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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

      快杀戮,何等威风!尔等凡人,竟敢以孱弱之躯触碰!”
    单致远剑意尚弱,却依旧全力施展,同它对抗,一面仍是符纹飞舞,要束缚剑身,掌心内血肉模糊,几乎露出指骨,却牢牢箍住剑柄,要将它拔出剑山。一面冷然道:“自今日始,我便是你的新主。”
    龙牙怒道:“狂妄!”
    单致远不为所动,依旧符纹束缚、剑意对抗,灵力疯狂运转,往剑身镇压而下,鲜血缓慢渗入剑身裂痕之中。
    随即便听龙牙闷哼一声,单致远手中骤然一松,先前还牢不可破禁锢在剑山之中,转眼便轻易拔了出来。
    单致远不由自主,便自山头跌落,关鸣山眼疾手快,将他接在怀中。
    阿桃见那凡人竟比他快了一步,不由沮丧怒吼,却不敢再有动作,只得在一旁探头探脑,看个不停。
    洞中罡风却已仿若被一刀切断般,停得干净利落。
    剑身颤动,龙牙竟哈哈大笑起来,又道:“你竟――有趣有趣!那我便随你去吧。小子!将本座修复,本座定助你杀个痛快!”随后便再无声息。
    关鸣山紧紧将他圈在怀中,却反被单致远一掌推开,满手鲜血印在衣衫上,触目惊心。他也不计较,取出伤药抖落在那青年手掌上,剑气反震割裂的纵横伤口眼看着便尽数愈合,一面又问道:“致远,如何?”
    单致远盘坐,任那贵公子亲力亲为,为他疗伤,低声道:“不过耗费些灵力,休息片刻便可。”
    关鸣山笑道:“那便恭喜你得偿所愿。”
    单致远亦是心头喜悦,“我也要多谢关兄。”一面垂目看向古剑。
    这古剑剑魂杀意凛冽,极为强悍,当真是个意外之喜。剑刃却只剩三分之二,尖端不知是锈蚀光了,还是被人斩了,残破得不忍目睹。若要使用,还需好生炼化才是。
    二人正休息时,面前剑冢却轰然炸裂,铁块四溅中,便闯出一头凶兽,低头露出一柄尖锐独角,向他冲来。
    那凶兽来势极快,关鸣山来不及施法,只得俯身扑在他身上。那凶兽却去势不减,居高临下俯冲,尖角将二人一道刺了个对穿。
    单致远尚未看清楚那凶兽长相,便觉胸口一凉,剧痛贯穿,本就残余不多的灵力喷薄而出,面前关鸣山惨白脸庞亦是痛楚难当,鲜血汩汩彼此融合。
    那凶兽长嘶一声,竟仰头将二人举高,猛一甩头,便将二人一道甩出去,重重砸在石壁上。
    顿时侍卫呵斥、阿桃怒吼与法术轰鸣打斗声,又再响彻洞穴。
    40第四十章 大难后有大劫
    单致远胸膛被贯穿,又在石壁上重重一撞,剧痛钻心,肋骨折断处,摩擦声吱吱令人牙酸。不由得喉头一甜,嫣红热血涌出嘴角。
    险险有剑域张开,阻挡些许冲力,关鸣山垫在他身下,眼看着也是惨无人色,嘴唇颤抖不能成语,只急忙取出上品疗伤灵丹,送入单致远口中,见他服下后,自己方才吞服剩余丹药。
    那灵丹入口即融,化作一股轻暖热流直冲肺腑,单致远又将一粒灵丹捏碎,洒在伤口上,随即便握住那枚锈迹斑斑的古剑,向打成一团的战圈内冲去。关鸣山出手如电,将他手腕抓住喝道:“别去。”
    单致远怒道:“大敌当前为何不去?”
