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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

      厉内荏,只怕这单致远所说,十有八、九便是真相。
    徐阁主脸色更是难看,白长老见势不妙,心知如今骑虎难下,若不逼迫着单致远认了,瓜分宝藏事小,同乾坤阁生了嫌隙事大。
    白长老心中自是大骂刘皇误事,却只有硬着头皮道:“岳掌门,人死不能复生,若我等正道门派为此事生了嫌隙,不过令亲者痛仇者快罢了。恕我做个和事佬,那古墓宝藏本是徐昱寻得,只要真仙派将其归还徐阁主,此事就算揭过。”
    岳仲见气氛愈发剑拔弩张,单致远却渊s岳峙,不见半分动摇,他亦是站起身来,昂首挺胸,就连花白胡须也显出几分坚定,胸口激荡,他真仙派,终于不用再任人拿捏,“此事尚未有定论,还请徐阁主、白长老二位慎言。鄙派弟子既然说有证人,不如请证人一叙。”
    至此,凌华宫、乾坤阁计划全盘失败,刘皇眼中阴影愈加深沉,已对单致远动了杀意。
    阿桃察觉,后背绷紧,黑毛根根倒竖,张口对亭中众人咆哮。
    单致远眉头微微皱起来,庭院中,树荫下、假山后,房顶上,半遮半掩露出修士的身影,视线皆不怀好意落在亭中。
    院中有六人,修为从凝脉至金丹,刘皇如今不足为据,白长老却是金丹修为,徐阁主身为商人,修为亦可忽略不计。
    单致远自恃剑法精妙,又有阿桃在一旁相助,迫不得已时还能请开阳上身――若当真斗起来,胜负尚未可知。料想这乾坤阁纵使以重重法阵遮掩,却也瞒不住几时。
    故而,更是毫不畏惧,嘴角含笑,手指微微一动,一柄青色灵剑便显现在手中,轻松一挥,笑道:“乾坤阁待客之道,却有些热情过头了。”
    徐梁一言不发,静静凝视那青年,却丝毫看不出半点虚张声势的做作,反倒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剑意迫人,竟刺得皮肤生疼。这剑修竟炼成如此凶猛的剑意,更令众人忌惮几分。
    那黑豹已立在亭下,转过身对庭院中的修士虎视眈眈,只待主子一声令下。
    那商人何等机警,眼见胜算渺茫,立时转脸露出笑容,“误会,误会。刘贤侄,切莫冲动。”
    白长老亦是皱眉道:“宫主虽允你动用护卫,却不可擅自滥用。”
    刘皇脸色一沉,才要说话,就见那圆滚滚掌柜滚进了庭院中,慌张喊道:“阁主!阁主!”
    徐阁主皱眉道:“大叫大嚷,成何体统。”
    圆滚滚掌柜满脸汗水,哑声道:“关公子来访……”
    徐梁一时不察,不耐道:“哪位关公子?”
    掌柜一哽声,又道,“那位关公子。”
    徐阁主方才醒悟,“那位――竟――”
    话音未落,就有一个柔和爽朗声音自树丛外传来,“关某贸然来访,还请徐阁主见谅。”
    随那青年嗓音响起,便有一列侍卫呼啦啦涌入庭院,将凉亭包围起来。
    人群分开,一个紫衫华服的贵公子缓缓走近,笑容温和端方,仍是笑道:“原来致远也在,当真是巧遇。为兄正要去寻你。”
    单致远心知不必再争斗,便收了灵剑,转过身亦是笑道:“关兄,果然巧遇。”
    听见堂堂的万渡城主继承人同单致远称兄道弟,在场诸人齐齐变了脸色。
    本以为是个随意拿捏的小小门派,稍加施压,便守不住那古墓中得的宝藏,却不知这门派何时竟与万渡城的城主一脉搭上了关系。
    当真是踢到铁板了。
    单致远便不同那众人嗦,昂然步下凉亭,阿桃亦是放松下来,绕膝撒欢。
    关鸣山笑容柔和,平易近人,此时应是本人,朝岳仲道:“岳掌门,请。”
    岳仲面对这位同勾陈大帝一般模样的凡人贵公子,始终心怀忌惮,此时也只得唯唯诺诺,道一声谢,又同凉亭中诸人告辞后离开。
    刘皇才一动,就被白长老按住肩膀,冷道:“你还嫌惹的祸事不够?”
