兽袭击,性命危急时的自保之举。
    青华见二人僵持,只得咳嗽一声,上前道:“勾陈,炼星石已验过了。”
    那炼星石正放在殿中的桌上,整块豹型雕刻通体雪白,有若雪塑而成,不掺半分杂色,难怪其余三御如此死心塌地,深信不疑。
    此时那少年却爽朗笑开,自玉座起身,行至勾陈身侧,将他手臂挽住,仰头柔声道:“勾陈,千年前伤了你,朕内疚至今……一切依你便是。”仰望之时,眼神中尽是依恋顺从。
    其余三御看在眼里,却是心中叹息。天帝几经转世,痴恋千年,竟至今不曾改变。
    勾陈不动声色,抽出手后退两步,又道:“微臣即刻命人准备,告辞。”
    而后重锦衫袍一转身,便径直离了青华殿。
    圣阳见他离去,脸色便黯淡几分,萧瑟道:“勾陈莫非,仍旧心存芥蒂?”
    青华、长生、紫微三御面面相觑,长生大帝只得上前一步,柔声道:“天帝勿恼,勾陈素来如此,却……并非有意为之。”
    圣阳闻言,脸色稍霁,便应声道:“嗯,朕便在神塔中等他。”
    天乙自是追随上司而去,又是一路疾行,终是忍不住开口相询,“大人,有炼星石为证,为何仍旧存疑?”
    勾陈道:“天帝有言在先,若是轮回不足一百零八世,绝不返天庭。”
    那一日,圣阳素衣散发,面容如冰,赤足立在往生池畔。天地肃杀,雷电酷烈,正是天道之怒撕裂天庭。
    圣阳朗声道:“此事因朕而起,亦因朕而止。朕自去轮回转世,一百零八世不足之前,尔等绝不可前来探寻。只需好生镇守三界,静候朕历劫而归。待朕回归之日,百鸟同歌,万兽齐鸣,瑞云显圣,三界欢颜。”
    而后那青年身姿清绝,往后坠落进无底的往生池,旋即便被滚滚白烟吞没。
    那一幕经年累月,历遍千年,依旧有若铭刻在骨中一般,从不曾黯淡褪色。
    这三界至尊至傲,至刚至强的帝王,又岂会因区区几头妖兽威胁,便吓得自食其言,灰溜溜逃了回来?
    天乙一愣,犹豫道:“只怕是历经几多转世,忘记了……”
    勾陈冷道:“绝不可能,唯有此事,绝不会忘却初衷。”
    他立在天庭外围的凌天门旁,方才停下脚步,缓缓抬起手来,摘下额间的紫晶额饰。眉心便露出个荼白色星芒形状,四边上四点星辉,正同单致远左掌心的星纹一模一样,此时正柔和亮起光芒来。
    勾陈道:“那小子又请神,你且先预备召神法事。”
    天乙只得躬身应了,再抬头时,上司又已失了踪影。
    这星官却是长叹一口气。
    勾陈大帝素来雷厉风行,又手段高明,将四相之责处置得井然有序。唯有这一次却有若魔怔一般偏执,只怕是,被天帝扰乱思绪了……
    圣阳在三御护送之下,瞒过天庭众多耳目,悄然入了神塔。随即又下令道:“朕既已回归天庭,伪魂便失了作用,尽数召回吧。”
    伪魂本就是天帝近身灵器宝物,如今要召回,自是合情合理。
    青华等人却是面上一僵,迟疑起来。开阳为那伪魂修士,一剑毁了半个四御殿之事余威犹存,如今……这三位同僚却无论如何不愿去招惹那位煞神。
    圣阳皱眉道:“有何为难?”
    青华忙恭声道:“不敢,实则那灵器名单已在勾陈手中,卑职定当转告勾陈,尽数收回伪魂。”
    圣阳和善笑道:“如此甚好,朕乏了,众爱卿,退下吧。”
    三御依言退出,那来来往往的仙官神使们见了三御,一路皆款款下拜行礼。三御却只是一味沉默。
    青华总算手段老道,将此事推给勾陈处置,只是派谁人将此事禀报勾陈,方不至于引火烧身?