    关鸣山道:“四位金丹修士同它不过战个平手,你去了有何用?速速同我逃离此地。”
    那妖兽外形同一匹马相似,白身黑尾,唯有头顶一柄骨质尖角,平素不过尺余长,突刺时暴涨近丈,锐利无比。又生四爪,横向一爪挥过,黄岩首当其冲,被当胸抓过,留下四道血淋淋爪印,闷哼一声却不退半步,又猛力一剑刺去。
    阿桃却只在外围挪腾扑跳,阵阵怒吼,不敢近前,似是畏惧已极。
    那妖兽名唤马交,性情暴虐,以虎豹为食,正是阿桃的天敌。
    自最初忙乱后,四名侍卫分四极站位,便是一套四象阵展开,青、白、赤、玄四色灵光乍然自四角闪亮而起,形成包围圈,将那马交团团包围,那怪物怒吼一声,猛力往光罩上狠狠一撞,却被一阵强光弹回。
    黄岩方才沉声道:“至多压它半柱香,请主子快走。”
    关鸣山道:“有劳诸位。”握紧单致远手腕便要离开。单致远随他行了几步,却是心跳如鼓,一时间思绪千万翻转。
    他不过一介草民,得了点机缘,凡事习惯了自力更生,便是同人有了纠纷,也不过以牙还牙罢了。
    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有人要为他送命。
    那四名侍卫若只是陪伴关鸣山寻宝藏,而不陪他入剑魂冢收服剑魂,便不会遇险。
    如今那四人却要以命相搏,为他和关鸣山求得逃生机会。
    单致远猛止住脚步,道:“我有一法可对付那妖兽,关兄请速速搬救兵来。”说罢转身冲回剑魂冢山洞之中。
    关鸣山抓不住他手腕,喟叹一声,便转身往洞府外奔去。这洞府内有隐藏的法阵,可阻挡传讯灵符,故而需先离了洞府才是。
    单致远转身之时便念诵法诀,指尖符纹行云流水样泻出,只是心中仍有忐忑――若不能请开阳,哪位神仙有这等威力,可借凝脉修士之身降服这只怕堪比元婴修为的妖兽?
    心头忐忑时,仍旧飞速完成了法诀。万神谱在识海内乍然浮现,无数金光璀璨的名字次第现身又暗淡隐退,不过转瞬间便只留下一个。
    单致远立时喝道:“――拜请玄天真武大帝!”
    话音才落,便见洞中紫气萦绕,仙乐飘飘,一道模糊身影陡然没入他体内。
    四肢百骸立时充满奇妙感受,识海中却多了几道法诀,单致远微微一愣,急忙扬手掐诀念咒,打出一道青溜溜圆弧光芒,没入马交眉心。
    那妖兽立时萎靡了几分,便减弱了撞击四象阵的力度。黑礁等人自是一鼓作气,飞剑符咒如雨样落下,将那妖兽刺得伤痕累累。
    单致远又换了法诀,这次青光有若藤蔓,闯入四象阵光幕中将马交层层缠绕。
    这号称降妖除魔的玄天真武大帝,却原来是个不懂攻击的法修……
    只是那削弱马交战力的种种咒法倒果真有效,每一个皆可困住马交十余息,饶是那妖兽皮粗肉厚,防御惊人,被反复攻击不得还手,耗上一阵时日,也是个水磨工夫,眼见得便奄奄一息了。
    黄岩见那马交骤然挣开青光藤蔓,忙道:“不好!这妖兽要自――”
    话音未落,马交仰头尖锐嘶鸣,随即蓬一声自爆。
    小小洞窟内,灵压如潮汹涌袭来,这几人自顾不暇,个个祭起法器剑域阻挡。
    可怜单致远本就灵力枯竭,坚持这段时辰亦是依靠回气丹补充,只是灵力狂乱奔涌,倒连累得肉身疲倦不堪,眼见那妖兽自爆,却连半分剑域也张不开。不由暗道,我今日竟要亡在这里?
    爆炸轰然巨响中,并无半分冲击力撞在单致远身上。反倒是落在个温暖怀中,先前的纷乱争斗,仿佛转眼便褪得干干净净,此地宁静祥和,再安闲不过。
    一道淡淡紫影自单致远身体上浮起,轻轻落在一旁,细细声音不似人声,“属下惶恐。”
    头顶一个低沉声音道:“事急从权,你退下便是。”
    那紫影转瞬便散了。
    单致远本就已是强弩之末,那玄天真武大帝一离身,更是将丹田内抽取一空,如今竟干涸得隐隐疼痛。
    那人已将他打横抱起,恍惚之间,又是张熟悉面孔,不由茫然道:“关兄?”