    言下之意,便已认定了害死徐昱之人就是刘皇。
    乾坤阁在万渡城中不过三流商会,凌华宫纵使是一流门派,却也不敢轻易与万渡城为敌。
    故此竟无人制止,任三人一豹旁若无人离开。
    关鸣山离别之际,突然福至心田一般,又道:“徐阁主爱子两年前不幸身亡之事,我亦有耳闻,请阁主节哀顺变。刘皇此人,为一己之私将师弟置于险地,如此品性怎配做凌华宫代表?宗派大会人选,还请谨慎对待。”
    关公子既出此言,刘皇被大会除名之事,便同板上钉钉了。也算是对这一宫一阁的小小警告。
    刘皇脸色铁青,却心知此时多说无益,只紧紧扣住手指,果然是一招棋错,满盘皆输。他未曾早日处置了这小修士,如今竟还得自己身败名裂,竟被宗派大会除名。一腔怒火,竟融入眼神一般,怨毒盯在单致远背上。
    单致远不以为意,同关鸣山一同离开。
    关鸣山一面迈步,一面柔声道:“那人对你恨之入骨,不如尽早除去,免除后患。”
    单致远笑道:“谢关兄挂怀,若寻到机会,我自会下手。”
    “不如为兄助你……”
    “这点小事,不必劳烦关兄。”单致远如今竟是自信满满,有若珠玉熠熠生辉,叫人移不开眼神。
    岳仲行在二人身后,默不作声,眼神微微一黯。
    修道之路总免不了纷争杀戮,他那软和善良的徒弟,终究也走到了这一步。
    43第四十三章 炼化降服龙牙
    第二日清晨,单致远便去拜见岳掌门道:“师父,弟子又要闭关,炼化剑魂,暂且拜别,望师父万勿挂念。”
    岳仲立在屋中,似是有些愁绪,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拍拍单致远肩头:“致远,万事小心。”
    单致远见状,便询问道:“师父还有话要说?”
    岳仲犹豫片刻,方才道:“你毕竟与勾陈大帝结了本命契约,若是同关公子太过亲近,只怕……”
    寻常人畏惧四御,师父也不例外,故而处处小心,生怕触怒勾陈。单致远也不便说破,只含糊应道:“师父放心,弟子有分寸,不会触怒本命神。”
    随后回了自己厢房,沐浴焚香,从内至外换一身素白新衣,才要施展请神术时,便听笃笃两声响,窗外有人轻叩窗棂。
    若是师父师弟,早已唤出声叫他。这却是何人闯了进来,却连禁制也未曾惊动。这客栈号称万渡城第一的客栈,防御禁制竟如此不济事?
    单致远一面腹诽,一面打开木窗,却见勾陈正立在窗外。此时晨曦微露,青蓝晨雾正渐渐散去,那男子靛青华服,外罩一层暗金色的玄武金纱罩衣,微微一动,隐现光华。
    更衬得关鸣山一具皮囊尊贵端严,有若正自九霄之上俯瞰苍生。他对单致远伸出手道:“过来。”
    单致远小声道:“师父不许我同你太过亲近……”
    勾陈道:“不让你师父看见便是。”
    单致远便叹道:“也只得如此了。”一面撑住窗台,向窗外跃出。
    腰间便骤然一紧,却被勾陈抱个满怀。他微微皱眉,才要责备勾陈这等动不动将他当做小童一般搂抱的动作。此时却听见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柔和道:“大人,传送法阵已准备妥当。”
    那妇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少微星官,职责乃掌天下符法阵。如今随勾陈前来,难怪进这小院如入无人之境。单致远暗道惭愧,险些冤枉了客栈。
    被少微这一打岔,先前要责备勾陈的种种言辞,单致远便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勾陈略颔首,依旧托着单致远双腿,向前迈步,一时间周围黄符金光闪闪,有若无数羽毛翻飞。金光环绕之中,单致远下意识拉住勾陈衣襟,待金光褪去,四周景物渐渐显露。竹林摇曳,满目青翠欲滴,风声里卷来潮汐气味,极目望去,白沙碧海,令人心旷神怡。
    他二人背后则有一处巍峨宫殿,皆由珊瑚贝壳铸成,满目珠光宝气,便是在明媚阳光照耀下,依旧华美瑰丽,在四周白沙绿草衬托下,更是美不胜收。
    单致远自勾陈臂弯中跳下,上前几步,靴底便陷入柔软细沙中。他下蹲抓起一把白沙细看,不由动容,“这……全是雪晶砂。”