    紫微便在心中低叹一声,说句对不住,又道:“唤幸臣来吧。”
    故而幸臣无辜受了牵连,只得硬起头皮,前往凡间传达天帝旨意去了。
    说回凡间事。
    陈际北休养一夜,后背几道豹爪留下的伤痕未曾痊愈,却仍旧起了个大早,小心翼翼靠近了真仙观的院子。
    那黑豹总算不见踪影,只是往日的此时,岳仲早已带领弟子修炼,吐纳天地灵气。此时青雾萦绕,晨曦微露,那院中却悄无声息。
    陈际北暗道不妙,便轻唤一声师父,却无半个人响应。他便一推院门,那门吱呀一声,应手而开。
    院落空空,房门大开。
    陈际北大步迈了进去,这真仙观内早已人去屋空,衾寒枕冷,那师徒三人已离去多时了。
    原来单致远看师父摇摆不定,又担心夜长梦多,便同师父商议,夤夜便离了降龙岭。师父担忧那几亩灵田无人照应,又特特传符给了相熟的凌华宫外门弟子,将这灵田转赠,才算放下心来。
    陈际北大怒,狠狠一拳砸在木门上,“竟被算计了!”
    那九方荒冥亦是暴怒,怎奈他如今行动不能,陈际北修为又实在低微,只得道:“暂且放过此子,你眼下实力微弱,诸多事力不从心。本座先传你一部魔功,你需好生修炼,一切从长计议。”
    陈际北大喜,忙道:“是,多谢师尊!”
    九方荒冥心道,这小子倒是颇有我魔道潜质,当机立断得很。前一日尚在对真仙派的师父痛哭流涕,如今得了魔功,便要拜他为师。左右无人可用,权且先收着吧。
    思虑至此,九方荒冥语气便愈加和蔼,“本门心法唤作天魔血煞功,入门不易,进阶却极快,你若用心修炼,百年结丹不在话下。万渡山中有为师当年所埋的一处秘藏,你先去起了那秘藏,其中灵石法宝无数,可助你修炼。”
    陈际北更是心中大喜,又是一通感激,随即也离了降龙岭,往万渡山赶去。
    至于刘皇与杜若青等人,先被古墓坍塌掩埋,云中豹脚程远不及阿桃,故而回到凌华宫时,已比单致远迟了三日。
    刘皇果然将徐昱之死尽数归咎于单致远,凌华宫宫主不由沉吟道:“前日岳掌门留帖辞行,只道弟子要参加两年后的宗派大会,故而先历练去了。”
    单致远只愿一走了之,倒是胡满仓考虑周详,请师父留贴辞行,感谢凌华宫多年照应,如此方才当真走得坦坦荡荡、堂堂正正。
    也叫刘皇说不出话来。若说是畏罪潜逃,这掌门却已言明两年后便要参加宗派大会,若是言而无信,这真仙派便也无颜以存了。
    一番算计竟被釜底抽薪,刘皇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只得怏怏回了住处,竟连杜若青离去时也未曾送行。这一点郁结日后便成了阻他修行的心魔,这却是后话。
    至于单致远师徒三人,却是共乘了一片自古墓宝藏中取出的碧绿莲叶,夤夜离了降龙岭,飘飘摇摇,往南方一路行去。
    那莲叶日行不足五百里,故而三人一豹白日赶路,夜间乘莲叶时再打坐修炼。
    如此日夜兼程,行了两日后,路过一处山岭时,一张大网骤然从天而降,将那三人一豹罩了个严严实实。
    一伙山贼自丛林中钻了出来,手中各色灵剑法宝,皆指向网中,为首者是个魁梧男子,相貌英俊,目光锐利,不似山贼,倒似个沙场上征伐的将军,披着一条虎皮,虎头正扣在左边肩头,虎尾缠腰,便平添了几分凶悍之气。
    这男子蹲下,自网中捏住单致远下颌打量片刻,眯眼笑道:“相见即是缘分,今日起,你便是本大爷的压寨夫人。”
    29第二十九章 杀人越货者死
    单致远却被这人冒失之语困惑住,茫然问道:“我同你不过初见,无缘无故,何出此言?”
