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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如果老婆有姦夫……

      沈初是中途来的国子监。
    见他第一眼,裴云朝就和宋元璟感嘆:“这男人,长得挺標誌。”
    当然,只是感嘆,裴大公子没做多余的事。
    开玩笑,他又不是色中饿鬼,哪能见个好看的便往上凑?
    只是偶尔夫子的课实在沉闷,裴云朝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窗欞,总会不由自主地在那抹身影上多停留一会儿。
    有一次实在看出神了,连夫子也发现了,怒斥他道:
    “裴云朝!你眼睛都快黏沈家二公子身上!”
    “快擦擦脸,口水都流出来了!”
    “哈哈哈!”
    所有人哄堂大笑。
    沈初的脸瞬间红了。
    他脸本就薄嫩,一红就特別明显,连耳根都红透了。
    像熟透的樱桃,饱满诱人。
    看得裴云朝心头莫名一跳,竟生出想咬一口的荒唐念头。
    下课后,裴云朝晃悠到沈初面前,故作轻鬆地咳了一声。
    “夫子乱说的,我没看你。”
    沈初抬起清澈的眼眸,轻声问:“那裴公子在看什么?”
    裴云朝指著窗外:“看鸟呢!”
    沈初:“……”
    他抿了抿嘴,没接话。
    裴云朝:“你不信?”
    宋元璟冒出个头:“信个屁!”
    “裴大公子,咱说谎打个草稿行吗?现在腊月,外面雪还有三尺厚,有个屁鸟!”
    裴云朝顿时语塞,难得红了脸。
    他恼羞成怒,捶著宋元璟,“就你长嘴了是吧!”
    两人打闹间,沈初已默默收拾好书袋,起身欲走。
    裴云朝心下一急,撇下宋元璟便追了上去,横臂拦在沈初面前。
    他眼神飘忽,看看天,又看看地,一只脚蹭著地上地草,好半晌才憋出句话:
    “那个……要不,一块去食堂?”
    见沈初不答,他赶紧补上一句,
    “食堂张婶儿我认识,你报我名號,他能给你多添两勺饭。”
    说完,眼神偷瞄沈初。
    当时的少年只顾偷看心上人发红的脸,以为自己將心意藏得很好,殊不知自己的脸也早已通红。
    沈初是庶出,生母柳氏死得早,头上还有个又狠又有手段的嫡母张氏。
    大抵如此,沈初养成了温温吞吞的性子。
    那天两人吃饭,沈初用修长的手指执著筷子,小口小口往嘴里塞著米饭。
    裴云朝一口没吃,尽盯著他了。
    他满脑子都在想,江南人吃饭,就是斯文。
    回府后,裴云朝就告诉他母亲,说他在国子监遇到个喜欢的,要给他討个儿媳妇儿回来。
    裴母一听人是江南的,乐坏了,说江南的女孩好呀,温柔又漂亮!
    当即就要找媒人给他说媒去。
    只是没来得及,沈初就回了江南。
    那一阵正是多事之秋,夺嫡之爭闹得极厉害。
    朝中各党林立,风云变幻,斗垮了不少家族,也斗死了不少人,最终三皇子得势。
    其人心狠手辣,登台后便大肆清算异己,即便是素来中立的裴家,也未能倖免。
    大厦將倾,各地王侯纷纷举旗反抗,裴家亦在其列。
    裴云朝隨父亲征战江南,少年將军意气风发,一马当先,却不慎中了埋伏。
    他背后中了一箭,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是沈初把他从尸海里挖了出来。
    裴云朝问:“沈二公子为何要救我?”
    沈初没回答他,只是反问道:“当年国子监,裴大公子真的在看鸟吗?”
    后来沈初因私藏逆贼入狱,裴云朝將他从狱里救出来时,人已经瘦得不行,还落下了病根。
    探子说,无论三皇子怎样动刑逼问,沈初都不肯说出他的下落……
    ……
    裴云朝一边想,一边抹眼泪。
    当年沈初多在乎他,为了他连命都不要。
    现在怎么就要和他和离了呢?
    果然,男人都是善变的。
    自己不过离开了三年,说不爱就不爱了。
    裴云朝觉得自己要委屈死了,一口一口往嘴里灌著酒。
    宋元璟见他这副颓丧样,难得没揶揄他,拍了拍他的背道:“云朝,你想想,你家夫人是不是有外遇了?”
    裴云朝摇头:“阿初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
    宋元璟:“那可不一定,人都是会变的。”
    “你们三年未见,说不定哪个野男人就趁你不在,穿你的衣服,撩你夫人,睡你的床……”
    宋元璟露出心有余悸的神情。
    “前天朕还在后宫抓姦,那小美人平日里看著最守规矩,没想到啊,和朕的七弟好上了!孩子都造出来了!”
    裴云朝似信非信:“真的假的?”
    宋元璟:“朕誆你做什么?
    “朕遣他们小两口去岭南生孩子去了,否则看著就糟心。”
    裴云朝睨了宋元璟一眼,自顾自又喝了两口酒。
    “你让我从边塞找的那个大夫,我找回来了,人就藏在城外庄子里呢,你什么时候要见?”
    宋元璟这个皇帝,不愧是白捡来的,半点正事不干,反倒是捡了个美人回来。
    美人身子骨弱,宋元璟听闻边塞有神医隱居,便让裴云朝把神医带回京城。
    “急什么,美人这两天闹脾气不肯见朕,先在你將军府养一阵。”宋元璟道。
    裴云朝一听,顿时乐了:“那正好,我正想让这神医给阿初调调身子,这回回来,他比三年前又瘦了,一看就没好好吃饭。”
    宋元璟见他这副便宜样,终於忍不住揶揄他:“裴云朝,我问你,若是你夫人真和別的野男人有染,你当怎样?”
    “怎样?!”
    裴云朝重重將酒壶往桌上一放,语气带著几分杀意:“我定要杀了那个欺辱我夫人的王八蛋!”
    宋元璟:“……”
    “朕是说你夫人,你要怎样处置你夫人?”
    裴云朝:“……”
    他一下蔫儿了。
    撤回了一个酒壶。
    能怎么样,还能离了是咋的。
    顶多凶他两句,让他以后再也不敢!
    ……
    好像凶也捨不得……
    算了,不凶了。
    裴云朝仔细思索著。
    退一万步讲,难道他自己就没有错吗?
    是谁三年没陪在沈初身边,让他寂寞找了別的男人?
    是他裴云朝!
    若非如此,能让人有机可乘吗?
    所以真不能怪沈初。
    要怪就怪那个野男人!
    裴云朝想好了,野男人沉湖,至於沈初……
    自己跪跪搓衣板,哄哄也就哄好了。
    裴云朝对自己有自信,只要姦夫死了,沈初定能再爱上自己,他俩还是天下第一好!
    宋元璟:……
    怎么想著想著还笑出来了?
    这是什么病症?还能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