    雪晶砂乃布阵最佳的介质,这沙滩绵延无尽,若全是雪晶砂堆积,这等珍贵,举世罕见。
    勾陈背负双手,并不理睬,只对少微下令道:“半个时辰,绝不可超过。”
    少微那素来例行公事的神色也微微有些动容,道:“大人,这未免……”
    勾陈道:“听命便是。”
    少微只得应是。
    勾陈又纵向一划,自裂痕中迈出个年轻女子来,身着与少微同样的玄色官服,神色略有胆怯拘谨,小声道:“星官常陈,拜见勾陈大帝。”
    勾陈下令道:“常陈,你辅佐少微。”
    常陈道:“领命。”
    两名星官便自原地失了身影。
    勾陈方才转过身,看向单致远,“将武圣玄金取出来。”
    那武圣玄金乃天方古墓中所得,正合炼剑之用,单致远亦是早有此意,此时便依言取出。
    勾陈接过那砖块大小,通体黑中透金的武圣玄金块,神识一扫道:“这玄金虽已精炼多次,却还远远不够。”
    随即便将那玄金往前一抛,便有股无形之力将那砖块虚虚托起,浮在半空。
    随后那遍布雪晶砂的沙滩骤然发亮,升起一层白色光幕,自四面八方腾空而起,将这小岛团团包围。
    常陈守法阵,少微又再现身,手中运笔如飞,指尖飘出一张张黄符,在勾陈身侧,四面八方围出了一个七星八卦九宫阵。
    勾陈立在其中,又道:“致远,退开些。”
    单致远见人人面色严峻,虽不知勾陈意图,追问之心却也收敛,便退后一丈,勾陈道:“再退。”
    他只得依言而行,一直退到十丈开外,就在那宫殿门槛处站稳。
    勾陈方才满意,此时九九八百一十张黄符遍布海岛,有若一片黄云盘桓不去。勾陈又道:“开阳,眼下暂且解开封印,借你神雷之力,淬炼武圣玄金,半个时辰后,封印自会重新修复。”
    静默片刻,勾陈眉头一皱,“若肯讲道理,何必将你封印?”
    单致远隔得虽远,却依旧将那人自言自语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难怪最近不见其余本命神踪影,开阳被封印,麒麟同太羽只怕也……他眉头微皱,却见勾陈回头一扫,扬手布下禁制,种种言语便再传不过来。
    又过了片刻,仿佛达成协议,勾陈身形一晃,四周便浮现出三道模糊身影。
    一道云白祥和,一道金黄雍容,一道靛青深沉,将关鸣山围在正中。正是他方才担心的麒麟和太羽,连同勾陈也化作了虚影,那此时关鸣山肉身中的便是――
    开阳手中乍然显出一柄血红灵剑,挥下之时,一道青白雷光自天顶落下,正正劈在那块武圣玄金上。
    随即雷声隆隆,青紫莹白,有若交织成一道电网,交替击中那块漆黑金属。
    那深黑金属块吸收雷电之力,渐渐融成赤红的液态。四周风起云涌,雷电震耳,单致远幸好置身宫殿保护中,只要捂住耳朵便无大碍。
    青白紫电雷落如织,这般声势浩大、气势惊人,那三个虚影早已消失不见,一层魑砥包围在开阳身周,令那高挑身影模糊难辨。无怪之前要层层禁制封锁岛屿,若是在别处,只怕这等天降异象早引来大批修士觊觎。
    小半时辰过去,那武圣玄金的液态渐渐收缩得只有原先的一半大小,赤红得有若滴血。雷声却愈加密集,仿佛一阵雨帘落下,将那漫天黄符烧得精光,四周白色光幕亦是龟裂如蛛网,眼看就要抵挡不住。
    半个时辰转眼就到,先前绵密震耳的雷声戛然而止,十丈之外那道身影骤然一闪,便欺近单致远身前。
    单致远才仰头,便对上一双隐泛血色的双眼,柔软触感贴合嘴唇,同那人通身肃杀森冷的煞气截然不同。
    舌尖湿滑霸道,强硬顶进那小剑修口中,纠缠吮咬,仿若要将他三魂七魄自口中吸出一般。单致远只得抬手勾住那人颈项,任他予取予求,全然不敢、也不愿抵抗。
    鼻息交缠,喘息热烈,湿润厚肉彼此磨砺勾扯,带起阵阵酥热直冲丹田,令腰身、膝腿的力气也被渐渐消融。
    单致远不由自主低吟出声,那人却悚然一惊,急忙抓牢他双臂,用力推开。
    血色双瞳已回复了往日清澈幽深,关鸣山大惊大窘,忙松手道:“致远弟,为兄莽撞了。”
    单致远不料那神仙说走便走,亦是窘迫万分,垂目不敢看他,“无……无妨。”
    关鸣山侧目时,便见那小剑修嘴唇被□□得湿润嫣红,隐有啃咬的齿痕。
    连同先前那声气音浓厚的低吟……
    竟比凡间万千女子更动人。
    关鸣山不由问道:“那……神仙莫非对你?”