    那男子微微一笑,颇有几分英雄气概,“我一见你便觉亲切无比,只怕是前世有缘。古人有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如今深以为然。”
    单致远暗道不好,莫非这也是长相思药力之故?若当真如此,这药效……未免太过霸道。
    他向四周一扫,包围者足有二十余人之多,修为最低者炼气高阶,最高者却已看不透,这便是超出他修为三重以上的缘故。
    被如此众多强者包围,纵使有精妙剑法在手,单致远却也敌不过,故而只得暂且隐忍不发,只快速掐诀,待要施展请神术。
    不料岳仲却急急道:“这位山大王,我这徒儿早已另有所属,还请大王莫要强人所难。”
    单致远一怔,请神术便断了,却听师父说得愈发离谱,只得道:“师父,我不曾许――我不曾同人结为道侣。”
    岳仲正色道:“你同……那位结缘,乃是天意,如何还一味否认。”
    单致远心道哪里来的四位天意,面上却仍是肃容道:“师父,并非如此。”
    这师徒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竟将这群山贼忘在脑后。
    那山大王见这二人竟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脸色一沉,将大网一收,那网子竟是个法宝,金光闪烁间,便将三人一豹捆缚得结结实实,又命下属用一根长棍穿过网眼,扬手一招,豪迈道:“儿郎们,随我回寨,今晚便广开宴席,本大爷今晚成亲去也!”
    那群山贼哄然迎合,有两名身材魁梧的筑基修士便上前,将长棍扛在肩上,将这被一网打尽的真仙派诸人一起挑起来,便往另一面的山头行去。
    那网子越收越紧,紧紧勒在阿桃纯黑的皮毛上,阿桃怒而撕咬,泛金绳索竟分毫不断。
    单致远低声呵斥道:“阿桃,别怕。”
    一面又转头安抚道:“师父,满仓师弟,莫要担心。”
    那山大王随行在旁,见单致远身陷囹圄,却依旧一派沉着,只觉心中爱慕,又多生出几分,颔首道:“这般沉稳大气,方才配得上做我洪琏寨的压寨夫人。我周鹤没有看错人。”
    单致远被挤在同门之中,面前是阿桃,背后是胡满仓,几乎连手指也动弹不得,好在那法术实在熟了,一面敷衍那山大王,一面终于在阿桃后背绘出了完整符纹,一掌拍下,喝道:“……拜请,麒麟!”
    那周鹤正好问道:“不知娘子尊姓大名?”听他一喝,便更是讶然,“娘子名讳,怎的同天上的瑞兽同名?”
    话音才落,四周登时狂风大作,行在最前头的两名修士一声惨叫,血柱冲天,便已被拦腰斩为两段。
    血色如雨散落开来,肃杀之气有若暴怒狮吼,大音希声,震慑天地。
    待纷纷扬扬嫣红散尽,便有一道孤绝森然的身影映入众人眼中。
    银色面具有若冰霜,罩在左脸颊上,一双暗沉泛赤色的双眼有若火山熔岩,沉沉压抑,仿若杀意下一刻就要喷薄而出、择人而噬。
    便吓得这一众山贼肝胆俱寒,兵器见二连三落下,更有甚者,竟是站立不稳,跌坐地上瑟瑟发抖。
    有若厉鬼来袭的惊人煞气,竟比往日更为鲜明。
    应请降临的竟是……开阳。
    单致远见他袍袖缓缓飘动,急忙喝道:“开阳!不可取人性命!”