    那人眼眸一暗,似有怒色,足下却不停,自向洞外步出,“先回去养伤。”
    单致远忙道:“阿桃……黄岩和……”
    那人嗓音熟悉,却依旧低沉冷淡,“阿桃伤重,回了灵兽袋休养,其余人自有人救助,与你何干。”
    单致远许是伤重时道心动摇,竟有些伤感,凄然一笑道:“无论天庭凡界,大事小事,总是与我何干……”
    勾陈脚步一停,低头看去。
    那小修士却是倦极,面无血色,有若受伤小兽蜷缩怀中,手指却紧紧抓住他衣襟,畏寒一般将脸颊埋入胸膛中。
    “说上便上,说走便走。任凭我一头雾水,不知所措。泥人尚有三分火,莫非只当小爷是块石头?”
    勾陈眉头轻轻一挑,行进之时便更平缓些,“石头不如你软糯香滑。”
    单致远不做声,不知何时已昏迷过去。
    此时正好匆匆赶来的幸臣北斗顿时面色大变,一前一后险些撞在石墙上。勾陈依旧冷淡扫过那两个面目呆然的星官,步出上古洞府,遁空而去。
    这两位下属只得怔怔然追上。北斗双眼瞪大有若铜铃一般,扭头问道:“方才那位,莫非是太羽大人?”
    幸臣肃容道:“这等甜――这等温――咳咳这等文雅用辞,必定是太羽大人。”
    二人心头惶惶,只因勾陈素来冷淡,那般近乎调戏一般言语脱口而出,便有如石破天惊一般。
    故而猜测只怕是万神谱归位,令四相分裂缓和了些许,故而容貌不再变化。
    不说这二位星官胡乱猜测,待单致远醒转之时,已身在客栈之中,过了十一日。
    房中静谧,窗外风卷柳枝。
    那无心无肺的阿桃正在他床边的地上,肚皮朝天,睡得人事不省。
    看来已无大碍了。
    单致远亦是细细内视一圈,方才安下心来。被马交刺伤之处早已痊愈,连伤痕也未曾留下。
    这剑魂冢之行,算下来又是一场因祸得福,修为大有长进,先前瓶颈竟轻易冲破,如今已是凝脉五层了。
    他仍旧平躺云塌上,静心回想种种关键。
    危急之时,他被勾陈所救。
    随后同他说了几句,如今却记不清了。想来也无关紧要。
    那人始终谨记承诺,守护于他。虽是为护得万神谱周全,他终究也沾了光。
    只是为何梦中……种种热度竟仿佛历历在目?
    被人弯折腰身,强硬闯入,苦闷甘美难辨清楚。无论他斥责求饶,啜泣呜咽,也丝毫不得解脱。
    仿若坠入无边无际欲念海潮中,挣不脱、避不开、忘不掉。
    只是他昏迷了这许久,灵力运转不知多少周天,早将一身酸痛驱散得干净。
    单致远轻轻撩起被单,往腿上看去。他此时一件月白内衫随意披挂在身,又用腰带松松一系,袍摆自然分开,垂落在腿两侧。
    此时腿内侧细嫩肌肤上,便残留有两道浅浅指印。时日已久,已自淤紫褪色成了些许清浅青色。
    果然……并非梦境。
    单致远只觉羞愧万分,耳根火烧火燎,烫得有些疼痛。
    那人叫他分开些,他便分开些;那人叫他翻身,他便翻身;那人叫他不必隐忍,他便哭得抽噎……如今修为又涨,只怕也是得了神明双修之故……
    如今吃干抹净,便没了踪影。
    单致远恼羞成怒,一腔怒火无从发泄,只得坐起身来。
    阿桃惊醒,翻身便伸了个拦腰,方才摇头甩尾往单致远身上扑去。单致远揉揉他脑袋,低声道:“若再这般无用,就把你送人。”
    阿桃听得懂,立时委屈万分,竟耷拉下耳朵尾巴,转到墙角面壁思过去了。
    单致远也由他,随后推门出去。门外便是庭院,一个华服贵公子正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一柄残破古剑。
    阳光透过那株鹅黄柳绿的杨柳树枝投射在那贵公子身上,便衬出那人几分睥睨天下的气势。
    此时听见开门,便转身向单致远看来。
    单致远朝他走近了,低声问道:“勾陈?”语气中却有九分的笃定。
    那贵公子道:“正是。”
    单致远眉头一皱,沉下脸来:“你对关鸣山使了什么手段?”