    单致远不知如何作答,一时间恨不能往那白沙滩中挖个洞钻进去。
    二人正尴尬时,少微同常陈星官走了过来,少微裣衽为礼,对单致远道:“勾陈大帝已返天庭,命单大人在此地安心闭关,时机一到,自会再来接你。关公子,我这便送你回去。”
    那漫天光幕不知何时已撤去,乌云散开,又是青空万里,海风习习。
    关鸣山略有犹豫,此地景色秀丽,是个休闲的好去处。良辰美景,佳人在侧,便是不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他有心留下作陪,只是这小剑修另有要事,此时并非良机。他也挂念万渡城中诸般事宜,这念头一闪便作罢,道:“有劳。”
    又对单致远道:“为兄在万渡城等你。”
    单致远笑道:“多谢关兄。”
    常陈与关鸣山又被光芒笼罩,法阵一闪便没了踪影。
    少微又呈上一枚玉符道:“这勾陈行宫任单大人使用,炼器室中地火引自海底火山,能炼化天下至坚之物。”
    单致远便收下,细细询问用法后,又道:“多谢少微星官。”
    少微垂首敛衽,“不敢。”
    单致远道:“我不过一介凡人,星官大人不必如此恭敬。”
    少微道:“下官敬的是万神谱。”
    如此直言不讳……倒是痛快。
    单致远苦笑,又道:“勾陈……四位大人可还好?”
    少微道:“并无大碍,不过法身耗甚巨,需在神界休养回复。”
    单致远更是觉出些愧疚,低声道:“有劳星官照顾。”
    少微道:“不敢,若是无事,少微不耽误单大人闭关。”
    单致远道:“少微星官好走。”
    待少微离开后,这偌大的岛屿上,便只剩单致远独自一人。
    他行至开阳站立之处,弯腰将武圣玄金捡起来。周围两丈之内,雪晶砂消散无踪,露出融化后又凝固的岩石,皆是被开阳雷光劈中所致。
    那武圣玄金被淬炼至极致,只剩两指宽、一指长,同竹片厚度相若的一条金属块,触手滑润有若水珠,沉甸甸的分量却丝毫不减。
    单致远轻轻摩挲玄金表面,那四位走得如此匆忙,只怕耗力远超他预料。
    这人情债,越积越多。
    多想无益,单致远便转过身,手持玉符,开启了行宫大门,并不多看四周,只随玉符引路,进入炼器室内。
    炼器室中火光熊熊,热浪袭人。他便将龙牙取出,撤下层层禁制。
    半截古剑微微颤动,悬空浮在火坑上方,那沉寂许久的剑魂惊疑道:“你看起来不如前几日美味,这是为何?”
    单致远道:“高人将你剑中沾染的长相思尽数剥离,我与你只有主仆缘分,休作其他念想。”
    龙牙怒道:“区区杂碎也妄想做本尊的主子,好大的胆子!”