    这六字甫一出口,单致远恨不得立时咬断自己舌头,生怕触怒了这煞神祸星,惹来一通血腥。
    怎料开阳竟当真垂下手,却是双目冰寒,落在网中。
    那周鹤却不愧是山大王,自最初惊愕之后,便一振手腕,召出法宝――竟是一条黑气萦绕的赤红吸血藤。那血藤足有手腕粗细,一头被周鹤握在手中,倏然窜出数十丈,有若毒蛇一般欲要缠绕在开阳身上。
    堂堂祸星大人,岂容这等污秽妖物近身,不过一挥袍袖,一股劲风猛烈灌出,蓬一声巨响,便将那吸血藤炸开成千万碎片。
    半空一声细细嘶声惊叫响起,周鹤更是被那劲风余威扫到,踉跄后退几步,捂住胸口,那虎皮已被撕裂,残破垂挂在腰间。此人更是受了重创,鲜血自毫无血色的嘴角涌出,一时又惊又怒,嘶哑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周鹤如此悍勇,竟能与开阳对峙,这勇气仿若鼓励了其余山贼,便有几名凝脉修士提起各色法宝,不知天高地厚,竟一同往那玄色华服的男子袭击而去。
    神明法身威力,同施请神术之人本身修为紧密相关。故而本身修为愈高,神明法身威力愈强。
    单致远如今不过筑基低阶,故而开阳法身威力同本身相比,自是不值一提。
    即便如此,对付这群山贼却也绰绰有余。
    故而冷嗤道:“大胆。”却连本命宝剑亦不曾动用,不过一掐剑诀,顿时血红剑芒爆射开来,有若流星一般,扑扑扑刺中袭击而来的六名、连同四周试图逃跑的其余山贼。
    赤色光芒炸开时,闷哼声接连响起,那二十余人便接连摔倒地上,痛呼出声。
    单致远见状,却觉胸口一悸,莫名生出许多暖意。
    这满地伤患中,竟无一人毙命。开阳那一击剑气虽是锐利霸道,所伤之处无非膝盖肩头,以修仙者体质,辅以疗伤灵丹,亦不过受些痛苦便可痊愈的外伤罢了。
    谁说这凶神嗜杀?
    这冷酷暴烈面具之下所隐藏的,分明便是另一个麒麟。
    单致远心头一热,眼中亦是一热,却不曾想到自己竟无意间猜中了些许真相。
    开阳已缓步走近,只略略一划,便将那大网绳索斩断,三人一豹顿时滚了满地。
    岳掌门同胡满仓自是被那煞气压得瑟瑟发抖,互相搀扶站起身来。就连那平常眼高于顶的阿桃竟连头也不敢抬,匍匐地上,只时而摆动尾巴尖。
    开阳自是眼神一冷,斥道:“无用。”
    阿桃便更是委屈万分,喉咙间呜呜哭出声来,金色眼瞳水意盈盈,叫人心生怜惜。
    只可惜这等招式对单致远能奏奇效,在这冷漠凶神大人面前,却适得其反。
    那黑发煞星摊开手掌,一柄金纹缠绕的漆黑长鞭便悄然浮现在掌中,随即一鞭去势如奔雷,叫单致远全然不及阻止,便骤然击中那黑豹面前的山石荒地,啪一声脆响,将一块岩石抽得分崩离析,四分五裂。
    阿桃悚然往后跳开,方才要弓起身怒吼,一对上开阳森冷眼神,最后一点反抗之心也被压得消弭无形,只得绕至单致远身后,躲藏不出。
    开阳望向单致远,见他并无避让之意,便冷肃道:“这三十鞭权且记下,若再护不住主子,罚十倍。”
    阿桃听得明白,忙不迭绕在单致远腿边一通磨蹭,以示忠心。
    单致远咳嗽一声,轻拍阿桃头顶以示安抚,而后便上前深施一礼,“多谢开阳大人搭救。”
    开阳却仍旧是冷哼一声,眉峰深锁,冷道:“冒失。”
    单致远苦笑,他师徒几人修为尚浅,却急匆匆离了降龙岭,确实有些冒失了。怎奈形势迫人,非他本意。
    只得略去不提,反倒看向或是昏迷、或是重伤的一地山贼,又问道:“开阳大人,这些山贼……”
    开阳将他话语打断,冷道:“杀了便是,何必多说。”
    单致远心中叹息,若果真如此,你先前那一击又何必特意避开要害。他便又上前一步,离那煞神更近了些许,正容道:“先前是我唐突了,开阳大人切莫见怪。”
    此时山风吹拂,将二人袍角扬起,三千青丝亦是随风轻扬,发梢纠缠一起,便将煞气冲淡些许,反倒生出了几分缱绻旖旎的气氛。
    开阳不曾避开,却反倒将眉头皱得更深了,只冷道:“你如此妇人之仁,难有大成。”
    单致远却未曾察觉二人之间那点微妙气氛,只正色道:“非也,若以开阳大人之力,取这些人性命,不过探囊取物罢了。然则大人身为上界神明,岂可滥杀无辜?”
