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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老婆,不要太想我

      “你伤寒刚愈,不能吹风的,万一又病了。”沈初和裴云朝商量。
    裴云朝不听劝:“我身体比你好,若是都吹不了风,你从京城到江南那么远,我肯定更不会让你去了。”
    沈初也不退步,“我说了,事关娘亲,我非去不可的。”
    裴云朝:“之前就有人害你,万一路上……”
    “我偷偷走,一早就走,走小道,不走漏风声。”
    裴云朝沉默了。
    两人都是倔驴,事关彼此,谁都不肯妥协。
    最终选了个折中的方案——
    沈初和沈知徽先回江南,裴云朝再休养几天便来江南和他会合。
    第二天临行时,沈初先被裴云朝里三层外三层裹了一次,再到厅堂,虞明月嫌他穿得太少,给他外面又套了一层。
    走出到裴府门前,春眠含著眼泪,双手捧著条毛毯给他披上。
    沈初被裹得像个球,只露出一张藏在繁縟衣物下的小脸。
    见裴云朝还准备给他裹一层面巾,沈初连连摇头:“阿朝,真的热了。”
    裴云朝这才作罢,將面巾扔给觉晓。
    他身上也穿著厚厚的袍子,沈初本来是不想他出来送的,但裴云朝执意如此,沈初只能依了他。
    裴云朝紧紧握著沈初的双手,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沈初,“阿初,你不要太想我,我马上就追上来。”
    沈初摇头,“不行,得再过几天,至少再过三四天伤寒才能好全。”
    裴云朝眼睛里写著不老实。
    一看,就打算沈初前脚走,他后脚便跟上。
    沈初转头对虞明月:“娘,你帮我看著他,至少三天后才能让他走。”
    “放心,你別担心他的,我倒是想让他陪你一块去。”虞明月眼里全是担忧。
    “此行路远,到了一定报个平安。”
    “马车跌盪,走官道会好走一点,不必急著赶路,安全最重要……”
    “还有,真的不用娘和你一块去吗?万一沈家……”
    “真的不用,”沈初打断,究其根本这事是沈家的家事,裴家不好插手的。
    裴云朝插手还说得过去,但虞明月若是一块去,那便是在拿裴家压沈家了。
    裴林一直被挤在后面,也没人管他,气得他拨开人群,“让我说两句!”
    虞明月瞪他,“你能说出什么好话?”
    裴林梗起脖子,想说回去,但最终也没说出句硬话出来。
    只是磨磨蹭蹭把沈初带到角落,偷摸塞了好几块金子给他。
    目光偷瞄虞明月,几不可闻地在沈初耳边哼了一下:“我偷摸攒的私房钱,路上,別和你娘说。”
    金子是碎的。
    裴林特意没拿大金饼,路上拿著显眼,也不好费。
    沈初握著掌心沉甸甸的金子,鼻尖没由来地有点酸。
    他回头望去。
    裴府的门前挤满了人。
    裴云朝、虞明月、春眠、觉晓、啼鸟、许多叫得上名字的,或者叫不上名字的僕人,还有旁边给他塞私房钱的裴林。
    他们都很担心自己。
    他们都很捨不得自己。
    岑寂了多年,不曾感受到亲情的心,在这一刻被重新唤醒了。
    沈初感受到自己的血肉在疯长,
    “谢谢爹。”沈初轻声说。
    裴林手一抖,老脸没由来地一热,从脖子一直红到耳尖。
    这两父子,脸红的时候都一模一样。
    一旁,立於人群之外的沈知徽注视著这一幕,温润儒雅的脸上露出含蓄的笑。
    沈初总算是有了爱他的家人。
    他这个当哥哥的也很高兴。
    “好了,时辰不早,该上路了。”沈知徽上前几步道,他对裴家人保证,“放心,有我护著,小初路上不会有事的。”
    裴云朝看了他一眼。
    眼眸里全是怀疑和不信任。
    沈初要上马车,裴云朝拉著他的手始终不肯松,也不说话,就是不肯鬆开。
    头不高兴地低垂著,凝视著地面上被踩碎的雪。
    沈初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触碰他被风吹起来的头髮,仔细摩挲著抚平。
    “阿朝,鬆开。”
    裴云朝抬起头,眼神幽怨地看著他。
    “阿初,不要太想我。”
    “嗯。”
    他攥得更紧了些,“真的不要太想我。”
    “我知道了,你鬆开我。”
    沈初觉得裴云朝这架势,再拖下去说不定不让他走了,於是去掰他的手指。
    硬是掰不开。
    裴云朝紧紧抓著他的手不放,一双眼睛水灵灵地盯著他。
    他好像要哭出来了。
    “阿朝…”沈初刚想再劝,裴云朝这时鬆手了。
    他走到马车夫那儿,多给了他点银子。
    “慢点驾车,我夫人他身子不好,受不了顛簸。”
    马车夫拿了几倍的银子,喜笑顏开,满口应下。
    沈初总算坐上马车。
    他从窗户探出头,裴府的家人朝他挥手道別。
    沈初也挥挥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回去吧,別冻坏了身子。”他朝身后喊著,声音清亮。
    裴云朝一言不发。
    虞明月打趣他,“別看了,马车都走远了。”
    裴云朝绷著脸,“我刚刚应该藏在马车底下。”
    裴林疑惑:“藏底下干什么?”
    裴云朝:“藏底下让阿初把我一块带走。”
    他真的有点后悔。
    不该妥协的。
    昨晚沈初一撒娇,他没忍住,就鬆口了。
    肠子都悔青了。
    *
    马车往南方走。
    车上的空间很大,是裴府人坐著最舒服的马车,防风极好。
    春眠给车上装了绒毛软垫,还放了一些乾粮和沈初爱吃的乾果。
    她照顾沈初一向细心。
    他们出远门,僕从带多了不便,裴云朝顾及沈初安全,挑了府里最精锐的暗卫,派去跟著沈初,雨声和落都在里面,几人骑著马跟在外边。
    路上没什么事,沈知徽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沈初说话,沈初没怎么搭话,一直昏昏沉沉的。
    醒来时到了家客栈休息,给马餵点草,第二天继续赶路。
    就这么赶了十日路。
    沈初隱隱觉得身体乏力略有不適,但他急著到沈府,所以一直没提,睡著的时间比醒的时间长。
    沈知徽只当他睏倦,路上一直捧著本书读,也不知道他是不舒服。
    到沈府后,沈知徽摇摇沈初的肩膀。
    “小初,到了。”
    沈初睁开眼,准备下马车。
    脚刚踩到地上,膝盖便软了下去,整个人往前跌了过去。
    但没跌到地上。
    沈府门前站了个身影,见状飞一般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