    那玄黑残破的剑身一震,裂痕处缓缓渗出血色。正是这剑魂要迫出在剑魂冢时浸染的单致远精血,以求摆脱控制。
    单致远便依照勾陈传授的方法,一身剑意涌动,灌注指尖,打出一道接一道饱含剑意的符纹,那森白色符纹有若化为实质一般,沉甸甸没入古剑剑身中,地火烘烤,符纹熔炼,裂痕间渗透的点点血痕便慢慢收了回去。
    单致远从未习过炼器之道,然则这已生剑魂的灵剑,早已不需炼器师辅助,便可自行吸收材料,修补损伤,化作主子最佳的武器。
    故而只需降服剑魂即可。
    此事说来容易,做却艰难,却也只能以一己之力奋力一搏。
    单致远深谙其中道理,分毫不敢大意,借助地火之力,又频频打出饱含火灵力的符纹,乘胜追击,统统送入古剑剑身。
    那剑魂意志强悍凶狠,有若一匹不羁的野狼猛烈挣扎,要甩开身上的锁链。反弹之时,震得单致远丹田识海一起剧痛。那被压回剑身中的血痕,重又慢慢渗出,有一滴竟滴落进火坑之内,暌簧烧灼,发出淡淡白烟。
    单致远强忍疼痛,依旧盘坐在炼器室正中,加强神识对抗,又继续打出种种符纹,反倒将那白烟卷住,一道打入剑身之内,换来龙牙一声怒号。
    此时便显示出单致远五行灵根的好处来。
    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符纹轮番上阵,每种又携带剑意,锐利无匹,令龙牙应接不暇,点点消磨抗拒意志。
    那凡人修士的神魂威压也渐渐迫近,初时不过有若一层灰雾,若隐若现。如今却叫这暴虐嗜杀的剑魂有了泰山压顶之感,反抗之力,渐渐微弱。
    单致远察觉灵力消耗愈加增多,自乾坤戒中摸出一堆灵石,快速摆了个简易聚灵阵,一面源源不绝吸收灵力,一面打出更多符纹。
    一旦灵力耗尽,灵石化为碎屑,单致远便又取出一堆。不知不觉,周围便堆起一层厚厚的灵石碎屑。
    五行符纹的幻象接二连三,一时风雨如晦,一时雷电交加,一时黄沙阵阵,一时草木葱茏,一时烈火冲天。
    将龙牙团团包围。
    龙牙在禁锢圈内左冲右突,却一次次被逼迫回原位,忍受地火炙烤,意志征服,如今残破剑身亦是有些融化,终究叹息道:“罢了,请主子助我修复剑身。”
    这便是屈服了。
    单致远压下心头狂喜,这才取出了武圣玄金,用一股灵力托住,靠近龙牙。
    龙牙便化作一滩铁水,将武圣玄金尽数吞没、包围。
    不知花了多少时辰,武圣玄金同龙牙已融为一体。单致远见那铁水均匀,毫无瑕疵,又取出几件辅助的材料,一一投入,最后又放入一点雪晶砂。
    那铁水渐渐团成一个球体,将材料尽数吞噬融化,通体漆黑泛红,表面又反射银光,伴随单致远注入的灵力,渐渐拉长、定型,化作一柄通体漆黑、朴实无华的灵剑。
    唯有剑身正中,隐隐透出点血色,仔细看去,便有若开阳的眼眸一般。
    单致远长舒口气,才欲撤回灵力,便听身后一人柔声道:“火候不够,继续。”
    却是麒麟的声音。
    单致远心头一震,急忙克制住,眼角便窥见雪白袍角曳地。
    随后便有一道极为繁复的青金色符纹打入龙牙之中。
    那玄黑长剑一阵剧烈颤抖,符纹渐渐没入剑身,又震了许久,方才静止下来。
    单致远便见麒麟右手中尚以灵力包围另一道赤红的符纹,那神仙垂下手,将那符纹贴在小剑修后腰。
    单致远顿觉腰身一热一软,酸麻刺痛交缠而上,再坐不稳,不由自主往一旁倒下,便正好被麒麟接住。
    灵力一断,龙牙亦是自火坑上方落下,被麒麟云白袍袖轻轻卷住,放在单致远面前的地上。
    玄金剑身,中央一缕赤红。热度未去,单致远只得倚靠麒麟肩头,光以视线欣赏。
    他此时方才察觉灵力消耗过度,经脉内肿胀疼痛,通身无力。
    腰间那钝痛更有如雪上加霜,不由问道:“为何……连我也要印一道符纹?”