    开阳眉头又是一皱,却听那小修士又上前一步后,柔声道:“神威如岳,神恩如海。开阳大人掌天下兵革之事,所现身之处,往往伏尸百万。故而人人谣传开阳本性酷烈,现身之处便有不祥――开阳,你本非滥杀的邪神,为何任由无知凡人误会甚深。”
    开阳冷笑,“这世间愚昧者众,开明者少;谵妄者众,理智者少。本神莫非要一个一个分辨清楚?你又从何得知?”
    单致远忆起梦中所见那少年,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却是神憎鬼厌,凡人畏惧排斥,便不觉竟生出几分怜惜,竟连开阳通身慑人煞气也不再畏惧。又将他左手握住,掌心剑茧粗粝温暖,正是勤奋修炼所致。
    他又道:“即使如此……赏罚分明便是。何必拿人出气,这般……”单致远心中默念了幼稚二字,却想了片刻方才道,“这般随心所欲。”
    开阳仍是皱眉,却未曾挣开,只顾冷冷看去,“你如何得知?”
    单致远道:“我在梦中……”
    此时开阳微微一动,收回手来,转身冷道:“要看到何时?”
    那蜿蜒山路的岩石后,便转出一个青年来,玄色官服,正是幸臣。略略露出窘迫神色,恭声道:“参见勾……开阳大人。”
    开阳却不问他何事,只伸手一指某个昏迷山贼,冷道:“来得正好。此人所犯何罪,应如何受罚?”
    幸臣只得取出一片玉圭,放出一缕神念,查验之后禀道:“赵岚,落梅山人氏,所犯偷窃、剪径之罪,按凡间律例,应受十年苦役。”
    开阳略颔首,幸臣便取出一条赤红细绳,朝那昏迷修士跑去。细绳缠绕在那修士颈项之上,充作记号。
    待开阳离去,便会有星官前来押送此人前往凡间受罚。
    随即又指向一人,仍是问道:“此人所犯何罪,应如何受罚?”
    幸臣又禀报道:“章仇勇,新河村人士,此人杀人越货,无恶不做,身负无辜性命五条,按凡间律,当斩。”
    话音才落,开阳指尖一道血红剑光飞出,自那挣扎的修士当胸穿过,连同丹田一起击碎。那修士惨叫凄然,不过片刻便失了生机。
    随即又如法炮制,将那山地间躺着的二十余修士一一惩处,当真是赏罚分明,毫不留情。
    最后方才轮到周鹤身上。
    那男子膝盖、肩头一道被击碎,正咬牙自地上爬起来。
    幸臣这一次却未立刻回答,反倒神色一肃,探究视线落在周鹤面上。
    此人……并非凡人。
    30第三十章 伪魂重返天庭
    幸臣见开阳脸色冰冷,又小心补充道:“炼星石感应甚强……只恐此地有两个伪魂。”
    天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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