    勾陈依旧把玩那古剑,指尖浮起金色符纹,一道接一道打入剑身之中。又仿若抽丝一般,自缝隙内抽出些微桃花色粉红雾气,收入自己掌中。
    那淡薄雾气散发出长相思苦涩药香,没入勾陈掌中。一面心不在焉道:“此人是我主魂碎片转世,又受了你鲜血融炼,如今同我一脉相连,可做我凡间的容器。”
    古剑安静无声,缝隙中被扯出的丝丝缕缕雾气已没了桃红粉嫩的颜色,勾陈方才住手,又看向单致远道:“供奉之后,不能多留。这转世之躯却无限制。”
    那药味却勾起单致远方才压下的窘迫心思,耳根又再泛红,单致远咳嗽一声,便坐在一旁,低声道:“那关兄他?”
    话音才落,便有一只手掐住单致远下颌,微凉指尖令他不由打了个激灵,便对上了勾陈深沉难测的双眼。
    41第四十一章 逆袭首战告捷
    勾陈收拢手指,将那小修士脸颊托高些,凑近些,指腹轻轻摩挲柔嫩下颌,便换来那小修士些许瑟缩,眼看着二人面颊愈贴愈近,那小修士面颊淡淡飞起一层绯色,方才道:“你同他相识不足一月,知人知面不知心,竟称兄道弟起来。”
    单致远只觉那人靠得太过亲昵,呼吸交缠,热气撩人,欲后退时又被手指一勾,掐住脸颊无从动弹,神明威压有若一团阴云,令这凡人全然无从反抗。只得故作镇定,同他对视,“关鸣山其人,纯孝良善,待我以诚,也算……一见如故。”
    话音才落,庭院中光芒骤然一暗,仿若被勾陈那沉似乌云的脸色所撼动一般。
    单致远终究在勾陈身旁待得久了,对这威压便渐渐习惯。开阳杀气迫人,暴虐令人胆寒,勾陈威压却仿若泰山压顶,又仿若充斥天地一张大网笼罩而下,令人生出无从挣脱的窒息之感。
    ――终归都是睥睨苍生,俯瞰凡界的神仙,傲慢与生俱来,尊贵无从匹敌。
    单致远想得清楚透彻,便更同关鸣山生出些惺惺相惜的共鸣来。
    便听勾陈道:“我已许他今世尽孝,寿终正寝时再回归主魂。”
    单致远道:“关兄资质极佳,若是渡劫升仙,与天帝同寿,岂非再也不用回归?”
    勾陈垂目看他,嘴角却有隐约讥讽淡笑,“伪魂同这主魂碎片皆是从属之物,结不了婴。元婴未成,如何升仙?”
    换言之,关鸣山今生修行至金丹巅峰,便再难寸进。
    单致远若不知晓便罢了,知晓之后,更是对这霸道天界生出深深厌恶。在这些神明仙人眼中,凡人不过是豢养的宠物,要生要死,全随心意。
    早已有的隐约心思,如今更是坚定下来。单致远扬手拉下勾陈手腕,站起身来,恭敬施礼,“敢问勾陈大帝,如何取出万神谱?”
    勾陈如何猜不出他心思,却并不动容,自一旁石桌上端起灵茶,轻轻一呷,方才道:“见面时,万神谱三番两次救你脱离魔窟。”
    单致远一怔,忙道:“这份恩情,在下铭记在心。”
    勾陈又道:“又授你五行心法,堪舆神术,还传你修剑之道。”
    单致远惭愧,“……正是。”
    勾陈续道:“自魔修洞窟救你性命,自天方古墓救你师父。”
    单致远更是汗流浃背,抬不起头来,“种种恩情,在下谨记在心。”
    “那周鹤要强娶你为妻,若非开阳现身,如今早已洞房了。”
    至此,单致远早已哑口无言,只得听他训斥。
    勾陈却丝毫不曾怜香惜玉,又道:“你不打探清楚,贸然闯剑魂冢,惊动妖兽,若非本神及时相救,又是一场祸事。”
    “……是。”
    勾陈将茶盏重重一放,叮一声脆响,令单致远胆战心惊,“如今为一点意气之争,你竟不念旧情,要始乱终弃。”
    单致远听他罗列桩桩件件恩情,一时怔然,竟被绕了进去。终是半个字反驳也说不出口,嗫嚅半晌,方才道:“我不过一介凡人……与你等神明纠葛一深,只怕性命难保。”
    勾陈皱眉道:“早已说过,我自会护着,不让你死。”
    单致远微微怔愣,更以为自己是无理取闹,微微偏过头去。
    阳光透过树梢,隐隐黛绿,斑驳落在那小修士肩头发顶,眉峰深锁,脸颊紧绷,只怕当真发了脾气。
    勾陈起身,衣衫摩擦时已缓步行到单致远身旁,一面安抚揉搓那小修士后脑,柔和道:“若再有任何事端同你有关,我便知会于你,同你商议可好?”