    麒麟为他轻轻揉抚腰身,化开那符纹威力。一面笑道:“此乃替身符,若有人杀你,龙牙便会代你而自毁。有这一层保障,才能放心。”
    单致远心中自是感激,却仍有疑惑,又问道:“替身符为何要自腰后打入?”若是太羽如此,便是调戏;若是勾陈如此,便是捉弄;若是开阳如此,便是欺压。
    而麒麟如此行事,定是另有深意。
    那带给他无限愉悦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继续揉抚,麒麟道:“符的学问博大精深,待宗派大会后,再同你细细分说。”
    疼痛渐消,消耗殆尽的经脉中亦是渐渐又滋生灵力,单致远回过头去,看向麒麟温和的眉眼,不禁抬手轻轻抚摸麒麟胸膛,笑道:“麒麟,你同勾陈不同,那人若是说谎,我猜不透。你说谎时,眼角眉梢俱在提醒我。”
    麒麟眼神一暗,低声问道:“我与勾陈……不同?”
    单致远又笑,“截然不同。不过――终归不会害我就是。”
    那小剑修笑得灿若星辰,抬手将龙牙握住。
    余温犹存的玄金长剑仿若肢体延长,令他生出得心应手的感觉。
    单致远道:“我去试剑!”便奔出了炼器室。
    麒麟起身,亦是出了炼器室,眼神柔和。
    他低声道:“就算四相果真有一日分裂,我――我等也无一人会害你。”
    殿外传来轰然爆裂声,随即又是北斗吼声:“好剑!单致远,同我大战三百回合!”
    阿桃的吼声不甘示弱,紧跟而上。
    殿外闹做一团。
    单致远试剑之后,方才心满意足。又一算时日,却是脸色剧变:“糟糕,宗派大会!”
    44第四十四章 仇人分外眼红
    万渡山高万仞,最高峰悬崖峭壁高耸入云,终年积雪,寒风如刀。山腰却是一片平缓,气候宜人,四季如春。
    宗派大会初试场,便在山脚下举行。
    三百六十面杏黄旌旗高高竖立,指引众修士各自分散入座,观战台面对的擂台以苍青石所制,庞大坚固,每三十年一次,承受无数法术轰击,如今已修补更换了不知几次。
    在番号二百六十一的擂台上,一名万渡城的执事正朗声唤道:“一千零九号何在?”
    无人响应。
    那中年执事略略皱眉,又唤了一遍,“时辰将至,一千零九号若再不上前,只能取消初试资格。”
    观战台中响起一阵喧哗声,有人嗤笑有人不满,都在催促执事不必等候,即刻宣布比试开始。
    执事长得刻板方正,为人性格亦是如此,任凭催促,只垂目看向沙漏,道:“初试辰时正开始。”
    一千零九号,正是单致远。岳仲同胡满仓满心担忧,对视一眼。若只是赶不上初试也就罢了,左右修真无岁月,三十年不过弹指,大不了下次再来。
    这些时日,单致远全无半点消息,若是出事了可如何是好?
    那执事还待再唤,候在擂台正中,参与初试的修士群中传出一声冷嗤,“莫不是什么破门小派的弟子,被这阵势吓破胆,临阵脱逃了。”
    立时便有人应和道:“定是如此,却不知是哪家的弟子,如此不济事,当真是师门之耻!”
