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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已经走出了深渊,又怎么能踏回去呢?

      “沈初!”
    男人飞身上前接住他,手臂环过他的肘下,將他捞了起来。
    沈初撑著他的手,身形晃了晃,好歹是稳住了身形。
    雨声和落上前几步,神情紧张:“夫人,可是哪里不適?”
    沈知徽也凑了过来:“小初,没事吧?”
    沈初:“没事,只是赶路太久,腿有些软。”
    他直起身子,抬眸看刚刚扶住他的男人。
    一身乾净利落的黑色劲装,身形修长而不壮硕,还是少年的脸庞,长相与沈知徽有六分相似,却没有沈知徽的儒雅之气,反而多了分阴鬱。
    他是沈知曜,沈家小儿子。
    “知曜。”沈初象徵地打了声招呼。
    沈知曜僵直著身子,眼睛被额前的碎发挡了一些,看不出脸上神情。
    他收回手,口中略带斥责道:“路都不会好好走。”
    说完,转身自顾自往府里走。
    “这小子,脾气就这样,你別和他计较。”沈知徽打圆场,带著沈初往沈府走。
    沈初只挪了两步,便站在府前不再前进。
    沈知徽走到了前面,回头看他:“小初,怎么不走了?”
    沈初抬眸,望著沈府顶上那块烫金的牌匾。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和父亲沈重城提起与裴云朝成亲的事,沈重城揪著他的衣领,一路经过正厅庭院,將他从臥房一路拖到沈府的门前,把他扔了出去。
    他说沈家没有那么丟人的儿子。
    没有赔钱货。
    嗯,沈重城是用赔钱货来形容他的。
    裴林的反对,只是为裴云朝考虑,不想让裴家绝后。
    而沈重城对他,只是单纯的厌恶,觉得噁心,觉得丟人。
    沈初,想了很多年,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
    可能这世上就是不爱儿子的父亲。
    他从沈府的深渊里走出来,走出来时丟掉了半条命,而他娘死在了沈府里,他比他娘要幸运。
    已经走出了深渊,又怎么能踏回去呢?
    沈初往后退了几步,对沈知徽说:“大哥,我来只是拿回娘亲的尸骨,不想见不相干的人,找个客栈休息就好。”
    “小初…”沈知徽想劝。
    沈初转头,“大哥,我感谢当初在府里时,你对我的照拂,但我的事情,还是希望你不要帮我决定。”
    沈知徽伸出的手悬在半空。
    他知道,沈初这话说出口,便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沈初找了家客栈。
    他准备明天一早,就找人迁坟,把娘亲的骨灰迁出来,葬在上京也好,葬在娘亲的家乡也好,总之不会再葬在沈家墓地。
    隨行的几位暗卫,到了客栈后都掩藏了身形,只有雨声和落一左一右跟隨他。
    落端来薑汤。
    她干不来伺候人的活,薑汤装得满噹噹,路上洒了一路。
    “又喝?”沈初这两日一直在被逼著喝薑汤。
    “夫人吩咐叮嘱我的,她说一定要让少夫人每天都喝下,能驱寒。”
    沈初象徵性喝了几口,留了小半碗。
    没过一会儿,雨声带著大夫走进房间。
    沈初疑惑:“你叫大夫来做什么?”
    “夫人方才身体不適,差点晕倒,属下让大夫过来看看。”
    沈初:“这又是谁吩咐的?”
    雨声:……
    “將军。”
    大夫为沈初把了脉,说他只是劳累过多,要好好养养神,开了个养神的方子给他。
    沈初吃完药后,便觉得睏倦,眼皮子打架,睡了过去。
    *
    另一边,沈府。
    沈重城暴怒的声音传来:“什么!他不愿意进来!”
    杯盏被他摔碎於地,落了满地瓷片。
    “他以为他是谁,攀上了裴家的高枝,连家也不回了!”
    “这不孝子,我非要打死他不可!”
    他身旁,坐著位面容姣好妆容精致的女人,正是沈府的正妻张氏。
    她在旁边吹著耳旁风,“这个小兔崽子,自从攀上了裴家,便越发不把你这个当父亲的放在眼里了。”
    “也不知哪里来那么大气性,这么多年不回家就罢了,好不容易回来,还在外面住,这让外面的人怎么看沈家。”
    沈重城哐的一声又摔了几个杯子,也不知是生气还是烦躁。
    这场面,沈知徽早已见怪不怪。
    他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总爱针对沈初,哪怕他已经离府,对她的身份地位构不成任何威胁。
    用沈初的话说,她明明大获全胜。
    但这些年,她对沈初和柳氏的怨懟从未减少过,甚至越发浓烈。
    沈知徽知道自己母亲已经魔怔了。
    那些年身为正室却被妾室抢了风头的恐惧,始终在蚕食著她。
    至於父亲,沈知徽更不懂了。
    哪个父亲会这么待亲生儿子?
    沈知徽记得小时候,他有天温习功课错过了晚膳,夜晚去厨房找吃的,正好撞见了偷偷摸摸来厨房的沈初。
    那会儿沈初还小,个子还没菜桌那么高,抓著一个大鸡腿,比他脸还大。
    衣服里还塞了几个大馒头。
    被他抓住,连忙鸡腿往嘴里塞,想要再多吃几口,呛到了喉咙,咳嗽得整个脸都红了。
    沈知徽那天才知道,母亲在剋扣沈初的饭食。
    他是读圣贤书的人,知道母亲这样的行为不对,可他身为儿子无法忤逆母亲,只能力所能及地帮帮沈初。
    说来都讽刺,江南第一世家的庶子,还得半夜去厨房偷吃才能吃上一口肉。
    沈知徽沉默没说话,沈知曜却冷哼了一声。
    他歪歪斜斜站著,嘲讽道:“就你这么当父亲,他能愿意回来才怪。”
    显然,这话是对沈重城说的。
    “你这个孽障,我没打你是吗!”沈重城说著便要去取墙上的鞭子。
    张氏慌忙拦他:“老爷,曜儿还小,不懂事!”
    “都二十三了!都是你给惯出来了!”
    “你往哪儿走,过来,老子要抽你!”
    沈知曜置若罔闻,转身就要走,快要出门时,他回了个头,看向沈重城。
    “父亲,你有本事也像当初,把沈初从臥房拖到大门那样,把我也拖出去扔掉。”
    “混帐!”沈重城扔了鞭子出去。
    没扔中,扔在了一旁的门框上。
    沈知曜斜眼看他,迈开长腿离开这个混乱的地方。
    沈重城胸膛起伏,快要被气死。
    张氏掩面流泪,喊著自己命苦。
    沈知徽沉默地看著一地狼藉,这就是沈初离开之后,沈府每日的真实状况。
    用一地鸡毛来形容,都不为过。
    妻子进来,清扫地上的残跡,沈知徽朝她笑了笑:“辛苦你了。”
    暗处潜藏著的雨声,將这一切尽收眼底。
    ——
    上次说了评分,今天就涨了。
    爱死你们了宝宝!
    果然撒娇的作者最好命!
    不是骨科哈,茄子不让写骨科,感觉有点子狗血。
    嘶,俺就爱点狗血。
    不说了,说多了就剧透了。
    今天也晚安。