    至此,最后一点怨气也被勾陈三言两语,驱散得干干净净。单致远长叹一声,只得就此揭过,抬手去取被勾陈放在石桌上的古剑,“距离宗派大会尚有几日?我欲将这古剑炼化……”
    勾陈却按住他手背道:“这剑你用不得。”
    单致远一挑眉,征询看去,勾陈只道:“我自会为你寻一柄……”见那小修士剑眉微皱,他方才记起适才允诺,便话锋一转,“此剑名为龙牙,乃昔日妖皇血逝的本命灵剑。”
    他又抬手,一道白光自掌心落下,将那残旧古剑牢牢笼罩住,“妖皇……冲破封印,逃了出来,如今行踪不明。”
    单致远动容,一则为这惊天消息动摇,二则,却为勾陈骤变的态度,隐隐觉出几分喜悦。
    勾陈见他嘴角微微上勾,不由皱眉道:“妖皇逃脱,凡界恐遭大难,你高兴什么?”
    单致远咳嗽一声,肃容道:“此事自然严峻……我,咳,自是不高兴。若是如此,妖皇可是打算寻回龙牙?”
    勾陈道:“龙牙剑魂,雄浑酷烈当世仅见,以此铸剑修道,更如虎添翼。妖皇自然要寻回,你运道虽好,只是此物留在身旁,终是个祸患。”
    单致远心中一动,不由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勾陈手腕,“那妖皇行踪不明,为何不引蛇出洞?”
    勾陈亦是举一反三,明白了他言下之意,皱眉道:“不可。”
    若是引蛇出洞,单致远手持龙牙,便是最好人选。只是他怎能放任此人以身涉险?
    单致远闻言,又沉下脸来,“凡间传闻,妖皇欲屠尽凡人,称霸三界。这乃干系我等凡人切身安危之事。我等修真者身负除魔卫道的重任,可出力时,岂能袖手旁观,反倒有损道基。”
    那小修士说得振振有词、正气凛然,竟叫勾陈反驳不得。
    若要一口否决,又怕单致远气他独断专行,反倒去意气用事,惹出祸端。
    转念又一想,如此倒可以顺水推舟,派遣更多天庭神卫星官暗中保护,倒是一箭双雕。心头虽允了,勾陈却有些不悦。这小修士愈发猖狂了,长此以往,只怕要爬到他头上去,日后寻到机会,还要好生教育一番才是。
    一念至此,勾陈才道:“龙牙嗜血残暴,你可有把握克制?”
    单致远见他语意松动,不有得心头大悦,笑道:“总要一试。”
    勾陈便起身,撤下古剑上的禁制,“距离宗派大会尚有九日,明日我再来,助你炼化龙牙。”
    单致远总算如愿以偿,展颜笑开,拱手道:“小弟等候关兄造访。”
    勾陈又是皱眉,掐住单致远脸颊,将那白皙俊秀的青年脸蛋捏得变形,“我不在时,不许同关鸣山太过亲近。”
    单致远不服,被他捏住脸颊,口齿不清,只能瓮声瓮气道:“天帝陛下有言在先,不许你同我再见面,怎不见你听从圣意?”
    勾陈泰然自若,“万神谱遇险,我怎能见死不救。何况引妖皇现身之事乃形势所迫,天帝岂能因一点儿女私情,阻碍公务。”
    单致远眼神斜睨看他,“儿女私情?”
    勾陈松手,见那剑修白皙脸颊上一点红印渐渐淡去,又拍拍他脸颊,却丝毫不觉自己动作狎昵,“我与天帝并无私情,不过是尽臣子本分。”
    眼见勾陈要走,单致远忙上前一步,脱口而出,“若那时……我当真是天帝……你,又当如何?”
    勾陈静默视线,缓缓落在单致远面上,漆黑眼瞳深邃宁和,坚如磐石,“自当迎你归位,此后君臣同殿,恪尽职守,共掌三界。”
    单致远目送勾陈背影离去,心头滋味纷杂。
    胡满仓见那关公子离去,方才出了厢房赶来,喜道:“师兄,你总算醒了。那关公子当真是好人,每日都来拜访,嘘寒问暖,一日不落。”
    单致远方才回神,将古剑收入乾坤戒中,并不接话,只是笑道:“叫师弟记挂了,师父人在何处?”