    另有一人道:“教出这等鼠辈的宗派,趁早解散了事,没的丢人现眼。”
    这几名修士竟你一言我一语,肆无忌惮嘲讽开来。
    起先还有人附和,待这几人愈说愈恶毒时,有些修士便看出端倪,这分明是有私怨。
    聪明的只做不知,悄悄走到一旁,静静等沙漏落到辰时正。
    胡满仓听那几个修士愈加无礼,眉头一皱,便要拍案而起。
    正在此时,一条青影挟了阵森冷狂风,落在擂台上。
    烟尘散去,便渐渐显露出一名年轻修士利刃出鞘一般挺拔的身姿来,正是单致远。此时温和笑道:“在下闭关耽误了,万望恕罪。”
    那刻板执事只负责监督擂台,此时一看沙漏,面无表情略点头道:“辰时马上就到,还算来得及时。”
    单致远又道:“有劳。”随即步入初试者人群中,几道饱含怨恨与杀意的目光立刻落在他背后。这年轻修士却仿若全然无从察觉一般。心中只在暗道侥幸,若非麒麟及时送他回来,只怕便赶不上大会。
    那刻板执事见人已到齐,大声道:“本擂台共三十人参与初试甄选,共五个名额。时辰已到――”
    话音未落,万渡山各处皆响起砰砰巨响,无数礼花在空中炸开,将本就灿烂的晴空映出一片刺目光芒。
    以此为信号,各擂台上的三十名修士立刻发动,混战一起。
    同门者互相照顾,伺机将外人轰下擂台。甫一开战,便已有流年不利的修士被斩伤、踹下擂台。
    那执事依旧面不改色,只大声通报战况:“第四百二十三号,除名。第两千六百号,除名……”
    这结果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自最初的混乱之后,擂台上仍旧剩了二十人以上,各人已迅速掌握了战况。
    单致远孤身一人,手提一柄玄金色透暗红的长剑,那灵剑暗沉无光,却锐意逼人,若是凝视得久了,便觉神魂被猛烈一刺。识货的便露出震惊或贪婪之色。
    此时他正腾身跃起,轻巧落在擂台边缘,十多名修士三三两两各自照应,对他隐成包围之势。
    岳仲见状眼神一沉,站起身来,嘴唇颤抖半晌,又强忍坐下。这些修士即使针对的意图明显,这般行事却也在规则之内。却不知是何人如此大手笔,竟买通了这许多修士来对付单致远一个人。
    胡满仓双眼闪亮,又道:“师父放心,师兄一定能赢。”
    单致远自一开始便察觉了这群人的杀意,开战以后,招招狠辣,势要致他死命。这等咄咄逼人的气势终于将单致远激怒,长剑一横,道:“龙牙,今日首战,好生表现。”
    龙牙在他掌中嗡嗡震动,显得极为激动。
    对面一名干瘦剑修眼神阴沉,召出灵剑,一道青幽幽剑光激射而来。离得近了,单致远眼尖,见那青光下隐藏了一层绿得}人的色泽,明显已淬过毒。
    修真者体质虽强于凡人,却也有无数毒物可以杀人。只是这等手法,无论凡间仙界,皆是下三滥,为正道所不齿。
    单致远皱眉,究竟是何方神圣,对他如此恨之入骨?
    这剑修心中思绪如电,手腕却是一震,足尖一点擂台,腾身跃起。龙牙改挡为斩,自上而下剑气贯穿,将那带毒的灵剑震裂成无数青绿碎片,轰然炸响声中,四散激射。
    擂台外有禁制保护,自然不用担心伤及无辜。擂台上的众人却是面色剧变,纷纷闪躲。
    有五人闪避不及,被那青绿碎片击中,啊一声惨叫,竟捂住伤口,在擂台上痛苦打滚。惨厉呼声,闻之色变。
    单致远见状脸色又阴沉几分,这毒药,好生歹毒。
    那干瘦剑修见自己毒剑被毁,眼中露出几分痛惜之色。又取出三柄灵剑,幻化成三才剑阵,变幻莫测,向单致远袭去。
    单致远此时身形悬在半空,上三路有杀气森森的三才剑阵罩下,中三路有无数光彩斑斓的符袭近,下三路有九节鞭、鬼头锤毒蛇般袭来,落地处更有土系法术,根根和黄地刺窜出擂台,向那剑修刺去。
    竟将他条条退路堵得干干净净。
    眼看那修士避无可避,为首的修士眼中已露出喜色。
    单致远被迫至绝境,只觉战意高昂,神智前所未有的清明。胸中心跳如鼓,热血沸腾,嘴角却浮现一抹端丽笑容。不闪不躲,只扬手猛烈斩劈而下。
    电光火石间,一股磅礴剑意自龙牙呼啸而出,一刹那令众人仿佛看见幻觉――一头血红巨龙自波涛汹涌间破浪而出,强悍难敌,有若狂浪一般,将那些剑阵、符、法咒,法宝轻易卷散、冲毁。
    轰鸣声中,设计严密的攻击阵势,便有若被狂风撕裂的纸片一般,被摧毁得干干净净。
    三名修士闪避不及,被血红巨龙当胸撞上,身形凌空,便被撞离了擂台,口吐鲜血,重伤而昏迷。
    单致远一招奏效,落在擂台当中,手中龙牙斜斜指地,目光如炬一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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