    胡满仓面上便笼罩了一层乌云,道:“师父不让我说……”
    单致远眉头一皱,又道:“说。”
    胡满仓心中叫苦,他同单致远认识十几年,却不料如今修为精深,竟连气势也大变,隐隐生出几分威压之感,叫他抵挡不住。
    他亦是担心师父,左右为难之际,见阿桃奔出厢房,小心翼翼靠近撒欢,灵机一动,便扶住膝盖背对单致远,弯腰同阿桃说话:“阿桃,师父不许我告诉师兄,他收了凌华宫白长老、乾坤阁徐阁主的联名拜帖,去了北市乾坤阁分号。如今致远师兄问起,我该如何是好?”
    神色间竟是愁眉苦脸,惟妙惟肖。
    单致远失笑,抬脚轻轻一踢他后臀尖,笑骂道:“你倒是精乖,好生守着。”
    胡满仓嘿嘿一笑,挠挠后脑起身,拱手道:“师兄慢走。”
    单致远道:“阿桃,随我逞威风去。”
    阿桃耳朵竖起,连奔带跑在单致远腿边打转,被他安抚拍拍头道:“这次可不能逃跑,叫主子丢脸。”
    阿桃呜呜哼叫,伸出毛刺舌头舔主子手指,油光水滑的黑尾高高竖起,有若旌旗一般,显出高涨斗志。
    单致远有意领他招摇过市,五阶巅峰的灵兽纵使在这万渡城中也不多见。那黑豹内在娇憨,外形却足够凶猛彪悍,耳尖尾尖足尖的金色夺人眼目,一路行来,众人纷纷侧目。
    阿桃难得受众人仰慕眼光洗礼,更是昂首挺胸,不可一世起来。
    单致远看在眼里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却也不点破。二人一路行到乾坤阁分号楼外,便迈步进入。
    他此时器宇轩昂,衣饰华贵,修为深厚,身旁又有高阶灵兽环绕,再不是两年前寒酸修士。故而一名圆滚滚的掌柜小跑迎上来,恭敬道:“这位道爷,不知有何贵干?”
    单致远道:“我来接真仙派掌门。”
    他此时神色冷漠,气息肃杀,虽不过只学了开阳一点皮毛,对这些凡人却也足够慑人。那掌柜暗中叫苦,他这般开门见山,竟连半分周旋余地也未曾留下。掌柜心知此人来者不善,忙又恭声道:“不知道爷尊姓大名,小的也好去通传……”
    单致远道:“我乃真仙派掌门大弟子单致远,特来迎接岳掌门。”
    阿桃亦是在一旁助威,粗壮黑尾猛朝地上一甩,便将两尺见方的青砖砸得龟裂。
    往来客人顿时噤若寒蝉,掌柜额头冒汗,急忙朝手下使个眼色,又道:“单道爷这边请,小的这就去为你通传。”
    单致远眉头皱起,见一个小二急急忙忙奔入内阁,不知通知何人去了。他对洪炉馆之事记忆犹新,便有些抵触,只道:“谢掌柜费心,只是我派中尚有急事,耽误不得,还请掌柜快些请家师前来,回去处置才是。”
    掌柜心中暗道:你那三人小派能有多少急事?竟连借口也不会找。
    口中却只一味拖延,凌华宫同乾坤阁好容易才单独请了岳仲前来,想要软硬兼施,迫他交出古墓中的宝藏。眼看岳仲稍有松动,不料这单致远竟在此时醒转。
    单致远见那掌柜拖拖延延,一味纠缠,脸色越来越黑,此时那小二又奔了出来,朝单致远深施一礼道:“单道爷,徐阁主、岳掌门,有请道爷入内一叙。”
    单致远便知今日之事不得善了,冷哼一声,道:“带路。”
    便随那小二一道进了内阁。
    一名黄衫修士在乾坤阁分号对面站了片刻,待单致远进了内阁,他便悄无声息,没入人群之中。
    42第四十二章 终于踢到铁板
    乾坤阁,万渡城分号。名虽为分号,却丝毫不比群仙坊那一座逊色。
    单致远随那引路小二穿过茂树修竹的秀美庭院,这场景依稀与两年前洪炉馆重叠。只是他如今灵剑在手,阿桃在旁,成竹在胸,远非吴下阿蒙。
    单致远气定神闲,随那小二绕过假山,一座掩映在苍翠树影中的朱红八角凉亭便映入眼中。
    那凉亭修得极为宽阔,飞檐张扬,砖瓦无不精致华美,足见主人用心。
    岳仲与两个中年修士围坐石桌饮酒,那两个修士一人紫衫美髯,一人白衣束发。
    紫衫者容貌依稀同徐昱有些相似,料想便是徐昱之父,乾坤阁的大东家徐梁。
    那白衣的便是白长老了。
    一名年轻弟子随侍,立在白长老身后,正是刘皇。
    那小二在亭外施礼禀报一声,岳仲回头,顿时激动得站起身来,却又似有顾虑,缓缓坐下,神色间欣慰有加,“致远……你,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单致远命阿桃留在原地,大步上前,对师父深施一礼,亦是心中喜悦,笑道:“师父,弟子吉人自有天相,如今因祸得福,修为又长进了。”
    纵使在重重压力之下,岳仲依旧欣慰不已,师徒二人一时激动,旁若无人说了许多。
    随即便听见那紫衫美髯的中年修士从鼻孔里冷冷一哼,打断二人叙旧,阴恻恻道:“来得正好,我且问你,吾儿徐昱可是被你所害?”
    单致远从容一笑,同两位前辈见礼,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天方古墓试炼迷宫中,徐昱道友曾对在下施以暗算。在下彼时不过炼气期,只得奋力反抗,刺伤徐昱,仓皇逃走。刘皇同杜若青两位道友皆在徐昱身旁,怎的竟没能……”
    炼气修士刺的一剑,伤得再重也有限,有两名弟子在旁,又有灵丹妙药,仍保不住徐昱性命,其中种种疑点,委实叫人难以置信。
    谁料那徐阁主却重重一拍石桌,震得桌上灵酒灵果皆乒乓作响,怒道:“竖子,胡言乱语!分明是你贪图宝物,暗算我儿。如今竟敢倒打一耙,若非刘皇贤侄赶到,听了我儿的遗言,说不得,今日就被你糊弄了过去!”
    单致远露出了然笑容,视线冷冷落在刘皇脸上,四目针锋相对。“原来……这便是刘皇道友听见的遗言。”
    刘皇眼神阴沉,面上却温和笑道:“致远,你被宝藏迷了心窍,一时糊涂铸下大错,还不好生认错,求得阁主原谅。”
    白长老此时亦插话道:“刘阁主痛失爱子,致远贤侄,你便诚心认错,我凌华宫与真仙派百年邻居,自会为双方调停。”
    单致远却依旧逼视刘皇,又笑道:“那迷宫中妖兽出没,若是受伤之人无人照看,一不小心便会沦为妖兽果腹之物。徐昱道友临终的遗言,莫不是口口声声,求师兄莫要抛下他?”
    单致远这番言辞,几同亲见一般,刘皇顿时脸色大变,仓皇之下,只得强撑道:“血口喷人!单致远,你杀害徐昱不够,如今又来诬蔑我!”
    昔日不放在眼里的废物,两年时间,便将他远远甩在后头。刘皇更觉嫉妒有若万蚁噬心一般,叫人难以容忍。
    单致远虽非亲见,却也是听六甲转述。他所做的,无非是袖手旁观而已。此时又是冷笑道:“是真是假,我自有人证。”
    刘皇那时分明仔细查探过四周,并无半个人影。如今见单致远如此笃定,终究是做贼心虚,惊疑不定,一时怀疑莫非是当时有高手潜伏,一时又怀疑莫非是杜若青背叛。脸色亦是动摇起来。
    单致远自是乘胜追击,又道:“徐昱并非死在我剑下,苍天在上,如有虚言,天打雷劈,神魂俱灭。刘皇,你可敢发下毒誓?”
    刘皇结结巴巴道:“我、自然,徐昱师弟若是,死在我剑下――”
    单致远跨前一步,紧迫逼人,“你并非剑修,谁能死在你剑下?不如立誓,徐昱并非被你刘皇害死,如有虚言,五雷轰顶。”
    话音才落,西边天际便传来一阵轰隆隆雷声,更叫刘皇脸色剧变。
    天道在上,修真之人顺天求道,怎敢信口开河,随意发誓。
    ――竟连上天也在帮他。
    白长老、徐阁主对视一眼,看刘皇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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